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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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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素来一板一眼,做事谨慎直接,晴岚很少听见他说这么多的话。可这到底什么意思?指婚与牵连之间,有什么关系?她琢磨了好半天儿,也没有琢磨明白他的意思。

“陈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回,轮到陈景尴尬不已。那一双幽黑的眸子,闪了又闪,他方才镇定下来,朝她拱手一揖,道:“世事无常,大战将起……往后的事情,未有定数。若是战事一了,我还活着,定会报答姑娘的一番恩情。”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有沙哑。

晴岚身子一震,耳朵里“嗡嗡”作响,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雪白的小脸儿仿若滴血一般,潮红了一片,丢脸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你,你是说……是想说?”

想说什么?她说不出口,陈景也是。

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上的缰绳绕在马鞍上,窘迫地朝她走了两步,把手上那个荷包递给了她,“这个荷包有些旧了,若是晴岚姑娘不嫌弃,便先替陈某保管着如何?”

保管?晴岚仰着头,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还有那一双深得不像话的眼睛,只觉得山坡上的微风扫在脸上,有一种不真切的舒爽感,就像原本听得一个段子,剧情走向已然定了性,却突如一转,春风拂来,千树万树的梨花瞬间绽放……

她心脏怦怦直跳着,整个人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看着他,做梦似的不敢动,更不敢去接那荷包,害怕一动,梦就醒了。

“眼下局势严峻,姑娘想必也知道……你留在王妃身侧,更是险中之险。常时你多留个心眼,定要护她周全,你自己……也万万保重。”

晴岚怔愣间,手被他重重捏了一把,那个荷包也溜入了她的掌中。

掌心一热,她低头看向他的手。

那只手很有力,劲瘦而有型,指节修长,掌心似乎有常年握剑留下来的薄茧,粗糙却真切,一把便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恍惚间,她双颊滚烫,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被他握住的不仅是手,而是整个人都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包围着,暖融融的,浑身无力。

“我走了,回去仔细些!”

陈景似乎比她还要不好意思,匆匆放开手,便侧过了身去,拿起鞍上的缰绳。那绷紧的唇线,高挺的鼻梁,让他侧面的五官轮廓看上去比平常少了严肃,多添了几分紧张。

看着他翻身上马,晴岚心底千言万语,可嗓子眼就像被堵了棉花,出口,只剩两个字。

“保重——”

“好。保重。”

夕阳下的苍穹底,有牛羊在悠闲的吃草,高远的天空上,有苍鹰在桀骜的飞翔,远处的群山在血红色的残阳之下,被勾勒出一抹绚丽多彩却神秘莫测的光芒,而一身戎装居于马背上的陈景,在晴岚的眼睛里,更是说不出来的丰神俊朗,仿佛立于苍茫大地上的一只猎鹰,俊气得让她心脏发酥……

“驾——”

陈景深深看她一眼,一拉马缰,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一人一马,在夕阳下的影子越来越小。

最后,变成一抹黑点,点缀在无穷无尽的草原上。

很快,又消失不见。

晴岚扬起手上有一些褪色的荷包,唇角慢慢地扬起,那一瞬的容颜灿烂得仿若三月的春花,在春风的吹拂中,摇曳出别样的姿容来。

~

赵樽与道常这一谈,便谈到傍晚。

漠北的天气多变,一阵疾风滚过,天空暗沉下来,仿佛要下雨了。

晚饭的时候,道常并没有与赵樽一道过来,夏初七观察着赵樽的面色,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儿,也很难猜测他与道常两个到底谈了些什么内容,但是她却看得出来,这厮目光闪烁,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便出口。

想到先前陈景那般,他又这般欲言又止,夏初七狐疑不已。

可十九爷素来高冷孤绝,更是特别会端住脸,不论她暗示了多少次,他都像是没有看见,只稀罕着他的闺女,把眼神儿都留给了宝音。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夏初七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翻他。

看她如此,边上侍候的人都噤若寒蝉,尤其是郑二宝,下意识与小宝音拉开了距离,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反倒是晴岚,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不见,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脸上的灿烂光茫掩都掩不起,为她布菜时,那唇角时不时上扬,显得心情极好。

反常!全部都反常。

饭桌上,除了小宝音,每个人似乎都不对劲儿。

赵樽也没有主动提起赵绵泽正在筹备向北的三十万大军。

他不谈,夏初七也便不问,只专心致志的照顾小宝音吃饭。打仗这玩意儿,在时下的男人看来,还是不屑于与女人探讨的,即便是赵十九这货,私底下或许会与夏初七交换意见,但是有旁人在的时候,他绝对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夏初七无奈,也只能学一回“知书达礼”,做一回“贤淑妇人”,静默不语,也不再理会他。

但没有想到,她刚放下筷子,赵樽便表情古怪地看过来。

“阿七……”

夏初七接收到他的消息,冷冷瞥过去,不吭声儿。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晌儿,他抿着唇,还是她沉不住气了。

“到底要说什么?吊人胃口,罪大恶极,知不知道?”

