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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聚福婶子和海三波的母亲,就都是从刘家坳嫁到海窝子村的。而且互相之间还有着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反正不知是从哪里算起的,海三波要叫聚福婶子十四姨,三波媳妇自然也按照自己丈夫的称谓招呼聚福婶子。
聚福婶子一边和三波媳妇一起手脚麻利的收拾、清洗、擦拭着,一边嘴里解释着:“这小张可是个怪人,也是个好小伙子……”
已经与张劲相当熟悉的聚福婶子絮絮的把张劲的奇人奇行讲了一大通,听得三波媳妇高山仰止,几乎要顶礼膜拜。
…………躺在躺椅上的张劲正用本子在网站上打开一部好评如潮的新近上映的国产大片,看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响起,搅扰了他已经步入正轨的睡前准备。
“进来,大门没锁!”实在懒得站起身来的张劲,还不等聚福婶子摘下小楼厅中门铃的对话听筒,就扯着脖子扬声喊道。
大门推开,海三宝和海根生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沿着砖铺园路来到了大槐树下,张劲的身边。
还不等两人开口,张劲就先说话了。
“根生哥、三宝子,你们怎么来了?事先说好啊,要是找我喝酒的话,那就得晚上再说。我可是刚和聚福叔喝完。”已经和两人厮熟的张劲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还是那么毫无形象的瘫在躺椅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说话的声音都赖叽叽的半死不活似的。
“劲哥,你可得替咱们海窝子村出头啊!”张劲话音刚落,三宝子就一脸怒色,急吼吼的说道。
听三宝子的口气,似乎事情有些严重,于是张劲连忙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对三宝子说:“你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重?把咱们整个海窝子村都牵连进去了?”
三宝子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说:“田家岗的人欺人太甚!跑到咱们村子来把我、聚诚叔和敬德爷都挑落了,最后连根生哥都没抗住,所以我们只好来找你了!”
如果开车从海窝子村到田家岗的话,需要先开车到湾海镇,接着再从湾海镇走另一条山路才能开到田家岗,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如果不开车,走路的话,走山路,只要翻过村西的那道山梁就到了。腿脚快一点的话,甚至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所以两村事实上也可以算是邻居了,相互间的沟通也算频繁,两村的村民也算是熟络。
“挑落了?什么挑落了?难道是你们打群架了?”三宝子的话让张劲一头雾水。他看海根生和海三宝还是往常的那副装扮,褂子汗衫加迷彩裤子,也没脏也没破,也没有鼻青脸肿啥的,也不像是战争过后的样子啊。
“不是打架,是下象棋!”和三宝子比起来有些嘴笨的海根生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憨憨的回答说。
“哦,原来就是象棋啊!”张劲松了一口气后,重新躺倒下去,眯上了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见到张劲这副不想管事的样子,海三宝急了,走到张劲的躺椅边就想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劲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人家田家岗的人都打上门来了,咱村棋艺仅次于你的根生哥都输了,你可不能不帮咱么村兜着。不然咱们全村丢脸!”
张劲身上就像是没骨头一样往躺椅上坠,任海三宝死拉活拉也不肯起来,嘴里振振有词的推诿着:“输了就输了,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下个象棋么?又不是赌鼻子赌眼睛的……”
“劲哥,你不能不管啊!你不知道田家岗过来的那几个人有多可恨,赢了棋的那副鼻孔朝天的姿势,还有那说话的口气,显然就瞧不起咱村的人。简直太气人了。”海三宝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希望能打动放赖不肯挪窝的张劲。
果然,张劲一下子就睁圆了双眼,怒气冲冲的说:“真的?他们真是这样?”
机灵的三宝子发现似乎有戏,连忙添油加醋的说:“可不是真的么?他们赢了棋,还说咱们村子的象棋水平不如他们……”
三宝子手舞足蹈的把几个嚣张小人的嘴脸演示的淋漓尽致,极尽蛊惑只能是。
结果没想到,张劲一下子就看穿了三宝子的演戏成分。刚刚坐直的身体,又重新懒洋洋的躺了回去:“人家说的没错,也不算是嚣张吧?既然连咱们村的根生哥都输了,那他们村的象棋就确实比咱下的好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演有些过火,三宝子讪笑的放下了一直努力想把张劲拉起来的双手,把脑袋凑过去讨好的说:“那怎么能算呢?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才是咱们村下象棋的这个!”说着还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摇了摇。
见到张劲还是毫无反应的继续眯眼假寐,海三宝只好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原来住在劲哥你家里的那位刘老爷子当初可是象棋横扫咱们村儿,连根生哥都没有赢过他一次。我估计这位刘老爷子就算是比今天田家岗来的那个最厉害的人都不差。但他老人家还是承认,他在你手下根本走不了几回合。所以……嘿嘿……劲哥,还是要请你出山啊!”
