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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彩道:“谢家人是怎么回事,怎的也不管管?”
“许是他们知道怎么回事?”
谢家的护院走过,竟是见惯不怪,只作没见着。
终于,温彤的帐篷里传出婆子的声音:“哪来的野猫,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气匆匆地出了帐篷,正要发作,只见那黑影奔来,一把扯住婆子,婆子正要大叫,他一手捂住,“是我,小的是顺王殿下身边的内侍。”
婆子再没意外了。
温彤今儿回来后,就与婆子说了,说慕容懀坪蹩瓷纤恕
婆子道:“顺王已有正妃、侧妃了。”
“再多一个侧妃又不无可能。”
婆子道:“小姐,你要记住喽,奔走为妾聘为妻,你可小心了。”
“奶娘放心,我省得分寸。”
婆子此刻定定心神,正色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天儿已经晚了,我家小姐也歇下了。”
内侍低声道:“顺王喜欢
你家小姐,这会子正想念得紧,想让小姐去南边林子一见。”
大半夜的,若是温彤去了会发生什么可是难以预料。
“劳公公回去禀报顺王,就说我家小姐明儿午后定然前往顺王府帐篷拜访,至于今儿就免了,小姐今日略感风寒。”
内侍与婆子说了一阵,婆子依旧不肯松口,只一个劲儿地推托,一会说温彤歇下了,一会儿说温彤感了风寒,再说得多了,她便有些愠怒,“顺王当我家是什么人,是不懂晓规矩的么?我家小姐好歹也是前太仆寺卿的嫡女,是镇远候温大将军的妹妹。顺王若真有心,就该敬重我家小姐。”
婆子生气,扭身回了帐篷。
内侍见不能得手,愤愤地骂道:“我呸!就没我家顺王得不到手的美人儿,回头我倒瞧瞧,你还装什么矜持?”他骂骂咧咧一阵,正要往顺王府去,又在户部侍郎高家的帐篷外停下了,继续学猫叫。
这一会儿,出来了一个丫头,那内侍与丫头嘀咕了一阵。
不多会儿,一个倩弱的背影出来,瞧着似高小姐。
那内侍笑着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高小姐便跟内侍去了。
徐兰芝急道:“她真去了?我的个天,一瞧就不安好心,先寻温彤,还以为顺王有几分真心,被拒之后,立马回头就寻了别家的小姐去。”
温彩道:“我们得回去了。”
“再看一下嘛,看他们把高小姐带去做什么?”
徐兰芝拉着温彩的手就往林子奔去。
一步步近了,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娇喝声:“顺王殿下,你别这样,顺王殿下……”
“臭丫头,今儿晚宴使劲给我抛媚眼,这会子又拒绝了,你今儿既来了就休想逃脱本王的手掌心。”
顺王强势将高小姐搂在怀里,又亲又咬一阵,高小姐初是反抗,最后便停止了,任由他剥去她的衣衫。
温彩要冲出去帮忙,却被徐兰芝强行拽离。离林子远了,温彩恼道:“你没瞧见顺王在轻薄她,为什么制止我?”
“彩彩。”徐兰芝轻唤一声,“郎有情,妾有意。要不是高小姐有意,从营帐到林子那么远,她早叫喊了。若不是她有意,她的丫头怎么会替她传话?你这样冲出去,只会坏了顺王的好事,也会让高小姐无地自容。彩彩,你可不能再管这种闲事了,小心惹火上身。”
“就你的道理多。”温彩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不瞧就不瞧,反正高小姐今晚是被顺王吃定了。
两人回到了帐中,温彩昏昏欲睡间,徐兰芝抱着她的被子挤了过来,“彩彩,你说就顺王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么?”