赵樽嘴角微微一抽,从容起身,语气淡淡道:“跟我来——”

迟疑一下,夏初七强忍心底的疑惑与不适,把怀里的宝音交给晴岚,冷冷一哼,便随他走了出去。

“有病了?”她问。

“嗯。”一声,赵樽竟是应了,不过她没有听见他没有张嘴的词儿,只是再一次鄙视地看过去,“……赵十九,是不是道常那老和尚又和你说了什么?”

“是。”赵樽又应了。

夏初七瞪着他,猛地一咬牙,就差叉腰甩咧子了。

“靠,老和尚是不是又鼓动你抛妻弃子了?”

“……不是。”赵樽一愣,低笑一声,拍她脑袋。

她嫌弃的侧开,抬头挺胸地睨视着他,“不要摸来摸去!今儿姑娘我必须与封建大男子主义死磕到底。说,到底是怎么了?”

赵樽眯了眯眼,像是极难开口。

“大师身子有些不适。”

“啊!”

原来他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是让她去为道常瞧病?

什么病会难以开口,难不成那个大和尚身上有什么隐疾不成?

想到这个,夏初七很没有道德的高兴了一下,心里响过一道“哼哼,老和尚,总算落到我手里”的声音,抿了抿唇,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收拾老和尚,让他一件一件交代真话的法子,然后,她非常真诚正直且善良地看着赵十九,惋惜地道:“不要担心,这不是有我在么?小神医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都快要憋坏了……”

“……”她的温柔,让赵樽一脸不敢置信。

夏初七笑吟吟看他,“大师到底何病?”

“嗯……爷还在思量,是否该让你去瞧。”

赵十九不是一个吞吞吐吐的人,夏初七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一时间,更是好奇得心里直痒痒,猫抓似的难受。

“我是医生,赵十九……没什么病是不能对医生讲的。”

“嗯。”赵樽皱眉,终是喟叹,“走吧!”

夏初七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儿,斜着眼睛睨他。

“我看你也有病了,一会儿完事儿,我也替你瞧瞧。”

轻嗔一声,她步入道常的休息的毡帐,得了允许,撩开了帘子。只见那老和尚打着盘腿坐在榻上,手拎佛珠,嘴里念念有词,除了气色不好,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也瞧不出哪里有毛病。

她愣了一下,方才微笑着施礼。

“大师!身上哪有不适?”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道常和尚眉目微垂,觉得浑身上下都不适了。

“老衲…”像是不想说,他瞄了赵樽一眼,眉宇间似有难言之苦,“女施主,老衲是想让你讨些药。”

“哦。”夏初七笑眯眯的看他,坐了下来,“药得对症,大师不如告之病症,我再为你开方子如何?或者,容我为你请脉?”

道常还在犹豫,“这……”

“大师,阿七面前,没什么不可说的。”赵樽打断了他,眉头一挑,便看向夏初七,直接替道常回答了,“阿七,大师是……后病。”

后病?

《说文解字》有:“痔,后病也”。

原来是得了痔疮?夏初七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

清咳一声,她眉眼慵懒地一挑,扫了道常一眼,又朝赵樽挤了挤眼睛,轻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痔疮而已,十男九痣,这个不稀罕,大师虽然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吃的还是人间烟火,五谷杂粮,与人无异,不必害臊……啊米豆腐!”

什么叫“与人无异”?什么叫“阿米豆腐”?

她明褒含损的话,说得道常老脸略有异色,却未多言。

“多谢女施主了。”

夏初七心里已有计较,看了看赵樽,笑道,“赵十九,你先下去吧。我这便为大师看诊!”

赵樽显然不肯,淡淡瞥她一眼,悠闲地坐在那处。

“无事,本王坐这里,不会扰你。”

“……”

难不成他一直紧张,是以为他会替道常看屁股?

夏初七恶寒了一把,心道,若是一只帅得人神共愤的小鲜肉,她倒可以牺牲一下,就道常这满头银须的老头儿……她还不至于占人家便宜吧?赵十九太邪恶了。

咳了一声,她一本正经地绷着脸,也不赶他了,只专心致志地坐了下来,尽量用平和的表情为道常请脉。

屋子里静静的,见她许久不说话,道常眉头微皱。

“女施主,可有异常?”

心里嘿嘿一声,夏初七脸上却半分表情都无,张了张嘴,她没有出声儿,又欲言又止地瞥了一下赵樽,再回头来看道常时,眉目蹙起,像是想说又说不出口。

“阿七?”赵樽眉目一黯,唤了她一声。

在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之前,夏初七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严肃地板着脸道:“大师,确有不妥之处。你这不是寻常的后病,乃是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不知大师,可有乱性之举?”

“唰”的一下,道常老脸通红。

“阿弥陀佛”也不念了,出口便是一句。

“什么?女施主,老衲潜心礼佛,岂会……乱性?”

不仅乱性,还是后乱?

------题外话------

这章字数刚过五百,点数上占大家便宜了,明天的章节把字数补齐!

第281章母女齐心,人父之心!

