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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被人对待自己也会生气了。她刚才不就是狠狠踢了萧青戎一脚嘛!虽然何嫂总说这个儿子不争气,也气得恨不得暴打一通,但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骨血,心里还是偏向的。
想了想,她在宋平一脸讨好表情地送了金创药后,便往房里走去。萧青戎抬眼看看她的背影,却没有说话。倒是蒲安突然轻笑一声:“我说这位大侠,你就不怕那个财迷女人为了那个什么悬红把你卖了?还敢这么大大方方地在这疗伤?”
勾起嘴角,萧青戎笑着眯起眼,“少年郎,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和她的关系哦!她可是绝不会出卖我的……”蒲安闻声哧地一声笑出,咕囔道:“刚才也不知是谁被踢来着。”
萧青戎只是微笑,可目光却把简陋的小屋打量个遍。只有一扇门,不管是谁想要出去都得通过他的眼前,而且两个年轻力壮的都在他眼皮底下呆着,就算是李玉娘想耍什么花样也难。
这样一想,他心中更觉安心,也不去想李玉娘在那小屋里究竟是和何嫂说些什么。
慢慢在小凳上坐下。李玉娘看看坐在床沿边上折着短褂子的何嫂。柔声道:“姨,你莫要恼我。我刚才真的不是有心让你伤心的。”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何嫂把手上的褂子摔在床上。扭过头来瞪着她,冷着声音问:“你还把我当成你姨娘吗?如果真的把我看成是你姨,就那么对我儿子?现在当着我的面都能让人抓着我儿子不让他乱动,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李玉娘又急又慌,凑过去抱住她,抬手擦着她脸上的泪,“姨,我是真的急了。我也不瞒你,宋大哥说的没错,外面那人就是官府悬赏要抓的飞贼……”捂住何嫂张开的嘴,她急道:“姨,你莫要叫啊!那人虽说是受了伤,可到底不是一般人。”见何嫂点头,她才放手,“不过,你也不用太怕。他虽然是个江洋大盗,可也不是那种没天良的坏人。而且,我说他曾救过我们也是真的……”低声一叹,她把泉州之行一五一十地细细叙述了一遍。
何嫂一面听一面忍不住掉眼泪,“可怜的昱哥儿,他们老顾家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呢?老太太泉下有知,真要死不瞑目了……”
知道何嫂是想起从前交好的顾家老太太,李玉娘不好多劝,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她的哭声渐停后才道:“姨,我打算这几天就去租间房子。以后就带着顾昱和可儿一起生活。”
“你真这么决定了?”何嫂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道:“你可要想明白了。虽说你是个性子硬的,也肯吃苦。可到底不过才十六岁,就算是生过孩子是个妇人,可你是真没尝过外面这些苦日子。可儿还好,昱哥儿可是个从没吃过苦的……”
“没吃过苦,那现在就开始学着吃苦好了。”李玉娘也不隐瞒:“我和他说好了,要想在一起生活,以后他就不是什么小郎,不能再摆什么架子享什么清福。虽然是一家人,可我也绝不养白吃不干活的人。”话说得生硬,何嫂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在她脱口说“我绝不能让顾昱象他老子那样连自己老婆儿子都不能养活全指着攀上一门好亲”时闭上了嘴。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帮忙问问。也不要急,我这院子虽小总还可以将就,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叹了一声,何嫂站起身来,“夜也深了,我先安排昱哥儿他们先歇下,明个一早我也得赶去店里帮手,也该睡了。”
李玉娘问了才知何嫂在一家小酒楼找了一份厨房的活,虽然工钱比不上在顾家时。却也算是可以糊口。原还有心也请何嫂帮忙介绍,却被她笑:“就我这手艺都当不上大厨,只能给人帮帮下手,你还能估什么?去洗碗?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洗碗怎么了?又死不了人……”李玉娘嘀咕着,低下头看看近两个月越发粗糙的手也是一叹。其实她也知道何嫂是什么意思,虽然说洗碗的工作是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可以做。可在又没有胶皮手套又没有洗洁精的大宋,整天把手泡在凉水里,时间久了不只会落在风湿的毛病,甚至连指关节都会变形。前些日子在泉州姜家时,她就曾看过一个洗衣婆子的双手已经变形变得厉害。
听到何嫂在外面招呼着顾昱、可儿休息。她也走了出去。想想,还是客气地询问道:“萧大侠,这屋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不如你就和宋大哥挤一挤吧?”
“不用!在外飘泊惯了,能有片瓦遮头已经很好。”萧青戎冲她一笑,“我就睡在这外面就好,这几条长凳我看倒正可以给我做床。”
李玉娘眨了下眼,想想也没再劝。看她转身要走,蒲安急道:“我呢?我睡哪儿?”
“你睡哪关我什么事?”李玉娘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还想搬出“大家不熟我们也不好多留客”的话来,蒲安已经拿眼瞪她,“我刚才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你就这么赶我出去不太讲义气吧?再说了,就算是我想走,这位萧大侠肯吗?”