“当然有的,比如高小姐,又或是其他谁,她们都知道顺王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是飞蛾扑火般地扑上去。”
温彩打了个哈欠,侧身睡熟了。
徐兰芝想了太多太多,从女子的命运,想到了她自己。她一颗芳心如落花有意,偏流水无情。现下连七公主都瞧出她的痴心,可那个人呢,还是从未瞧出来过。
爱是一个不该爱的人,是她的苦。她强行抑制着这份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敢让旁人瞧出来,真的好累,她有时候生怕一个没控制住就被人瞧出来了。
*
翌日一早,天色刚亮,厨娘就开始预备晨食,一时间空旷的草地的炊烟燎绕。
温彩睡得很沉,徐兰芝已经翻身起来,“彩彩别睡了,快起来吧,今儿要狩猎呢。”
“急什么?我打听好了,得到御帐前会合,然后由皇子、公主们各领一队人马狩猎,还有一个时辰呢,你让我再睡睡。”
徐兰芝走出帐篷,各家起来的都是下人,静谧又不失祥和,她牵出自己的骏马,纵马往草地的尽头飞奔而去,今天要狩猎,她得再在四下转转,看看哪里的猎物最多。
徐兰芝几乎一口气围着整个猎场跑了一圈,哪里有个山凹,哪里有个山坡,全都一目了然,在一处乱石嶙峋的林间,她停下了脚步,马不能入内,那么对于习惯在马上行猎的皇子来说,这里就成了猎物们藏身之地。
她瞧得正仔细,只听到一声“驾——”晨光中奔来一个茫袍少年,衣袍翩飞,当他的面容一点点清晰起来时,徐兰芝扭过了脸去。
“是徐三小姐?”杨二公子抱拳笑着。
她不理,只看着周围。
“你也是来查看地形,查看何处猎物更多的?”
徐兰芝闷声道:“你是哪个队的?顺王?安王?”
“都不是。”
两人正说话,就听到林间传来一阵异响,徐兰芝反手取了弓箭,拉满了弓。
“六殿下,不要啦!不要……”
“小妖精,昨晚可是狠不得要少了,这会子不要,晚了!爷这会儿可是想拼命的入,入得你喊爹叫娘才好呢。”
六皇子好下流!徐兰芝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可是乱石
林,许是六皇子认为这里少有人来,竟在这里与一个女子做这种事。
杨二公子与徐兰芝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弄出声响,他拾了枚石子,运力一抛,直惊得林间飞鸟扑簌簌地乱飞,低声道:“快离开!”
两人纵马狂奔,跑了一尘,徐兰芝放缓了脚步,前方出现大片山林,山势巍巍,层峦叠嶂,林木青郁森森,如一幅深浓的水墨画。一条小溪,从山林中蜿蜒穿过,幽深缈远。
徐兰芝漂亮的唇角一扬,带着几分不屑地道:“难怪有人说,每年秋狩之后就会成就姻缘。”这哪里是什么姻缘,分明是苟/合之举,徐兰芝想到六皇子也那女子的对话,只羞得满脸通红。
杨二公子道:“六皇子是大皇子的人,要是被他瞧见就不好了。”
“上回我帮过你,这次你帮我,互不相欠了!”她一调马头,“我一定要帮七公主得第一名,你不许和我们抢,对你来说也许没什么,但第一名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夹紧马肚,扬鞭一拍,一溜烟飞往营帐。
杨二公子神色凝重,以前总有女子往他身边凑,可这个女子似乎不屑,昨晚他看了她许久,她连个正眼都没瞧他,他长得不英俊?他不够有才学?
怎的就不看他呢!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怪,对于贴上来的没好感,对于对自己差的,反而一个劲儿的挂念着,杨二公子便是。
一别月余,他一直都还念着呢。
*
晨食后,看台前两侧便摆满了桌案,各家的女眷坐在那儿瞧稀奇,皇帝端坐看台正中的龙座上,两侧是淑妃与珍嫔。
七公主骑着匹骏马,不紧不慢地走到中央,大声道:“会骑射的小姐们,你们现在是本公主这队的了,今儿我们也猎最多的猎物,让世人看看我们京城贵女的风姿。”
李小姐出来了!
