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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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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邈吃不住她的搔弄,躲来躲去,那脸上硬是被她搞得扭曲得不行。

“楚七,要不是你确实是夏楚,我可不敢相认了。”

“呵呵呵,那是自然,人生得意须尽欢,来了仇人才好杀得欢,懂也不懂?表姐。”

与她调侃了两句,见那李邈虽然不笑,却再也不摆那张苦大仇深的青水脸了,夏初七这才饶了她,继续在额头上的伤口涂抹和按摩,喃喃道,“这就好了嘛,苦再大,在心里,仇再深,掖肚里。人嘛,还得乐呵点儿。”

这种瘢痕膏是她用白附子和白芷等中药自制的,加了一些胡粉在里头,可以清散面部的色斑,还有助于皮肤瘢痕的剥脱。但是,效果好不好暂时不知道,却有一点特别不好,这药涂在那刚刚长出来的瘢痕嫩肉上时,钻心的痛。

果然,良药不仅苦口,也会痛身啦。

“表妹,你也是个能忍的。”见她痛得呲牙咧嘴,眉头都拧起来了却是不吭声儿,李邈突然来了一句。

“那是,你表妹我什么人啦?江湖上都送我一个外号叫不死小神医,没点坚持能成么?”

不死小神医?

在她强忍着疼痛翘着嘴的笑容里,李邈对她佩服之余,在自个儿混迹江湖的历史见闻时仔细回忆了一遍,又多出了一丝疑惑来。

“有这个外号吗?这些年我四处流落,浪迹在民间,与江湖上的游侠们也素有交道,却从未有听人说起过你这个名号。”

噗!

古人都是这么老实的?

听不出来她在吹牛逼扯犊子开玩笑么?

熟练地收拾好了瘢痕膏,夏初七又仔细在脸上涂了润肤脂等玩意儿,这才戴了一个防寒的青布罗帽,转头严肃的说,“那是当然,不死小神医这种称号太过霸道,又岂是一般游侠能晓得的?”

说罢,拍拍李邈的肩膀,她笑得十分得意。

“欧拉,我亲爱的表姐,您就放下心吧,跟着我混,保管你后头的日子都红红火火,不用上街去打劫,也能温饱不愁,再加上你这副招人稀罕的小模样儿和一身儿的好功夫,又能文又能武的,挑一个如意郎君,等着享福吧你。”

一听“如意郎君”几个字,李邈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突然一白。

夏初七察觉到了,也察觉到她肩膀的僵硬。

“表姐,我说错话了?”

李邈抬起头来,用眼神儿幽怨得死水一般。

“我的那个他,没了。”

夏初七笑容一敛,捏紧了她的肩膀。

“没了?怎么没的?”

李邈的声音又哑了些,“没了,就是没了。”

……

……

在路上顺便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大碗稀粥,夏初七与李邈两个人没花多少工夫,便扛着行李去了凤来客栈。

那头的顾氏父女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只是他们的行李不像夏初七和李邈这样简单,实实在在去京师投亲的样子,就差把在清岗县的整个家当都带上了。大包小包的唬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可是,老顾头的年纪大了,顾阿娇又娇滴滴的像一个千金小姐,无奈之下,夏初七叹息着,只能与李邈两个人做了义务劳工,帮顾氏父女把那些个行李都抬到了客栈外头。

这里到码头还有好长一段路。

夏初七让他们先等着,准备去前头雇一辆驴车过来拉行李。可人才走出几步,只见客栈前方的巷口里,就华丽丽的驶来了一辆四马并辔的大厢马车,由几名身着金卫军甲胄的将士护着,几乎占据了整个巷口的道路。

“楚七,你愣在这里做甚?”

顾阿娇见她不动了,奇怪的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

夏初七没有回头,只是笑,“只怕是不用了。”

没错儿,那一队金卫军打头的人正是陈景,他高骑在马上,看了夏初七一眼,头顶一个顶饰红缨的头盔,外罩一件对襟的长身甲,手往腰刀一按,便利索地从马上跳将了下来,十分的威风神武。走近了,对她一抱拳,声音也是雄浑有力。

“楚小郎,有礼了。”

“侍卫长好巧,又见面了。”

夏初七笑弯了眼睛,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十分欠揍。

“不知侍卫长是住店呢,还是打尖儿呢?”

