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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喝点茶,别多想了,大哥会安全回到家的。”翔宇会说的,也只有这些。
珍珠转过头,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心里提着的担忧也只得缓缓放下,莞尔一笑,接过茶杯,“谢谢,翔宇,别担心我,我没事了。我会相信自己的丈夫,相信他一路平安。”
“这样想就对了,开心一点,来,笑一下。”翔宇扬唇,露出不符合他性情的妩媚笑容。
珍珠看着翔宇极力讨好她的样子,她禁不住心底柔软,听话的将茶抿了一口,再冲他柔媚一笑,“翔宇,这茶真像你,永远是最可口最让我舒心的。”
翔宇笑得有点害羞。她知道他的好就行了,他从不求最多。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最多。
一记浅吻不期然印上他的唇角,他微愣,扭头看她,她一脸的狡笑。
“还是一样的调皮。”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加深那个挑起他念想的吻。
珍珠却一转身躲开了,“到时间了,我要去接阿布。”
翔宇看了看天,“应该还不到时间吧。”
珍珠却是咯咯笑着跑进花园。
翔宇心头一动,也追了过去。
两人在花园嬉戏,玩闹,亲吻……
☆、番外3
半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一转眼,秋尽冬来,大雪纷纷。珍珠老老实实在家里为几个男人做厚棉衣,翔宇心疼她,给她在屋内升了炉子。说起来,中原的冬天比峡谷里强多了,但毕竟还是生冷,稍不注意就会着凉。珍珠的体质这些天来并未完全好,体寒一直严重,他们兄弟几个都说去买就好了,不让她做,她却觉得,冬天里菜园花园都田里都无有事做,总不能光闲着。就是阿布,现在天儿冷了,有时下雪要好多天不方便来回走,叔叔们就将他留在店里,一周才送他回来一趟。
这番一来,小竹屋衣就真的像是世外桃源了。珍珠之所以还要继续呆在小竹屋,当真是有许多的原因。不说这两年来在小竹屋住的感情,和自己开垦的小天地,就看在这是韩玉的心意上,她也要留在这里,不能说,她需要别人的时候就跟着别人混,自己有了靠山了就将别人送的东西给丢掉,她知道韩玉不是故意对她有企图,在她心里,虽然他做过让她伤心的事,可是她还是当他当做君子。并且会一直将他当做朋友,难能可贵的朋友。所以他这礼,她收得。再者,她亦是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在建康城里可算是另类,她多少还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所以她尽量的不在客栈露面,将生意的事交给男人们,有什么事了,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商量,她可以参与可以出主意,但不去亲自插手,做个地道的贤内助。在客栈露了几次面,因为名义上是傲雪开的店,附近的人都只当她是傲雪的妻子,她也不怎么表态。以后,靖影出去做生意了,翔宇也常在家里,这样慢慢也能混得下去,奇特的关系不为人知。毕竟,影响不好。
再者,她有个担心,就是,等以后阿布长大了,他会怎么看待他的阿妈和叔叔们。他在峡谷的时候还很小,不会记事,以后,他身处的环境不同了,看到自己的家里和别人的家里不一样,他会不会苦恼,甚至为此感到羞愤?
将来……将来的事,慢慢再说吧。
每天,珍珠坐在窗台前,偶尔望望外面的银装素裹,再低头细细地缝制棉衣。阿布的衣服她是一有空就做,各种衣服都做了一大堆,加上买的足够穿两年了,她自己的前两年做了不少,也是够穿。现在,她就是剩下丈夫们的了。他们都是来的匆忙,哪有准备多少行李,唉。
冬天里家里没有多少活儿,翔宇便不常在家里了,时常在店里帮傲雪打理客栈。而靖影,身体虽一天天在恢复,可毕竟身子虚,一到天冷,珍珠便不准他老往外出了,于是很多时,都是靖影和珍珠两个人在竹屋里呆着,过着恬静又舒服的日子。
依稀,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夫妻。
有时候望着靖影安静纯净的脸庞,心里总是会涌出些淡淡的忧伤。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靖影一定要跟着她,他这样的男子,跟着她着实可惜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这份福,她消受得起也得消,消受不起也要消。
“来,衣服你试试。”三件棉衣基本上落定了,珍珠才拿起最后一件唤来靖影。
靖影最近在屋里多半只是看书,这方放下书本,走了过来,珍珠笑盈盈的将衣裳往他颀长的身上披,靖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乖顺的支着手臂配合珍珠穿衣棉衣,不大不小,刚刚好。
“真好看。”望着自己这么美艳的丈夫,珍珠禁不住出口赞叹。来到中原以后,靖影配上了中原风流随意的款式,更显得人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即使今天穿上这稍显厚实的棉衣,可因着他均匀纤长的身材,也丝毫不显逊色。
靖影喜欢看到珍珠这欣赏甚至于贪婪的目光,安静而欣然地站立着,任她仔细观赏。不知何时起,他尤其贪恋珍珠这般色眯眯的看他,他所有的价值,在这一刻体现的最为真实。他喜欢这种感觉,被心爱的女人迷恋的感觉,甜蜜和幸福夹着辛酸都让他深深沉迷。
“哧”的一声,珍珠发现了两人的配合,不由笑出声来,上前去,细细的打量,查看衣服还有哪些需要改进。“你觉得穿着怎么样?会不会太臃肿不舒服?这里紧吗?”
