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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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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眼里的。我也怕是有什么误会,特意派了人去问,可五舅舅的话说得到很明白。就是让我把得了的东西还给蒋家,我想,也许是环境变了,心性也跟着变了……”

吴子介默然,眉宇间却闪过些许的失望。

宋墨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传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吴子介这样对蒋柏荪失望的人。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晚上,送走了客人,他和窦昭提起这件事。

窦昭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宋墨说着,心志渐渐又坚韧起来。

他不由拉了窦昭的手,喃喃地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他才不至于被一时的迷茫迷失了双眼。

可这件事毕竟关系深远。不仅皇上知道了,就是太子也听说了。

太子很关心地问起宋墨这件事。

宋墨颇为无奈地道:“您也是知道我五舅舅了,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其他的事却素来不关心。如果濠州那边也和五舅舅是一样的想法,我二话不说,立刻把大舅舅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五舅舅。可我大舅母的想法却和五舅舅背道而驰,东西是我大舅舅留下来的,我怎能罔顾我大舅母的意愿?”

太子连连点头。道:“你五舅舅在京都的时候,也的确孟浪些。难怪你不放心把你大舅舅送给你的东西还给他。”他不由得定国公唏嘘,“那样英雄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宋墨听着心中一动,佯装着伤心的样子低下头抹着眼睛。

太子长叹了口气,端了茶。

宋墨派了人打听这件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正巧太子妃送了几件过年的衣服给元哥儿,窦昭要进宫谢恩,就试着说起了定国公的事:“我爷回去虽然好一阵子难受,可也感念着殿下的关心,想进宫来谢恩,又怕给殿下惹出麻烦来,特意叮嘱臣妾,请太子妃向殿下转达我们爷的感激之情。”

辽王的举动,太子和太子的幕僚们并不是一无所察。太子定下的策略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做个恭顺听话让皇上放心,也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太子,如果他出手对付辽王,只会惊动皇上,让皇上觉得他没有手足之情,还没有登基就开始清算兄弟,他这诸君的位子也就难保了。

古来今往,不知道多少太子死在轻举妄动之上。

可看着辽王蠢蠢欲动,万皇后为他千般遮掩,太子就像坐在悬崖边,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掉下,却无能为力。

他的这种焦虑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也有瞒他同心协力的结发之妻。

太子妃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皇太后面前下功夫,这才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

宋墨是金吾卫的都指挥使,拱卫着禁宫的安全,又督管着五城兵马司,如果宋墨站在于他们这一边,不管辽王使出什么手段,以宋墨的能耐,怎么也能抵挡一二。有了这一二,神机营,五军营就可以赶过来救驾了。

窦昭的话,让太子妃动起了心思,她想了想,摒退了左右的人,低声对窦昭道:“定国公在福建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纵然有一两件胆大妄为之事,却是疵不掩暇,皇上要问定国公的罪,殿下曾向皇上为定国公求情,我还记得当时是在偏殿,皇长孙生病了,皇上来探病,皇上对殿下很是失望,道,定国公是什么人?国之栋梁,你就算是要为他求情,也要等到他在诏狱里受了刑,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时候。你还是诸君呢,连这种时机都把握不了,以后怎么治理祖宗留下来的这一片大好河山。殿下听了话这极高兴,对我说,皇上这是在为他铺路,要定国公留给他登基之后用。可谁曾想,皇上这话说了没几天,定国公就死在路上……殿下也一直纳闷着,不知道是皇上临时改变了心意?还是有人推波助澜害了定国公……”

窦昭心如擂鼓,脑子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子妃已笑着问起元哥儿的日常起居来。

窦昭忙静心凝神,和太子妃聊起了孩子经,直到女宫来禀告太子妃。说太后娘娘有请,窦昭这才出了东宫。

宫里甬道宽阔平坦,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

金桂和银桂见窦昭脸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扶她上了马车。

窦昭定了定神,吩咐车夫:“快点回去!”

她很少这样的急切。车夫不敢迟疑,应了一声,扬鞭驱车朝英国公府急驰。

窦昭深深地吸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马车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英国公府垂花门前。

窦昭吩咐金桂:“你快去把世子爷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

金桂坐着窦昭的马车去了金吾卫的衙门。窦昭长吁口气,回了内室。

直到甘露服侍她洗梳了一番,她还感觉到腿有些发软。

窦昭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小憩。

宋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窦昭不待他开口。就吩咐甘露:“让正院里的人都站到院子里去,我有话和世子爷。”

甘露忙退了下去。

窦昭这拉了宋墨耳语。

宋墨神色大变,骇然道:“此话当真!”

“不知道。”窦昭道,“太子妃亲口对我这么说的。”

宋墨坐不住了,在屋里转了两圈。道:“有些事,我得让人去查一查。”

窦昭叮嘱他:“你小心点!”

