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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显得整个人更无助脆弱。魏景年将伞撑在她头顶,轻拥着她,安慰道,“颜颜,没事儿了,和爸爸回家吧。”
“嗯。”展颜默默点头,目光却四处的张望着。
魏景年看透了女儿的心思,微叹一声,“今天是季夫人下葬的日子,维扬不会来了。”
展颜了然的点头,又柔声询问,“他,他最近还好吗?”
“你也知道维扬是孝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展颜,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去打扰他,等事情平息一些,我们再作打算。”魏景年的手掌轻拍了下她肩头。事情弄成如今的局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另一面,罗美惠的葬礼在郊外的大教堂中举行。
前来参加葬礼的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一些特意从北京赶过来吊丧。现场的气氛凝重压抑,季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老四还没联系上吗?”季博城压低声询问身旁的大儿子。季家三个儿子,老四季维霖自小最叛逆,十八岁之后一直呆在国外,极少回国。
“嗯。”季维忻点了点头,“听说跟着探险队去了南极,暂时还联系不上。”
季博城叹了声,“算了,就当你妈没上那个混账东西。”
葬礼结束后,老大季维忻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向墓地出发。
而罗美娟却突然站出来,厉声道,“维扬,你不用去了,你妈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在场的季家人都是一愣,季维扬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眼圈儿微红,却不辩驳一句。
季婷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姨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妈生前最疼的就是维扬,您现在却不让他送妈最后一程,妈妈在天之灵,如何能安心上路?”
“大姐,这是我季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置喙。我比你更了解美惠,如果维扬不去送她,她走的也不会安心。”一向沉默的季家大家长季博城也开了口。
顾希尧挽着罗美娟,同样劝道,“妈,这毕竟是季家的家事……”
“你住口。”罗美娟怒声喝叱,“我不管什么季家罗家,我只知道死的人是我妹妹。我一定要姓魏的付出代价。”
她正在气头上,顾希尧也不敢再劝,他眼角余光瞥了季维扬一眼,带着一分暗示。
罗美娟直指季维扬,厉声质问,“维扬,你现在翅膀硬了,以为自己可以做的滴水不漏是不是?当着你父亲的面,你说说魏展颜是如何脱罪的?”
“维扬,怎么回事?”季博城的脸色也冷了。
季维扬俊颜沉冷,眸色极深,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爸,对不起,是我为展颜脱罪的。”
他话音刚落,季博城一巴掌落了下来,啪的一声脆响后,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季维扬长这么大,季博城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他。“不孝子,你真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你给我滚,去你妈遗像前跪着去。”
季维扬左脸火辣辣的痛着,却不发一言的屈膝跪在罗美惠的遗像前。
季家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季维扬仍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头低垂着,脊背挺得笔直。
顾希尧走过去,单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起来吧,他们都走了。”他从烟盒中抽了一根烟递给季维扬。
手中打火机噼啪两声响,指尖火光明明灭灭,季维扬蹙眉吸了口烟,烟雾弥散,他英俊的侧脸隐在雾气之后,显得越发不真实。“四哥,你也觉得我不孝吗?就算展颜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逝者已矣,就算杀了她,我妈也回不来了,我只是想保护住心爱的女人,这样真的做错了吗?”
