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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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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做什么?什么眼神儿?楚七肚子里怀着的是咱家爷的孩儿,那可是大造化……”

“咳咳咳!”夏初七咳得更厉害了。

“楚七,你怎么了?”梅子越发不理解。

“没事没事,呛着了……咳咳!”

她随口敷衍着,怎么会不晓得,那什么“养胎圣品”的话正是某人要借机告诉她,不要随便想到“摔跤流产”之类的解决办法,那可是他的孩儿,万万掉不得的,还得养着……看来赵贱人非得逼她服软不可。

要不然,她明儿拿点银子贿赂他算了。

不成,凭什么?

想着头大,她招架不住李邈的刀子眼神儿了,“我出去,咳,那个溜哒溜哒,燕窝我等下回来再吃,那是好东西,正有利于我现在的生长发育,还可以增强免疫能力,美美容,养养颜,有助病后康复。对了,梅子,回头给你家主子说,这种贡品血窝,往后要每天来这么一盅就好了,不出三年,我指定能长成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

越紧张,话越多。

其实她真有这个毛病。

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她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因如今是在官船,一切从简,除了晋王爷住的那个区域不允许外人闯入,其余地方还是可以随便溜哒的。在晚膳之前,夏初七为了逃避被李邈和顾阿娇追问,在船上到处蹿了一圈儿,顺便欣赏了一下“两岸猿声啼不住”的万重山,结果还是不得不回到了舱中,对着李邈审视的目光吃了晚膳,“江风渔火对愁眠”了。

“说吧,怎么回事?”

“甜豆花,还是燕窝?”夏初七笑眯眯打着太极。

可李邈虽说只有十八岁,却真有大姐姐的范儿。

只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我说你的肚皮。”

“我的肚皮?”夏初七心知躲不过,一叹,“哦,你说我怀孕的事儿啊?”

“是。”李鹏对她轻松的态度,有些气紧。

“此事说来,一言难尽啊!”夏初七敲了敲脑袋,踌躇着指了指自家的嘴巴,“我就那么一说,用嘴怀上的……”

“用嘴?”

李邈看着她,思考着,思考着,她那一张向来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竟然慢慢的,慢慢的红了,红成了猪肝色,“你,你怎生,你怎生如此糊涂。”

咦,她脸红什么?

夏初七莫名其妙,歪着头审视着李邈躲闪的目光,再然后,她领悟到了,慢慢的,慢慢的,她的脸也红了,双颊烧得滚汤……她该说她这位表姐是思想前卫的糊涂人么?难道她以为她说的用嘴怀上的是指的……那个?可嘴里哪能怀得上?

古人的生理卫生知识真是缺乏。

她撸了一把脸,实在架不住这表情,准备实话实说,“表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我没有嘴……哎,不是,其实我跟他没有……”

“夏楚!”

紧急之下唤了她的真名儿,李邈面色通红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像刺儿一样盯过来,又是担忧又是感慨,急得眼圈儿都红了。

“我两个虽说爹娘都不在了,可我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怎么能……怎么能三媒六聘都没有,你就把自个儿给他了?如今有了身子可怎生是好,你本是赵绵泽的未婚妻室,十九叔他根本就不可能明媒正娶你回府,甚至连给你一个正经名分都做不到。你这个人,看着这么精明,怎么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被她伤心绝望的话给说愣了,夏初七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李邈看着她的表情,大概怕话太重了把她给伤了,捋了下头发,又叹息了一声。

“你不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姑娘,是他逼迫你了?”

尴尬地笑了下,夏初七从她那几句严肃的话里回过神儿来,没好气地瞪了李邈一眼,“表姐,你太看得起我了,他哪能逼我?”

“也是……那究竟怎么回事?”

被她那“怀疑”的眼神儿一瞅,夏初七快哭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如果她与赵樽在一起,吃亏的那个人一定就是赵樽啊?头皮麻了麻,她翻了个大白眼。

“表姐啊,我跟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啊。我也没有怀孕,我那就是那么一说,用嘴说出去的,不是用嘴怀上的,你都想到哪儿去了?这这这……你这个思想也太前卫了。”

李邈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听完了前因后果,她静静看着夏初七,仍是幽叹不已。

“楚七,你与他……是不可能的,得拎清了你的身份啊。”

“我知道了,表姐。”

这天晚上,夏初七睡得不是很安稳。

因船舱吃紧,她与李邈和顾阿娇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听着外头官船驶过水面时的拍打声,迷迷糊糊的觉得——这艘船永远不要驶到应天府,该有多好。她不用去面对那些人与事,在船上赵樽就是老大,没有任何人敢说三道四,长长久久的过下去,都是现世安稳。

而回了京师……

一切都将会变得复杂。

她也像李邈一样,有一层底线不可触碰。她不可能为了赵樽就去将就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而他却不可能为了她打破这个传统。更何况,即使他本人愿意,那个老皇帝,那宫里的贡妃娘娘也不会愿意,早晚得宰了她不可。