被他噎住,李玉娘看看一脸笑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萧青戎,也知让蒲安这时候出去是不可能的事。只能颓然道:“不管了,你自己找地方吧,是和宋大哥挤在一起还是让萧大侠让你条凳子,随你啦!”
说完也不理蒲安还在大呼小叫,她扭身撩开帘子进了里屋。就见可儿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小声问:“姐姐,没事吧?”
“没事,你别怕,先睡吧!”伸手拍了拍可儿,又转到隔着布帘的另一边,一张小床上,顾昱已经睡着了。一旁的何嫂正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摸着顾昱的脸蛋。
没有走近,李玉娘靠在一旁默默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出来坐床沿上。虽然勉强可以挤挤睡下,可总不能就这么赖在何嫂家里。就算何嫂不介意让她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她还要怕宋平那家伙带坏了顾昱呢!就算不希望顾昱做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可也不希望让他成一个闲汉无赖。
想想,她不禁在心里一声低叹,扭头看看蜷着身子只占了床里侧一点位置的可儿,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虽然清贫。可这样相依而眠,就是寒冬被薄,也不觉得冷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听着周围轻微的鼻息,她无声地笑了出来。站起身出了小屋。虽然已经熄了蜡烛,小小的厅里没有亮光,可借着微弱的月色,她摸到桌前,正在桌上摸着水壶,就听得“哧啦”一声,一点火光亮起。
李玉娘有些受惊地扭过头,看着静静看他的萧青戎,然后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抓桌上的杯子,“我、我来喝水。”
“我知道。”萧青戎笑了,“不是来喝水,难道还能是来夜袭我吗?”他勾起嘴角,有些坏心眼地瞄着她,“可惜这张‘床’太小了,不太适合玩夜袭的游戏啊……”
李玉娘抿起唇,也不说话。管他胡说什么,只要没误会她想偷溜出去报案就好了。已经放凉的水滑进咽喉,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放下水壶刚一转身,就听到萧青戎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儿子?是说谁?”
猛地扭头,望着萧青戎平静的笑脸,李玉娘有那么一刹那几乎冲口想要哀求。如果她跪下来求,萧青戎会不会真地帮她把可乐偷出来?说不定他一个心软就真的肯帮这个忙呢?可是,就算她真的能把可乐从朱家偷回来又能怎么样?她要带着可乐远离杭州四海为家吗?丢下可儿和顾昱,就那么什么都不顾地走掉,带着还没到一生日的婴儿?
合了下眼,她掩住心酸,再看向萧青戎时只是笑:“什么儿子?萧大侠是听差了吧!”
“我听错了?”萧青戎笑着往李玉娘的腰身上瞄了一眼,没正经地笑道:“我还当娘子是有了身孕呢!”
“呸,”李玉娘脸上一红,原本还想说两句,可目光对上萧青戎略显深沉的眼神,却收了声。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吧?
低了头,她牵了下嘴角,施了一礼也不说话便转身回了房里。隔着一道帘子,隐约听到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叹。
一夜无话,李玉娘睡得并不安稳。心心念念的都是外屋的萧青戎,虽说觉得可以相信那人还是有原则的,可毕竟是在家里住了一个贼。天还未大亮,朦胧间听到何嫂起床的声音。她赶忙也爬起身来,原本就是没脱衣服,她扯了扯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直接就撩帘出去。
昏光里,却没看到人。听到院里有劈柴的声音,她怔了下推门出去却发现竟是蒲安正在院中劈柴。
“人呢?”她有些奇怪地问,却被蒲安不满地瞪了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人是你带回来的,走时就是打招呼也不会跟我打啦!”
走了?李玉娘松了口气。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走了也好,省得她还整天提心吊胆的了。这下,欠的人情也还了,她也就不再欠萧青戎什么了。
突然扭过头,她定定地看着蒲安,“你怎么不走啊?”
