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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此刻,林琳对未来的恐惧压过了对眼前明晃晃针具的恐惧,嘴里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
“那还是针灸吧!”
然后,这个丫头就自己走到床前和衣躺倒。
再然后,这个丫头最后用那种仿佛临刑前的无辜窦娥般,很濡湿很可怜的眼神看了自己老爸老妈一眼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硬的横在那里。就跟被绑牢了,摆上砧板的小猪一样——认命了!
见到这一向只能顺着毛摸的驴脾气丫头,居然摆出这么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张劲忍不住想要发笑,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憋着笑的张劲依然用挑衅林琳时常用的那种口气,不着四六的说:
“我说丫头,你这是干嘛?你到底是想针灸啊,还是想不针灸了,直接睡觉啊?”
张劲的话让林琳睁开了眼,对着张劲似笑非笑的神情,奇怪的问:
“当然是要针灸啊?我不是说过了么?”
(未完待续)
484 神技 神迹
见到张劲笑而不答,林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抹艳红飞快爬满脸上疤痢间的空隙。
接着,这个丫头就像见到要非礼自己的变态恶魔一般,连忙坐起,仓惶的向床头扭摆着挪去。双手还紧紧揪牢自己领口的衣袂,慌慌张张的说:
“怪叔叔,你……该不会……针灸……我……不是还要脱衣服……脱光衣服吧……”
张劲无语,恨不得凝噎。
这是干嘛?什么意思嘛?
不但口气凄惨怯怯,还跟狗血剧里受到变态攻击的女人一样,用屁股和脚用力向床头挪?难不成我这个正人君子是想要非礼你还是咋地?
别说你现在已经基本毁容,衣服下的大面积烧伤的疤痢也是可惧可怖,让男人很难产生某种兴趣。
就算是你一如从前没烧伤的时候,咱高品位、爱肉感的老劲,对你这‘排骨精’也提不起来兴致啊?
再说了,你爸你妈就在旁边瞅着,就算咱想非礼你也不会挑在这时候吧?等你爸妈走了之后不好么?
就在张劲被林琳的这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一边的林远火上浇油的说话了:
“林琳,别这样,你张叔叔是医生,在医生面前不用害羞的……”
见到林远还想要继续循循善诱,继续劝解自己女儿主动‘宽衣解带’,张劲连忙拦住,插话进去:
“谁说让你脱衣服了?你那前平后也平,没有二两肉的小身板怕露,我还怕看呢!
瘦骨嶙峋的跟非洲难民似的,掉到眼睛里都觉着咯得慌!看过后更是容易做噩梦。我才没有兴趣呢!
《包身工》这篇课文学过吗?你简直就跟那个芦柴棒一样!”
张劲这番话,别说让始终对自己苗条身材和骨感美丽极度自恋的林琳翻起了白眼儿,就算是旁听的林远夫妇也忍不住让眼白占据了眼珠子的绝大部分。
哪有你这样当着人家父母面,挑人家女儿身体的碴儿的?而且还这么直白的说人家女儿没胸没屁股?
……林远夫妇虽然对张劲的口没遮拦,有着以中指相对的强烈欲念。但是,却出于个人的绅士、贵妇形象,以及对张劲大神医身份的尊重,还是勉强克制住行将破口而出的粗言,憋着没有作声。
而林琳考虑到自己未来几十天就要落在这个人的手里,难得明智的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在一个巨大的白眼后,放开了自己揪紧的衣领,没好气的问:
“你这个瞎眼睛不懂审美的怪叔叔,我懒的理你。说吧,我躺着不对,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身前背后都有穴位要扎,你到地上站好就行!”
张劲也同样没好气的回答到。
“哦!”
经过之前的乌龙的‘非礼事件’作为插曲,林琳也忘了该有的害怕,大咧咧的走下床来,就在张劲身前半米左右的位置站定,然后问道:
“就这么站着就行?”
