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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登上太子位,将成年的皇子尽数以“学习打理封地事务”为由软禁宫中,而各位皇子最看中的幕僚,也被尽数看管起来,谁要是敢在这时候兴风作浪,那就是作死。
在这等情形之下,谁还敢与雍王争,谁还敢开罪温彩,温彩出门便有二十名随从相护,瞧着院门外那阵仗,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护卫,只需十个就能打败整个周府护院。
周大奶奶结结巴巴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温彩道:“周太太年纪大了,且起来吧。但是,这府里的人个个都是睁眼瞎,看堂堂皇家的金枝玉叶被人轻贱如此,就没个人站出来阻止?还是你们个个的耳朵都聋了。本王妃还听说,你们中有些人,变着方儿地从阿九手里借东西,一到手,就说阿九是给你们的。
给?那样样都是阿九的嫁妆。你们会把自己的嫁妆恭手送人?本王妃给你们七日的时间,无论是你们是借还是强,从今儿开始算起,七日后,必须如数归还阿九的嫁妆。”
周七奶奶咬了咬唇,这凉县主过去几年都没人帮衬一把,是个没娘家的人,因为她失德,更是被皇家所弃,怎的这突然就冒出个多事的雍王妃来。“回雍王妃,一年多前,我得的那套头面点翠首饰,确实……是……是凉县主送我的。”
阿九忙道:“皇嫂,我没有,她当时说要回娘家吃寿酒,没有体面的首饰,要找我借几日。我当时不想借的,她便哭着不离开,后来,四爷又说我借别人都借,为甚不借他的嫡亲弟媳。谁知道她一借到手就不还了,非说是我给的。”
温彩手一抬,抓住了宝剑,“嗖——”响之后,剑光一闪,周七奶奶一声撕破耳膜的惨叫,用手捂住了耳朵。
温彩一脸无辜,“啊呀!青莺,你是不是教我剑术是藏了私,我是照着你说的使的,我只想削她半只耳朵,怎的割了整只耳朵?”
青莺翻了个白眼,这几年,温彩的见识多了,心眼也多了,跟着雍王殿下越发学得狡猾,就连世子也是只狐狸,一家四口,三只狐狸,不晓得这二公子将来大了会是何模样?
青莺觉得,他也一定会是只狐狸,她接过话道:“王妃的剑术原是不错,刚才使得太快,用力太大。”
温彩面露抱歉之色,“周七奶奶,不好意思哦,我原想切掉半只耳朵,没想一剑下去取了一只耳朵。唉……你那耳朵不好使,阿九说的是借你戴几天首饰,你偏能听成是给,这样听不清人话的耳朵,没了就没了吧。对了,本王妃可是最善良的,我再问问,你那只左耳朵是不是常常听岔话?要也是这毛病,本王妃一事不劳二主,一并把这不听人话的耳朵给割掉?”
这个女人……
周七奶奶疼得几近昏厥,可就是昏不过去。
周太太面容煞白,她没想到温彩会来这一手,这一招是装疯卖傻,她挥剑割了人耳朵,还怪人家的耳朵听岔话不好使,这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女人,张狂、霸道、狡诈。
周大奶奶更是冷汗淋漓。
阿九心头涌过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周七奶奶疼得惨叫连连。
温彩笑盈盈地道:“哦,周七奶奶的舌头不听使唤,要不要本王妃帮帮你?”