“大师不必介怀,我也只是想搞清病因,对症下药而已。”

看着道常青白不均的面色,夏初七半阖着一双狡黠的眼儿,笑得热情饱满,接着道:“再说,这里也没有旁人,只有我与赵十九两个,我是医生,有职业道德的,赵十九也是你的忘年交,更不会泄露出去……我们也能理解你,寺中清苦,除了和尚,也瞧不见女子……”

她似笑非笑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不仅暗指道常“后乱”,还深入分析了他的生存环境,指出与他“后乱”之人也必定是寺中和尚……一番话说出来,气得道常数十年修为都见了佛祖,一张老脸上打上无数的褶皱,好不容易才镇定出生。

“女施主,红口白牙,不得妄言!老衲没有。”

千言万语,抵不住简单两个字——没有。

老和尚倒是精明,可夏初七更奸。

她长长“哦”了一声,拖着嗓子,暧昧一笑。

“大师的难处,我懂,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这种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话,简直比前面的话更有杀伤力。

道常身子一僵,见鬼般看着她,手上佛珠转动更快。

果然不是今世之女……脑子与常人太过迵异。

这般女子,对赵樽是幸,还是不幸?

他低眉寻思,夏初七瞧不见他的面色,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转一想,她又不得不佩服这老和尚,定力确实很足。

清了清嗓子,她像是为了维护道常似的,继续道,“不过,大师也不必担心,这种病也没什么稀罕,治疗之后……注意日常生活习惯便没多大的事儿了。”

道常慈眉善目地看过来,神色已然镇定。

“那便多谢女施主了。”

夏初七半眯着眼,打了个哈哈,“大师客气客气。”心念一转,她唇上的笑容扩大,“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些药,暂时缓解一下症状。眼下医疗条件不够,也没有器具,等回头到了北平,我再给你详细检查……你这种‘后病’与常态不同,若要彻底断根,估计还得手术。”

“手术!?”道常眉目间明显有不解。

夏初七想起那时候道常说的话,他似是知晓她来自与时下不同的空间。那会儿,她曾猜测过道常与她是“同乡”,如今见他对手术一词根本不懂,又否认了那个观点,只好赞叹确实是这高僧法力深厚了。

回头到了北平,得想法子,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她寻思着,点点头,“得看具体情况。要不然,我先看下患处?”

做医生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可她话音一落,原本保持沉默的赵十九,云淡风轻的俊脸,登时一变,凉凉的眼风便“嗖”的剜了过来。道常和尚也老脸微红,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答道,“不劳施主了,施主只需为老衲开些药物便好。”

夏初七这人嘴上虽然偶尔缺德,但还是有身为医者该有的医德的,尤其对方还是道常。这老和尚虽然屡次试图“拆散”她与赵十九,但他维护赵樽的心,却是实诚的。她分得了轻重,不会在疾病这种问题上,真的害了他。

不过么……

小小的捉弄,还是有的。

限于此地的条件,她用了最为原始的枯痔钉疗法,托人找了一些砒、矾、乳香、没药、朱砂和雄黄等药物,混合在一起,配成了一种两端尖细并且一定硬度的钉状之物……用于肛丶门上药。

另外,道常痔疮较为严重,她又开了一些用于坐浴用的洗液和内服的药物,双管齐下,用了两天之后,老和尚的情况便有了好转。

只是,每想到和尚用钉状之物治疗,夏初七就闷笑不止。

“你故意的?”赵樽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

“阿米豆腐!”夏初七半蹲在他的面前,托着腮帮看他,“鄙人怀着济世悯人之心,岂会干这种没有善心的事?我家祖师爷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病。”

赵樽淡淡看她,翻着手上书本,唇角几不可察一挑。

“喂,赵十九?”

他抬眉,“嗯?”

夏初七半眯着眼,起身去掐他鼻子。

“你怎么这样邪恶?”

“我邪恶?”赵十九俊脸一沉,“爷太委屈。”

“……”夏初七哼了哼,无语的翻个白眼儿,把他的书拿了下来,笑眯眯的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对?”

赵樽眉一挑,“有吗?”

“当然有。”夏初七就差掰手指头数了,“第一个,道常大和尚就不说了,自从用了钉状物……你看他出来见过人么?就连吃饭也得差了人送进去。啧啧啧,亏得他得道高僧,还在为‘后乱’之事耿耿于怀,修行什么的,都枉然了嘛……我就说,到底还是凡人啊。”

“……这怨谁?”

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夏初七咳嗽了一下,换了话,“好了,不说他,就说二宝公公,你看他好端端一个大男人……不对,一个大太监,每次看到宝音,就跟老鼠见到猫儿似的,不是溜,就是躲……你说咱们家闺女,多可爱,多漂亮,怎么被他瞧得,像魔鬼似的。”

这一点,赵樽很认同。

“还有呢?谁不对?”

“还有?”夏初七觑视着他,“你太不关心你下属的私人生活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晴岚这两日情绪很是古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发怔,一会看天,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就跟中了邪一般。我今儿还在想,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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