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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花园对面就是XX公园,虽然是周末,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仍然很安静。即使是偶然有人路过,也是步履轻盈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而且这里也不是交通要道,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来往的车辆十分稀少,通常要好久才能看到一辆。
张劲和何清浅就这样坐在停在路边的车中。车里的厢灯并没有开,车厢里即使是有外面投射进来的灯光也仍然昏暗。
尴尬、沉闷、幽暗,把时间似乎拉的更长了。
许久,当心理紧张的张劲的呼吸都平稳下来的时候,何清浅才终于开口说话了:“爸爸妈妈离婚了!”
108 朋友
之前的那段车中沉默时间里,张劲想过千百个何清浅第一句可能会说的话,但是却从没有想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有些措手不及的张劲愣了一下,才傻乎乎的说:“呃……是么?真可惜!”
没想到何清浅的回应竟然是一个仿佛如春花绽放的灿烂微笑。她笑着说:“不,其实一点也不。你知道么?就是爸爸妈妈的这次离婚才让我真正的把你放下来,所以我才有勇气重新从湘省重新回到深市!”
张劲沉默,继续等待着何清浅的下文。
“我曾经以为爸爸妈妈他们才是最好的夫妻,最和谐的夫妻。所以我妈妈始终是我的榜样,我曾经也像妈妈对爸爸一样对你。但是直到今年他们离婚,我才知道,原来这种相敬如宾并不应该发生在夫妻之间。原来这种夫唱妇随也并不代表爱情。”说着,何清浅露出深邃、绝美的笑容,很温暖,很淡雅。
“你也知道的,爷爷和外公在特殊时期时都是‘臭老九’,被批、被整的很厉害。妈妈爸爸就是跟他们划清了界限,才能作为知青下乡的。他们在下乡中相识,并最终结婚。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爱情,而是同病相怜,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已……”
…………
中信广场的C酒吧室外,一张加长桌边正有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卫风和肖飞两家四口赫然正在其中。
卫风、肖飞和另外三个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摇着色盅,吵吵闹闹的喝着酒。
“八个六”……
“九个六”……
“十个一”……
“开”
“喝酒,喝酒,输了喝酒”大家起着哄看着肖飞把整杯的啤酒灌下肚囊。
这已经是肖飞连续第六次输了。一个戴着眼镜,瘦的跟竹竿似的家伙看出肖飞似乎有点不对,小心的问,“大飞,你是怎么了?连出臭数,五个人第三口就敢叫到十个一,是不是有啥事,弄的你魂不守舍的?”
在座的各位不是校友就是校友的另一位,平常几乎无话不谈。这些校友,有的是在大学时就认识,有的则是来深之后,通过原来认识的师兄认识,或者在深市X大校友会时认识的。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加上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原因,关系相当要好。虽然比不上张劲三兄弟这种亲密无间,但是也算是密友了。
所以听到竹竿眼睛的话,大家都静了下来,一起看着肖飞。肖飞干笑了一下,小心瞄了瞄正和其他几位女士聊的火热的穆欣然,见老婆大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探出了头,向几位哥们招了招手。
于是五个男士同时躬身、起立、探头,最终五个形状各异的脑袋瓜子在桌子中央聚集,肖飞这才小声说出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来这里之前,我和老四在XX路跟老大一起吃饭。结果……”
几位男士和张劲三兄弟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何清浅虽然喜静不喜欢吵闹,但是作为家属也参加过几次集体活动,几位男士自然也都认识。而张劲与何清浅、叶红的事,这几个家伙也很清楚。对于张劲‘睚眦必报’的恶劣姓格,几位男士更是几乎都曾经亲身经历过。
所以,肖飞刚刚说完。几位重新坐回原位的男士,包括卫风在内,看向肖飞的眼神都明晃晃的闪动着四个巨大的血红黑体字——你死定了!
见到自己说完了,大家都不说话,而是都用送人上刑场似的眼神‘镖’着自己,肖飞毛了,“你们就算帮不上忙,安慰我两句也行啊?用这眼神瞅我,啥意思?”
对于肖飞的提议,几位哥们从善如流。最开始问出问题的眼镜竹竿叫胡东岳,朋友叫他大胡,是一家颇大的建筑设计院总工,他就坐在肖飞的身边,直接伸出手拍了拍肖飞的肩膀,很是沉痛的说:“大飞,趁着还有时间,想吃点啥就吃点啥,想喝点啥就喝点啥吧!”