她连忙闭上嘴,将帕子咬在嘴里。
西屋里,周礼听到外头的动静,吓得浑身颤如筛糠,便是红缎也是如此。
温彩道:“青莺,快让侍卫把西屋的老鼠抓了,本王妃最讨厌老鼠了,不为别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青莺对外头喊了两个人名,立有两名侍卫进来。
侍卫一进去,很快就抓出衣衫不整的周礼和红缎。
红线嫁人后,红缎就成了阿九的侍女,可红缎人长得清秀,竟学会了勾引周礼,这事阿九知道,就连姨娘也知道,甚至还借了姨娘的西屋成就好事。
今儿周礼从外头回来,红缎给他沏茶,他只当温彩不会追到周府,正与红缎办事,温彩就杀到西屋,吓得他再没了兴致,原想穿衣,一穿着声响,温彩就说“西屋老鼠”吓得二人不敢动弹,动作轻柔地穿衣,还没穿好,两名侍卫就把他们给拽到了花厅上。
周礼结结巴巴:“雍王妃……不是我……是……是这贱/人勾……勾引我的……”
温彩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九安全感十足,温彩下手又狠又快,且人家占足了理儿,轻声道:“皇嫂,这丫头是我的侍女。”
“身为嫡母丫头,不好生服侍嫡母,却勾引嫡母夫君,祸乱后宅,不成体统。”温彩的手轻敲着桌面,之前她拔开宝剑,眨眼之间就割了周七奶奶的左耳。
红缎吓得牙齿碰撞出咯咯之音,从未有过的恐惧如洪似潮袭卷而来,“禀王妃……是……是……四爷强占奴婢的身子……奴婢……”
周礼大喝一声:“你放屁!”
温彩眸子微敛:“周礼在本王妃面前大声喧哗,此为失礼。”她转而问道:“阿九,他强占你侍女,提前可求得你同意?”
阿九低声答道:“他从未提过此事。”
“强占嫡妻侍女却未经嫡妻同意,此乃行事不端,无视嫡妻,而阿九乃皇家女儿,便是无视皇家体面,此乃对我皇家的大不敬。”
温彩言罢,“丫头祸乱后宅,不可纵容。周礼无视皇家体面,大不敬。拉出去,各赏三十大鞭!”
两名侍卫应声“是”,拽住红缎与周礼出了院门,很快就传来一阵鞭子声音。
温彩吐了一口气,“各位周家奶奶,你们哪位还有曾经把阿九说借你们东西,听成是给的?若有听错了,本王妃最是好心,定会替你们教训一下那总听错话的耳朵,就如周七奶奶这般。”
第330章 番外-阿九(完)
周二奶奶忙道:“我们是与凉县主借的东西,是借的。”
若不承认,岂不是往枪头上撞。
不是说雍王妃连只蚂蚁都不杀么,可今日竟将一个活人的耳朵给割下来,血淋淋地,让人触目惊心,着实骇人。
周五奶奶附和道:“确实是借。”还是自保要紧,东西舍了便舍了,只要人安全,现在的雍王妃可是京城的热门人物,未来的皇后娘娘,谁敢惹她不快,她说是白,那就是白的,你绝不能说是黑的。
“既然是借,七日之内照原样退还,要是还不了的,本王妃将会请内务府管事出事对嫁妆进行估价,你们必须照内务府的价格以银钱返还。”温彩拿起了宝剑,“红绳,去把周四爷夺走的地契拿回来。”
红绳应声犍。
很快,便有侍卫搜了周礼的身,将他还来不及出手的地契寻了回来。
温彩瞧了一眼,随手递给了阿九。“阿九,你与奶奶之间的误会说清楚,那接下来,就该说你与几位周爷的误会了。把人都请过来吧!”