她油嘴滑舌惯了,说起话来总是不在重点上。可陈景却是一个不善言词的小伙子,尤其是在姑娘的面前,被她这么插科打诨一扯,他愣了愣,只好如实告之。

“陈某奉殿下之令,前来接楚小郎上船。”

“上船,用给银子么?”

陈景又是一愣,“自然是不用的。”

夏初七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那如果我不乐意上贼船呢?”

当面儿说晋王殿下的官船是贼船的人,大概天下间也就一个楚七了。陈景拧着眉头,心里叹息,脸上还是十分恭敬。

“殿下说了,要是请不动,只好委屈一下楚小郎了。”

“可我……”夏初七斜歪歪一扬眉头,“若不乐意委屈呢?”

接了这个任务,陈景原本就有些无奈又头痛,再遇到夏初七这样子不讲理地逗他,他说也说不过,吼也吼不得,索性也就不客气了,先按殿下吩咐的那么做,把善后的事情都留给他去处理,先把人给他带回去再说。

“来啊,拿下楚七。”

“是……”

几名金卫军闻声而动,夏初七条件反射的往边上一闪,还没有来得及吭声儿,李邈突地抽剑,便直奔陈景而去。

“谁敢。”

李邈手上这把剑是今儿夏初七才见她拿过来的。那是一把好剑,剑身极薄,那青锋寸寸间似乎都闪着寒气的光芒,一看便是可厉害的杀人武器。陈景抽刀格挡,他不爱说废话,李邈也不爱,两个人二话不说便缠斗在了一处。这个地方原本就不宽敞,又凑了一辆马车,这么多行李,还有这么多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动武的好地方,两个人打得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喂,别打了。”

可她在这边儿吼,那边儿李邈却与陈景斗得正酣。她就像杀疯了一样,刀刀逼人,步下生风,而陈景却是步步退让,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好真的伤了她。

面前刀光剑影,夏初七不得不再感叹一句。

她这个表姐的功夫,确实了得。

那陈景可是武状元,她居然也能在他的手上不露败迹。

当然她是一个门外汉,瞧着打得热闹,并不知道陈景其实让着李邈在打。眼看着实喊不开那两个人了,夏初七由着金卫军给抓了手,笑着拔高了声儿。

“好了好了,别打了,回来回来。有免费的官船不坐,还去花银子坐民船,我们不是傻子么?喂喂喂,都住手,都甭打了啊。”

陈景收刀后退,李邈气喘吁吁,不说话,却也不追了。

安抚地揽了下李邈的肩膀,夏初七这会子也不与她解释什么,只笑眯眯的指挥着赵樽的金卫军,完全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大声咧咧地吼,“喂,小哥,你几个,快帮我们把行李搬上车啊,愣着干嘛?”

陈景瞧着她一头雾水,脑袋都大了。

“楚小郎,殿下只让接你一个。”

摆了摆手,夏初七无所谓的笑弯了眼。

“没事儿,这几个都是我的亲朋,一道儿去京师的,殿下那儿,回头我会给他交代,他不会拒绝的,放心吧,这火落到你的脚背上来,他若是指责,定也只会指责我而已。”

遇上夏初七这么一个人,陈景的功夫再高都没有用。更何况,他心知晋王殿下对楚七的不一样,又如何好真正去为难她?于是乎,几名金卫军便成了脚夫,把他们那些个大箱子小箱子大包袱小包袱一一给抬上到了马车上,这才一路往朝天门码头赶。

一路上,只有顾阿娇有点儿小兴奋。她摸摸椅靠,摆摆坐褥,扯扯帷幔和帘子,不时又拿眼风去瞄那个骑着大马上的陈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毫不掩饰的欣赏,还带了几分少女的春情,瞧得夏初七直叹息。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阿娇?”

