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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在担心九王爷?”社仑浑厚的声音与他的笑容配合,给人以沉稳持重的感觉,经过幽暗灯光的映衬,他深邃而通透的眼睛嵌在高耸的鼻梁下,刚毅的外表带着种沧桑而成熟的韵味。
他看到我进去就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起身欢迎我,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在旁边的羊毛毯上,好像老朋友一样,可我有点放不开,犹豫着该不该坐下。
身边的侍从为我们倒了两杯羊奶后退出帐外,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行礼,赶紧向他行礼:“酋长!”却被他随手带入羊毛毯上。
“我们柔然人不是拘泥礼数之人,哪有中士那么迂腐。”他的话中似有怪罪的意思,但笑容依旧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我倒很怀念沙漠时候的阿花,而今反而不像你。”
“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牧民,才瞎搞一通。要是知道你是部落首领这么大的官,说不定我救都不会救你!”我把错误都归到他身上,说完后发现自己的胆子又变大了,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那种。
他发出厚亮爽朗的笑声:“好!这才是真性情的阿花!我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草原的牧民,今时往日没什么不同,你人前人后都不必拘束,叫我社仑便是!”
“真的吗?那我们一言为定!”我顿时喜上眉梢,又有点得意忘形,心里大呼一声“YEAH!”
一张免死令牌就这么容易混到手了!
他惬意地品着羊奶,娓娓道来:“那天远远就见你驻立在石砾堆上,如天降神女一样,我想这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是天不亡我!”
“哪里!哪里!”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后来与你们朝夕相处,我才知道你们就是中原送来的女子,竟然被我遇到,我想这就是缘份,否则这三千女子中,我一定找不到你。”他继续说着。
“三……三千?”我简直无法相信,“你们干嘛要那么多女子?”
“柔然是个草原上的民族,整个族人随草而居,终年过着迁徙的生活,居无定所,各部落之间又为了争夺草原战事连年不断,所以男丁显得更为重要。很多族人也因此决定留男不留女,渐渐形成男丁数量远胜于女子,所以三千名女子对我们部落而言不算多,还不够犒劳有功的将士。”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他们柔然族的民俗风情,我已吓出一身冷汗,因为我想起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会把我指给谁吧?”
“我要是把你指给别人,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帐内。与你同行的那几名女子,我已下令放了她们,所以我实际收到的人数只有二千玖佰玖拾伍个。”他笑得有点玩味,但是说的话让我安心了不少,至少我们的大逃亡计划还是成功的,我再次在心里小小地表扬了一下自己。
突然我又想起九王爷提过这事跟他皇兄有关系:“这些人难道是我朝贡品?”
“不是,是交易。一个人换一匹马,各取所需而已。”社仑不紧不慢地回答。
“三千个人换三千匹战马?人命也太廉价了。”我嗤之以鼻。
“你可知道现在南蛮蠢蠢欲动?南方战事蓄势待发,应该说现在战马比人更贵!”社仑欣赏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又缓缓说道,“不过我已答应再加一万匹马给九王爷来换你。”
我值一万匹马?
我傻得连下巴都塌了下来!
“那九王爷他……”我感觉九王爷似乎还在犹豫。
“他不得不答应!有了这一万铁骑,必定能如虎添翼,对他们平定南蛮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不接受,你们的皇帝必定治他欺君叛国之罪!”社仑一脸稳操胜券的表情,反而让我感觉不踏实。
要是在现代,一匹纯种马的价值就在几千万甚至上亿;就算在古代没有这个价值,这笔交易也关系到国家的国力与战事,那么其价值本身比金钱更重要!
所以社仑给出了九王爷没权拒绝的价格,而我阿花也创下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卖身价格!
我不知道该不该自豪?
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向社仑赎身?
或者我应该说我们之间的恩情相互抵消了?所以两不相欠了?
如果他不这么认为呢?
“一万铁骑的代价似乎高了点。”我试探他的想法。
他笑而不答,转移了话题:“喜欢草原吗?”
我顿时感觉不妙:“喜欢是喜欢,不过我更喜欢有水有树的地方。”
“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看有水有树的地方,你会喜欢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温和地笑着说,“现在时间已晚,早点回去休息。”
我起身告退,还没出帐门,他又在身后说道:“两国的交易关系重大,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我应着“知道了”就走出帐外,丽丽和白容立刻上前引路。
我走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看着星光闪烁耀眼,突然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像社仑这样一个部落的首领,不可能把“国家机密”告诉我这样一个外人,他非但告诉了我,而且还跟我说要保密,就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那他就是已经决定把我留在这里,一旦我离开这里,他会放心让我带着这个秘密离开吗?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吧?
这已经不是报不报恩的问题!