周太太想走,可温彩说的那句“你关心的年轻人”,这里面包括她的娘家子侄,也有她的女儿女婿,她不敢开罪温彩,从今儿温彩出手的狠准快来看,若惹得温彩不快,温彩定会找她关心亲人的麻烦。
周太太的陪嫁婆子手脚麻利地,亲手奉了茶水、点心,赔着笑脸道:“雍王妃请用茶。”
温彩看似漫不经心,与周太太道:“听说周太太的女婿章嗣贞是去岁的二榜进士,现在户部任职。”
周太太提到这女婿就颇为得意,周家庶子几人,除了周大爷因着周惠妃母子关照谋到了官差,其他几人都无所事实,且几人没一人考中功名,轻声道:“回雍王妃的话,章女婿现在户部任从七品吏目一职。”
“户部是朝廷国库所在,本王妃偶然间听殿下提到过一回,还夸此人行事沉稳。”
周太太心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雍王殿下赏识章嗣贞,如此她就该递个话给他,还得给女儿递话,让她备了厚礼去雍王府拜访,这可是事关女婿的前程。
对,这个时候,她没必要与温彩为敌,人家可是未来的皇帝、皇后。老皇帝如此看重雍王,为了让他平安入京,竟借着先太子重病入宫探望太子,将所有皇子都给软禁宫中,又借太子殡天之礼软禁各皇子的幕僚,这等雷霆之势从未有过,只能说明一件事:在皇帝的心里,雍王才是最看重的皇子。
皇子们都不敢与老皇帝斗,她也该随应大局,劝女儿女婿早与雍王府示好。
周太太轻声道:“雍王殿下谬赞,章女婿担待不起。”
“殿下说这话时可是真心赏识。周太太年纪大了,又早不问府中之事,我不好留你久坐,扰你清静……”
周太太忙道:“王妃说笑,王妃登门便是客,老身不敢失礼,还请王妃移身迎宾厅,这屋子太小了。”
温彩见她识趣,也不好推辞,笑道:“客随主便,周太太请!”
“雍王妃请!”
两人相视而笑,温彩起身,先一步踏出了花厅,“阿九,你婆母性子温和真易相处。”
周太太跟在身后,忙道:“这些年,老身早不过问府中事务,是由大儿媳妇打理、主持中馈,各房又分了家,许多事便是大儿媳妇也不过问。唉,早前大儿也劝过老四,劝他戒了赌,可他就是听不进去,有一阵子,大儿还把他拘在家里读书,可大儿前脚一出门办公差,他后脚就溜出府去赌,为这事,大儿和大儿媳妇伤透了脑筋。”
周大奶奶早前不满的情绪此刻烟消云散,周太太到底是帮着他们夫妻说好话了。
温彩道:“你们的难处,本王妃明白,家家都有长和短,户户皆有理不清,各有不易!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大街上对阿九打骂。这传扬出去,置我皇族颜面何存?阿九到底是皇族女儿,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嫁到婆家,也不允许被人如此轻贱的,我又岂能任他打骂阿九。倘若真过不得一处……周太太,说句不中听的,我可是个护短的人,定要替阿九出这个头,让她与周礼和离。”
一侧的阿九轻唤一声“皇嫂”,若在以前她是万万唤不出口的,可这会子,喊得情真意切,这样真切替她说话的人数年来一直没有,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当年被自己欺负的人替自己说话,泪珠儿哗啦啦的倾泄而下。
温彩轻声道:“快别哭了,日子是你们自个过的,且给周礼一个机会,若他改好了就好好过日,若他不改,你再来寻我。我不会不管你,不仅管你,也会管其他嫁出阁的皇族姑娘,只要有了委屈都可以找我。”
“阿九谨记皇嫂教诲。”
自从乔嬷嬷之后,阿九学会明辨是非,她知道温彩是真心为她。
迎宾厅,温彩与周太太、周大奶奶谈笑风生,就连阿九今儿的心情也大好,时不时起身给温彩蓄茶。
没多久后,各房的周爷得了周太太、周大奶奶的口讯,陆续赶到
tang迎宾厅。
温彩道:“请各位周爷过来,是想与各位说说你们与阿九之间的误会。听说,周二爷早前借了阿九的陪嫁店铺去练手,这一借几年,也该还了吧。”
来的时候,几人就听人说温彩一出手,割了周七奶奶的耳朵,又下令鞭笞周礼、红缎与四房的姨娘。
周二爷心痛,到了他手里自然就是他的东西,可他着实不敢开罪温彩,抱拳道:“小的已经带来了,这就将店铺还给四弟妹。”
下人传话时,他便知道了会提这事,就将房契藏在怀里,其实这不是借,而是昔日他设局与周礼赌了一把,结果周礼输了,他就得到了这处店铺的房契。
温彩接过,看了一眼,转身递给了阿九。
“周二爷是个厚道人,本王妃也是爽快人。”
又有周五爷用周二爷的方法从周礼手里骗走了一处店铺,他迟迟疑疑,手虽落在胸口,却不愿拿出来,而是抱拳道:“禀王妃,这是当日我们兄弟几个玩闹小赌,四哥输给我的。我们夫妻已经打理了三年有余,王妃,你看我们是不是赔偿些银钱给四嫂?”