“大飞,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开车出去跑一圈。被交警拦住的话千万记住,态度恶劣一点。到时候你在拘留所的时候千万别吃老劲送的吃的,也别穿老劲送的穿的。那样的话,估计在拘留所的十五天里,你还能活下去。”说这话的胖子就罗备,朋友叫他背背。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小老板。
“大飞,保险买了么?用不用我现在叫我们公司业务部的业务员过来,马上买一份好了。跟你说,有一项保险业务对你这种情况正合适,保额也相当的可观。收益人写我就成。”最后说话的这个家伙最有成功范儿,名叫石纹,是一家大型保险公司设计保险产品的准精算师。算是社会上相当高端的精英。
看看肖飞这帮朋友说的话,那还能叫人话么?和之前卫风曾经说过的也不过半斤八两。这交的都叫啥损友啊?肖飞深刻明白了‘无语望苍天’,那是一种什么样悲凉的心境。
虽然打趣肖飞是很有趣味的一项活动,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新鲜感的问题。所以随着时间过去,大家的话题还是引申开来,天马行空。
聊天打屁的时间过得很快,当时间过了午夜十二点,一局酒也将曲终人散的时候。肖飞本以为不会再响起的电话终于还是想了,看着来电显示上名字位置的‘老大’二字,肖飞又是失望又是放松的吐了一口气。失望自然是因为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去;放松是因为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至少现在受罪,免着继续担心了。
嘴里嘟哝着“不带这么玩儿的!眼看希望都曙光了,还带突然变天的。”,手上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嗯,老大……我们在老地方……嗯,好的我不走,在这里等你……”
当肖飞挂了电话,才发现几位男士都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口气很不好的说:“看啥看,该回家回家,该干嘛干嘛。”
“老大现在要过来么?”卫风问道。
“嗯!”肖飞闷声闷气的回答道。
肖飞的这个回答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效果却相当不凡。本来已经起身要走的石纹和罗备纷纷重新把屁股摆回了椅子上,召唤吧台美女重新上酒。
肖飞对这几个哥们想要看热闹的恶劣心思心知肚明,恶声恶气的说:“蚊子背背一对基,你们不是要接着换一家酒吧去玩么?坐回来干嘛?”
对于肖飞的话,石纹这个闷搔男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振振有词的解释道:“如果老劲要来的话,那这家酒吧就绝对是最有意思的酒吧了!真想知道好久没看到老劲出手,这一次他又会有什么创意!”说着,还露出一副憧憬的样子,十足气人。
但是这还没完,一边的罗备还火上浇油的附和着,“是啊,真是令人期待啊!”
又看到胡东岳和卫风也是心有戚戚焉的直点头,肖飞彻底无语。再次仰望星空,做‘无语望苍天状’。
这些家伙清楚,别看穆欣然平常对肖飞一副女王的架势。但是在外面,她可是相当的护着自家老公。用她的话说,“我家肖飞我欺负行,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许欺负!”
最后在几位损友的张罗下,在场的所有女士都由石纹的老婆带领,统统到家就在附近的石纹家去,今天也都住在那里。剩下的男士则都留下来看这出由张劲和肖飞主演的,令人万分期待的大戏。
可惜今天晚上几位损友注定要失望了。当‘万众’期待中,老劲终于出场,却没有想象中的疾风骤雨、电闪雷鸣,而只是张劲简简单单的把肖飞灌爬到桌子底下就算完事。
看着死猪一样鼾声如雷的肖飞,又看看一脸奇怪神情的张劲,唯恐天下不乱的胡东岳不满了,“这就完了?我说老劲师兄,你这也太逊了吧?该不会好久不下手,现在不但没有新招,连老招都忘了吧?也太让大家失望了吧?”
“就是就是,就算你不搞个惊天动地,也得弄个欲仙欲死吧?这么凡人的手段可不像是出自你老劲的手笔啊!”石纹这家伙别看一副庄重的样子,心眼儿里可是憋着坏呢。
结果张劲看着眼前跳脚不满的一个师兄一个师弟,挂上了招牌似的邪笑:“怎么石师兄,胡师弟,你们不满?”
两个刚刚还跳脚抗议的家伙立刻老实了起来,就像是之前啥也没说一样扯开话题:“话说老劲啊,你可是好久都不出来了,听说你自我放逐了?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你流放的地方瞧瞧?”
…………
张劲的心情很复杂,根本没有心思变花样的收拾肖飞这个家伙。就算是之后几位朋友插科打诨式的开解,张劲也还是没有心情开朗起来。
甚至,就算好久不通宵的几个朋友,舍命陪君子的陪着张劲又另一个酒吧喝了第三场,到一家烧烤摊吃了第四场,又早晨五点多吃了一顿粥铺。张劲回到家的时候,脑海中始终还是何清浅一番絮絮讲述后,最后的几句话。
那是何清浅从她父母婚变中总结出来的,“我从我爸爸妈妈身上仿佛看到了我们两个。如果我们几年前没有分手,也许几十年后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吧?既然已经注定不可奢求。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忘了过去的事情,做最好的朋友好么?还是可以时常出来坐坐,聊聊天。你别担心我会破坏你的生活,我快要结婚了,也将要有我自己的家,所以我们只做朋友就好。”
张劲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何清浅。为她的婚姻祝福么?张劲发现自己做不到。也许张劲在感情方面,本就是心眼小到‘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的人吧!即使分手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也是一样。
而且,张劲一直以来,都对所谓‘做不了情人,就做朋友’的论调嗤之以鼻。他自认无法做到与之前肌肤相亲的女人像朋友那样相处,很困难,很别扭。
可惜,虽然张劲心中对何清浅的提议百般抗拒,但是直到最后,张劲也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因为那时候,何清浅的眼神就像自己当年刚提出分手时一样,令人怜爱,不忍拒绝。当初张劲能够硬下心来绝决一次,似乎已经花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所以,这第二次,张劲已经无力拒绝。
109 过往
还剩最后一点苦情戏,翻过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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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当被哥儿几个抬回家的肖飞终于醒了酒,从床上爬起身的时候。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穆欣然一路跟着肖飞来到主卧的洗手间,一边看着肖飞站在马桶边放水,一边追问着:“老公,你们老大和那个何清浅昨天到底怎么样了?”
