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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目光坚定,席安慈爱的吻了吻他是额头,“妈妈很高兴,你终于踏出那一步,不管需要面对什么,只需要记住紧握手心,抓住你想要抓住的,就足够了。”
“妈。”陆斯远微微动容。
这个年纪并不是足以做他母亲的女人,给了他母亲能给的所有温暖,也给了他知己的贴心和支持,甚至给他指引方向。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点,那妈妈不阻止你,不过,跪累了记得歇一歇。”说完,席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哥……”
席安拖走了还想再言语的陆敏。
这是一种配合过心里愧疚的方式,她知道这个孩子需要,不管对祖父说得有多坚决,这个孩子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
因为这个孩子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人,现在为了感情做了这么一件在他认为自私至极的事情,心里的愧疚和压力不是别人能分担的。
第一七一章 你妈的欠揍是不是!
“少爷,你已经跪了四个小时了,听罗婶的话,起来,快起来吧,这大过年的,你想这样跪一夜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好好商量,这样跪着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少爷,先起来吧。”眼看着已经十二点过了,这笔直跪了四个小时的孩子,还没打算起来的样子,罗婶心疼不已的劝,“老爷子已经睡下了,咱们有什么事情,明天一早再说,好不好,你的身体还没养好,这样跪会吃不消的。”
“我没事,罗婶,夜深了,你去休息吧。”陆斯远摇摇头,劝罗婶自己去休息。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你看看这都十二点过了,你打算一直在这里跪么?”
“没关系,你快去休息吧。”
罗婶看着这执意要继续跪着的孩子,“少爷,听罗婶的劝,赶紧起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一早再说,这么晚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这件事是我不孝,我想求心安。”陆斯远微微一笑,有些苦涩,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老子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你这孩子……”
她是看中这孩子长大的,看着他当年受的什么苦,看着他艰辛的成长到尽头这个令人骄傲的模样,可是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会走上这条路?这日子才刚刚平顺几年啊……
“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罗婶难为,“少爷,罗婶虽然没读过多少书,那些大道理罗婶也不懂,可是少爷,你真的要赌上你所有的东西去走这条路么?这情情爱爱的,说散就散了,现在还在热乎劲儿上,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可是将来你们这感情散了,你怎么办?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想挽回也晚了。罗婶活了大半辈子了,看的见的多了,人一辈子什么都是假的,安安稳稳才是实在的,如果你心罗婶真心疼你的,就听罗婶的话,跟那个人分了吧,好好找个女孩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陆斯远侧头看向罗婶,转头淡淡一笑,“罗婶,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我现在不会跪在这里。”
如果,他能斩断这份感情,那么现在他就不会跪在这里,不会向爷爷吐露一个字。如果能,他早就痛痛快快放手了。
“可是少爷,这条路真的不好走啊,别人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的。”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她简直不能想象,会闹成什么样子!
“没关系。”
“少爷,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这完全看不到前路的感情,你会毁了你自己的。”这个年纪轻轻就成长的如此令人骄傲的孩子,怎么就会走上这条路?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件事一旦传出来,他就彻底的毁了!
陆斯远摇摇头,“毁就毁吧,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就准备好了。”
“你这傻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呢?你这辈子走的路已经够艰辛了,再受伤可怎么办?”罗婶伸手轻轻的拍着陆斯远的肩头,眼眶发红。
那些年的苦痛,这孩子熬得有多苦,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么多年,她是真正把这孩子疼到心坎里去了,陈年的伤过往的痛,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抚平,如果再被伤,可怎么办啊?
陆斯远摇摇头,“如果那样,我就当命中注定的坎坷。”
“少爷……罗婶只是希望你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我知道,谢谢你罗婶。”陆斯远微微颔首。
罗婶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抹掉眼角的湿意,“不管你听不听,认不认同,罗婶还是想劝你。老爷子这样生气,大部分还是出于对你的在意和关心,他怕很多事情,但是 我想他最怕的还是你受到伤害。”
“嗯,我知道。去休息吧,很晚了。”
罗婶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只余下一声轻叹,叮嘱他赶紧起来回楼上去休息。罗婶给他拿厚垫子他拒绝了,只好给他泡了一杯参茶用保温壶装好放在他手边,给他留了灯,无可奈何地回了房间。
陆斯远肩背笔直的跪在地上,神色安静,目不斜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到什么,这淡定的模样几乎带着令人震颤的平静。
像是不顾一切的赌徒,倾家荡产的最后一搏,不是生就是死,再没有第三条路,既然已经压上了,不管什么结果他都意料到了,所以反而平静的让人害怕。
午夜时分,外面一串一串的爆竹声,提示着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陆铭涛也出来劝了两次,陆斯远依然坚持要跪。任,明天劝到口干舌燥,他都不为所动。
罗婶回房间,看见房间里衣着整齐抽着烟的丈夫,知道他心里也踹这这件事睡不着,“老罗啊,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罗婶摇摇头,“少爷的性子你不知道么?他认定的事情,谁左右得了?”