宋墨笑着点头。亲了亲她的面颊,转身出了内室。

窦昭忍不住在家里供奉的观世音面前上了几炷香。

宋墨连着几天早出晚归,又把严朝聊和陈曲水都叫到了书房。

窦昭忙着送年节礼。

宋宜不由得就轻闲下来。

他请吏部和兵部的侍郎吃饭,想为宋翰谋个差事。

吏部的侍郎说话十分的客气,却把皮球踢给了兵部的侍郎:“窦阁老和您是亲戚,这差事的事,还不就是您句话,兵部让我们怎么办手续,我们就怎么办手续。”

兵部的侍郎笑道:“您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贵府的世子爷手里撑着金吾卫,眼睛盯着五城兵马司,你在家里吩咐一声就得了,何必找我们。”

英国公父子不和,他可是听到风声了。

宋墨太狠了,他可不想得罪他。

你父子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去。

到时候只要你们开口,兵问的缺任你们选!

宋宜春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指使不动大儿子吧?

他笑道:“这任免官员的事,还是少了少两位大人,有您二位帮着背书,可比砚堂靠谱得多。”

两位侍郎呵呵地笑,就是没个回音。

宋宜春气得要命,却又没有办法,在家里生了几天的闷气。

宋翰收买了宋宜春身边一个贴身服侍的小厮。

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宋翰傻愣了半天。

没想到宋墨让人如此的忌惮?

难道宋墨一日不点头,他的差事就一日没有着落不成?

宋翰如困囚笼,狂躁不已。

苗安素避得远远的,生怕宋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宋墨和严朝卿,陈曲水抽丝剥茧,线索慢慢地指向了首辅梁继芳。

这个时候,大雪纷飞,他们迎来了承平十八的春节。

第四百七十三章我往

调查梁继芬的事只能暂时先放下。

宋墨为此郁闷不已。

去宫里吃团年宴回来忍不住在马车里就和窦昭说起了悄悄话:“你说大舅到底哪里惹和梁继芬,大舅被锦衣卫的人迫害,他竟能睛睁睁地看着……”

这么多年,定国公扔死,英国公的反目,都是宋墨心头的结,不解开,他就不会安宁。

窦昭握了宋墨的手,柔声地安慰他:“我们既然已经早到了人,知道结果是迟早的事,你先别着急。”

宋墨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窦昭就说起她进宫的事来:“……太子妃很热情,当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面,邀请我元宵节的时候带着孩子进宫观灯,太后娘娘呵呵地笑,很高兴的样子,皇后娘娘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一直和长兴侯夫人说着话,”她苦笑道,“只怕太子殿下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之前把宫变这件事看得太简单。

一直觉得太子很天真软弱,这才会被辽王算计的。

可这几次和太子妃接触,她才知道事情也许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她之所以能很笃定自己和宋墨齐心协力就能闯过这一关,与她认为自己偷窥了天机有很大的关系,此刻不收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除非辽王准备从城外打进来,否定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她继续道,“殿下说不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想你拽在手心里,我们要未雨绸缪才是。”

窦昭这才认识到了锦衣子镇抚司的重要性。

她最后感概道:“如何姑爷还在镇抚司就好了?”

“有心算计无心,陈赞之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行。”宋墨不以为然。道,“还不如就这样让出来,既向辽王示了弱,也保全了陈赞之的性命。”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耐烦地道,“陈赞之待阿琰还好吗?怎么不见阿琰过来串门?”

窦昭哈哈地笑,道:“阿琰出嫁还不到一人月,又近年关了,她是新娘子。哪里有空回娘家?等过了元宵,我们再接她回来好好住几日就是了。”又笑道,“你有什么话要问她的,现在就告诉我,免得到时候又七想八想的。”

宋墨讪讪然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要那陈赞之待阿琰好,我不会亏待他的。”

“知道了,”窦昭调侃他,“知道你待人向来大方——初二的时候你陪我去给老安人拜个年吧!”

“这是自然。”宋墨笑道,“我听说老安人喜欢花草,早让人准备了几盆水仙花,让他们想办法养着。待到了初二的时候再开花。”

窦昭很是高兴,和宋墨说新年的打赏,元哥儿的红包等,气氛渐渐恢复欢快。等到两人下了马车里,宋墨已是满脸笑容,晚上更和窦昭在床上好好地腻歪了两回,以到于第二天的大早朝两人差点就迟了。

因是过年。严朝卿和廖碧峰都出了府,陈曲水孤家寡人的。在段公义那蹭饭吃。白天的时候他和来给段公义母子拜年的人吃喝谈笑,晚上回到家一个人,他就拿出这些日子收集的关于定国公死因的线索在灯下琢磨。

而宋宜春则窜上跳下的,想为宋翰谋个差事。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长安街摆满了花灯。

窦昭怕元哥儿被城门上肆无忌惮地寒风吹了,抱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灯就借口不舒服下了城门。