从古到今不能得到祝福的婚姻,结果没几个好的。

……

……

夏初七一觉醒来,还没想好如何“回报”赵樽,以达到“流产”的效果,官船已经行至一个埠头停了下来,好像需要补给。她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只见埠头上不少赶渡的人,而四周的民船纷纷避让,在见到船只上插了晋王殿下的旗幡时,埠头上又是跪拜了一地……

这感觉,让夏初七突然有点懵圈儿。

她适应能力很强,也总见到别人跪他,可她却很少跪,也不习惯跪人,但每每看见这样声势浩大的跪拜,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楚七,爷找你。”

梅子进来的时候,她还窝在床上发愣。

得了主子爷的命令,又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她不好耽误,匆匆爬起来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便随了梅子过去。路上问了下,梅子简单告诉她说,爷今儿一早就收到了拜帖,有几位绕道巴州府入京述职的官员,昨晚赶了一夜才追上爷的船,今儿死活要上船来拜见爷,让她过去。

有人来拜见他,她去做什么?

夏初七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人,只觉得江山呼呼的风大。两个人一路行来,她还没有走近昨日那处船舱,便看见赵樽从里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郑二宝和月毓,那两个人都低垂着头,恭敬而小意。只有那位主子爷高冷雍容,清冷无情的眼神出奇的冷峻。衣袍迎风袂袂,被江上波光一映衬,越发显得风姿尊贵。

都说权势是男人魅力的重要提升,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划上等号。就这么一瞅,夏初七完全同意了这个观点。

赵樽确实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江边风大,怀着身子,不要站在风口上。”见到她,赵樽沉稳的脚步顿了下,冷眸里的威严少了几分,却是向她伸出手来。

“……”

夏初七很想瞪他一眼。

可惜,当着月毓的面儿,想到自个儿昨儿说的话,她又不得不把一口老血给咽了下去,一只手假装捂在小腹上,一只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完全一副受宠狐狸精的小模样儿。

“爷叫楚七来,不知有何事?”

低头瞄了她一眼,赵樽并没有马上回答。

可就在那停顿的一瞬间,夏初七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眸底的一抹迟疑。

“见一个人。”

轻“哦”了一声,她没有再追问。

不管是见什么人,要躲也是躲不了的,赵樽既然让她去见,那她就去见好了。即便是熟人,既然他都不介意,她又何必介意那许多?

这艘官船实在很大。

入得膳食舱时,侍婢们已经麻利地摆好了饭菜。

有几个身着大晏官服的人坐在里头等候,一见到赵樽,便恭敬地行了叩拜礼,等双方都虚与委蛇的客套了几句场面话再次入坐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年轻男子,目光突然一惊,愣愣地望向了赵樽身边儿的夏初七。

果然是熟人。她叹!

那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光景,身形修长,浓眉大眼,五官长相虽不如赵樽那么完美得令人无可挑剔,却也有另一种权贵公子的潇洒之态。

夏初七淡淡的看着他,轻挑了唇角不吭声。

而他的眼神儿,从疑惑到吃惊,也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常态,嘴上客套着,别开脸去,对赵樽行了一个子侄辈的礼数,才含笑道,“殿下,此次走得太急,子苏只略备了一些薄礼,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子苏客气了,本王不敢收授,那不合礼数。”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巴州府当地的一些土特产。此次子苏奉陛下之命前往蜀黔两地开路置驿修桥平险,实在抽不出空来置办。前几日,听说殿下官船从巴县赴京,这才巴巴追上来,还望殿下笑纳。”

赵樽点了下头,示意郑二宝收下那些土特产,突然又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夏初七。

“阿七,这位是魏国公府小公爷夏常。你替本王去斟一杯酒。”

“是,爷。”

对这个太过肉麻的称呼,夏初七只眉头跳了跳,便不当一回事儿,起身面色如常地斟酒。却把那个夏常搞得一脸的迷惑。

原本他刚才见到夏初七是有些震惊和怀疑的,可如今看面前这二人如此坦然的样子,他却是有点不太敢确定她是不是夏楚了。好在,不管心里头如何敲着鼓,他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情绪化,还主动起身作揖。

“不敢不敢,殿下有礼了。只,这位小公子是……?”

“是本王新收的……”赵樽淡淡的瞄向夏初七,一只手慢慢的覆上她握着酒壶的手,暧昧的拍了拍,在夏常面露尴尬和夏初七心里猛跳的时候,他却没有说出“侍妾”两个字,而是淡定地说。

“良医官。”

暗松一口气,夏初七很想掐死他。

如此正经的场合,他也能故意吊着胃口整她。

他真是……不怕人说?

