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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凡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这两个消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林凡放下水壶，王驰递过毛巾，林凡轻轻擦拭着，他扫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叠报纸，不知为何，林凡皱了皱眉，“我让你注意一下曹晓青，她情况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学生和家长们的情绪都不怎么稳定，潘市长和迟芸部长带着部门领导亲自登门去看望了受害者，昨天你去了一趟德市中学，情况也看到了，昨天原本好转的局面，今天又开始乱了起来，还是有部分家长围在学校外面，不过曹局长已经安排人控制了现场。”王驰笑了笑，他说道，“曹晓青那里院长已经安排了特级护士在照看，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受太大刺激，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这样就好，有潘市长和迟部长已经足够代表市委的意思，关于金融商务城的事，你去通知一下刘基主席，去约一约几大投资方的负责人，我要见一见他们。”林凡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这个时候撤资，出尔反尔，摆明了有人想跟自己作对，林凡很想知道这几大央企究竟在向着谁。
王驰的动作很快，几大投资方负责人应该早就料到林凡会找上他们，这些人倒也很干脆地同意了本次会面。
德市酒店，会议厅，等林凡坐定，已经卸掉副市长职务的市总工会主席刘基开始介绍几大投资方的负责人。
“林书记，这是华城投资西南地区总经理王程，华城投资集团主要负责投资一些大型商城。”刘基指了指一个中年西装胖子，介绍道。
“这是国家地产集团西南分公司总经理崔虎生。”
“这是光华集团西南分公司总经理廖翔。”
……
六大央企在西南地区的负责人全部应约而来，清一色的大腹便便，面上对林凡倒是客客气气的。
“林书记年轻有为，是政界新星，以后华城在德市的投资还希望林书记多多支持啊。”王程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笑成一条浅浅的线。
“是啊，林书记以后得多多支持。”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说到底，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好说好说。”林凡笑了笑，他扫了一眼几人，说道，“我这人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是今年乃至未来五年德市的重点建设项目，总投资预计在四千亿左右，在座的集团囊括了商城建设、地产建设、道路建设各个行业，如果真心打造这个项目，相信对各大集团来说是利大于弊，我想知道这次撤资的原因。”按理说，这种事本不需要林凡这个市委书记亲自出马，但是这几大集团的突然撤资打乱了林凡的原本计划，他不可能任由商务城项目就此搁置。
“林书记，其实我们也是很无奈，我们几大集团从项目动工到现在也砸进去了好几十个亿。”王程苦笑了一下，摇了摇丰满的大头，“我不妨给你交个实底，这是集团总部的意思，原因连我们几个都不清楚，据说这是国务院和商务部共同敲定的。”
国务院？商务部？林凡皱了皱眉，这不大符合程序，当初城中城计划是经由国务院同意的，现在来这么一出着实让林凡很费解。
“王总，当初签订这个投资合同的时候你们六大集团的负责人都见证过，现在突然撤资，总得给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一个满意的交代吧。”林凡眯了眯眼睛，以林凡对政治的敏感度，他并没有听说近期有大的政策出台，这王程摆明了在跟他绕圈子。
“林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投资有成功有失败，我们几大集团也是站在集团的战略高层来收缩投资，我们撤资，从某个层面上来说，那也是因为德市的政治环境让集团撤资的，林书记，德市不太平啊。”崔虎生抿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啊，林书记，毕竟我们几大集团也有几大集团的考虑，关于撤资，相信集团总部会给德市一个交代，不过我们都只是分公司的负责人，一切都得看总部的意思，还请林书记见谅。”廖翔呵呵一笑，画了一个很圆滑的太极，他摆明是不想介入到里面来，他一个分部总经理确实级别太低了。
“看来我们德市的投资环境确实很让人不满意，刘主席，其他的事你们商议一下，市委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林凡笑了笑，这个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这几人都是老狐狸，从他们嘴里根本就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走出门外，林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前者虽然国际投资顾问集团从德市撤资，但是很快就有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补充进来，金融商务城项目也开始全面启动，现在这几大央企联手罢工，无论是时机还是火候都把握得很到位，如果背后没有什么内幕，很难让林凡相信。
林凡前脚刚踏进他的办公室，建设局和招商局的两大负责人后脚就匆匆敲门进来。
“李局、赵局，你们坐，王驰，你去给两位局长沏一壶茶过来，半温的就行。”林凡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得多，从王程他们的语气中，这几大集团撤资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林凡向来的原则是：你要走，我不留。
