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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龙有点想笑:“爷爷有很多这些东西么?”
陆成凡来点兴致:“我们是黄河那边儿的,抗战决口逃难过来的,你爷爷还是有点宝贝东西,说是一定留给我们,可动乱的时候,被人告发说是中校医官,整整几坛子银元呢,埋在地下都被挖了去!”一脸的失魂落魄,要是留到现在做个生意起个家,多容易啊。
陆文龙继续问:“宝贝呢?”
陆成凡撇嘴:“不都给国家了么,少数剩了几件刀币文物什么的,都给你二叔了,我没要,那能值几个钱,还免得争,你那婶婶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文龙终于跟着父亲撇嘴:“您知道她那样,您还让我去拿伙食费,有时候说话真的噎死人。”
陆成凡笑得清淡:“人情世故不本来就是这样么?你早早明白比吃了大苦头还不醒悟,好得多吧?”
陆文龙就想澄清:“那你到底给我留了生活费没?”
陆成凡哼哼:“三千多的彩电都是我送的,我没给现钱!这才几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都笑起来!
然后就轮到陆成凡有点想说什么了,都做作了好几次,陆文龙才醒悟过来发问:“您有什么事儿要说?”
陆成凡呐呐开口:“我给你找了一后妈,你明天看看?”
陆文龙惊讶:“就这么几天,您不声不响的就忙活这事儿?”
陆成凡是真有点不好意思:“有几个月了,春节她回老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当儿子的放下筷子轻声鼓掌:“热烈欢迎嘛,有什么不好说的?”
当爹的嘿嘿嘿笑:“明天你看看就知道了”
第九十四章 奇怪
陆文龙一早起来,父亲已经出门,先把自已写好的信带到外面邮箱去发了,其实还是寄到苏文瑾所在的县二中,小姑娘不敢让他的信直接寄到家里,要是被发现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所以寒假期间,1小姑娘最大的娱乐就是坐在家里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翻看陆文龙的信,然后郑重其事的回信。
陆文龙的信都是一信封一信笺,都是用这个时候最常见的红色圆珠笔画的,但是最后的信内容又是用纯蓝墨水写的,所以在苏小妹看来,很有色彩对应的好看,认认真真的叠起来按照那个小小的编号顺序,乐淘淘的全部夹在一个讲义夹里面,混在好几个中间,脊背上还若无其事的写着“化学公式表”估计当年都是上山下乡知青的爹妈是没兴趣看这玩意儿的。
陆文龙的信风格和苏小妹的有些不同,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官方口号,就是老老实实的叙述体,流水账,早上自己起来打了多久的拳,换了件什么衣服,然后跑步,什么地方看见什么树,什么huā好看,建议苏小妹放学回家的时候看看,上课今天又有哪些苏小妹认识的同学做了什么,自己就简单的睡觉,只汇报谁的课睡得好一些,谁上课的腔调撕心裂肺不好睡觉,密斯汤的课不错,可这疯婆子又如何如何的不许自己睡觉,中午吃什么,下午的训练做什么,晚点上班有什么见闻,小兄弟们找自己商量了什么……
真难得每天早上跑步都一样,陆文龙都能看见汇报不同的新看点,他的理论是,每一天都是新的,生活不会无聊,边跑边想着高兴的事儿,周围就有很多新的好看东西会涌出来当然高兴的事儿就是要见到苏小妹了。
所以苏文瑾就要回应自己看见了哪些哪些景色,然后就是这个忙碌的寒假,自己又去了多少多少的亲戚家很忙很累,由于爸妈离婚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说了多少废话的委屈也很多,再然后就询问陆文龙和父亲团聚得怎么样了,成绩不好,有没有被骂……
陆文龙才不会被骂,自在得很,寄了信就直奔公园,没几步路,几个拐角就到,这时候的公园都是极大的,周围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绿化也很好,只是因为渝庆是个山城,一般公园常见的水流游泊在这个闹市区公园看不见,只有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huā草,再然后就是很多早起遛鸟的人。
说起来也是有趣,好几十东都没有人玩这些闲情逸致的事情了,一改革开放,体制下的闲人多了,这些玩家一夜之间就出来了,不过没人反对,早上坐在青石板凳子上,周围都是参天树木,耳边听着八哥画眉的叫声,不是挺美的一件事儿么?