看着夏常明显错愕的表情,还有不停在自个儿脸上打量的眼光,夏初七轻咳了一声,淡定地看过去,抿了下嘴,学着男人那样抱拳作揖。

“不知这位小公爷看着小子做什么?小公爷长得玉树临风,小子却容颜丑陋,只怕会污了贵人您的眼睛,还请小公爷大人大量,收回您的贵眸,免得让我家爷误会了才是。”

被她这么一呛,夏常的尴尬多了几分。

“不好意思,子苏失礼了。还没请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我家爷的人,姓甚名谁是你能随便问的么?”夏初七挑了下眉头,对现在魏国公府的人绝对没有什么好气儿。不过,她说话虽然呛,却句句都在拍赵樽的马屁,而且呛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愣是让那夏常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生生给愣在那里下不来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默了一小会儿,待那夏常臊得脸都红到耳根了,赵樽才淡淡地扫了一眼席间同样尴尬的几位官员,语气平静地道:“本王这名良医官会医术,善谋略,精通兵家杂学。与本王兴致相合,结为莫逆,平时让王本惯得没了礼数,诸位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是。”

什么叫着厚黑学?

什么叫做死不要脸?

在赵樽身上,夏初七算是体会到了这两点。

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掺言,却听见“吁”的一声儿,席上的几个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对她表示了赞美之意。

那个夏常脸上的臊红还没有退去,却也只能顺着台阶往下溜,“原来这位小先生竟是如此有大才的能人,到是衬得我等实在粗鄙不堪了。要是有机会,还得请小先生指教一二。”

夏初七笑眯眯的,一脸天真地说:“小公爷过奖了,只怕本人指教不上你啊,就你这资质,一看便愚钝之人,习医不成,兵家谋略那更得是智者所为,与你不太相匹,到是那种吃喝嫖赌之杂事,我看你应该挺能。”

夏常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们这些人,哪里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人?

人家与她客套几句吧,她却是半点都不客气,直接往人的心窝子里戳,实在让人生恨。可偏偏她又是赵樽的人,即便心里窝着火儿,又拿她没有办法。

“阿七。”赵樽眉心跳了下,才慢慢悠悠的道,“不得在小公爷面前放肆。”

“是,主子爷,阿七知错了。”夏初七低眉顺眼的回答着,看着那夏常被呛得青一下白一下的面色,心里真真儿解气。她何尝不晓得赵樽的用心,不过是与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演戏罢了。

想想他这么好,她索性马屁拍到底,不顾旁人在场,犹自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替他松着肩膀,那小意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温柔妇人,哪里还有刚才像个小子一样的伶牙俐齿?

“爷,你身子骨可好些了?”

赵樽唇角再抖了下,按住她放在肩膀上的手,牵了她过来坐下,又淡淡道,“先头不是说肚子饿了,快坐下来吃,这几位大人都是自在人,不会与你计较,你不必如此。”

夏初七“哦”了一声,像是“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计较”的人,却是真真儿不好计较了,又重新开怀畅饮了起来,一句一句扯东扯西的都是在拍赵樽的马屁。

但是经过这一番,夏常肚子里头的那些怀疑与震惊,也因了赵樽与她的自在与随意,反而落了下去。

一来经过了两年时间,原就是正在长身子的年纪,那夏楚不论是身形还是五官都有一定的变化,尤其在夏初七刻意的修饰和换了男装之后,认真说起来变化也很大,只不过略略有些相似罢了。要不然,之前李邈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试探,直到见到了桃木镜才敢相认。所谓女大十八变,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二来按大晏的官位制度来说,王府良医官得由太医院推荐后,由史部来铨选,最后还有一关,必须由皇帝御笔亲批之后才能正式上任。那么既然这位是王府的良医官,连当今陛下都不怀疑,他哪里用得着去怀疑?

不过就是一个与夏楚长得相似的少年而已。

唯一的巧合,只是这个少年与晋王爷之间有些暧昧不清。

但这种事儿在大晏的权贵之间并不稀奇,赵樽喜好男色的风评,也已经从锦城府传了出来,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更是觉得理所当然。

夏常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要是夏楚真跟了晋王爷,这事儿可就大了。

这大家都放松了下来,饭桌上气氛便转好了。一时间宾主尽欢,谈笑风生好不惬意。只是夏初七在见到夏常不再尴尬的面色,突然间再一次大彻大悟了。

用兵之道,这赵樽已然到了最高境界——诡道。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糊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如此一来,她心里也更加谱儿了。赵樽他确实怀疑她是前魏国公府七小姐的身份了。只不过,他心底里究竟相信了或者没有相信,甚至于此番举动也是试探,都没个准儿。

但不管如何,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带她回京师,早早晚晚她的长相都会让人怀疑,嚼出舌根子来,他便索性带她来见夏常,这一招胆儿真大,不管叫“李代桃僵”也好,还是“偷梁换柱”也罢,总而言之,算是给了她一个正式的身份。

“楚七——”

外头一声拔高的尖叫声,打断了里头的推杯换盏。

赵樽面色一沉,郑二宝察言观色,走出去喊了一声儿。

“哪个不长眼睛的在喧哗,没见到殿下和大人们在里头吃酒吗?还不快点赶走。”

很快,外头便传来了守卫的吼声。

“二宝公公,等下。”夏初七听出来了,那正是顾阿娇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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