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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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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抬步就走,赵绵泽默不作声,也未阻止。

走了几步,没有感觉他跟过来,夏初七长吁一口气,宣布躲过一劫。

他的身后,赵绵泽转过身,看着她幽幽吐了一句。

“夏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夏初七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停下来,很严肃地告诉他“是肉做的”,可是她听不见,一点也没有听见。听不见,她的脚就不会停。她的脚不会停,样子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她的目中无皇帝,就很容易引起愤怒。

于是,她正好端端走着,还未反应过来,胳膊突地被人拽住。

“做什么?”

她偏头刚问了一句,那人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七……让我抱抱你,就抱一抱。”

耳朵听不见的人,真是可怜!警觉性直接降低了无数个等级。夏初七无奈地想着,狠狠推他,可他却似是受了刺激,勒紧她的腰,头便低了下来,凑向她的唇。

强吻?夏初七大惊失色,脑袋猛地一偏,那带着他愤怒与激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赵绵泽——你疯了!”

她生气得很,猛一把推开他,揉了揉脸颊,嫌弃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喝酒么?如今倒是习惯了喝酒乱性啊?”想到顾阿娇的事儿,她嘿嘿干笑两声,“但我可不是您的宫女,我是晋王爷家的人,陛下你还是顾及点彼此的脸面才是。”

“狗屁!朕是天子,这天下的人,都是朕的。”

赵绵泽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也会爆粗,是夏初七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他一击未成,又抱了过来,那混合着酒味儿的粗重呼吸与明显压抑在崩溃边缘的情绪,任谁也知道,这厮有一点失去理智了。

与失去理智的人对话,很难说得清楚。

软的不吃,得上硬的了?

夏初七敛着眉头,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冷冷看着他。

“我警告你,再乱来,我可就认不得你是皇帝了。”

赵绵泽身子一僵,圈在她肩膀上的双臂,稍稍松了松,重重呼吸着,似乎也冷静了不少,但是他仍然半圈着她,似乎极欲靠近,不舍得放手。

“你别怕,我不动你,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互望着。

赵绵泽看着她月光下清秀俏丽的小脸儿,依稀记得那一日她为了与赵樽私会,径直落湖逃离的事情来。那一晚,他跟了她一路,追到这里,竟没有勇气上去质问。如此再一来,他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身怀有孕了。可到底是怎样的决心,可以让她不顾一切?为了他,她在宫中举烛自焚要挟他,为了他,她十八般武艺用尽,也要逃离这座宫殿……

不过,想想,这宫殿真的没什么好。

不是困于此间的人,又怎知繁华下的寂寥?

“小七……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眸中的火苗,夏初七心里一悸。

“赵绵泽,你莫不是反悔了?”

赵绵泽呵一声,目光微闪,“反悔又如何?朕是天子。”

夏初七冷笑一声,“那可不?但是你不要忘了。在乾清宫里,你亲自答应了洪泰皇帝,而且还发了毒誓。反悔的话……可是会天诛地灭的。你们不都信这个?”

“天诛地灭?”赵绵泽突然出口的自嘲声,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里化不开的阴云,层层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来,“天诛地灭又如何?你以为朕如今的日子,比天诛地灭更好过?”

这厮到底要做什么?夏初七心里一跳,本能地推他想要后退。

但没有想到,她的手刚一使力,他却率先放开了她,以一种她完全料想不到的冷漠语气,轻轻说了一句,“你走吧,远远的走,不要再回来。”

奇怪的“咦”一声,夏初七挑高眉梢。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远去北平,再也不要踏入京师半步!”赵绵泽突地加重了语气,以一种极为癫狂的姿态,以致于她耳朵听不见,也能从那逆动的气流里判断出来——这厮吃炸药了。

夏初七真想一个巴掌扇回去,让他先滚。

但是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是皇帝。

是可忍,孰还得忍。

她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笑着大剌剌的离开了。赵绵泽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终是放松了许多,目光里隐藏的火焰,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乍一看上去,先前那个暴怒得几不可抑的男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出来吧——”