“那难道就看着他做傻事么?”
“那怎么办?这孩子平时什么都好说好商量,可是一旦遇上他决定的事情,谁能耐让他改变过主意?他是最听老爷子的话,可是老爷子哪能真正左右他的想法?”罗叔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步。
“可是……这两个男人叫什么事情啊?少爷总不可能真的跟一个男的过一辈子吧?”
“你怎么就还没明白?既然少爷敢把这事儿捅到老爷子跟前,他就已经铁了心了,这事儿没一点回旋的余地。”罗叔瞪着妻子跺脚。
“这……造孽的!”
罗叔叹气,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那笔直跪在地上的背影,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罗婶也站到丈夫身边,透过门缝儿看向外面那跪着的人,眼眶泛红。
两夫妻刚准备关上门,突然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豁然转头看向楼梯,他伸手扶着面前的茶几,似乎是想爬起来,可是大概跪久了,人没爬起来,还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紧接着,夫妻两就看见楼梯上窜出来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
那窜出来的高大身影动作迅速,两步就朝着陆斯远跪着的地方冲了过去。
罗叔两夫妻大惊失色,这大半夜的怎么会从楼梯上窜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罗叔反手从门后抓了一根棍子,拉开房门,刚想张嘴大喝,客厅就先传出一声怒喝,“妈的!你他妈的就是欠揍是不是?!”
罗叔愣愣的向前迈了两步,就看见那陌生的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一手扣住陆斯远的腰,一手拽住他的衣领,一张刚毅硬朗的脸上带着昂扬的怒意。
耳边闷雷一样的声音,让陆斯远有些愣的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卫东狰狞的咬着牙,“老子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给老子跪到天亮?!老子之前是这么给你说的?”
“东子,小声一点……”陆斯远扯着男人的衣襟,边说边看向爷爷的房门,果然,他话音还没落,房门就打开了,陆铭涛站在门前。
看见这深夜出现在客厅的陌生男人,陆铭涛愣了愣,这人是?
看见父亲,陆斯远有些懵,挣扎着想挣开男人,但是男人的一双胳膊跟铁钳子爷爷,他越挣扎男人就收得越紧。
陆铭涛刚想出声,就看见这人好儿子有些不对的姿势,再看到儿子看见自己那不自在的脸色,他有些猜到这三更半夜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是谁,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那晚在山道上的那个男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陆斯远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陆铭涛也有些不自在。
对于儿子这个特殊的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有一种什么态度。
对于儿子的愧疚和亏欠,他没有立场,像父亲那样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反对,可是让他高高兴兴欣然去接受?他又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毕竟这样的感情有悖伦常……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满怀对儿子歉疚的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平平顺顺踏踏实实,不要再经受时候给予的磨难,可是这样的感情,他看不到希望。
第一七二章 我想两全
“爸……对不起,吵到你了。”陆斯远有些不自在的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陆铭涛摆摆手,摆完手,他杵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关了门走出来,还是该关了门缩回去。
罗婶和罗叔两夫妻看着这一幕,也明白了这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男人的身份,一时之间也有点懵。
整个客厅的氛围都有些不自在,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那个已经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男人,他扯开陆斯远跪坐在地的身体,直接打横把人抱起来。
“东子——”身体突然腾空,陆斯远抓在卫东衣襟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压低了声音低呼。
卫东完全没想搭理他,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弯腰蹲下就去撂陆斯远的裤管儿。
鲁肃豁然丢开抓着他的衣襟的手,一把抓住战机的裤管,呐呐的低声唤着那人,“东子……”
“撒手。”卫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陆斯远摇摇头,手上没敢撒,“我没事。”
卫东呲了呲牙,“我再说一遍,撒手。”
陆斯远一听,猛然撒开了抓着裤管儿的手,然后在男人的指尖触到裤管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
修长的手掌并不宽大也不厚实,以男人的标准来说,算作一般,指骨根根匀称修长,很漂亮。独属于男人手掌的那种漂亮。指尖有些泛凉,还有一些轻颤。
卫东反手拨开他的手,继续卷他的裤管。
陆斯远手被拨开,没敢再伸过去,他知道这男人生气了,很生气,从男人那紧咬的两腮和紧绷的指尖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非常生气!