“不去,没意思!”张劲回答的毫不犹豫。
一直委曲求全的三宝子这下子忍不下去了,开始毛了,再次用双手拉住了张劲的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上拉,还扭头对海根生说:“根生哥,帮帮忙,今儿就算是扛,我们也要把他扛过去。”
见到海根生跃跃欲试的真的打算绕过躺椅,去拉拽自己左臂,张劲连忙睁开眼说:“停!我去,我去还不行?”
三宝子带着胜利的笑容放开手臂后,张劲才满不情愿的爬下躺椅,踢啦上椅边的人字拖。跟还在帮助自己打扫房间的聚福婶和三波嫂子打个招呼后,无精打采的跟在三宝子和海根生身后,走了出去。
张劲走在后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哝着:“你们两个家伙简直就是拉壮丁啊!哪有这种强买强卖的道理?”
(未完待续)
125 善战者
村西的水塘边有棵比张劲家里的那棵槐树更加巨大、繁茂的老槐树,老槐树下就是海窝子村棋友往常聚集的地方,也因此乡亲们就叫这块地方为棋坪。
村子里娱乐项目不多,上网大部分人都不会,而看电视又很少有老爷们喜欢。于是象棋、麻将就成了村里男人的重要娱乐项目。
人最多的时候,就棋坪这么一块小小的平地,能同时摆上十几二十盘棋,三四十人对弈,加上三四十人围观也是寻常事。可以说,这里就是海窝子村的象棋圣地。
而今天,田家岗人和海窝子村人的棋盘交锋也正是在这里。
当张劲三人快走到棋坪的时候,本就不是很大的地方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粗略估计一下,少说也有百十号人!比棋坪这里最兴盛的时候,人还多。
张劲有些眼晕的打量了一下,留在村里没有去城里打工的村民几乎都来了。,张劲忍不住惊讶的说:“不是吧?不就是下个象棋么?怎么还这么隆重?”
这时候,先到一步的海聚福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连忙快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拉着张劲挤进了人群中,嘴里还数落着:“我说你怎么才来呢?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
见到海聚福这么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张劲连忙把之前海根生和海三宝没来及回答的问题问了出来:“聚福叔,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不是下棋么,干嘛这么隆重?”
“你先别管隆重不隆重,反正不管是比什么,咱们村儿输给谁都行,但就是不能输给田家岗的人!”海聚福的口气斩钉截铁的严肃。
本来,以为是海根生他们下棋输了就来拉自己当援军,张劲还很是不以为然,还挺不愿意参加这种小小的意气之争。但是听了海聚福的话,张劲才琢磨过味儿来,看来海窝子村和田家岗之间有过节啊,不然怎么会连下个象棋都别着苗头呢!
可是张劲再转头一想又觉着不对,这俩村子的村民也没少来往。而且嫁女娶媳的也没少结成亲家,不像是有过节的样子啊?
“聚福叔,咱们村儿和他们田家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下个棋还兴师动众的?”张劲好奇的问。
这时候,海聚福已经拉着张劲来到了这一片儿,唯一支起来的棋坪边,听到张劲动问,海聚福说:“你先别管怎么回事,反正等一会儿老牛要是再输了,这棋就只能靠你给咱们村儿赢回来了!”
见到海聚福似乎没有心情现在就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劲也只好就近观看起棋盘上的战争来。
此时棋盘上对弈的两个人一个正是海窝子村的退伍老兵,大嗓门的牛大爷。而坐在牛大爷对面的则是一个面孔微黑,年龄应该和张劲相差仿佛的青年。
这个青年人国字脸,眉毛又粗又黑,身材健硕,就算是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有气势。
不用看棋盘残局,就只看看楚河汉界两侧的两位下棋人的神情,就能够看出来场面究竟是孰优孰劣。
牛大爷满脸的苦大仇深,那眉心的川字型皱纹恨不得都能夹死蚊子,捧在手里的老竹烟筒更是‘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显然是局势艰难;而对面的这位黑脸青年则是恰恰相反,不但一脸的平静,而且更是时不时的有闲心噎一口捧在手里,已经泡的发白的茶水。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
…………果然,两人又攻去防来了几个回合后,牛老爷子又皱眉苦思许久,最后还是不得不艰难的说了一句‘输了’,推棋认输。站起身后,牛老爷子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显然,之前的棋局这位老爷子被对面的这位黑面小生给憋屈的不浅。
牛大爷认输起身后,还没等赢棋的黑面小生说话,黑面小生后面站着的一个小子就先趾高气昂的跳了出来:“你们村又输了一个,下一个谁来?还有人么?”那神情活脱脱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来!”张劲朗声说完,就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牛大爷刚刚让开的位置上。
既然已经被死活的拖了过来,而且看乡亲们的架势,这小小的一盘棋似乎还颇不简单,甚至已经提升到了全村荣辱的层面,所以张劲自然是当仁不让。
虽然张劲只看到了之前黑面小生和牛大爷的残局,但凭他十级棋艺的眼力还是看了出来,这个黑面小生的棋力相当不俗。即使是最后已经以相当大的优势,杀的牛大爷惨败,也似乎还是留有余力。
显然这小子的人品还算不错,知道给对手留有余地,没有用羞辱的方法来让牛大爷丢太大的脸。
因为对着黑面小生的第一观感还不错,所以张劲坐下来后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说:“这一盘棋你就别留手了,全力下吧!”
