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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萳,快回来,我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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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三天后,蔚萳气喘吁吁的直奔家里,一看见任楀,就飞上前抱住他。她踮起脚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胀满了想接吻的渴望。可……可是,她没这个胆量,如……如果他先亲她就好了。可惜杨任楀只是勾着深不可测的黑眸默默盯着她看,并没有采取行动。
“垦丁好玩吗?”他低头笑问。
“还好……”蔚萳有些失望的垂下手臂。本来是很好玩……其实……说起来还满开心、满不赖的。可惜她并没有很尽兴,因为每次在她非常开心的瞬间,总会匆然不由自主的想着:有任楀在就好了。
只要这念头一浮上来,就像有人当头浇了她一头凉水,害她瞬间冷却降温。
紧接着,无论她本来再怎么开心,一下子就变成“还好”而已。
蔚萳慢吞吞的提着行李回房,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然后一样一样慢慢收拾。
兴奋过后,她开始觉得累。
任楀跟在她身后回房,发现她数位相机丢在床上,忍不住好奇的拿起来问:
“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啊。”
她无所谓的耸肩,杨任楀于是打开视窗慢慢浏览。
蔚萳拍照的风格,就跟在泰国时一样乱七八糟。
反正记忆卡的容量超级无敌大,所以无论什么小猫小狗小草小花都在她的取材范围内。
杨任楀飞快按着“下一张”的按钮,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完。
接着画面突然从一片凌乱变成了以“人物”为主题,也拍得比较有章法,里面也拍到了蔚萳。
是她同学帮她拍的。
杨任楀放慢速度浏览,突然看到蔚萳和那个大男孩一系列的照片……蔚萳笑得很开心,那男孩亲匿的陪伴在她身边,总是很温柔的看她。
往下再往下,他不停的看到两人在一起。
有一张是蔚萳和那男孩脸贴着脸,像拍情人大头贴那样笑着,伸手朝镜头比着大大的V。
有一张是在玩游戏,蔚萳肩膀和男孩肩膀中间夹着一颗气球,在沙滩上大笑奔跑着。他们像是一对情侣,走到哪里,玩到哪里,几乎都黏在一起。够了!任楀关掉相机,沉默的放回床上,脑中一片空白。
“这没什么,他们是年轻人,年轻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对男女间的肢体碰触本来就此较随性,那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可为什么?他越对自己解释,心头的烦躁疑虑就越难以自拔?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拿蔚萳怎么办?该死的!
“你这几天下班都在做什么啊?有好玩的事吗?”蔚萳一边收拾,一边漫无目的的随口问问。杨任楀垂下眼睑,冷淡的回答她:
“没什么特别的。既然你不在,我只好自己找点乐子,所以下班后就去找几个朋友喝酒,然后再约女朋友出去跳舞,晚上去她家过夜。”
蔚萳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她瞪着他,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张口结舌,震惊到说不出话,她……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杨任楀不禁恶意的勾起唇角,颇觉玩味的挑眉看她。“没问题吧?我有需要的话,你不是不反对?”
“唔,可是……你不必跟我说的。”蔚萳慌乱的低下头来,胡乱的拾起床上的东西,她脑中一片混乱,完全忘了手边的东西该往哪儿放。
“下……下次你就跟我说在加班就好,因……因为我不习惯听到限制级的内容。”
最后,她干脆把所有东西都扫进一只袋子里,胡乱往衣橱里塞。
杨任楀非常仔细的从蔚萳力持平静的脸部表情里,看见她努力隐藏的震惊和受伤。
他的确伤到她了!
可惜复仇的滋味并没有想像中的甜美,他的心仍然纠结着,除了满怀嫉妒,对自己更加自厌不已。
真幼稚,都几岁的人了,干嘛扯这种谎?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听见自己嘴里不由自主的、轻而又轻的,飘出另一句同样极具杀伤力的谎书:
“没问题,下次我会说……‘我在加班’。”
“我去洗澡了。”蔚萳匆匆抛下一句话,立刻奔进浴室把自己藏起来。门一关上,斗大的泪珠随即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蔚萳极力忍着哭声别传到卧室去,可是……天!她不知道她会这么难过。
蔚萳手脚无力的扭开水龙头,连衣服也没脱,整个人泡在浴缸里簌簌发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她之前说过不反对的话,可是那是在他们还不熟之前啊。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毕竟,她还是他老婆啊。
他真的无视于她的存在,明目张胆在外面交起女朋友吗?可是,怎么会连一点点征兆都没有?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发生了呢?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结婚怎么可以不圆房呢?年轻夫妻没有性生活,关系是不会稳固的,你明不明白?
妈妈严厉的斥责突然硬生生浮上心头。
真的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因为这样,他才向外发展吗?