夏初七侧眸看她,却见她一直撩了帘子在看外头的陈景,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听见。笑了下,她凑近了顾阿娇,压着嗓子小声问,“那位将军,可是当今圣上亲点的武状元,生得还不错吧?”

“是不错……”顾阿娇随口喃喃。

夏初七眯了眯眼睛,见她痴痴呆呆的样子,趴在马车边儿上,笑嘻嘻的恶作剧,“喂,老陈,有美女说你长得不错。采访一下啊,你现在什么心情,什么感觉?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发展啊。”

“楚七……”

顾阿娇惊得眼睛都大了。

这时代的女子大都面儿薄,哪里会像夏初七那般直接替人求爱的?

顾阿娇那小脸“唰”的一下,比那大柿子还要红上几分。可甭管她在这头多么羞涩多么不好意思多么腼腆,夏初七也饶有兴趣的瞧了好半天,那陈景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说句“楚小郎说笑了”,连个正眼都没有看过来。

啧啧啧!

好有个性的帅哥,与他主子有得一拼。

受了冷遇,又讨了个没趣,顾阿娇撒小性了,眼睛看着马车外的街景,即不吭声儿,也不再理会她了。

“安啦!”夏初七轻笑,“美人儿啊,眼皮子不要这么浅嘛。世界这么大,帅哥有几多?等咱们到了京师,有的是好男儿让你挑,着什么急啊你?”

她这么一说,顾阿娇的脸更红了,似嗔似怨地瞟了一眼陈景,又啐了她一口。

“你个死货,见天编排我,谁着急了?”

“去,口是心非。不过阿娇啊,你这个名儿却是个好名儿。想那个汉武帝都曾经说过,‘若得阿娇为妇,当以金屋贮之’,想你将来啊,也得是让帝王置金屋的女人,不做皇后娘娘也得是贵妃娘娘啊,对不对?不然,可真是屈了你……”

她胡乱的调侃着顾阿娇,眼风儿却不时瞄向坐在边上始终保持沉默的李邈,只注意到她那张脸比早上出门儿的时候,还要苍白黯然了几分。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她这一句玩笑之言,却被顾阿娇给听进心里去了。

……

……

朝天门码头上,一艘木雕船身气势恢宏的官船靠在岸边。

可夏初七并没有见到赵樽,只听陈景解释说殿下还在驿馆里,得与前来送行的地方官吏们吃完午膳才过来。这个门道儿夏初七自然懂。吃嘛,从古吃到今,官上官下都是一样的礼仪。

当然,他如今在不在,她也没有所谓。

反正当晚得见上。

由着陈景安顿好了他们几个又匆匆赶去了驿馆,她便自由自在的在船舱里,老神在在地找了个支摘窗边儿坐下,东张西望地打量起这艘官船来。

果然霸道!

怪不得,不管时空如何转换,人类永恒不变的还是对权势地位的追求。女人们通过追求男人来获得,而男人们有了权势地位,不仅可以拥有这一切,还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这便是恶之源啦。

几个人坐在舱中,闲等着开船。

得了陈景的吩咐,很快便有人送来了茶水。

顾阿娇瞧着一切都新鲜,一双眼睛都是亮堂堂,不停在她耳边叽喳。

而李邈还是像上来的时候一样,只是窝在一张椅子上,闷着脑袋想心事,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除了舞刀弄棒时,行为确实矜持贵重得多。只是不怎么理会人,别人也不容易走进她的心里。

夏初七百无聊赖,便在心里头反复琢磨等会儿见到赵樽,该如何与他进行‘尴尬’之后的交流。她昨夜拒绝了他做侍妾的安排,他也放了她走,为何又让陈景来找她,而她这一回去爽快的上来了,又如何向他解释,还有那一众当她死去了的人,再见面,她该如何是好?

