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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已经明令禁止这位迫不及待想要回归的老头儿在明天之前回来。
而通常的乡亲们互相之间串门除非是有陌生人,否则的话都是推门就进。张劲和乡亲们混熟了之后,他的家里自然也不例外。
大门打开后,张劲看到门前的人忍不住一愣,竟然是之前田家岗象棋踢馆事件时,‘田家岗代表队’的主将,那位黑脸小青年儿,好像是叫武赫什么来着。
“你不是田家岗的那个姓武的小帅哥么?怎么?有事?”张劲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位帅哥请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口问了起来。
武赫笑了笑,举起手中拿着的盒子说:“上次我下棋输了之后,回去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琢磨明白。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向张大哥您讨教一下。还希望你不吝赐教!”
武赫虽然不是小白脸而是个小黑脸,气质也不是文质彬彬,反而更像是赳赳武夫,但是说起话来却很有风度。口气很有诚意,让人一听就容易产生好感,不好意思拒绝。
看武赫一脸迫切,眼睛就跟妮妮那个小馋丫头看到自己的零食时一样,就差往外喷射星星了,张劲知道,这个姓武的小黑脸估计就是传说中棋痴一类的人物了。
见到武赫那近乎卖萌的神情,加上本来张劲对这个家伙的印象也还算不错,所以也就没有措辞拒绝,而是侧身把他让了进去。
(未完待续)
133 刘老爷子回来了
武赫手中的盒子里装的自然是一副象棋。不过这幅棋子与上次张劲与武赫棋坪对弈时的那副黄杨木象棋不同,看起来很有质感,很有档次。
最初,张劲乍一看之后,虽然觉着棋子‘很漂亮’很有历史感,倒是也没有特别在意,只以为这是一幅老棋子而已。但是,当张劲与武赫对坐楚河汉界,开始捻子摆棋的时候,棋子一入手之后,张劲才真正感觉出了这棋子的不凡。
黯黄色的棋子只有牛眼大小,并不如棋坪对弈时那副足有诚仁拳头大小的黄杨木象棋那么有气势。但是把玩在手里的质感却要好上许多,温润润的就像是上好的瓷器。
棋子掂量起来沉甸甸的,质地似木非木,分量和质感倒有几分像是人造牛角。但是这副棋子表面却有一层绝非人为的蜡油似的东西致密的附在表面,又与人造牛角截然不同。
有些好奇的张劲忍不住目光闪烁了一下,用了一次机关师特有的‘材料辨识’后,又抬头深深看了一眼专心摆棋的武赫,“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这竟然是一副‘虎骨’象棋!
更是‘虎骨’中最上品的‘东北虎骨’磨制而成的象棋!而且张劲以宗师级机关师和宗师级医师的双重身份,可以保证,这虎骨绝对是产自野生东北虎的身上,而绝非养殖虎。
养殖虎因为活动空间小,捕食容易,运动量也小。骨质远不及野生虎的骨质致密。色泽也要淡上许多。
别看这一副棋子好像不起眼,棋子也并不大,似乎用不了多少虎骨。但是事实上,这种无空心、无拼接的棋子,就算是一只成年的东北虎的虎骨,也只有少少的不超过三个部位的骨骼可以磨制。
也就是说,这一副棋子至少取自十副东北虎的身上!
虽然这副棋子看起来颇有年头,也许捕杀东北虎的时候,东北虎还算是山中一害,而不是保护动物。但即使如此,十头东北虎也绝对价值不菲。
接着,张劲目光再闪的瞄了一眼盛放棋子的那个木盒后,露出了一丝隐晦的了然笑意。
果然如此,棋盒子的材质竟然是号称‘一两木,一两金’的黄花梨!而且绝不是新木!
这一套棋具价值连城!
现如今能拿出这样一副棋具的人,家世绝不会平凡。至少也是‘曾经’家世不凡!