所以陆文龙跑过去的时候,看见荀老头儿,腰背挺得很直,闭着眼扎个步子,慢慢的在那动………
陆文龙当然识得这是虎势里面那个怪怪的蹲式,可荀娄头儿明显有点不同,他也不敢指责哪个才是正确的,只是乖乖的跑到旁边,按照自己的动作也扎下来。
荀老头中间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午点惊讶的看看少年的动作,却一声不吭的跟着调整一下,他在鹤势和鹿势里面沉浸了大半辈子,自然了解其中的精髓,改了动作没多一会,就长嘘一口气:“老子这要早个三十年这么来,变化可就大咯!”
这摆架势不需要提气噤声,陆文龙认真的回应:“有什么变化?”荀老头的动作没变“我当年是得教的鹤势和鹿势,已经是很看得起我的资质了,以前智堂在外,都是有礼堂的人陪着架粱子(解决纠纷),我们一般是不动手打杀的,后来败落了,没了专管打杀的礼堂,我们也不得不学点防身招式,我这点虎势都是别人不知道传来传去多少拐过来的,走了形,刚才一换,就知道气顺了……”陆文龙没吭声,老头儿点点头:“也好,你年龄还小,也没什么规矩入堂,我们也算相互交换,互不相欠,日后看你的造化,来来来,我看看你昨天手脚怎么样……”陆文龙没马上起身,慢慢的把虎势五式给走了一遍,老头儿没说话,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看,之后陆文龙才开始演示昨天自己学到的那些腾挪小技巧,当做什么都没做过。
老头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中午还是陆文龙出去捧了一块木板,上面放了两碗白米饭,两碗豆huā和一碗烧白进来孝敬荀老头,然后居然最后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小
瓶白酒双手捧给老头儿。
本来没什么表橡正在准备刨饭的老头子奇怪的看了一眼少年,有点笑意:“你为什么会想到买瓶酒?”上次也这样。
陆文龙回答得正式,站得规矩:“我有个爷爷,也喜欢喝两杯,
年纪和您差不多,早就去世了,所以就孝敬您,您不喜欢也没事儿,我也可以带回去舒活筋骨。”这少年还真是有个不浪费的习惯。
荀老头用筷子指点他开始吃饭,看着闷头刨饭,却把烧白里面不多的几块肉都放着不动的少年:“你很聪明,心思也多我很喜欢,但是我告诫你,简单一点,知道么?简单!别把事情搞得想得复杂你要尽量用到你一辈子里面去,不然你想太多,机关算尽,你就会栽在复杂里面把自己搞昏。”
陆文龙停顿了一下,使劲的点点头,继续捧着白米饭碗刨,老头子抿一口酒,挟了一块肉扔给他碗里:“袍哥是不禁偷盗的,你为什么那天要下狠手?”
陆文龙嘴里包着饭,实在来不及咽下,只好鼓鼓囊囊的回答:“书上说,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是混混,但是不能伤害涉及不相干的人,我见过被偷了卖粮款农民要死要活的样子,所以恨这种偷盗的,再说那也是我叔叔的东西,至于重手,我不先搞趴他,等他起来捅我么?
我不留手的。”真神奇,等他说完,饭也咽得差不多了。
老头儿点点头:“学我们这个更得懂这个道理该沾的沾,不该沾的打死都不沾,心中要有一根弦……,…
少年确实灵动,抬头笑:“弦儿可是有声响,又能左右拉动的,还是线吧?怎么都不能动。”
老头儿哈哈笑:“你这性子确实适合学这些”踢踢自己脚下的包袱,………,
下午就开始了解这些一般人说下三滥的东西了,扑克麻将人牌牌九投子………
大的道理都差不多,利用一些障眼法,手势契合现场氛围,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一些手脚,如果密斯汤坐在旁边听,就会大呼怎么会有这么多心理学的知识概念?