尤其,有了那个醉酒后的吻,要像以前那样儿只当他哥们儿的坦荡荡,她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心不安,则无处都不得安生。

撸了几下脸,她也辨不出来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月毓是晌午的时候从驿馆过来的。

除了她自己之外,还带了两个小丫头,专程给他们送了午膳过来了。她面上还是端庄温和的笑容,友好地招呼了她们,摆着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有礼貌却也客套,看上去热络,其实却全是生疏。

“楚七,我想找你说会子话。”

等安排好了膳食,她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地望向了夏初七。

“好啊。”夏初七故意没心没肺的样子,由她领着去了隔间的客舱,笑眯眯地坐在她的身边儿,“月大姐,又见到你了,可真是好,别来无恙?”

月毓挽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看得出来,她昨晚上也没有睡好。

“上次柴房失火,可把姐姐给难受得要死。没有想到,你竟是先从柴房里逃出去了,真是幸事,大幸。今儿咱爷让姐姐给你送午膳过来,我都欢喜得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了。哎,楚七,你是个有福分的,命大,往后啊,必定福缘深厚。”

缩回她握住的手,夏初七不舒服的甩了甩,只笑。

“托月大姐的福了。我啊,就是小强命。”

“小强命?”月毓自然不能理解,可眼见夏初七笑弯了唇,却也没有想过要解释的样子,随即又微微一笑,“怪不得咱爷说你是个不同的,就是个小精怪。”

停了停,她又道,“楚七,那时你被咱爷关押在柴房里,姐姐也没有办法关照到你,你可千万不要生姐姐的气啊?”

这姐姐妹妹的一句句,说得夏初七心里毛蹭蹭的。

什么跟什么啊?

搞得好像大家都是赵樽的女人一样。

她心里老大不爽,面儿上却带足了笑意。

“哪儿能啊,我两个多投缘,怎会为那种小事儿生气?再说了,即便是心里有气要撒,我也该气他才是,一会儿逮着了机会,老子非得好好揍他几拳不可,月大姐以为如何?”

月毓面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强。轻咳了一下,她拿着巾帕拭了拭上了脂粉的脸,虽然极力想要在夏初七面前掩饰,可语气里还是飘出来了一股子醋味儿。

“楚七,昨儿晚上,是你在碧月轩里吧?”

碧月轩?就赵樽住的那地方?

夏初七尴尬地笑了笑,原本想要否认,却听月毓又说,“今儿起来便听说那个刺客可不得了,还会使唤那种会冒烟的火器,守卫们连见都没有见。我那时便猜到了,肯定是楚七你回来了,真好,能活着便好……”

月毓感叹着,其实还有个事没有说。

今儿早上在为主子爷打水洗漱时,她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咬痕。

就她所知,这种事除了楚七,就没别人敢做。

再回想起昨晚罗汉榻上赵樽那一副动了情欲的样子,更是确定了几分。

“月大姐,这个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夏初七也不好再假惺惺否认。

当然,如果她能更不要脸一点,可以说,“月大姐啊昨儿晚上你进来的时候啊,我原本是想要招呼你来着的啊,可那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啊,尤其瞧着你勾引咱爷没有成功啊,楚七我啊实在不好意思出来拂了你的面子啊。”

但是——

大家都是女人,她也瞧得出来这月大姐是真心喜欢赵樽的,犯不着在人家的伤口上再洒盐。所以,她想了想,只是扯着嘴笑笑,敷衍的说。

“是啊是啊……回来了……”

她以为自个儿很低调。

可在月毓的眼里,又与炫耀能有何区别?

她笑了笑,“我拉了你过来还想说一件事。楚七,我的话咱爷他也听不进去,可你的话,他可能还是会听上几句的。咱爷他是主子,是王爷,早晚得娶正妃的,你劝劝他……”

“劝他多收用几个女人?”

夏初七打断了她绕圈子的话,撇了撇嘴巴。

“月大姐,大概你弄错了。我楚七什么身份啊,这样子的话可不敢说,那不是触咱爷的霉头么?咱爷他要中意哪个女人,自然会让她侍寝,他要不中意哪个女子,难不成我说了就有用?呵,你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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