顾希尧吞吐着烟雾,有短暂的沉默。“维扬,你没错,可很多事并非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季罗两家人都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越护着她,她就会越危险。”
季维扬沉默,两指轻叹了下指尖烟灰。若他猜得不错,姨妈下一步一定会对魏家下手,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展颜受苦而置之不顾?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两人在教堂中呆了几个钟头,水晶烟灰缸中堆满了燃尽的烟蒂,屋内充溢着呛人的烟草味。季维扬起身,拎起西装外套向外走去,这个时候,墓地那边应该是没人了,他终归是要去送母亲最后一程的。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缠缠绵绵,好似离人的泪。头顶的天空,乌云压顶,一片阴霾。
季维扬的墨绿色路虎飞速行驶在道路上,雨越下越大,雨珠落在窗玻璃上,发出凌乱的噼啪声响。
他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沿着弯弯曲曲的上路向上,远远的只见崭新的墓碑前,默立着一抹纤弱的黑色身影,她静静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她的长发,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倒影在季维扬幽深的墨眸中,刺得双眼生疼。
他撑着伞一步步向她靠近,最终在她身后停住脚步,并用手掌大伞遮住她头顶。那一抹黑色倩影迟缓的转身,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看着他,眸中是惊愕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看看妈。”展颜紧咬着唇,声音极轻。她微扬着尖小的下巴,深深的凝视着他,他的俊颜憔悴,因为几夜未曾合眼,眼中布满了腥红的血丝,这样的季维扬,很让人心疼。
展颜眸中含着盈盈泪光,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掌轻轻的覆盖在他英俊的侧脸,他的脸庞很冷,而她的手却柔软的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抚摸过他古铜色的肌肤。
季维扬高大的身体微震,抓住她的小手压在脸庞上,感受着她柔软的温度。
不远处,母亲崭新的坟墓矗立在风雨中,墓碑上是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母亲笑的和蔼,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而如今,她就真的只能永远留在他记忆之中。即便他不愿承认,但这的确是展颜造成的。
季维扬紧咬着牙关,狠心推开了她。一步步走向罗美惠的墓碑,他缓缓的蹲下身体,将一大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修长的指一寸寸抚摸过冰冷的墓碑,最后停留在母亲含笑的容颜。看着看着,泪就模糊了双眼。
他出生的时候,母亲早产大出血,他幼时身体不好,母亲最偏疼的就是他,母亲总说他是她心上掉下来的肉。
“妈,维扬不孝,如果人还有下辈子,我还给您做儿子。”季维扬的手掌紧抓住坚硬的碑沿,指尖深深的抠在石碑上,在碑面留下斑斑血痕。
待季维扬起身准备离开时,回头,只见那抹纤弱的身影依旧静静站在暴雨中,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像无家可归的孩子。
季维扬的心一下子又柔软了,他无法对这样的她狠心。
季维扬撑着伞走到展颜身边,冷冷的丢给她一句,“我送你回去,下次别来了,我妈不太希望见到你。”
两人沿着弯曲的石板路向山下走,季维扬撑着的黑色大伞大部分都倾斜在展颜的方向,他的一侧肩膀淋湿了大半却毫无察觉。
雨很大,能见度低,车子开得很慢,从郊外墓地回城,用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而漫长的两个小时中,展颜与季维扬共处在狭小的空间内,彼此沉默,雨水不停的冲刷着车窗,徒添了一种凄凉。
广播中播放着最近热播剧的主题曲——《命运》。
“我不太懂爱情,万万没想到爱情就这样到来,在爱情面前,我的心已然不那么踏实,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开始,像个傻瓜一样,到现在才后悔。我在祈祷你不要爱我,祈祷爱我的人不应该是你,你一直在骗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只有擦肩而过的姻缘,如今只会给我留下痛苦,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却想拥有你的一切……”
未等歌曲播完,季维扬有些气急败坏的关掉了广播。
雨天路滑,由于前方出了事故,他们被迫堵在路中,季维扬将车窗开了一条缝隙,然后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在车内缓缓弥散开。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展颜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脸色白的几近透明,清澈的泪珠含在眼眸中,欲哭不哭的样子,反而更惹人疼惜。季维扬的心,猛的就抽痛了一下。
第74章 魏展颜,我真该恨你
车子在路上堵了足足半个小时之久,季维扬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车内呛人的烟雾让展颜轻咳了几声。季维扬的目光淡淡扫过她,之后便将两指间刚刚点燃的烟蒂熄灭。
等将她送回到山顶别墅,天色也完全的黑暗了下来,车子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季维扬显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两人坐在车中,彼此沉默,却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动。
这样的僵持,让展颜觉得呼吸都有要窒息了,“我,我该走了。”
“……”
“维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胃不好就少喝点酒,烟也少抽一点,吸烟有害健康,还有……”展颜强忍着泪,声音夹杂着哽咽。可她心中却在嘲笑着自己,说这些做什么呢,三年婚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没有她,他一样活的风生水起辂。
然而,未等她将话说完,季维扬的唇已经压了上来,他吻得霸道,却不带一丝情。欲之色,似乎只是思念压抑太久后的宣泄。他吻得十分认真,舌尖舔舐过她檀口中每一分一寸嫩肉,最后缠住她的小舌,久久不放。
“呜呜……”展颜在他怀中哽咽,泪缓缓而落,流入彼此想贴的唇舌,溢开一片苦涩的滋味。
许久后,季维扬才放过她的唇,指尖用力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力道不轻,甚至将她弄疼了。展颜紧抿着唇,扬起下巴,在他漆黑的墨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嵌的极深骓。
他的手指扣在她肩头,声音低沉压抑,“魏展颜,我真该恨你……”可是,却偏偏做不到。
展颜含着泪,努力的对他微笑,“维扬,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即便,他并不爱我。