“没有,非常好,舒服的紧。”靖影痴痴地望着她认真的眼神,轻声说:“你没有量过我的身体,却做的正正合适。”
珍珠笑着白他一眼,玩笑着说:“那是因为,我对你的身体尺寸了如指掌啊。”
靖影轻轻拢了眼睑,竟微显羞涩。
珍珠不为意,只眼睛瓦亮的看着自己的成绩喜笑颜开,然后转身拿了腰带给他束上,拍了拍手道:“好了,就穿着吧,人配衣裳马配鞍,这一穿更漂亮了,看着养眼。”
靖影也勾起唇角,乖乖的应了声,“嗯。”
珍珠揉着手腕,捏了捏脖子,有点疲乏地说:“哦,好了,我得休息一会儿,眼睛都瞪瞎了。今天晚了,赶明儿个,给他们兄弟把棉衣送去。”
“好,我明天就去。”
“那……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想动。”珍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今天你做饭,随便做一点就行了,好不好?”
靖影眨了眨眼睛,温顺地说:“你累了就去睡,我做好饭叫你。”
“真的?!”珍珠开心地扬唇一笑,“谢谢你啊,你太好了!”说完,呵呵冲他一笑,转身,往卧房里走去,脚步轻快自然。
靖影静静地看着她掀开帘子,没入室内,心底,又涌起那种挥不去忘不掉的苦涩。表面上,她对他好,爱护,体贴,照顾,找不出一丝毛病。可是以前那种心灵相通互相依靠的感觉,他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对他的好没话可说,只是在两人之间,无形的筑起了一道屏障,一种名叫“客气”的屏障。这并不是说,她不够爱他,相反,他感觉到她在用心的爱他,在极力的讨好他,可是,为什么他还会有那种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呢?就像刚才,明知道她累了,他根本不用她说出口,他也会让她休息,也会自觉的伺候她的,哪用得着她半开玩笑的乞求他?她为什么,竟感觉不到他了呢?感觉不到他的心呢?对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那种默契在哪里?他的一次迷失,真的让她受伤那么深,竟再也找不回爱他的方式了吗?
他希望成为她心里最亲近的人,希望和她融二为一,她不知道吗?试问,谁会和“自己”客气呢?谁会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呢。
这样想着,他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泪水。末了,又笑自己不出息,为这事难过什么?不管如何,她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不是吗?他们还是夫妻啊,还是彼此厮守,而且她,对他这样好,他怎么又不知足了,又在怨气了?快速的抹了抹泪,他呼了口气,吐出胸口的浊气。爱情没有完美,他应该宽容大气,只要他一直对她好,相信,她心底的墙会一点一点不知不觉的消散的。他要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
次日,靖影穿戴整齐,将珍珠包裹好的棉衣拿起,准备给翔宇和傲雪送去。
“你去了,就呆在客栈,让翔宇或者傲雪谁回来。”珍珠嘱咐,“天太冷,你别来回折腾,等过两天大太阳了,你再回来。”她说的是真心话,怕靖影一来一回受寒气。
靖影心里虽有点不适,但他刚在心里劝慰过自己,所以也不在意,欣然应:“好,你在家呆着别乱走,你身体也不好。”得,两个身子虚的人。
“嗯。”珍珠微笑,望着厚厚的包袱,她不由想到了越泽,便随意地说:“也不知道,越泽在家怎么样,可有新棉衣穿。”
靖影定了定,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担心,大哥会照顾自己的。”
“嗯。”珍珠点头。
靖影望了她一会儿,看她心忧的模样,心里隐隐作疼,“……我往家送封书信吧,看大哥什么时候来。”
珍珠恍了恍神,连忙摇头,“不用,忙完了他自己的活,自然会来。”
靖影望着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不会劝女人,而且,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劝,他也不怎么愿意多说。心会很疼。
“哎,对了,今天,让阿布回来吧,我很想他。”珍珠露出讨好的笑脸,“小孩子反而没事,给他穿厚一点。”
“我知道了。”靖影望着她的眼睛,不由的俯身吻了她一下,“我走了。”
珍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丝的恍神,见靖影翩然出门,她连忙跟上。
“骑慢点,风大,会很冷。小心路滑。”在一旁不住的叮嘱。
靖影不厌其烦,欣然的应,“嗯,我会的。”
突然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像老夫老妻,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
*
平静的日子像山间的小溪,淙淙流淌而过。
九尽春回,大地又恢复了生机,一丝一缕的绿意在萌发,山野间,一片片的盛开了红艳艳的杏花,园林里,各种小植物也直起了懒腰,开始伸出脆生生的小绿手。看久了光秃秃的树木山坡,再回到一片片的翠绿,顿让人心生喜庆,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阿布在一天天长高,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帅气。男人们辛勤肯干,个个都不是懒汉。开春以来,翔宇忙着耕种,又买了几只羊。靖影像过了冬眠一样开始复苏,也伸出拳脚开始四下里联系,要开他的布坊。珍珠有时候望着自己这一家子,只觉得有他们,今生夫复何求。
春天来了,城里也热闹起来,这天傲雪将珍珠接到了客栈,陪她到街上转转。难得这样出来玩,珍珠很开心,她毕竟也是女儿家,平时都爱逛街的,只是现在她不得不低调罢了。
等到转了一圈回到客栈,她里里面面看了一遍,才发现靖影不在。“靖影出去了?”她问傲雪。
“噢。”傲雪忙着帐目,头也不抬的答。
珍珠没有多想,自个儿到处转转去,和店里的几个店员聊聊天,也十分开心。直到看看时间快要接阿布了,珍珠才又找到傲雪,“谁接阿布?靖影还没回来?”