“书记，事情有点麻烦啊，几大集团撤资影响太大，现在金融商务城项目有三分之一都停工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那边也在观望，你看？”建设局的局长李然眉毛快速跳动着，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是啊，书记，几大集团早不撤资，晚不撤资，刚刚赶上所有项目集体上马的时候，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再拖下去，金融商务城项目恐怕……”赵洪苦笑了一下，后半句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几大央企原定计划一期投资近七百多亿，项目总投资近两千亿，现在一旦撤资，整个项目可以说就完了，德市，是等不起的。
欠了三天，补上。
407章 林凡的心很大
“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林凡眉头轻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包括华城集团，这六大央企是除了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之外最大的投资方，如果仅有那么一家突然撤资，倒是情理之中，现在六大央企全部宣布撤资，林凡抬眼看了看赵洪两人，问道，“李局、赵局，你们说说你们的想法。”
“林书记，我个人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另觅投资者，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不能停，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十月中旬就是西博会，我们德市的投资环境本就为各大企业看好，现在又有城中城这个计划，如果利用得好，相信这对我们德市来说又是一个发展的大好时机。”李然的声音有些急切，这一番话说完，他端起茶杯，一口饮下，对他而言，再好的茶也只是解渴而已。
“远水解不了近渴，西博会还是个未知数，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将金融商务城这个项目激活，林书记，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赵洪目光急切地看着林凡。
“哦。”林凡挑了挑眉，他点头道，“你说。”
“其实这个想法我在城中城计划启动的时候就提出来过，可能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没有通过，我的想法是，与其鼓励省外投资者进来，还不如利用好我们德市的本土企业，一来是项目容易把握，二来也能进一步培养和壮大本土企业，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赵洪迟疑了一下，语态流利地说了出来，看得出，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酝酿了很久。
“老赵，你这想法也太过儿戏了吧，我们德市的企业哪能撬得动金融商务城项目，别说是上千亿的投资，就是十亿百亿的投资他们也啃不下来，老赵，这可是我们德市市委市政斧工程，马虎不得。”李然面露惊色，赵洪的想法不可谓不大胆，如果一旦成功，自然是利大于弊，但是如果失败了的话，李然摇了摇头，金融商务城上千近万亿的投资不能这么儿戏。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李局考虑的极是，风险太大。这样，李局、赵局，你们回去各自拟一份解决方案出来，然后提交常委会，我以德市的名义与成华市试着接洽一下，看能不能从成华市拉一批投资过来。”林凡对赵洪天马行空的想法没有点评，如果能从成华市拉来投资，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
赵洪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和李然并肩走了出去。
“老赵，你的想法太过激进，咱这位书记惯常喜欢用平和的手腕，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李然比赵洪年长了近十岁，走出去的时候，他一板一眼地训斥着他眼中的后辈。
赵洪没有反驳，只是眉宇间闪过一丝犹疑，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在李然、赵洪走后，林凡一通电话把教育局局长魏立国召唤了过来。
“老魏，你欠我一个解释。”看着黑眼圈深重的魏立国，林凡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书记，这是我的失职，我请组织上给我处理。”魏立国脸上满是尴尬和歉疚。
“还长脾气了。”林凡冷笑了一声，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声道，“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教育改革这个口号从你嘴里出来我都嫌恶心。”
魏立国低头不语，比起林凡，他觉得自己天生就矮了一截，当初林凡曾数次提醒过自己要抓好教育机构的师德素质问题，只是那时候整个教育系统被教育改革这个口号一激，全身心投入在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上面去了，表面功夫很到位，要知道德市的教育教学水平不仅得到了省委的认同，连国务院的那位也不吝赞赏之词。
“市委的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你说说你的想法。”林凡摇了摇头，他对魏立国确实有些失望，他是被当初魏立国言辞恳切的军令状给打动，这才很放心地把教育系统交给魏立国，哪知道他上任一年不到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涉案老师和教育系统领导都被撤职，现在教育局已经组织了几支队伍，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清查，德市中学是重点，原本五百四十二位教职工，清出去一百一十三位，其他市属学校少则几人，多则几十，包括十一位副校级以上的学校领导以及教育局一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还有科室负责人。”在德市中学一事上，魏立国确实存在失职，但是事情发生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市教育系统展开清查工作，无论是手段、声势还是结果都效果明显，不过从这一点上，魏立国察觉出林凡的心很大很大。