黑脸青年显然想不到海窝子村中还有能够看出自己隐晦留手的高人,诧异的看了张劲一眼后,似有所觉的笑了起来,接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啊!”
当黑脸青年见到张劲说话间,已经抢先把绿色棋子摆到他的那一侧,把红色棋子留给自己的时候,更是心下凛然,同时也有了一些不服气。
按照规则,红先绿后,执红先行的一方自然会有一定的优势。
所以黑脸青年自然又是心下凛然,同时因为对于自己棋艺的自信,也会心中有些不服气。
而张劲把红棋让给黑脸青年,自然是有着必胜的把握。按照张劲的估计,这个黑脸青年的棋力确实不错,甚至跟刘老爷子比起来也要强上一筹。但是与自己相比的话,却还是相差甚远。
对张劲来说,如果真想要填平两人间的实力差距,让双方场面平衡的话,他自己除了要让先之外,至少还要再让一只‘车’,或者再让一只‘炮’加一只‘卒’才算是势均力敌。
虽然张劲心中有数,但是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张劲真的提出让车让炮的话,那就不是‘追求公平’,而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所以,就这样,棋局开始了!
…………初时,因为双方尚处在试探的阶段,地盘也是泾渭分明,所以前十几手双方都下的很快。但是当十几手后,双方攻守阵线变得犬牙差互,已经开始绞杀在一起的时候,局面开始有了变化。
先看对垒的两人。
黑脸青年全不见了之前与牛大爷下棋时的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大茶缸子早就放到了一边。眉头皱的比之前的牛大爷还严重。一只手无意识的摆弄着刚刚与张劲兑下的几颗棋子,另一只手抚弄着下巴没有刮净的颔须。
而张劲则不然,此时的他简直比上一盘时的黑脸青年还要放松。嘴里叼着的烟卷忽上忽下的颠着,还时不时的嘬一小口,吐出淡淡的烟雾。两只手也不闲着,一只手同黑脸青年一样摆弄着手上的棋子,另一只手更是过分的扣着自己的脚丫子。
如果说上一盘时,黑脸青年的样子能用‘风轻云淡’来形容的话,那张劲如今的样子就只能用‘吊儿郎当’来比喻了。
毫无风度可言,真是太没有形象了!
再看棋盘上。
黑脸青年常常需要皱眉凝思好一会儿才能应出一步棋,而且随着棋局的延续,考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而张劲则是每每黑脸青年刚刚把子落上棋盘,他紧跟着就完成了自己的应子。在落子位置让黑脸青年憋屈的难受的同时,那仿佛步步紧逼的紧挨着落子更是给黑脸青年造成不小的压力。
…………这一手棋,张劲已经等着黑脸青年长考了许久。当张劲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空了的烟盒,正打算向围观的乡亲们讨一根烟抽的时候,黑脸青年终于将手中与张劲兑掉的几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上,“我输了!”
“哦~哇~”乡亲们纷纷低叫,恨不得大声欢呼。
这时候,之前黑脸青年赢时,耀武扬威的那位小伙子由自不甘心,“小武哥,你这怎么就认输了呢?他也没有吃掉你几颗棋啊?”
这小子显然最多也就是知道‘马走曰,象走田,大炮隔山打,大车吃一线’的小白级象棋庸手,还在用棋子的多寡来衡量场面的优劣。
黑脸青年没有搭理这位小白,而是释然的向张劲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今天我终于领教了。”
说着诚恳的向张劲伸出右手,张劲看着自己刚刚从脚丫子上拿下来的右手,尴尬的向黑脸青年笑了笑,不好意思凑上去。反倒是武赫毫不介意的从棋盘上探过身子一把握住,又用力的摇了摇,脸带憨厚笑容的说:“你好,我叫武赫!”
“你好,我叫张劲!”
见到武赫似乎打算就此认输,之前那位和称武赫为小武哥的小白不满的跳了出来,“他不就是赢你一盘么?估计也是碰巧吧。小武哥,再跟他下几盘,你肯定能赢他的!”
武赫回头对着这位象棋小白苦笑了一下,解释说:“大膀,张劲大哥的棋力比我高的太多了,别说下一盘,就算是下十盘,如果张大哥不放水的话,我也赢不了啊!”
可别看张劲之前棋路杀伐不重,甚至到了终盘的时候也没有啃下武赫几颗棋子。但正如武赫之前说的那样,‘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张劲正是凭着绵密的棋路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法逐步占据了主动,并渐渐扩大优势,直至一定胜负。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对武赫的印象不错的原因。如果之前武赫像是那位大膀同学一样,赢了就小人得志的猖狂起来的话,恐怕张劲能用大杀大砍的棋路,在半个小时前,就把武赫的老帅砍成光杆司令,让他无地自容了!
(未完待续)
126 闹剧般的恩怨
田家岗来海窝子村‘踢场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