蔚萳脸色苍白的把脸埋入手心里。
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她没办法面对这样的杨任楀,她再也受不了看到他的脸了。
蔚萳非常受伤,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很久才出来。
杨任楀不想面对她受伤的表情,所以侧着身子假装睡着了。
这晚,他们各据大床的两边,背对着彼此,一起满怀心事,一起胡思乱想,一起心碎,一起失眠了整夜。
早上醒来,心头微凉的寒意,不经意冰冷了清晨的微风。
他们不再直视对方的眼睛,也包括了心。
第六章
吧台上,江暖卉为杨任楀倒上一杯酒,杨任楀默默瞪着酒杯,疲惫全写在脸上,她不禁微觉好奇。
“怎么了?心情不好,和老婆吵架啊?”
“没事。”杨任楀仰头喝干了酒,落寞的摇摇头。
嘴里说没事,脸上却挂着一副死样子,真受不了耶。
江媛卉忍不住斜睨着他打趣说:“算了,你不想说我也懒得听,真难得看你一个人喝闷酒耶……你不是老说,有事就去解决,解决不了就丢掉,有什么好大不了的?怎么现在落得这么凄惨呢?”
“是啊。”杨任楀好脾气的任她寻开心。
媛卉说得对,事情总要解决的。
蔚萳还太年轻,没办法承受这场灾难……可是他不同,他是活该倒楣年纪大的那一个,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总是他该死的要承担。
稍晚,他一回到家,蔚萳匆匆和他打声招呼,立刻莫名其妙的忙碌起来。
像只苍蝇在家里飞来飞去,一下子擦桌,一下子扫地,接着洗澡洗上一整个钟头,又躲进她的小房间里,宣称她要赶作业。
是快开学了没错。
不过,大学生还有暑假作业吗?
杨任楀平静的接受她所有的借口。
其实他很明白她的小把戏,她没办法说服自己面对他,只好选择笨拙的逃避,假装忙碌来粉饰太平……而他,已经厌倦这种你追我躲的生活了。
“我骗你的,我没有和别的女人过夜。”
深夜,她回到床上睡觉时,他仰头瞪着天花板,终于向她吐实。
蔚萳背对着他,闻言立刻咬住嘴唇,努力不哭出来。她不相信。他是为了哄她才这么说吧?
“是真的。”杨任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顿了一下,又补上另一句。
蔚萳这才狐疑转过身来,眼眶微红的瞅着他。“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到你拍的相片,有几张是跟男孩子拍的,那些照片拍得太亲匿,我觉得……不舒服。”
杨任楀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想到那些照片,他到现在还有一股揍人的冲动。
蔚萳听了,这才讶异的翻坐起来,莫名其妙瞪着他的脸。
“他们是我同学,我们只是朋友啊。”
“我知道。”杨任楀自顾自地冷笑,这他当然知道。
蔚萳眨巴着明亮的双眸。她想起来了,相机里是有不少她和同学们亲匿的照片,男男女女都有,而且任楀也是看过那些照片后,才跟她说那些话的。这么说来,他真的是因为不高兴才骗她的?他根本没有出轨?也没有背叛她?“所以……你吃醋了?”
蔚萳又哭又笑的拉起他的手臂,没想到杨任楀却立刻把手抽回来,双手枕到后脑上。
他没回答她,甚至眼皮掀都没掀一下。那么,他到现在还在吃醋吗?只是这点小事,他竟然这么生气?这就算是默认了?
“你这个大笨蛋,干嘛说谎来骗我?你你,可恶你……”蔚萳突然捏着拳头扑进他怀里,吓了他一跳。
她不断在他身上又捶又打的,害他只好把手从后脑放下来,牢牢抓住她的手。
“够了,别打了。“他疲倦的制止了她。
“你这家伙……吃醋就说吃醋嘛。你这个坏蛋,大坏蛋!都是你害我,害我……”蔚萳激动得说不出话,低头埋进他胸膛,闷闷的低声啜泣。
过了许久许久,杨任楀才叹了口气,柔声道歉:“对不起。”
“以后不要再说谎了。”
她又敲打他胸膛,杨任楀只得无奈接受。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他承认,他是满幼稚的,蓄意伤害她,他也得陪着一起受罪。
蔚萳突然伸手过来捧住他的脸,带着微微闪烁的泪光,低下头来,温柔亲吻他。
杨任楀震撼不已,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也是他第一次在她无忧的脸庞上第一次发现了愁绪。
她一点一点亲吻他的脸,慢慢又吻上他的唇。
细细亲吻了一会儿,她忽然停下来,凝着脆弱的眼神,仔细梭巡他睑上每一寸,像是从来不曾好好看过他似的。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又不碰我?你不想亲吻我吗?”她困惑的伸出食指,轻轻摸着他下唇低语。
杨任楀终于动情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热烈缠绵的吻着她。
他怎么会不想!他好想念她,想念她的笑语,想念她的淘气,想念她梦幻般的眼神,蔚萳,他心爱的蔚萳!