“这次的事我先给你记在账上，回头再来找你一笔一笔清算。”林凡点了点头，看来魏立国是懂起了自己的意思，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既然这些人敢昧着良心甘当蛀虫，那么就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德市中学你准备如何安排，你这一出倒是去掉了学校的一节主干。”林凡揉了揉额头，这两年来，随着教师福利和待遇的提升，很多年轻人挤破了头皮想要进去，这也造成教职工呈现年轻化的趋势。
“就在昨天，教育系统开了一次全员会议，通过了教师队伍选拔和建设的一则通知，最迟明天就会提交过来，我先说下里面的核心内容。”魏立国小心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他隐隐把握到林凡的想法，在林凡点头过后，他继续说道，“公立学校是由市教育局统一负责，从各县抽调乡村老师补充进来，各大学校校长基本上会换过来一遍，大部分都会从沿海高薪聘请过来，至于各私立学校，由他们自己负责，教育局只起督导和监测作用。”
“鉴于德市中学的特殊情况，德市中学校长我提议由原清溪乡小学校长李连山担任，李校长有足够的资历担任德市中学校长，另外，各中学副校级领导将进一步缩减，教师队伍也将向精干方向发展，最后，我们教育局各大正科级以上干部将各自负责部分学校，多则三个，少则一个。”魏立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小，关于李连山的任命，可以说他是以局长的身份定下来的，要知道在此之前，李连山仅仅是一所乡村小学校长，还是四年前在市教育局得以备案的。
“李连山很不错。”林凡点了点头，他似是在追忆着什么，“我和这人接触过，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水平，都当得上教育家这个称呼，老魏，教师队伍不能乱，乱不得啊。”
林凡面色沉重，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教育系统必须严肃整顿，为人师者就必须以德立教，否则个人能力越强，越是祸害，像是德市中学，这样的老师校长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讲台上？”
“今年以来，我们教育系统也在研究一套属于我们的教师资格审查机制和竞争上岗机制，我回头一并给你送过来，另外，今年我们市也将启动青年教师引进机制，将各青年教师尽量往县乡学校批量送去基层锻炼。”魏立国看出林凡的情绪好转过来，他趁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方法我看可行，具体的实施计划你们要仔细推敲，可先试行，看看效果，现在的年轻人太过浮躁，钻着空子想往大城市跑，连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想不明白，又能指望他们做出什么。”林凡眉宇间很凝重，这两年来，各地都在加紧城镇化步骤，整个社会都呈现出浮夸的态势，尤其是年轻老师，挤破头皮都想往发达地方跑，这也造成教师资源严重不均衡。
“可行的话就要大胆去走，不要给我缩着步子，迈不开小脚，要跟年轻教师做好思想工作，你们教育局也不能太吝啬，付出了你们就得给予回报，十个年轻教师不行，那就二十、五十，你要相信那么一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人愿意接班的。”林凡深深出了一口气，他不想拿李连山出来和人比，像是李连山这样的人，恐怕现在也找不出几个来，这样的人只出现在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
在魏立国走后，林凡眼皮很重，他的脑海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教育、金融商务城，这是目前林凡最为忧心的事，林凡沉吟很久，找来王驰。
“王驰，刘基主席回来没有？”林凡问道。
“我刚刚和刘主席的秘书通过电话，他们都还在，可能要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王驰回道。
林凡闭着眼休息了一阵，他正准备给张成华打去电话，王宇的电话首先进来，他的一番话让林凡豁然开朗。
408章 东山再起的刘志平
“林子，你丫又惹大麻烦了是吧！”王宇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像是鸭公嗓子一样尖利。
“王宇，你就是个扫把星，碰到你我认栽。”林凡满头黑线，这货从面相看是纯爷们，但是以他的八卦心理来看，绝对的娘炮，西川省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靠，哥是在替你挖内幕，这消息保证劲爆，跟你可是息息相关的，要不然哥也不会这么急着跟你透露。”王宇笑眯眯地卖着关子。
“有话说话，我正忙着呢，这帮家伙捅的篓子不小，我忙着给他们处理后事，金融商务城的事还真得去搬救兵了，没事我可就挂了。”林凡不欲和王宇继续啰嗦下去，时间明显不够充分，金融商务城的事拖不得，必须找到另一个方下家来接替六大央企留下的烂摊子。
“别别别，你丫还真敢挂，这事儿跟你，跟小涵都有关系，刘志平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到哪儿都能扯上你，恭喜你，林凡，你又中招了。”王宇的声音中颇有些幸灾乐祸，林凡是群美环绕，他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很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刘志平？现在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事足以让他焦头烂额，这会儿他还有空暇来跟我过招？”林凡的表情渐渐沉重下来，他翘着二郎腿，压下了其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