落雁湖上,反射着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而今天晚上的这个银色世界里,无疑是热闹的。赵绵泽话音刚落,那一块假山石的背后,就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他今日未着朝服,一袭家常的便装,看上去清隽之气更胜,但脸上却憔悴了许多。

“看陛下久未回席,臣有些担心,特来寻找。”

赵绵泽看着他,一双眸子带着凉意,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赵楷身子僵硬着,越发不自在了,他才似有察觉,拂了拂袖子温和一笑,接着,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德仪殿淑妃谢氏,因忧心其父,不堪其痛,于正月十五晚……殁了。”

他说得轻松自在,就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家常之事,却把赵楷听得身子一震,耳朵嗡嗡直响,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然后,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慢腾腾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臣……”

他吞吞吐吐,赵绵泽却打断了他,“六叔,你不必多言。”

“臣……不知……淑妃之事,请陛下节哀。”

赵楷猛地叩首在地,手却紧紧攥住。

看他还在装蒜,赵绵泽看着他,又像是没有看着他,面色却落寞得如同那一地的波光,“你与她在未入宫前便已相好相许,但谢长晋为求富贵荣华,却把她送入宫中为妃,活生生拆散了你们。六叔,这世间,没有比爱而不得,求而不能最苦之事,朕成全你们。”

赵楷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也不敢猜测赵绵泽此举到底何意。

他的这个侄子,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的侄子,他越发看不透。

若说他知道了自己私底下受赵樽要挟做的事,应该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才是。若说他不知道,却无端端要把谢静恬给了他,除了释放“示好”的讯息之外,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不计较了?

他胡思乱想着,但赵绵泽却没有再解释一个字。

“等淑妃下葬,你便把她领了去吧。”

看他真的没有要挟自己,甚至也没有谈任何条件,甚至都没有询问半句他为什么会跟着过来落雁湖的话,赵楷的心脏,猛然一抽,整个儿的悬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帝王真的可以无视自家妃嫔与人有染?

赵楷心生惶恐,只怕秋后算账,但赵绵泽却像真的无意,只淡淡摆了摆袖,“皇城禁卫军,还是交由你来打理。六叔,这片天下,不是朕一人的,是赵家的,是皇爷爷打下来的江山。朕守护它,也是为了赵家的子孙万代,非朕一人之私。望从今尔后,你我叔侄,再无二心。否则,朕也容不得你了。”

赵楷怔在当场,久久不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赵绵泽都知道了,包括他与赵樽的事。

但是他却没有处置,反倒把淑妃给了他。

恩威并用——一个恩,一个威,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再一回到麟德殿入席的时候,赵绵泽面上带着微笑,不免多看了乌仁潇潇一眼。

“爱妃,来陪朕喝一杯。”

乌仁潇潇目光微微一乱,小心翼翼地过去,俯身为他掺了酒,对视一笑,酒还未入口,便听得他漫不经心地道:“今儿晚上,朕去爱妃那里。”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却足以让在座的人都听见。

在正月十五这样的日子,若是有皇后,他是得在中宫里陪皇后过的,可如今赵绵泽没有皇后,去乌仁潇潇那里,算是给她的恩宠与面子。可他似笑非笑的话说完,乌仁潇潇却顿时变了脸,那明显的惊惶失措,显出了原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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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外伤与内伤

按说这是家宴,席上无宾主之分,说话轻松随意些也是有的,所以赵绵泽对乌仁潇潇说的话并不出格。但原本喜乐融融的气氛,却因为乌仁潇潇突然间僵滞的面孔,变得有一些诡异。

慢慢的,歌留了,舞罢了,吃喝的人住手了。

她明显失神的表情仿若一种令人尴尬的瘟疫,很快便在麟德殿里蔓延开来,皇亲国戚、妃嫔宫娥,互相交换着眼神,少不得为她捏一把汗,但谁也没有出声,一直到乌仁潇潇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句。