…………张劲也有好奇心,也八卦。但是他也明白绝不交浅言深的为人处世的原则。所以张劲并没有探听这个‘不凡’的武赫的底细,而是恍如未觉的和他下起棋来。
武赫的棋力不弱,但是相对于《武林三国》中的《棋艺》来说,也不过是与刘老爷子相差仿佛的《棋艺》七级而已。实在是让已经十级满级的张劲提不起兴趣来。
所以,当速度较快的下了十几手之后,武赫每下一步棋,考虑的时间越来越久的时候。原本正襟危坐在躺椅上的张劲,腰杆也越来越堆,直到再次懒洋洋的歪倒下去。
最后更是像往常一样,抽烟、喝茶、抱本本上网。只有武赫考虑许久,终于走了一步后,张劲才肯懒洋洋的瞄上一眼棋盘,随意似的应上一步。
至于这幅样子算不算是对对手的不敬,张劲认为不是。
他认为,以两人棋力的差距,自己这下的算是指导棋。完全用不着摆出那副两军对垒的架势,轻松一点就好。
…………尽管武赫每一步棋都长考许久,每一步棋都计算了数十上百次,堪称步步为营。但是在巨大的棋力差距面前,武赫还是不得不以惨败收场。
一如上次,失子不多,势已大去!
武赫木然的盯着被张劲棋势锁死的棋盘,凝眉思量了许久。才再次抬起头来用带着恳求的询问口气,“再来一盘……”
…………“再来一盘……”
…………“再来一盘……”
当武赫第三次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张劲有点不耐烦了。在第四盘的时候,张劲不再考虑是否要个这个棋痴留面子的问题。棋风突然变的大砍大杀,常常为了一点之争,不惜兑子换得。
势头的抢夺也从之前几盘的润物细无声的蚕食,变的如同沙场踏阵的鲸吞。
在张劲不留余地的疯狂杀戮下,这第四盘棋仅仅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最后虽然张劲也是损失惨重,能过河的只剩下一炮双马一卒,但是武赫的红方却更是整盘棋子仅剩一帅一士而已!
…………虽然对于张劲的棋风突变,武赫很是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诧异。但是盯着棋盘残局考虑了一下后,还是再次抬起头来。
“再来一盘……”
见到武赫还是这么锲而不舍,张劲无语。躺在躺椅上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你这么一盘接一盘的下棋根本就没有用,要想进步,就要下一盘就有一盘的收获,这事急不得的。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张劲口气中的推脱意味被他掩饰的很好,听起来倒更像是苦口婆心的教诲。
武赫杵着腮帮子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后。终于收拾棋盘,转身离开。从武赫那仿佛牵线木偶般的走路姿势可以看出,这个小黑脸正琢磨着象棋的那些事呢!
当武赫以顺拐的别扭姿势走到后院门的时候,张劲看了看天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喊了一嗓子:“武赫,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吃过饭再回去!”
可惜,武赫这时候已经专心的快要失聪了,张劲的声音根本进不了他的耳鼓。所以他仍然保持着那顺拐的丑陋姿势,毫无反应的走出门去。
见状,张劲也就不再说啥。本来他挽留武赫晚饭就不是很诚心,那是属于中国人的客套。既然这小子没有反应,那是他没这个口福,张劲还省事了呢!
既然客人不留饭,那么一整天都没能懒上一会儿的张劲也就不着急立刻做饭,“小黑、小金,锁门去!”懒洋洋的吩咐了一声后,张劲重新躺倒在躺椅上,眯上了眼睛。
小黑和小金自然是听从命令的跑到大门边。由力气大的黑水晶推关上大门,由爪子更灵活的小金扭动大门上的锁钮。合力完成了锁门的任务。
…………第二天上午,当张劲背着药箱,正打算出门去海聚福家,继续为乐乐治疗的时候,顾司机开车带着刘老爷子来了。
见到从车子里跳出来的刘老爷子,张劲诧异的说:“我说你这老爷子还真是迫不及待呢!看看这才几点啊,就杀过来了。大清早就从省府出发了吧?”