“哦,是啊,三哥近几日都不回来。”
珍珠顿了顿,想是他又去忙生意了,便笑道:“那我去接阿布吧。”
傲雪看了看她,没说话。
翔宇走了过来,体贴地说:“我去吧。”
“不用,我去吧,很久没接他了,现在天不冷了,我可以。阿布看到我去接他,一定很惊喜的。”珍珠笑眯眯的走出店门,现在店里为了方便做事,有一辆马车,平时接送阿布就用马车。
翔宇还是跟了出来,“我们一起去吧,现在店里不忙。”
珍珠看着翔宇,幸福地笑,男人们关爱她,她自然地喜不自胜。
坐在马车里,她一边欣赏着繁华的街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翔宇,靖影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太清楚。”翔宇闷声说。
珍珠看了看他,笑,“也是,他那个人,平时做事就很独立,也不爱与人多说。”
翔宇看了珍珠一言,欲言又止的样子。
珍珠不由觉得有点不对劲,“傲雪说他要几天才能回,每次他走前都会给我说的,这次连我也没说。”
翔宇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闷了一会儿,才说:“几天……回不来的。”这事,瞒也瞒不住的,他就是老实,可不像傲雪能憋得住。
珍珠不由狐疑,“为什么?”既然走的时间长,却为何不跟她说?
翔宇低下头,不吭声。他很纠结呀。靖影不让说的,可是过了一天了,反正他都走掉了,说也无防吧。
“翔宇?”珍珠心里有点紧张了,“靖影……他怎么了?”
翔宇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珍珠,你别问了,反正靖影没事,过一阵子,他就会回来了。”
珍珠眼睛犀利起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翔宇皱着眉,想说又不敢说。
“他说过跟船运的人有来往,是不是出海了?那个有危险的是吗?”
“不是……”
“那他到底是不是去做生意?”
“……不是。”
“不做生意?他不是这些天都在忙布坊的事吗?”
“布坊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他说,生意的事不当紧。”
“生意不当紧?眼下还有什么事当紧的?”
“……”
“翔宇!”珍珠急了,厉声一吼。
“好吧,你别急,我跟你说。”翔宇见不得珍珠发脾气,赶紧说了,“靖影说算了日子,雪山上的天山雪莲要开了,他要去为你摘来,治你的病。”
珍珠闻言,心头一顿,不由气上心来,“这个靖影!他还在意着这件事。看来我的病不好,他就是无法安心。不行,我不能让他去,太危险了,爬雪山是很危险的事,冷死的,摔死的,什么样的都有,他身体这么弱,内伤外伤刚刚复原,这样去寻什么雪莲简直是愚蠢之为!”
“珍珠,你别担心了,他说记得地方,可以快去快回的。”翔宇本是想安慰她。
“你还敢说!你是哥哥,怎么能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再说你也得告诉我呀,还帮他瞒着我,要是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他已经伤过一次,受的寒气很损伤身体的。现在这样带伤去,凶多吉少!我这身体,又不是什么绝症,雪莲也没说百分百就保治我好,我吃别的药也在慢慢好转,他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冒那么大的险去寻雪莲真的很不值。”珍珠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这个靖影,他怎么就这么执扭。“你赶紧的,快去接了阿布,我要去追他回来。”
“珍珠……”翔宇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被珍珠训的很是愧疚,“不然,我去寻他吧。”
“不用,他那么倔,你追不回他的。还是要我去劝他。”珍珠着急的两眼直冒火。“你快告诉我,他去了多久,往哪条路走了。”
翔宇想了想,停了马车,说:“那……珍珠,我自己去接阿布,你快去追靖影吧,他应该出城还没走太远,往北的松林大路。”
珍珠的手指越捏越紧,接阿布,天天都有机会,可是据她所猜,靖影应该走了半天了,她迟一点就更少一点机会。想着,她从马车里出来,翔宇已经快速撤掉了马车前的马匹,牵给珍珠,“珍珠,你先前行,我接了阿布回客栈,就马上跟上。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珍珠深深看了翔宇一眼,又觉得方才对他的一顿吼实在是有点过份,就靖影的性子,也怪不得翔宇。说不定傲雪今天带她来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