我猛吸了口气,顿时脚软了下来,摔倒在草地上。
“阿花姑娘,你怎么了?”白容和丽丽顿时大惊失色,过来扶我。
“没事!没事!他乡遇故知,今天有点兴奋过度!”我连忙用笑声掩饰,走起来后继续向前。
可他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草原?
难道是斛律看上了我?不会吧?!他对别人也一样和善。
或者是社仑对我有意思?更不会了!
他这个人好像没什么感情,而且他跟我阿花之间好像有十年左右的差距,他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小丫头片子。
哎呀!糊涂了!头大了!
还是赶紧回去睡个觉后考虑怎么逃亡吧!
我回到自己的帐内立即倒头就睡,可是在毛毯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都没睡着,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进入梦中。
等我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白容和丽丽告诉我九王爷他们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这里,听到这个消息,我在床上发了阵呆,感觉自己做了个大错特错的选择,如果当时跟社仑说自己想回中原,也许现在已经跟九王爷一起正在回家的路上,至少我不会听到那个讨厌的秘密;不用担心独自穿越沙漠的逃亡日子。
白容见我一个劲地发呆,就问我:“阿花姑娘,今天想去哪里玩?”
我想了想说:“去找斛律玩。”
逃亡时,最麻烦的还是那只会飞的间谍卫星——秃鹫。这几天得跟它套套近乎,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卖我个人情。
可是斛律不在,那只秃鹫自然也不在,下人们说他行军布阵去了,要到傍晚才能回来。我找借口说等他,在他的穹庐帐内排查地形。
男人的房间嘛,说来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顺手牵羊地拿了份地图放入怀中,然后好好观察了那只与他同住帐内的秃鹫老巢。我上看下看那只鸟巢,突然很想做个实验——
如果在秃鹫吃的肉上浇些八豆汤当佐料,不知道它吃了我精心调制的丰盛晚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想着想着就乐得捧腹大笑。
突然那只秃鹫冲了进来,站在它的领地上怀着敌意看我,我真怀疑它能看透我的心思,吓得吐了吐舌头。
这时斛律也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正坐在里面,顿时开心地冲过来坐到我身边:“阿花,没想到你会来找我,等了很久吧?”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说:“我不是在等你,而是在等你的秃鹫。”
他好奇地看着我又看着它:“等它?”
“嗯!我从来没玩过秃鹫,可不可以让我玩玩!”我立即双手合十央求他。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它不是宠物,会伤人。”
“有你在身边,它伤不了我。对吗?”我反问。
“倒也是。”他释怀而笑,取出生肉让我喂它。
于是我与秃鹫的第一次社交就在斛律的严密监督之下开始了。
“斛律,以后我每天要来喂它,直到让它认识我为止。”我边喂边说着。
“你愿意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不相信地看着我。
“你真把我看扁了,其实我是个很有爱心的人,特喜欢小动物,以前养过小鸟、兔子、小鸡、乌龟……等等等等。”反正我现在怎么吹都行。
斛律笑得一脸纯真:“真的吗?真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我一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吹过了头,差点把自己的逃亡计划都要吹了出来,赶紧打住!
“哦?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斛律依然兴致勃勃。
“呵呵!不告诉你!你以后慢慢发现吧!”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啊!来日方长!”他似乎也意有所指。
这个坏小子,早就知道社仑要把我留在漠北,可每次都旁敲侧击地说,一说到点子上又要推给他大哥,我索性当作不在意,大家一起打哑谜吧!
第五十章 不得不救的人
跟斛律一起用过晚餐后,白容和丽丽随我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路低头沉思,盘算着逃亡计划。
突然有个人迎面撞向我,我余光掠过,飞快闪到一边。只见那个撞向我的少女身穿侍女衣服,已重重摔倒在草地上。
白容和丽丽立刻护到我身前呵道:“你是谁?怎么这么莽撞!”
那个少女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是俟利发的侍女。”
我看到她的脸,差点以为自己眼花。那个少女怎么看都像那个一起逃亡的方芳!她又跑回来干什么?难道苗玲珑又被抓回来了?还是她自己被抓回来了?
可这绝不可能!昨天社仑明明告诉我,他已经放过她们。
社仑是个高傲得连说谎都不屑的人,他说的话百分之百可信。
我连忙把白容和丽丽支开:“没事!没事!主要是天快黑了,我看不清路。白容、丽丽,你们快去帮我拿灯笼和披风,我感觉有点冷。”
白容和丽丽分头而去,我立刻推了方芳一下:“老实交待,你又回来干嘛?”