“嗯……是……”,虽然自己儿子已经取得了张劲的口头原谅,但是再次见到张劲,刘老爷子还是觉着尴尬的面皮发紧。所以刘老爷子含混的应付了几句之后,又一脸抹不开的说:“小张啊,之前我那个逆子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哈……真是对不住啊!”
这老爷子一辈子的官是白当了,官场几十年,脸皮完全没有磨出来,扭扭捏捏的,简直太不符合中国国情了。
看看别人,一样是当官的,作起秀来,比影帝还专业,这位老爷子难道就不觉着惭愧么?
张劲笑着摆了摆手,“你儿子是你儿子,你是你。只要你那个儿子以后不再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的心眼儿就没有那么小!”
张劲的话很明显,就是告诉刘老爷子。‘事实上我原谅的只是你,你来我这里治疗啥的都行,但是千万别让你儿子再出现我眼前’。
而那句‘只要你那个儿子以后不再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的心眼儿就没有那么小!’完全可以解读为,‘如果你儿子出现在我眼前,我肯定会小心眼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刘老爷子虽然当官不够合格,但毕竟也是人老成精,张劲的话里有话,说的又不是特别的含蓄,这老头儿自然听的明白。
“嘿嘿,你说得对。现在我看那小子也是不顺眼!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让他滚的远远的……”仍然心怀愧疚的刘老爷子自然要顺着张劲的口气说话。
看到刘老爷子满脸堆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张劲不得不插科打诨的缓解一下越来越尴尬的气氛:“行了,你就让顾大哥帮你搬东西吧,我还有一个病人要出去一下。”说完,扭头就走。
张劲刚刚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扭头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么,这个时间上门的客人在从前都有一个响亮的称呼,叫做‘恶客’!对了,鸡鸭鹅和塘鱼啥的今天还没喂,帮我照顾一下。”
扭过头来继续离开。
听了张劲最后一句话,刘老爷子愣了一下后,舒心的笑了,摇着头叹息说:“这小子,还是那么刀子嘴豆腐心……那个逆子真是对不起人家啊……”
刘老爷子自然听出了张劲说这话的意图。也仿佛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两人就又回到之前没大没小,时不时斗斗嘴、斗斗气的融洽中去。
刘老爷子让顾司机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搬进小楼后,就让他离开了。
而彻底放下了一路上一直都七上八下的心的刘老爷子,也振奋了一下,换上了舒服的白色汗衫,蹬上最舒服的老燕京布鞋,端着食盆、食桶开始游走于鸡鸭鹅的棚舍和鱼塘之间。
喂完鸡鸭鹅和塘鱼之后,刘老爷子连身上沾着的鸡毛都顾不得摘,肩上扛着小土铲子,手里拎着小水桶,开始在菜园子里转悠起来,除草、捉虫、浇水;又踩了一脚泥、弄了一裤脚水之后,刘老爷子才站在菜园子里直起腰来。
刘老爷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后,把下巴垫着手拄在铲子柄上,看着满园的绿色,忍不住喟叹了一声:“一个多月不见,还真是想啊!”
(未完待续)
134 祸水东引
中午,刘老爷子终于吃到了‘久违’的‘张劲牌’佳肴。在桌上一番调笑斗嘴后,也终于缓和了最后一点与张劲之间的尴尬。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相处也回到了‘逆子事件’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张劲对这老头变的更加‘没礼貌’了。
原来张劲虽然通常称呼其为‘刘老爷子’但是还偶尔会称呼一句‘刘爷爷’。而现在,张劲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称呼其为‘刘老爷子’,但是却完全没有了‘刘爷爷’这么尊敬的称呼,甚至还偶尔迸出几句‘刘老头儿’来。
不过刘老爷子也是古怪,在他听来,这个‘刘老头儿’似乎比那个‘刘爷爷’听起来更顺耳,似乎感觉上也给人更亲切一点儿。
看着丝毫不懂尊老爱幼的张劲没大没小的拿自己打趣,刘老爷子嘴里自然不肯示弱,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与之针锋相对。
但是表面上虽然吹胡子瞪眼的好像气得不轻,其实心里却觉着舒坦的不得了。希望这种关系能够始终维护下去。
甚至暗下决心,如果自己那个逆子再敢干出诸如打扰自己生活,触怒张劲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的事情来,自己干脆上门掐死他算了!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那么一个儿子!