肖飞现在仍然感觉宿醉后脑瓜仁子发痛,昏昏沉沉的,反应照比往常至少慢了三拍,所以穆欣然问出话来肖飞还懵懵的反问:“什么怎么样了?”口气中还带着昏沉的睡意。
穆欣然急的忍不住扭了肖飞胳膊一下,让自己老公在小疼痛的刺激下,清醒清醒。“你说是什么怎么样?当然是何清浅和红红家的那个有没有旧情复燃啥的!”由于张劲还没到,穆欣然就被石纹他们几个撵回了石纹家里。所以穆欣然对于张劲昨晚的表现丝毫不知情。
而昨晚张劲因为心情的缘故,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何清浅的任何事。朋友们也知趣的没有问。
所以肖飞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老大昨天过到酒吧去,一直到把我弄趴下始终没说啥,不过表现的倒有点奇怪。”
“啊!”穆欣然火烧眉毛似的差点跳起来,“表现奇怪?那就是说他们两个可能要旧情复燃了?不行我得打电话给红红,让她马上回来给她家的那位打一打预防针!”说着就急匆匆的跑出洗手间,跳到主卧的床头,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肖飞见了,连忙抖尽尿尾,提着裤子追了出去,终于在穆欣然拎起话筒的前半秒,把她的手按住了,“我说老婆,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如果大嫂真的回来的话,那可真就乱成一锅粥了。”
穆欣然很执着的努力拨开肖飞的手,嘴里解释着说:“我才不管是不是一锅粥呢!反正我是不能让红红就这么蒙在鼓里。”
肖飞再次把被老婆拨开的手手放回了电话机上,“老婆,你先听我给你讲,你再想想好不好。老大和清浅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基本就不可能复合。”
听了老公的话,穆欣然沉吟了一下,迟疑的把手放开,说:“那你说吧!”
肖飞也顾不得洗脸刷牙,就这么在穆欣然的旁边坐下,开始了讲述,“老大和何清浅分手的原因其实挺复杂的。其中是有你那位姐妹的原因,但那并不是主要原因。”
第一句话说完,见到自己老婆已经平静下来,一副等候下文的神情,肖飞继续说:“何清浅的父亲叫做何过之!”
“何过之?这个名字有点怪,不过怎么好像我在那里听过呢?”穆欣然忍不住惊奇的打断了自己老公的话。
点点头,肖飞继续说:“中国很多人都听过他,湘都学院的中文教授。被称为央视‘百家讲桌’最无趣的演讲者,最古板的国学大师。不讲‘论语’不讲‘三国’,只讲五经!就是那位,自己讲演时,看到下面有人交头接耳,就能不管不顾的摔桌子走人的那位‘姓格的何大师’!”
穆欣然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我说么,估计也就是这种最纯粹的书香门第,才能培养出何清浅这样气质的女孩子。”虽然如果叶红和何清浅竞争的话,穆欣然绝对会站在叶红一边。但是事实上,穆欣然在心底对何清浅这个气质怡人的女孩还是很有好感的。
肖飞点醒了一下自己老婆后,继续说道:“这位何大师思想相当古意,颇得‘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个中三味。据说这位大师最喜欢的就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对于所有看到的,不符合其价值观的东西都予以最直率、最不留情面的抨击。丝毫不懂委婉为何物。”
想到当年自家老大谈到这位老爷子时的神情,肖飞也是满脸古怪的笑意,“你能想到这位满身正气、根根傲骨、极重气节的老爷子和我们老大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么?”
“老大在药剂科那种部门,再加上姓格使然,当时表现的相当圆滑。可惜,如果何清浅的父亲是普通人的话,肯定会让张劲哄的开心不已。但是张劲的马屁、笑容落在这位大师的眼中,却是不庄重、没骨气!而且更是当面指斥的我们老大下不来台!”虽然这些事情肖飞只是听过转述,但还是感同身受的替自家老大难受。
此时,穆欣然的嘴已经张得大大的,如果没有耳朵遮挡的话,甚至能够让两个嘴角在后脑勺处会师。
“虽然那时候老大已经很圆滑了,但是毕竟还是刚出校门,远远不及现在这年纪的淡定。所以被和老爷子劈头盖脸的几句话批下来,老大顿时乱了方寸。接着最悲催的事情发生了。”肖飞满脸心有戚戚焉的神情。
穆欣然正听到关键处,见到自家老公却停下感叹起来,顿时着急的拼命的摇晃起肖飞的胳膊来,一连串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