陆文龙不懂心理学,只知道认真的听,认真的记,老头子不许他用笔记,反正用心记,能记多少是多少,还说他师傅鼻年也是这么教的,这些老古董!很多东西就是这么失传的!
不过窍门说得多,还得自己慢慢练。
陆文龙不着急,可老头儿有点教上瘾,又是天色黑黑,陆文龙才回到招待所。
陆成凡看儿子一身干干净净,应该没什么事儿:“你还真会给自己找乐子,闲逛都可以逛到这么晚。过来喊周姨……”
陆文龙进门就看见背对他在整理茶几上饭菜的女人,这会儿才正面看见笑吟吟站直的样子,差点没噎住!
周什么姨,叫姐姐不更好?就那么二十多岁的样子,漂漂亮亮,身架子高大,长发飘飘,烫了时髦的卷发,却又扎起来,身上的穿着打扮,脖子手上的东西都不错,一脸的人情世故明白人儿样,笑着就伸手摸陆文龙的头:“1小龙吧,你爸一天到晚都念叨你是挺乖巧大方的,过来坐下吃饭,别饭菜都凉了。”
陆文龙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喜欢这个调调儿,这种感觉很会来事儿,其实都是客套的风格,他不太喜欢,不过还是笑着叫了声周姨,接过筷子坐下。
年轻的周阿姨果然话很多,手上也忙不停,给他和父亲挟菜,讲述自己回老家的见闻,询问父子俩春节的行动去向,埋怨陆成凡没有带儿子去动物园玩玩,关心陆文龙的寒假作业有没有做好……
陆文龙的感觉么,就好像自己是台球桌上的那颗白球,一直孤零零的站在另一头,突然那一大群彩球,就一起撞上来!
嗯,那种汹涌而至的关怀,就好像滔滔江水!
他抽空看了一眼父亲,父亲却是略带宽容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周姨,就好像看着淘气的小孩子……
想来在外面漂泊的他也是孤独的吧?他也有他的生活如果身边有个人,是不是也会感觉温暖许多?
这么一想,陆文龙就完全能够明白了。
少年倒没什么感觉自己被人替代的心绪,调整一下尽量去迎合那其实没什么实质的关心……
大年初六的晚餐,看上去略微有点奇怪。
第九十五章 爽口
还好第二天陆文龙跟着药老头学完,晚上就上船走人了。时间呆长点,陆文龙都觉得自己会不会觉得真多余呢。
陆成凡送儿子上船的时候,好像觉得很有点愧疚,无论怎么说,儿子也才十四五岁,就这么只身来去。所以尽量买了一些零食水果:“路上吃,吃不完带回家,我会时常寄点包裹到你叔叔那,你去拿就是了。”漂亮的周姨没来,她自己有住处,昨晚陆成凡想陪着儿子,她不太高兴。
陆文龙看着父亲的表情,装轻松:“那您早点回去,我这都几大包了,幸好有根球棍,下船还能挑着走,回家还要走一段呢。”
陆成凡想想也对,只好摸摸儿子的头:“好好练球,读书就不用勉强自己,嗯不用担心我,老蒋家不错,没事儿也多去,琪琪我也很喜欢。。”
陆文龙忍不住在夜幕下翻了个白眼,轻轻摇摇父亲的手:“您走吧,待会儿没班车了,注意安全,我会照顾自己……”
陆成凡再看看儿子,才转身顺着趸船跳板上岸……
江水映着璀璨的大都市,破碎出波光粼粼,父亲的背影也消失在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脑海里却想起来那篇上课时候的《背影》,牢牢秉承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混混少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流。
忽然背上就被一拍,少年又是下意识的就想提棍子,掉头一看,不是荀老头是谁?