蔚萳热情的抱住他颈项,急切的迎合他的唇舌,她感觉全身充满一种迫切的热情,她想要他,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她再也不要和他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了。
她不要他离开她,不要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不要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如果和他合而为一就能留住他,就能稳固他们的关系,她愿意,她真的非常乐意。
蔚萳急切的解开他睡衣上的钮扣,双手迷恋地滑上他胸膛,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挑逗他,不断亲吻他、贴近他、着急地献上自己的身体。
杨任楀几乎快被她逼疯了,他剧烈的喘息,努力压抑奔腾的欲望。
蔚萳突来的热情教他招架不住,她随意一个碰触都足以瘫痪他的理智,每一次呻吟都能激起更热烈的狂潮,蔚萳突然慢慢把手往下滑,越过他的小腹往更亲密的地方探去,他连忙用力抓住她的手,几近崩溃低吼一声:
“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把她的双手牢牢钳在她身后,吻着她额头,压抑着疯狂的喘息。
蔚萳不知所措的赧红了脸,她不明白……任楀看起来也很激情,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自己都点头了,为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难道他不想要她吗?
那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杨任楀紧紧拥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动弹,直到他终于控制住情欲,才慢慢放开她。
蔚萳失落的退开了些,积聚的泪水还在眼眶打转。
“天,你差点把我逼疯了。”
他揉揉她的短发。蔚萳听了,不禁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她竟然也有能力挑逗他:难过的是,他似乎还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女孩看待。
他还没告诉她,为什么不要她呢。
杨任楀又摸摸她的头,承诺她:
“相信我就好了。时候到了,你一定会知道。”
就连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还在呼吸不稳的喘息着。
蔚萳不禁得意的偷偷窃笑,又深深为他的体贴感动不已。
他真是她肚子里的回虫耶,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了。
好吧,她相信他,他说的话她全部都相信。
杨任楀拉着蔚萳到他怀里睡觉,蔚萳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直到倦极睡去,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慢慢、慢慢沉入梦乡。
可杨任楀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抱着蔚萳,一整晚煎熬的难以入眠——那天,他说他和别的女人过夜,当然是骗她的。
但蔚萳和那个大男孩非常亲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说他们只是朋友,可是在她这个年纪,所谓男女之间的友谊,界线不是很模糊的吗?
她会不会爱上那个男孩却不自觉?
她会不会连自己的心意也搞不懂?
杨任楀默默抱着蔚萳,他的心,一方面想靠近,但某个角落,却还迟迟不前,远远观望着。
说到底,他只是厌倦了冷战,但内心并没有释怀,他仍然对自己充满矛盾,想不透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蔚萳的心,应该还没有为他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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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诚崇所罹患的肝癌,忽然奇迹似的有了好转。
也许是终于放下了对事业的狂热,重新寻回和妻子互相依偎的温暖,身心获得了全然的宁静。
也许是远赴大陆寻访名医,同时接受现代医学和民俗疗法,双管齐下积极的治疗,总算得到了成效。
总而言之,袁诚崇经过大半年的疗养,体内癌细胞被抑制的程度,连医生都惊叹不已。如今他们夫妻俩已经有了成功抗癌的信心,相信只要认真活下去,生命一定会带给他们惊喜。
“那么现在……就不需要隐瞒蔚萳了吧?”杨任楀迟疑的问道。他对隐瞒蔚萳这件事,一直充满了罪恶感。
蔚萳妈妈不赞成的摇摇头,不疾不徐的说:
“等她毕业再告诉她好了,只剩一个多学期嘛,现在告诉她,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你们才该多加把劲,她都快毕业了,现在怀孕没问题吧?”
袁诚崇听到这儿,立刻朝妻子摇摇手,不耐烦的吩咐:
“好了够了,别像个老太婆整天叨叨念念。任楀来了这么久,也不去切盘水果过来。”
蔚萳妈妈这才惊觉过来,起身往厨房走去。
“知道了,你们慢慢聊,我马上来。”
“谢谢妈。”杨任楀朝岳母点点头。
袁诚崇等老婆走远了,才回头笑看着女婿。“尉莆有没有带给你很多麻烦?”
杨任楀闻言,淡淡笑了笑。这要怎么说呢?麻烦和乐趣,痛苦和渴望,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统统都有吧。“我觉得很困惑。”
最后,杨任楀决定实话实说,袁诚崇则兴味盎然的听着。
“怎么说呢?”
杨任楀对丈人苦笑。“有时候想把她紧紧抓牢,有时候又想放手让她自由飞翔,蔚萳对我而言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我不得不害怕,好像无论怎么对待她,到头来都是错的。”
袁诚崇从听到他第一句话就不禁微笑起来,后来微笑转成沉沉的笑声,渐渐变成欢愉的大笑……他早就说嘛,蔚萳不但长相甜美,同时也是个个性迷人的女孩,任何人和她近距离相处后,一定很容易爱上她的。
“听你这么说,我再也没什么好担心了。”袁诚祟抚着肚子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他长久以来,日思夜想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杨任称疑惑的望着岳父。
“你们还没圆房吧?”袁诚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