“臣妾谢陛下恩典。”

就像从未发现她失态一般,赵绵泽脸上恢复了惯有的笑意,抬起手来宠溺地抚了一下她的发,“你久别故土,远离亲眷,又初入宫中,朕多陪你一些也是应当的。只是近来朕国事繁忙,若有照料不周之处,爱妃还得多多谅解。”

这般温柔的话语,即便出自寻常男子之口,也能令女子心动不已,更何况赵绵泽是一个帝王。霎时,殿中众人表情各异,尤其他那些妃嫔们,不太友好的视线纷纷射了过去。

乌仁潇潇窘迫的别开头,拨了一下发,只觉原本温暖如春的殿内,冷风吹得沁入了肌骨,“陛下玩笑了,臣妾不敢。”

“朕疼你,是朕的事,你有何不敢?”赵绵泽扫了一眼场上众人,也不知目光焦点在哪里,又一次将对她的宠爱发挥到底。只是这一回,乌仁潇潇沉默着,只睫毛轻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王与皇贵妃如此恩爱,顿时引来恭贺声一片。

人人都以为乌仁潇潇得蒙圣宠,从此一步登天,成人上之人,定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可夏初七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却一阵悲凉,只觉那滋味儿如同割破肌肤。即便痛得滴着血,却不能呻吟一声。

场面上的恭维之词,夏初七一句也听不见,她的脑子千回百转,一直在想着乌仁潇潇的事儿。可赵绵泽却早已换了话题,他看着众人,温声而笑。

“这元夜,是建章年的第一个元夜,能与诸位皇叔皇弟共饮,朕心里很是舒坦,只是月有圆缺,人有离合,十九皇叔明日就要北上就藩,此去关山万里,再见也不知何日……”说罢他举起金樽,态度极是和暖。

“这一杯饯行酒,朕便提前敬你。”

赵樽态度淡然,轻轻一笑,也是举杯向他,却不说话。

“十九皇叔,前尘往事都留于今夜。往后,你我叔侄共铸大晏河山。”说这番话的赵绵泽,样子极是诚挚,与赵樽隔空而望的目光里,复杂、难测,颇有些耐人寻味,但他自始至终未再看夏初七一眼,仿若他与赵樽之前那些“前尘往事”,真的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众人的目光在他二人脸上徘徊,想看看赵樽会有什么反应。

可晋王殿下留给人的,永远都是那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多谢陛下。”

四个字,不多不少,不亲不疏。却滴水不漏。

赵绵泽无声一笑,钦尽杯中之酒,与旁人又叙了几句话,又吃下几杯酒,深幽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侧后方一直贴着墙壁不动声色的夏初七。抿唇良久,他突地说了一句。

“北方天冷,多带衣裳。”

他大抵多吃了酒,眼睛有一些红,这句话是看着夏初七说出来。可……却让众人不得不强行地理解为是对赵樽说的。包括赵樽自己,闻言,也只是皱眉道,“行装已归置妥当,劳陛下挂心了。”

赵绵泽苦笑一下,借着喝酒的当儿,又看一眼夏初七。

“朕的心爱之物,十九皇叔务必好好照顾。”

若说他前一句话还可以“强行理解”,那么这一句话即便强行也会令人生出几分微妙的感觉来。到底是他的心爱之物,还是心爱之人?知情者都心知肚明。

殿内一时无言,气氛极是尴尬。

每个人都低头喝酒,只当没有听见。可赵樽却似是未觉,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一下,冷眼看着他发笑,“陛下的心爱之物,陛下还是自家照顾好。微臣也有自己的心爱之物,恐会照顾不周。”

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像一颗看不见的尖刺,刺得赵绵泽鲜血直流,却又不得不打了个哈哈,把此事抹和过去。他调转头,喊了他新晋升的太大监张四哈过来。

“去看看顾贵人身子好些没有?这样的良宵美景,她不来唱唱曲儿,岂不是可惜了?”