“跟你一样!救人!”她把我看得真够神圣的。
“我不一样,我是被抓回来的!”我立即喊冤,“而且这次我可没想救人,我劝你最好也打消这个念头,早点离开这里。”
自从知道国家秘密,我只求明哲保身。
“笑话!抓来的人像你这么自在?还有丫环伺候着。是不是找到好人家了?”方芳冷嘲热讽的风格又发挥上了。
“你爱怎么说都行,这次我们各走各的,谁也别烦谁。”我转身想走。
方芳拉住我:“ 喂!等等,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我说你是不是救人救上瘾了?我可没这功夫!”
方芳竟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别人你可以不救,这个人非救不可!他是七少!他为了救我们却被柔然人俘虏,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七少?!真是久仰大名!幸好没等他来救。”我猛翻白眼,心里也已经想到一个人,“你说的七少是不是李……”
这时白容和丽丽快到眼前,方芳立即推了我一把,轻声对我说道:“我子夜去找你。”说完后向我行礼告退。
我连忙去扶她,也轻声告诉她:“今晚找些八豆给我,不见不散。”
——也许我们可以再合作一次!
而且这次的逃亡阵容会比上一次更有竞争力!
子夜时分,我独自坐在桌前仔细查看地图,初步拟定绕行沙漠、途径青海、新疆等地后再从西面入关的逃亡路线,古代地图制作不够精细,也没有比例显示,我无法预估时间。但是这样的路线有二个好处:其一,追兵想不到我们逃跑的方向,就很难追到我们行踪;其二,我们不必准备过多的食物,沿途都可以获取,完全不必担心逃亡的路程长短。
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门外有打斗声,我立即收好地图赶出去。果然看到方芳正手执短剑与几名士兵激烈打斗着,周围几把火熊熊燃烧,引来远处更多人向这里涌来。我灵机一动,立即上前加入阵营,看似一起攻向方芳,其实在为她解围。
当我将方芳推到远处时,冲她小声说道:“快走!”
她不敢恋战,立即飞身跳远。突然斛律现身在她面前,我顿时感觉她凶多吉少,眼看着方芳与斛律已出招,我再次赶上前去夹在他们,用背挡住斛律,迫使他硬生生将招式收回。
当我与方芳两人闪开后,我边打边小声对方芳说道:“挟持我离开这里。”一招过后,我就空门大开,被方芳用剑抵住脖子无法动弹。
“放开她!”斛律气势逼人,与平时判若两人。
“救我!”我故意惊慌失措地大叫。
“放她可以,只要你们放一个人!”我很佩服方芳这时候还能想着他,只是她还是有点拎不清状况,现在她自己能不能离开都是个问题。
“谁?”斛律冷冷问道。
“前些日子被你们从涿邪山带到这里的中原男子。”方芳回道。
斛律眼珠一转,笑道:“你是说那个奸细?”
“他不是奸细!他是来救阿花的!”我感觉她真是昏了头,好端端地干嘛扯到我头上来?!难道她不知道越抹越黑吗?我可不想打草惊蛇。
斛律眼光凌厉地看向我,带着询问的意思。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说:“我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我现在是这里的贵宾,干嘛要他救?”
“少废话!阿花你真没良心!亏得七少对你这么好!”方芳的剑在我的脖子上一紧,我顿时感觉脖子辣辣的痛感,似乎还有沿着脖子下滑的液体。
我吓得不敢再说话,真怕她假戏真作割了我的颈动脉,那可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不过下次有空一定要好好劝劝她,怎么说也是朋友,犯不着为了男人大动干戈。
斛律慌忙摆手说道:“姑娘手下留情!既然是个误会,我们放人就是。来人!快把那个男子带来相认!”
几个士兵立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他们就拖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来到跟前,那人早就面目全非,无力行走甚至抬头。他们把他摊放在地上,很难辨认出确切的身份。但我已经依稀辨认出他就是那个八九不离十的李辰。
因为当我离开三河县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没在三河县内出现,所以只有他才能及时跟上我们的行踪;
而且李墨不可能,月凌宫内只有男性没有女性;初尘的武功似乎没有门派,更别说师兄妹;九王爷就更加不可能,他何须用这种方式救人。
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不好女色”,也许正好对应了我对他“好色”的怀疑。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来比李辰更符合的人选!
斛律走到那个囚犯身边,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七少?”
囚犯好像早已没有知觉。
方芳身心俱裂地大喊:“死鬼!你别想甩了我!休想一个人死去!”
顿时我吃惊的表情莫过于在嘴里塞入三只鸭蛋。那悲切的叫声不失娇做,让我想起某日听到的那个偷情女子的声音。
我用余光怯懦地看向方芳,真不敢相信那个销魂的声音竟然能跟这张平实的脸配在一起!
难怪她对我没好印象,感觉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说真的,能在墙外偷窥别人偷情,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然我也没让方芳“失望”过,比如:为陌生男子伤口舔血、衣不避体、与男子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