她穿了一袭大紫色的狩猎服,头上戴着同色的紫色绒球,与七公主的红一样形成了鲜亮的风景线。
宋小姐也出来了!她穿的是一袭水红色的狩猎服,款式新颖,与温彩昨儿穿的有些相似。
温彩与徐兰贞骑马出来,站在了七公主的身后。
景阳公主也着了一袭狩猎服,其精致程度与七公主的有得一拼,是浅紫色的,纱绡上还饰有珍珠,她抬手一扬,“各家年轻会骑射的年轻夫人、奶奶们,都加入到本公主这队,就算我们成亲有了丈夫孩子,我们的风采依旧不减。”
七公主扬了扬头,笑着对景阳道:“二皇姐,今年我一定会赢你。”
“等七妹赢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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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扭头对徐兰芝道:“芝芝,你过来,今儿本公主高兴,让你当将军。”又对身后的小姐们道:“我们今日都听芝芝的,芝芝的命令就是本公主的命令。”
皇帝朗声道:“狩猎比赛开始,直至酉时一刻,看哪队猎到的猎物最多为胜。”
大总管拧着面锣,“当——”一声巨响,景阳公主领着年轻奶奶们第一个冲离了草坪。
徐兰芝举着手,示意大家不要动。
紧接着,慕容懀Я熳乓蝗艘卜杀级ァ
然后,是慕容悰、慕容恒……
最后,偌大的猎场只剩下了七公主这队。
有人古怪地看着还留在原地的小姐们。
七公主先急了,“芝芝,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还不出发,到时候猎物都被他们给猎完了。”
宋小姐与李小姐附和道:“这样比下去,我们还不如直接认输。”
温彩道:“我相信芝芝!”
第132章 马上舞
徐兰芝面露感激,这队的小姐有些待不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徐兰芝平静如常地道:“七公主,你说过今天让我当将军,就得听我的,再等一会儿,要不大家再歇歇!窒”
几人以为听错了,还歇,就这一会儿,说不准他们都已经猎了好多猎物了。
徐兰芝问道:“各家的丫头都备好中午用的干粮了吧?我们中午许不回来的。没备的都备上。”
温彩道:“我带了,够三四个人的量。”走近七公主道:“这是芝芝的计,等皇子把猎物惊傻了,我们正好去捡便宜,像守株待兔那样。”
七公主张嘴,哪有这等好事,这些皇子可不是吃素的。
李小姐吼道:“还走不走了,再不走,我可自个儿走了。”
徐兰芝瞧瞧时辰,差不多了,抬手一挥:“都听我的,走!”一声音落,她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她去的地方,竟是猎物最少的西南方向。
*
晌午,小姐们没回来。
银翘与春草坐在帐篷里闲话家常。
温彤认识了两个来瞧热闹的小姐,都是不懂骑射的,聚在一处说话,估摸着很快就要到酉时了,各家的女眷不约而同地回到了看台上戛。
第一个回来的慕容恒,只听内侍大声禀报:“禀皇上,雍郡王猎得鹿八只,兔子三十七只,狐狸三只、野猪一只、锦鸡十六只。”
猎场又有自己的记取法子,一只鹿算三只兔子,一只狐狸算一只兔子,野猪则算五只兔子计,一只锦鸡则算一只兔子,这是有皇家秋狩规矩以来就有的换算方式。
末了,内侍大声道:“雍郡王猎兔八十五只。”
第二个归来的是慕容悰,换算之后,计猎九十七只兔子。
第三个归来的是六皇子、然后是八皇子二人,六皇子猎了八十只兔子,八皇子则猎了六十七只兔子。
由此可见,目前领先的是慕容悰。
淑妃很是自豪,就只剩景阳公主与七公主、顺王没归,两个公主领的人不足为虑,就算顺王比慕容悰多,那顺王也是稳稳的第二名了,这不过是在第一名与第二名之间的事儿。
一声高呼,景阳公主领着年轻奶奶们归来。
内侍大声唱了一遍猎物,道:“景阳公主猎兔八十一只。”
景阳公主竟与慕容恒猎的一样多,她听说后,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难不成还有两个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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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罢猎物数量后,内侍大声道:“顺王殿下猎兔一百一十三只。”
七公主未近,嘴里就大叫着:“父皇,我回来了!来人,快清点猎物数目。”
片刻后,内侍大声道:“华阳公主队猎兔五十八只,鹿三只,狐狸两只,锦鸡二十只,野羊两只……”顿了一阵,只等宫人换算成兔数量,“猎兔九十九只。”
野羊猎一只折五只兔。
有人告诉七公主:“恭喜公主殿下得了第二名。”
七公主扬了扬眉,“父皇,我们还猎了一只老虎,这个如何算?”