“东子,对不起……”陆斯远的声音很轻很低,轻到卫东听着都有些模糊,隔得远的陆铭涛和罗叔夫妻自然听不到。
卫东的手一顿,最终没有继续撩,直接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肃,平铺直叙的语气,不再暴跳如雷,但是听着这话的人都听出了他这话中的怒意。
罗婶夫妻有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那个从来都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沉稳大气的输液,那个十几岁就从来没向谁低过头的少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垂着头,面对男人的质问一言不发。
即便是之前,跪在地上给老爷子坦诚他爱上一个男人,他都坦然平静毫无歉意,可是现在,面对这个陌生人的质问,他
罗婶夫妻俩惊愕,作为父亲,陆铭涛何止是惊愕。
儿子今年三十一岁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做错事,他会道歉,平静的淡然的正着脸说对不起,就算他再错再理亏,他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陆铭涛苦笑,缓缓的退了一步,退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罗叔夫妻俩看见悄然退回房间的陆铭涛,也悄悄的退回了房间,关上门,把这偌大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客厅里悄悄的,卫东一动不动的看着陆斯远,陆斯远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沉默这,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看着那相互搅缠的手,服软的还是心疼得不行的男人。
卫东蹲下身,攥住陆斯远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看着那紧抿着唇眼底透着浅浅痕迹的人,“陆斯远,老子这辈子从来没心疼过谁,你是第一个!”
陆斯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搅缠的手渐渐松了力道。“妈的!老子第一次给人服软!”
还是你,后面这句,卫东没说,但是听的人已经听明白了。
“……不是说不来么?”他要是真知道这男人要来,他……
“老子放不下你行不行?老子一刻见不着你就抓心挠肝的行不行?”男人有些恼怒的低吼。送走这家伙开始,他就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好不容易守到十二点,跑来就看见这一幕,火瓤子烧得他抓心的疼。
一点一点的养起来的家伙,居然背着他这样折腾,从楼梯上看见他跪在这里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他是真想动手揍他的,开始手一碰到他,却怎么也揍不下去。
陆斯远看着卫东眼里蹭蹭冒着的火苗子,没敢说什么……
放了满满一缸的水,卫东三下五除二把人剥了个精光丢到浴缸里面,看着膝盖上那依然没有消下去的红印子,火大的男人用力的搓了几把,搓到周围都红了,陆斯远有些忍不住回缩腿,他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
陆斯远闷着没敢开腔,任火大的男人粗鲁的给他搓着澡,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加上这一肚子的火,下手就更没轻重了。
但是陆市长只能乖乖的闷着,一声都不吭。
看着一手一道红印子,被搓的人一声不吭,满肚子火的男人开始扎茬儿,“能忍是吧?”
陆斯远微微叹气,每当这时候,他才信这个男人真的只有二十七,而不是三十七四十七。
陆斯远反手覆着男人搓他肩膀的手,顾不得身上的水,伸手将浴缸外的男人抱住,将自己埋到他怀里,“东子,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我想为这个念想迈出一步。”
搂着主动靠近怀里的人,卫东杵着。
“爷爷对我的期望很高,我为了感情,自私的辜负了他的期望,我很内疚,也很难过,但是我不后悔。”
“我的家多年前几乎破碎,用尽心血一点一点的修补好,现在因为我,也不知道又会怎样。”
“东子,我想两全,虽然很难,可是我想努力试试。”
“我挣扎了那么久,只是想两全……”
陆斯远的声音低低的,很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色彩,可是一字一句都跟钝刀一样磨人。
卫东收紧胳膊,将陆斯远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发心,良久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陆斯远,一切有我。”
陆斯远将脸埋进男人宽厚的怀里,“嗯。”
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抱到床上,卫东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翻身上床把陆斯远搂进怀里,留宿在了陆家。
一早,天还没有亮,陆斯远就醒了,是被外面零零散散的鞭炮声惊醒的。
睁眼的时候,拉着窗帘的屋子里只有一些隐隐的灯光光线透进来。
昨晚睡下的时候已经两点过了,心里记挂着事情,这几个小时他也睡得不好。
他是面朝着卫东窝在他怀里 ,睁眼他也没有动,有些眷恋温暖也想让男人多睡一会儿,这人觉浅,他一动这人准醒。
嘴巴有些干苦,他微微舔了舔唇。
刚舔了一下,环抱着他的男人就开口问,“要喝水?”
“吵醒你了?”陆斯远听到卫东这微微带着睡意中清醒的低沉,知道这人刚醒。
“你一晚都没有睡踏实。”卫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