这一次,张劲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林琳话音刚落的时候,就陡然一步欺近身去。
接着,突然被人迫近的林琳,还不等有何反应,就被满眼灿烂的银色光华晃花了双眼。
林远夫妇就只觉着张劲似乎在那一霎那,突然幻化成千手观音,看不清影子的手中舞出密密匝匝,如晴明天时的太阳雨丝般的灿烂银线。
然后,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张劲似乎仅仅快步绕着林琳走了一圈儿后,就两手空空的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此时,原本手中的一大把银针已经全都不见了。
当林远把已经有些木滞的视线从张劲身上挪回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了那些银针的去处。
此时自己的女儿满身满脸,都已经被点点银光点缀起来,那只一簇簇的针尾。而全身上下到处都布满针尾的林琳,则是摆着一副张大了嘴巴的样子,定格在那里。
看清女儿的样子后,林远夫妇也向女儿看齐,同样张大的嘴巴,定在原地。看着满身银针,仿佛巫蛊娃娃的女儿,回想之前那华丽的难以言表的银色丝雨。两人如堕梦境。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见多识广的夫妇二人,从未想到,中医居然有这么华丽的手段,从未想到脑海中全是慢的画面的中医,也有风驰电掣的一刻。
在他们脑海中的中医名家和名家手段,应该是另一种样子——在一个光线晦暗,古色古香,满是草药味道的小房间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中医,一身或青或黑的长袍,三缕长髯飘飘洒洒,背对着高度从底至顶、仿佛一面墙般有着数百格屉的药柜坐在那里。
当病人在桌子对面坐下,老中医如掐指算命的先生一般眯起眼睛,一手捻须一手搭脉,慢腾腾的‘望、闻、问、切’诊病,慢吞吞的笔走龙蛇开具处方,慢条斯理的煎药熬药,慢悠悠的拈针拔针……这是林远那位父执辈,那位国宝级杏林国手的形象和坐镇时做派。也是林远所见过的几位中医名家的做派。
那种始终是如平静流水般的慢,那种让人安心的慢条斯理,才是林远心目中的中医印象。
而张劲的表现,显然将他们对中医的印象彻底推翻。
这种极致的快与印象中,中医该有的温吞吞的慢,截然相悖。
如浮光掠影,流星光痕般的美丽,与印象中不着皮相,内涵深刻的中医也是大不相同。
但是,林远夫妇即使觉着这种手段处在自己概念之外,即使看不明白个中堂奥,他们也不禁被这华美所震撼。
这种华丽在震撼他们心灵的同时,也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信心。虽然看不懂,但是那种震撼却仿佛在冥冥中告诉他们,这是至高无上的技艺,能够‘起死人而肉白骨’!
于是,见过如此魔幻般的施针过程,林远夫妇越发觉着张劲高深莫测了。
就算不论其疗效如何,只看那闪电般的出手,张劲在林远眼中,也绝非凡人。
三五秒钟,如风驰电掣,一百零八根银针,身前、后背,躯干、四肢,头脸颈项,无一余漏。
每秒钟刺出三十几针,而且每根针皆不尽相同,这绝不是正常人类可能拥有的手速!
每一针都要准确至毫巅,深浅要求严苛,这也绝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准确姓!
若不是亲眼所见,林远绝不相信世上竟然这种神话般的速度和技艺。但如今已经亲眼所见,那么林远能做的,就只有如蜡像般立在那里,任由满心的震惊、惊诧翻腾不已!
…………当在商场折腾二十几个年头,见过无数风浪,自认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林远夫妇,终于从一生也难得一见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张劲早已悄然退出。
当林远追随这张劲的脚步,走出女儿临时闺阁来到二楼小厅的时候,才看见张劲正侧卧在小厅沙发上,一手擎着旱烟袋美滋滋的抽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挂在对面墙上的电视。而电视中播放的,竟然是关于一只笨灰狼和一群聪明样的动画片。
此时的张劲仍然毫无形象,懒洋洋的。但是,落在被张劲彻底震住的林远的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有碍瞻观的轻视,反而觉着这么随便躺在那里的张劲,似乎处处透着高人的气息。有些超然世外,不拘于世俗束缚的出尘。
于是,林远普一进二楼小厅,就不忍打破张劲的闲适惬意似的,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在张劲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与张劲一起看起了电视,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在小厅中坐着卧着,小厅中除了张劲不时吧嗒烟袋的声音之外,只剩下电视中不时传出的,红太郎的锅底与灰太狼的脑袋相撞的声音,或是沸羊羊与懒羊羊吵架的声音。
直到——林谷雨林如见鬼魅般的从林琳的闺阁中跑了出来,当她冲进二楼小厅见到一卧一坐的两个男人的时候,立刻惊惶的大惊小叫:
“小张老弟,老林,你们快来看看,林琳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不能说话,也动不了了?”
关心女儿的林远率先站起,一把扶住满脸慌乱的妻子后,忙不迭的问: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动不了了?女儿怎么了?”
还不等没喘匀气儿的林谷雨林开口,躺在沙发上的张劲就在悠哉吐了一支烟箭后,慢悠悠的说话了:
“别慌,没事儿的!你们女儿现在是被我的针定住了,毕竟她这一身也是插着百多支针呢,她要是带着针随便乱动的话,很容易让针走串位的,所以自然要让她全身上下,包括眼皮子、嘴皮子在内都动不了才行。
不过你们放心,等过了半个小时,我把针起出来之后,你女儿自然就能动了!顶多也就是有点累,腿有点麻而已。”
林远夫妇就像听到了神话,他们实在难以想象,一些小小的针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如蜡像一般定在那里,甚至连眼都不能眨唇都不能动。这太可怖太荒诞了。
(未完待续)
485 无耻的威胁
用针将人定成铜胎泥塑,这对林远夫妇这种‘唯物主义’者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这对觉着自己幻听的夫妻,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再次问道:
“被针定住了?”
“是!其实你们也不用觉着奇怪,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罢了。你们这个年纪肯定看过武侠小说吧?点穴知道吧?你闺女现在的样子,其实就和被点了穴差不多,别担心没事儿的!”