元哥儿却正看着起劲,在窦昭怀里咦咦呀呀地扭着,怎么哄也哄不好。倒是三皇孙,打着哈欠在乳娘的怀里早就睡着了。

太子妃就让皇长孙将手中的八角琉璃旋转灯给元哥儿玩。

皇长孙是个看上去很是温和乖顺的男孩子,据说他三岁能识字,五岁能识文,书读得非常好,皇上非常的高兴,赏了皇长孙好几块砚台。

他闻言微微地笑,很爽快地灯递了窦昭身边服侍的。

如果不出意外,皇长孙是未来的诸君。

窦昭哪里敢接?连声地推辞。

皇长孙笑道:“没事。去年皇祖父也赏了我一盏这样的宫灯,不过是八仙过海图,这个,就给翮哥儿拿去玩吧!”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顿生好感。

做为母亲,窦昭不由地感到一阵心痛。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最终却被饿死在了钟粹宫。

她恭谨地道谢,让金桂接过了宫灯。

元哥儿立刻被骨碌碌转动的宫灯吸引住了,扭着小身子要去戳那宫灯。

皇长孙看着有趣,把让金桂把宫灯提到元哥儿的面前去。

“不可!”太子妃忙道,“小心灯光刺了翮哥儿的眼睛。”

皇长孙顿时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看了窦昭一眼。

窦昭给皇长孙找台阶下,笑道:“还是娘娘细心,我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她的话音落下,就听到皇长孙轻轻地吁了口气。

窦昭不禁嘴角微翘,一行人去城门不远处的暖阁。

一路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宫灯,璀璨如星,元哥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就忘了皇长孙给的那盏八琉璃旋转灯,等进了暖阁,更是哈欠连连,没等上茶的宫女退下,他已耷拉着眼皮睡着了。

太子妃笑着摸了摸元哥儿的小脑袋,笑道:“这孩子,倒和我们家老三是心性,能吃能睡能闹。也不知道长大以后是个怎样的性子!”

窦昭笑笑没有作声。

太子妃吩咐元哥儿的乳娘:“让翮哥儿睡到三皇孙旁边,你们这样抱着他,他睡得不舒服!”

皇上虽然大宽地让带着孩子的窦昭和太子妃提早下了城门,元哥儿在宫中却是没有歇息的地方的。

窦昭知道这是太子妃对自己示好,自己若是言辞坚定地推脱,谁知道殿下和太子妃会怎么想?

她笑盈盈地道谢。让乳娘把孩子带下去歇了。

两人就坐在宴息室里说起了年节里各嫔妃的衣饰首饰。

有宫女神色略带慌张地走了进来,在太子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太子妃神色一紧,嘴角紧紧地抿子抿,把目光落在了窦昭的身上,苦涩地道:“有御史弹劾世子,说世子飞扬跋扈,公为私用,指使五城兵马司的人捉拿和罪世子表妹的富绅护卫。”

窦昭愕然,道:“这个时候?在皇上面前?”

太子妃点了点头。

窦昭想让那宫女去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因身份地位不能指使那宫女,她不禁眉头紧锁,心浮气躁。

是辽王指使?还是真有人看不惯宋墨的作派趁机发难呢?

或者是有人看见他们这些日子和太子走得太近,想给他们一个警告?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个时候弹劾宋墨。可见都是抱了置之死地在则后生的决心,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她暗自担心,太子妃已焦灼地喝斥那宫女:“还不快去听着。若有什么异样,立刻来禀了我们。”

宫女惶恐地应“是”,匆匆地退了下去。

太子妃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安慰窦昭:“不会有事的。今天是元宵节,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罚惩臣子的。”

窦昭颔首。眉宇间露出几分焦虑。

但愿太子妃说的是对的。

她情不自禁又手合十,朝着西方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两人安静地在暖阁里等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宫女欢喜地走了进来。

“娘娘,夫人。”她曲膝行礼,眼中全是钦佩之色,“世子爷说,举贤不避亲。五城兵马司原来就维护着京都的治安。总不能因为被掳的人是世子的表姐世子而所有不为。皇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笑着罚了那御史三杯酒。准备将这件事就此揭过。谁知道那御史还揪着不放,在那里叽叽歪歪的,皇上一恐之下让人把那个御史给叉了出去。还发脾气说,难道自己是纣君不成,一个两个的都要沽名钓誉地争着做诤臣?吓得满殿的臣工都不敢说话了,还是皇后娘娘让嬷嬷把十五皇子抱到了大殿,皇上这才息怒。”

十五皇子今年才三岁,是目前年纪最小的皇子,皇上完全将他当孙子在看待,十分的宠爱。

窦昭和太子妃不约而是松了口气。

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过去了,却引起了宋墨和窦昭的警觉。

宋墨派人监视着那个御史的一举一动。

窦昭则派人去接蒋琰回娘家住对月。

陈嘉送了蒋琰回来。

窦昭请了蒋骊珠作陪。

蒋骊珠见蒋琰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打趣她:“你现在还担心陈赞之会嫌弃你吗?”

蒋琰闹了个大红脸,抱着窦昭的胳膊依偎着她坐下,悄悄地问窦昭:“嫂嫂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管家的吗?”

窦昭听她话里有话,笑道:“怎么,你没有管家吗?”

蒋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窦昭不解。

蒋骊珠也支了耳朵听。

蒋琰这才赧然地道:“赞之倒是把内宅的事都交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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