陆文龙手忙脚乱的擦脸抹净:“师父?您怎么来了?”虽然荀老头不承认,可陆文龙就规规矩矩按照自己的认知当作师父来看待。
老头儿看看他的脸:“少年人,有情有义才是对的,不要因为世事练达就把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走吧上船了。”
陆文龙满腔愁绪顿时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边弯腰收拾自己确实挺多的行李,一边口中不停:“您怎么也来了,您要一起走么?”白天他是给老头儿说了自己的安排,寒假要结束了,况且自己的母亲估计也回家了,总得看看。
荀老头真没什么行李,也没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顺手扒拉了一下陆文龙的零食口袋,选了袋陈皮打开,吃了一块就一张脸皱得跟陈皮似的,打个哆嗦:“我去看看胖子那老王八蛋,顺便给你再把有些东西说扎实点,别以后走了样栽了水,我可丢不起那人!”
陆文龙欢天喜地样子就别提了,使劲的把自己手中的零食袋子往荀老头怀里推:“师父您吃……”
老头儿却伸手顺便帮他把下巴还挂着的泪水抹掉:“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别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顺着自己的情绪走,别在意别人的眼光。。
陆文龙那道闹门终于给打开了,哇的一声就哭起来,真的,少年心中真的还是有很多委屈和伤痛,能对谁说呢?
稚嫩的肩膀负担起来生活的压力,陆文龙还反复告诫自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还有更多孩子比自己苦得多,所以他才能一直有那么乐观向上的情绪……
谁都认为坚强的男儿就应该是刚硬如铁,哪里能有泪水这样的软绵绵的东西,可是真的有时候觉得眼角很酸,真的很想有个亲人的怀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啊。
师父也就是亲人了嘛,十四岁的少年正想一头扎弄老头怀里继续哭,刚一碰到嗯,味儿挺大!您得是多久没洗澡了?!把陆文龙满腔的泪水都止住了!
荀老头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头皮屑在轮船探照灯下有点雪huā飞舞:“嘿嘿嘿,我们行走江湖,不是很方便随便洗澡的习惯了就好……………”
陆文龙顿时没了哭的心情,哈哈哈笑起来,还有点抽抽的弯身提起自己那些东西跟着老头儿上船。
看见老头儿又拿出一张散席票,陆文龙赶紧把两张票都换了,要让师父去睡自己的舱室,自己就在门外睡苇席。
老头儿拿老眼打量他一阵:“你真不觉得睡路边丢脸?”
陆文龙实在:“能睡屋里睡屋里,不能睡那也没法,无所谓,其实我估计习惯了也没啥……”
荀老头有点笑:“那就陪我一起睡通道去?”
陆文龙小纠结了一下无奈:“好吧您还真奇怪。”
只好把自己的行李都给寄存了,才拿了自己舱室床上的苇席和老头儿一起在公共通道去席地而卧,说归说,做归做,过路人基本都当看叫huā子的表情,还是让少年有点赧然。
老头子笑眯眯的靠在舱壁上:“看看吧,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躺在地上就比你站着看得清楚“……陆文龙不吭声,努力的体会这种心情有什么帮助。
老头子笑眯眯的传授心得体会:“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同患难才是容易的,共富贵很难,学会任何时候都有患难的心思,不要洋洋自得,不介意自己变成什么落魄样,那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这个词陆文龙有在书上看见过,掉头求问:“无欲则刚?”
老头子估计文化不算很好,摇摇头:“别跟我掉书包,这些我不懂,说切口我还明白一些……”
老头子还故技重施,有意无意的挑动人家来打牌,自己给少年做示范,后来让陆文龙哆嗦着手也去赶鸭子上架,难度不算太大,勉强也过关了,虽然出错不少,有老头子在旁边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