蒲安气急,指着李玉娘的鼻子,刚说了个“你”字,何嫂已经推门出来,“咦,蒲安把柴都劈好了啊!正好,快点过来生火,我做好了饭再出去,你们也是,想干什么都先把饭吃完了。”
“好哩!何嫂……”也不看李玉娘,蒲安转过身抱着柴火跟上何嫂,嘴巴甜得发腻:“还是何嫂最好,不象有些财迷女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没有人情味还被你这小子赖上呢?李玉娘撇着嘴在心里腹诽,却也没有追过去赶人。
吃过早饭,蒲安就提着他的小包袱出了门。说是要好好看看杭州城。李玉娘只当他这次是真走了,虽然隐约觉得突然这么分开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笑着送了他出门。甚至还笑着祝他早日成了大商家,她往外报名号也觉得光彩。蒲安却只是冷哼一声,连理都不理她。让她忍不住又骂这小子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上午时,车行的王伯也把他们的东西送了过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大包小包的却也是一大堆。刚刚睡醒端着碗的宋平也凑过来,“李娘子,你这都是买的什么啊?”李玉娘抬眼看他,笑得发假,“宋大哥,不好意思啊,盘缠太少,没有买您的那一份。”一句话让宋平黑了脸,转回角落也是一个劲地咕囔。在李玉娘招呼他过来帮忙拿东西去送礼物时更是拧着脖子哼哼,大有我不给人白干活的意思。可架势刚摆好就被李玉娘一句话噎得一声不吱。
“干干干,我知道欠你们的钱,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做……”苦起脸,在李玉娘的喝令下终于在绣好花胳膊之后首次穿了上衣,宋平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李玉娘身后。
东西是按着人数买的。所送的无非都是对她有恩惠、有交情的人。虽然东西不值几个钱,可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太和她计较这个。
留了可儿和顾昱在家,李玉娘先是往沈三娘家去了,在沈家小院里抱着囡囡好一顿亲。直亲得小丫头快哭出来,李玉娘这才放手。又请沈三娘帮忙留意一下是否有便宜的房子要往外租。以她手上那几两银子,别说买房就是租也只能租最破旧的房子了。
临走时,她突然又想了起来。之前沈三娘曾经说过丈夫许山在做行脚商人,到处倒腾货物又雇船在大运河上来回倒卖。虽然运河上行商和海上行商是两回事,但总都是和水沾上边的,或许对蒲安也是有些帮助的。
迟疑着把话说了,沈三娘倒是爽快。“和我客气什么呢?不过是让小兄弟去跟着学学,又有什么难的。不过,这跟着帮闲,我可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是怎么个给钱的。”
“多少钱不是问题,那小哥也是想跟着见识一下世面罢了。”生怕这事泡汤了,李玉娘先就把话话了出去。等到沈三娘点头应了,她才觉得自己好笑。还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蒲安呢!这头自己倒帮他联系上活路了……
从许家出来,她还在笑自己。跟在身后的宋平看了只当她是真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也跟着发笑。李玉娘也不说破,带着他一路前行,犹豫了下后还是没有拐弯去绕远,而是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往街上走去……
PS:厚颜求长评,为了那个长评积分。
第十六章 泼辣陆母
第十六章泼辣陆母
粉墙黛瓦,这江南的小巷。婉转曲折,总是似一幅水墨画一般的清丽。熟悉的门户,紧紧闭合着。仰起头,隐约见得院里露出的飞檐屋角。
其实,在这座院子里也不过只住了半年,而且也并不全是愉快的回忆。可这样看着,心里却是百味管陈,竟也有许多不舍。低低一叹,李玉娘牵起一抹笑,慢慢走过。在一辆马车自巷外驶入时侧身站在墙角,等车子过去过才走到路中间。
听得身后一声马嘶,那辆马车竟似乎是停了下来。心里一动,她却没有回头。只是她虽然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动找上她。走了不过两步,身后已经传来喊声:“哟,这不是玉娘姐姐吗?”
发尖的嗓音,透着得意,李玉娘一听便知这是哪个。脚步未停,她径直往前走去,可身后那人却是大着声音喊:“怎么胆子变这么小了?莫不是觉得心虚不敢见人吗?”
停下脚步,李玉娘偏着头笑了下。这才缓缓回过头去。虽然想多事,可是同在一座城市,有些人有些事,是想避也避不开的。
仰起头,她微笑着看同样昂着头,发上插满了金银珠翠,浓装艳抹的脸上挂着她曾经很熟悉的笑容。傲慢,轻蔑,优越感……看来,小英是真正完成了一次形象上的转变。终于成为了她心心念念的贵妇,哪怕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暴发户的庸俗与可笑,却仍如此洋洋自得。
目光在小英身后低垂着头的中年妇人身上一转,李玉娘勾起嘴角。看来小英倒是学得乖了,知道该怎样避免被人危及地位。
“原来是顾家的小妾,我还当哪个呢?光看这身装扮,听这声音,我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上了年纪的——孀妇呢!”
“你说什么?”小英暴怒,气得尖叫。李玉娘却仍是悠悠然地浅笑,“真不好意思,看起来是我误会了。也是,这样花枝招展,穿红挂绿的的确不象是个寡妇……”眼角瞥见正在下车的人,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我想,你穿一身孝应该更好看……”
“果然是刁妇!什么时候见到都听不到什么好话。”从车上下来的顾润冷哼着。不知是不是在衙门里打混得久了,身上倒添了几分阴沉之气,竟不再象之前一样沉不住气。
“听说你送了昱儿回泉州?怎么样?我那宝贝侄子落在他那厉害舅妈手里是不是怕得哭鼻子了?”也没等李玉娘答,他就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意味不清的暧昧,“姜家那婆娘就是没涵养,象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女人怎么都不知道留在府中好好照顾照顾呢?看看这小脸瘦的……啧啧,真是可怜见的。大概你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吧?不过不用怕,你家二郎还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反正你的役期大概也是没满的,倒不如再把自己卖出来,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这算是调戏?大宋版的性骚扰?李玉娘冷笑出声,目光在小英有些难看的脸上扫过,故意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在小英脸色变得更难看时才笑道:“顾二郎的美意看来要浪费了。别说我李玉娘不会再与人做妾,就是做人妾,也总得做人的‘妾’啊!”
顾润脸上一变,啐了一声,骂道:“给脸不要脸的贱人……”话音未落,他便看向一直站在李玉娘身边傻笑的宋平。“啊,原来你这骚狐狸居然这么快找到新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