热闹的吃完饭,刘老爷子很自觉的起身收拾桌碗,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干的心情愉快。
而张劲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后,耷拉着眼皮子,一步三摇晃的来到大槐树下专属于自己的猪圈。享受着‘饭后一支烟’,躺下来发懒。
这个分工与刘老爷子被扫地出门之前并无二致。只不过原来这些活是刘老爷子和戚兵两人唱二人转,而现在只剩下刘老爷子干巴巴的老哥儿一个,唱独角戏了!
躺在躺椅上,张劲眯着眼睛搂着金子,心情相当的不错,“这老头儿回来了也好,虽然要多做一个人的饭,但是自己在家也是做饭吃,所以也就是煮饭时多添一把米的事情,倒也没有多费什么功夫。
而且还多了一个刷锅洗碗、喂鸡喂鱼、锄草浇水的好劳力,总的算下来,咱老张反而是轻松了不少。能在躺椅上窝着的时间更多了!”
心情愉快的想了一会后,张劲又有些惋惜的啧了啧舌,“可惜的是,这老头儿来了之后,琴就不能乱弹了。不然还像往常似的总是把铺天盖地的一大群鸟儿都弄到院子里来,这老爷子肯定发神经。”
就在张劲躺在躺椅上,暗自衡量着让刘老爷子回来的‘得失’的时候,门铃响了。
刘老爷子虽然还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但是他显然很了解张劲的脾姓。知道这小子‘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能让别人代劳,就绝对不自己动手。’的超级恶劣的惰姓。
所以,刘老爷子也没指望张劲会去应门,自己乖乖的来到一楼厅中,在围裙上抹了抹自己手上的水渍,摘下了门铃对讲。
对着门铃对讲话筒说了两句话后,刘老爷子隔着门,向不知道睡没睡着的张劲喊道:“小张,是一个叫武赫的人,说是找你。我让他进来了!”
张劲先是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来对刘老爷子摇了摇,表示最知道了。
接着张劲才扭过头来,透过眯缝的眼皮间的缝隙,向大门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了正从后院大门处走进来的这个黑脸小帅哥。当看到被这个小黑脸夹在自己胳肢窝下面的那个暗色的木盒子的时候,张劲有些头痛。
显然这个昨天好不容易被自己打发走的家伙,今天卷土重来,又是找虐来着。虽说无聊或是心情不佳的时候,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虐虐鸟,是一件挺惬意,挺调节心情的事儿。
可关键是,现在张劲的心情正好,懒意正浓,对虐鸟这种事情暂时还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如果有人硬要上门找虐的话,那可就是挺烦的事情了!
要是陪他下棋,自己又不乐意。不陪他下棋,一个又高又壮的黑脸小伙子就装成‘野原新之助’,满眼喷星星的卖萌来恶心自己。
自己总不能拎着扫帚疙瘩把他给打出去吧!
伸手不打笑面人,自己可是斯文人来着。
挡既然不能挡,那么张劲就只好用太极的第二式——推!或者用更斯文的说法,那叫做‘祸水东引’!或者用专业术语,斗转星移、移花接玉、不死七幻、借力打力……“刘老爷子,出来接客了。有一个能和你在棋盘上臭到一块去的‘篓子’来了!手脚麻利点,赶紧收拾完,出来下棋了!”张劲有气无力的喊声跟瘟鸡打鸣似的,听着就让人难受。而且那嘴还挺损,话中不乏含沙射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