立时,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皇帝笑道:“朕记得这猎场内确实养有老虎。”
已经好几年没人猎到虎了。
六皇子道:“七皇妹不会是说谎吧,我们这么多人都没遇到老虎,偏你们就猎上了。”
正说着,但见外头过了两个护卫,两人抬着一头斑毛大老虎,老虎的双眼还插着羽箭,周围再次沸腾了。
温彩忆起早前突地在山凹里发现老虎的踪影,小姐们都惊傻了,要不是七公主的护卫将小姐们护着还指不如何呢,偏徐兰芝像个不要命的,兴奋得似得了糖果的孩子,骑着马就冲了过去,两箭同射,“吱嗖”一声,竟射中老虎的双眼,老虎凄厉的一声悲吼,惊起飞鸟四散逃野。
徐兰芝不紧不慌地指挥着众侍卫,“打虎头,没弄破了皮,把虎皮献给皇上。”
宋小姐的母亲惊呼一声,搂着她心疼起来,“我的儿,我们怎打起老虎来,可真够吓人的,万一你有个好歹,可让母亲怎么活。”
七公主扬了扬头,“父皇,华阳记得一只老虎折一百只兔。”
近二百只猎物,远远领先慕容懀А
皇子没想今年秋狩竟是七公主遥遥领先,第一名啊!
皇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朗朗,而母亲们个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宋小姐道:“娘,我没事,一发现老虎的时候,七公主便下令让我们撤退,这老虎是徐三小姐和护卫们杀的。”
慕容悰问:“老虎的双眼是谁射的?”
老虎被射瞎,能在那等情势之下,引弓射中老虎,箭术当过人。
徐兰芝答道:“是小女射的。”
皇帝打量着徐兰芝,“你是……”
徐兰芝抱拳跪地,道:“小女是北疆宁远将军之女!”
一边的定国公走到中央,道:“启禀皇上,他是徐超幼女。”
女子不得说父母名讳,徐兰芝只能说徐父的官职。
“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将门之后。”
“谢皇上谬赞,小女愧不敢当。”
皇帝笑微微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徐兰芝重重一磕,朗声道:“小女无状,求皇上给小女的母亲一个封赏。”
晚夜有温彩为祖母、母亲求赏,女以母为贵,若她母亲尊贵,她也跟着水涨船高。
七公主道:“父皇,芝芝和她母亲怪不容易的。她就一个哥哥,未等娶妻生子就战死沙场了。他父亲也战死沙场,尽忠报国。”
原本看似陈述的一句话,经七公主说出来,让听者心头一软。
皇帝有些动容,徐将军父子双双战死,可谓是忠勇之将。
七公主继续道:“现在就剩下她们母女四人。要不是芝芝智勇双全,女儿今儿就得不了第一,是她说,先等皇子们先动,等到皇子们惊傻了猎物,我们方去猎物躲藏之地。父皇,就算今日我们没有猎到老虎,我们也是必赢了。我们猎到老虎后,还有好多猎物在我们周围出现,是彩彩说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