“顾贵人”与“唱曲子”这两个词放在一堆,好像有哪里不对?

众人心里微微生疑,但皇帝的话便是圣旨,谁也不敢说唱曲儿这种烟花之地的行为不适合宫中的贵人。张四哈应了声,低头去了。不多一会儿,他就领来了拖着妖娆长裙,迤逦艳艳的顾阿娇顾贵人。

“臣妾参见陛下,因身子不好来迟,望陛下恕罪。”

她娇声燕语,跪于殿中,姿势极为曼妙。

“爱妃免礼!”

与对乌仁潇潇的客气和爱重不同,赵绵泽对顾阿娇明显少了许多虚与委蛇的刻意,即便她美若天人,他也并不曾多看她一眼,只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抬了抬手,便嘱她把拿手的曲子弹唱几支,给这一个元夜增一丝颜色。

这分明是把女人当歌舞伎使唤?夏初七心里这般想着,目光一直未离开顾阿娇的脸,只是唇上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冷却了几分。

一场婚礼,一次浩劫,似乎各人的命运都有了不同。

只是阿娇,这般藏于深宫,即便有一座金屋,她能快活吗?

她心里的疑惑,此时的顾阿娇自是不会回答他。她羞羞怯怯的低头一笑,先调了调弦儿,便娓娓唱出一段《碧云天》来。还是那样一首哀怨的曲子,但是与当年她初入京师的官船上景况已是不同,声音也少了那时的凄凉,一张琵琶后面的脸儿,半遮半掩着艳色无双,声音亦是圆稳清亮,如同玉珠落盘,秋色连波,婉转悠扬……只可惜,她一心注意着的那个男人,只与旁的王爷世子们言语着,根本就没有看她。

看到这里,夏初七真是为她唏嘘了。

男人这个物种骨头很轻,对顾阿娇这种服服帖帖的鄙贱之人,恐还真的看不上,至少不会真的上心。但如此一来,关于梅子口中那个“酒后宠幸,得封贵人”的皇帝逸事,只怕是另有蹊跷了。

楚茨院里粘蝉的阿娇,你到底是粘的什么蝉?

夏初七心里凉哇哇的发寒。

~

随着顾阿娇的到来,麟德殿的夜宴进入了高潮。宫女们穿梭其间,一只只羊脂白玉杯频频碰撞,琳琅满目的果盘菜肴,耀眼生光。袅袅之声,曼妙生姿,醉了一殿的人。

这时,焦玉急匆匆入殿,径直走到赵绵泽身边,朝他耳语了几句。赵绵泽面色微微一沉,像是吃了一惊,眼神复杂地瞥一眼扮成侍从的夏初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朕有些急事要处理,先行离席。你们且吃着,不必拘礼。”

赵楷慌忙起身,“陛下有要务办理,那酒宴便散了吧。”

赵构早就想走,也是附合,“那便散了,大家都散了,来日还可相聚嘛。”

赵绵泽正襟危坐,点点头,迟疑一瞬,又看向赵樽,语气似有愧疚,“十九皇叔,朕明日就不再另行为你饯别了。难得有这样一个元夜之日,朕也难得渥眷后宫,恐是不能早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可那话里面的含义,却让乌仁潇潇的面孔,再一次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笑容僵硬得如同木偶。赵绵泽岂会看不出她低眉顺目下隐藏的别扭?但他只当未知,再一次差宫人斟满酒杯,与众同饮,便离席而去。

从麟德殿步入御书房,赵绵泽走得很急,等听完焦玉带来的消息,他眸中一抹阴鸷的光芒闪过,竟是握紧拳头,像一头暴怒的老虎,气恨到了极点,猛地砸向御案,惊得上面的物什“呯呯”作响。

“真是反了他了!”

“这一个个都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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