张劲依然躺在那里,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依然满脸的漫不经心,依然一派云淡风轻。
而林远却放不下心头肉似的宝贝女儿,与林谷雨林一起,再次折返回了女儿那间临时的闺阁。
当林远回到女儿房间时,见到女儿果然如之前一般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还是再被张劲突然欺近时一样,吃惊之下瞪得大大的。一张几乎能够囫囵吞下鸭蛋的嘴,也依然洞开。两只手还是如那时骤然被人接近,条件反射的想要遮挡一样,半提半垂。
若不是胸口还有几不可查的微弱起伏,现在的林琳简直就像是一尊比例为一比一的全身蜡像。简直就像是一尊‘活死人’!
林琳的样子,让爱女儿如生命的林远夫妻,在心疼之余,又有些毛骨悚然。
但对女儿的难受感同身受的林远也只能口头安慰:
“林琳,你坚持住啊!你张叔叔说了,你只要坚持半个小时就好了,这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就剩二十五分钟了,加油,爸爸就在旁边看着你!”
林远夫妻担心的不肯稍离半步,嘴里不闲着的在一边给林琳鼓着劲儿。
而被定在那里的林琳,心里对张劲却骂开了花。
“你就算是要把我定住,也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吧?至少也要先让我挑一个舒服的姿势摆好吧?半个小时?还是这种不松不紧的姿势?
你想累死本姑娘啊!#@¥%……你这个怪叔叔,我知道,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当半个小时后,张劲刚刚释放了林琳,憋了一肚子火的林琳,不顾腿脚酸麻,刚要喷吐口水的时候,张劲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这妞儿的火气彻底镇压。
“你啰嗦一句,明天我就加你五分钟!”
“你无耻……”
“明天针灸三十五分钟!”
“你不讲理……”
“四十分钟!”
“这也算?”
“四十五分钟!”
……张劲完胜,至此享受过全身彻底不能动那种刻骨滋味的林琳,撅着嘴不敢说话了。
…………这种只能在张劲面前装小媳妇,委屈受气的曰子一直延续到第三天,张劲最后的一次针灸完毕后。憋屈了几天后,一俟满身的银针都被起出,几天来已经在肚子里打了足有十万字骂人草稿的林琳,满嘴的粗鲁喷薄而出:
“你个变态怪叔叔,你个不讲理的白痴,你个……”
看着这个被自己压制了几天的丫头,骂的酣畅淋漓,张劲不以为忤,犹有余暇的笑着看了看表,不管很淡然的说:
“你确定你不需要先活动一下,吃点东西好保持体力?当包子蒸桑拿可是很费体的活儿,尤其是长达在笼屉上蹲半个小时的桑拿,更是如此!”
不止一次的和老妈一起去过高级水疗馆的林琳,自然知道蒸桑拿绝对不是一种享受。那里的热、湿、闷,绝对不是容易过的。只有桑拿后,跳进温水泳池的那一霎那,才是桑拿享受的极致。
一想到每次蒸气室中十分钟的桑拿时间都会十分难捱,如今却要整整半个小时,林琳自然苦了脸。
也顾不得再骂,而是川剧变脸般立刻换上衣服可怜兮兮的样子,试探的询问:
“半个小时?不能再短点儿么?”
“半个小时已经很短了,如果你要是再敢啰嗦,我就加时间。和这两天一样,多啰嗦一句加五分钟!”
张劲满脸贱笑的看着林琳,嘴里宣示的确实赤裸裸的威胁。
“切,谁怕你?蒸桑拿和前两天可不一样,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动。只要到了半个小时,我就出来,谁理你加没加五分钟!”
觉着心中底定的林琳,很是傲娇的对张劲的威胁嗤之以鼻。然而,林琳刚刚为自己脱离张劲威胁的阴影而开心,张劲的下一句话,就直接把她踩进了无底深渊:
“你知道蒸桑拿要用药的多少么?不知道吧?那就对了,关于量的把控,只有我知道。
如果我想,我可以随时调整,原本半个小时足效的药,我可以调节成一个小时才行。当然,如果调节成一个小时见效的分量后,你还是坚持要半个小时出来的话,也没问题。不过,治疗效果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到时候可别埋怨!
你想想,如果吃药片儿的话,一种药吃两片见效。你却只吃一片,会怎么样?”
完了!
前一秒钟趾高气昂的林琳,这次彻底的垂头丧气了。虽然很想再骂一次‘无耻’,虽然肚子里对张劲的咒骂几乎都能撑爆她的小胸脯,虽然心中对张劲竖起的中指,比两个兴安岭加一个亚马逊雨林的树叶还多。
但林琳最终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后,强行咽了下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想到针灸第二天那整整四十五分钟的罚站可确实不是好捱。
就算自己老爸老妈的面子,这个怪叔叔也不给,自己能够奈何?
林琳认命了!
见到林琳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彻底认输。张劲一脸张狂的笑容,庆祝自己再次完胜。
…………林琳的桑拿室,就是位于林琳卧室的洗浴间。
蒸桑拿的方法很简单,甚至堪称简陋。就是在浴室里放上两个控温电热器,然后架上一只盛满调配好药水的大锅,让琳琳呆在里面煮药。
张劲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