展颜是那种任何事都极少上心的女子,但她并不傻,她懂得但凭父亲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让她脱罪,她并不清楚季维扬从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或许,他帮她只因为他们毕竟夫妻一场,但他所做的一切足以让她感动。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展颜说完,快速的推门下车,跑入雨中。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季维扬同样推开车门,快步追上她,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反锁入怀。下一刻,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薄唇之上。这一次,他吻得狂野而炙热,舌在她口中疯狂的侵占,掠夺了她口中所剩无几的空气,展颜被他紧拥在怀中,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觉得头脑都开始发昏,双手下意识的攀上他颈项。
两人在倾盆暴雨中忘情的拥吻着,在展颜即将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放开了她。展颜伏在他胸膛,急促的喘息。
季维扬的手掌疼惜的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深若海洋的眸光深深的凝视着她,并在她耳畔低低的出声提醒,“颜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自己多留心。”季维扬也并非万能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嗯。”展颜用力的点头,然后,看着他的车逐渐消失在雨夜中。
季维扬冒雨开车回到季家位于军区大院的别墅楼,一进门,他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季婷坐在沙发上,神色焦虑。而顾希尧坐在一旁不停的吸烟。
“维扬,你总算回来了,爸和姨妈在楼上书房等你。”
“嗯,知道了。”季维扬转身上楼,季婷却担心的扯住了他衣袖。
“维扬,你有个心理准备,可能……”季婷欲言又止。
季维扬温笑,“没事,爸和姨妈还能吃了我不成。”
书房中,气氛更凝重,季将军坐在桌案后,罗美娟靠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脸色皆是冷到了冰点。
“爸,姨妈。”季维扬走进来,唇角含笑,却透不出一丝笑意,眼底更是深谙的没有温度。
“去哪儿了?又去找那个女人了吧!你还真是二十四孝老公,季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专情了。”罗美娟放下手中咖啡杯,冷嘲热讽了句。
季维扬站在原地,冷然不语。
“坐吧。”季博城指了下旁边的沙发。
季维扬点头坐下,等着季博城的下文,若他猜得不错,这个时候,父亲应该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他支开,以便对魏家下手。
果不其然,季博城开口便道,“维扬,德国那边正在筹建分公司,我和你姨妈都觉得还是你亲自去坐镇比较好,你将这边的工作交代一下,这两天就准备出国吧。”
季将军在部队中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中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而季维扬却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温文尔雅的笑,带着一丝邪气,两指轻弹了下指尖烟灰,“爸,您似乎忘记了,季氏现在的总裁是我,公司的事,我自有安排,不需要您和姨妈操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休息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脆响,季博城面前的茶盏被重重淬在地上,瓷片和滚烫的茶汁迸溅满地。“维扬,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能只手遮天。”
“爸,您要将我支开,不就是要对付魏家吗,可我也告诉您,我是不会离开的。”季维扬一字一句,几乎掷地有声。其实,他并非不了解父亲的苦衷,母亲意外身亡,父亲必须要给罗家一个交代,他将他支开,只是不希望他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季维扬什么都懂,他只是放不下展颜而已。
“维扬,你以为你留下来又能改变什么?”罗美娟插话道。
季维扬一笑,“那是我的事,无须姨妈操心。”也许,他什么都做不了,但至少风雨来临时,他可以挺身挡在她面前。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展颜像平时一样上班下班,医院中每天都有新的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婴儿嘹亮的哭声和产妇初为人母的笑声在展颜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自从上一次分别,展颜没有再见到季维扬,包括八号那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他依然没有回家。
因为一夜未眠,展颜的头有些疼,她倒了杯热水,吃了止疼药后,在办公室中休息,一个小时后,她还有一台手术。
“魏医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坐在她对面的实习医生担忧的询问。
展颜淡淡摇头,“只是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帮我将病人的病历资料准备好,一个小时后手术准时……”
她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撞开,杜小莫像丢了魂一样的冲进来,“展颜,不好了,你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展颜蹙眉问道,心口却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魏省长被双规了。”杜小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你说什么?”展颜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向外跑去。
当她开车回到魏家的时候,家中已经乱作一团,纪检委的人正在家中搜查,戴着白色手套的工作人员在各个屋子中翻箱倒柜。
陆如萍与魏姗姗母女哭成一团,高宇轩坐在一旁,一直低头不语。
展颜呆呆的站在门口,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杜小莫说,爸爸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抓起来的,可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展颜知道父亲为官清廉,不该拿的钱,多一分都不会拿,每一次送礼的找上。门,都是被父亲轰出去的。父亲这样一个正直无私的人,怎么可能是贪污犯。
“魏展颜,你还敢来,你这个扫把星!”陆如萍见到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