温彩含着笑,笑容一敛:“周五爷,你是设局骗取,还是纯粹的赌玩,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周大爷轻斥道:“还不拿出来还给四弟妹。”
“可我已经打理三年了……”
“那原就不是你的,是四弟妹的嫁妆。”
周大爷强行从周五爷怀里掏出了房契,双手奉递给了温彩。
温彩瞧看一眼后,又还给了阿九。
温彩又望向周七爷,“你拿走的二百亩良田也该还了吧?”
“这……可是四哥说给我的。”
“他没权处理阿九的嫁妆,快拿来!”
周七爷百般不愿意,比周五爷还不舍,迟疑了半晌,到底是掏了出来还给了阿九。
温彩起身,“以前如何,就到此为止,本王妃也该告辞了。”
“皇嫂!”
周太太道:“雍王妃用了酒宴再去,大奶奶已经吩咐下去了。”
温彩含着笑,“不了,家里还有殿下和孩子,我不回去,他们父子就坐在桌前等着。得了空再叙!”
阿九又唤声“皇嫂”满是不舍。
温彩道:“得空就来雍王府走走,皇嫂回京,我和你雍王皇兄便是你的娘家。”
“嗯!阿九记住了。”泪又无声滑落。
周太太、周大奶奶将温彩送出了大门,看着她在随从、侍女的簇拥下远去,一行人方才回到迎宾厅。
周五爷啐骂道:“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好好的店铺就没了。”
周大爷斥道:“那原就是四弟妹的,当初你们就不该那样干。”
“我们可不比大哥,家大业大,当初分家,我们各房只分得一处二百亩良田。”
“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周大爷是正经嫡子,他们必不敢这样说,可周大爷原是庶长子,他们人前敬重,私下里少不得埋怨几句。
温彩上了车辇,与双双打了个眼色,双双明了,从怀里取了一个簿子出来,这簿子外观瞧着像簿子,里面的书面却似一个个乳白色的小布袋,每个布袋上还写有字。
她道:“都有哪些小吏实缺?”
“京城府衙尚缺从九品吏目、正八品府主簿、正九品的北坡县主簿……”
这几年,双双会识的字更多了。
温彩道:“京府正八品训导给周二爷,瞧他还是个识进退,赏!回府之后把任职文书填好,就让青莺再走一趟吧。对于周家,须得恩威并济。”
周家原是大皇子的人,既然她与慕容恒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路,她就得做好站在他背后的女人。
双双应声“是”。
*
次日一早,周大爷正要出门,就见周二奶奶笑盈盈地送周二爷出门,再看周二爷身上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小吏官袍。
周大爷惊道:“二弟,你这是……”
周二奶奶忙道:“大哥,昨儿晚上雍王府二管家给我们二爷送了一份任职文书,我们二爷现在是京城府衙的正八品知府衙门的主簿,今儿就得去应卯当差。”
周二爷笑得灿烂,他终于当官了,他做梦都想当官。当年他讨好着顺郡王,可他总说不成,现在就有谋到实缺了,一来就是正八品的小吏,怎不让他喜出望外。
周大爷道:“不错,这是雍王殿下赏识你,好好干。”
“是。”
周二爷笑容满面,正色道:“你回头去四弟妹那儿瞧瞧,要是看到四弟打她,你帮着说些好话。”
周大爷心里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雍王府突然给周二爷谋了个实缺,这主簿的官可大可小,说是主簿油水也不少,老二又会说话、行事,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周二奶奶轻斥道
:“四叔哪敢再对四弟妹动手,你快去应卯,莫要晚了,今儿可是你第一天去当差。记着昨晚二管家对你的叮嘱,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