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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支书冲他笑了笑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再等等看。”
德志说:“那钢筋价也忒高了点吧。”
宫支书说:“这是贾明珠同意了的,是吧,贾主任!”
贾明珠说:“是的。”
德志一听,心想,这下子完了,贾明珠肯定被收买了,或者给了他什么承诺,事后给奖赏。贾次山和贾新意不说话,用这种方式表示无异议,把钱给了算了。
他们很轻松,认为反正用公家的钱用惯了,只要有铜臭味,就趋之若鹜,根本不考虑这钱的性质。胃口大开,红包拿来,无论是国家资源还是民间资源,都照单全收,一个铜子儿都不落下。
余哥说:“这样吧,把你的账号留下,我们申请办公室,直接把钱打入你的账号怎么样?”
胖子说:“那不行!我急等着钱用,人家也在找我催要货款,我赊不起啊,多多理解,多多体谅啊!”
宫支书说:“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给了就没事儿,否则将来大家都不好过!”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很明白了,这钱今天非要不可了。
余哥说:“那好!我把买水泥的钱先拿来支付了,以后再申请买钢材的钱,再用来补上这个窟窿,用来买水泥。你看呢,姚先生?”
德志说:“你这样决定,我也没什么话说。那以后领导问起来,你负责解释吧。”
余哥说:“那没问题!”
胖子见他们有所松动,说:“我估计你们没有现金在身上,不如去银行,快,趁银行还没下班,我们动身了。”
宫支书说:“是啊,快去快回,一路平安!”
德志说:“我去没用,存折在余哥那里,你们去吧。”
胖子只要钱,见德志这么说,他补充道:“快点啊,我的车可以坐两人。余先生和老表去吧。”
宫支书说:“新意,你陪余先生一起去吧,你是会计,责无旁贷啊!”
贾明珠刚才撒了谎,他站在旁边,再也不插嘴,只等他们去安排。德志明显看到,本来代表用水户利益的管委会主任,仅仅是宫支书手里的一枚棋子,任其指挥,毫无主动性,没有自主权,连付款这事,都轮不到他,还是落回到村委会的那一套模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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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找替罪羊
贾明珠有权不会用,在种种困境下,实际将权力拱手相让,重新回到过去的管理模式中。贾新意很高兴,余哥本不想去,但在管钱,领导相信他,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刻就要显示出重臣的作用了。但是,因为身上有存折,就有危险。但是,个人英雄主义起了催化作用,余哥也硬着头皮上了胖子的车。
车疾驶而去,胖子虽行动不方便,但驾车的时候,那是玩命一般,这人着急着去银行,要趁银行关门下班之前赶过去,否则就是损失。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来银行、离开银行的,他们大多比较懒散,来得迟、走得早,山高皇帝远,上面管不着,也活得自在逍遥。
他们到了平阳坝,直奔银行,老远就看见银行已经关门,下面的乡镇银行关门时间更早,相对来说,县城里的银行因为靠近监督机关,他们稍有收敛,可能没关门,二话不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直接驱车往小城县城绝尘而去。
德志在虎坡村宿舍和余哥保持着联系,毕竟涉及到大额的交易,弄不好,领导会怪罪下来,因为她们相信余哥,自然不会说他什么,承担责任的,不用多说,就是德志了。为了减少惩罚的程度,还是知道一些信息,也许以后用得着。
贾明珠等人已经散去,贾友牛上来,到德志的宿舍请他下去吃饭,德志谢绝了,因要写日记,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遭遇黑老大的强迫交易,连善款的主意都敢打动,这小子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绝对不敢。这家伙没有村官村霸的支持,也不会这么做。这人是典型的奸商,不要脸,不要命,只要钱,拿了钱去喂饱大小的贪官,好为他提供保护伞,在伞下继续肆无忌惮地敛财,不问钱款的性质,只要是钱,就不放过分毫。
贾友牛不喜欢强人所难,就走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说:“我堂客(老婆)要我请先生下去吃饭,已经好了,要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德志也是软心肠,当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唠叨个没完没了,让人心烦意乱的。算了,还是去吧,老牛不容易,爬上来又回去,又爬上来,那与地球引力的博弈,在平原居住的人们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德志就下去吃饭,闲谈了一下今天的遭遇。
贾友牛说:“我知道了。这胖子是贾新意的老表,贾新意和他合伙搞项目款,又不是第一次了。经常搞!很多政府项目,钱都要经过他,他就把这一信息提供给胖子,胖子就采取不要脸的方式,把东西拉上山,然后就要钱。那东西到底够不够,大家都不清楚。肯定有虚报的。但是,胖子私下又给村支书和主任一些好处,好堵他们的嘴,网开一面,最后糊弄的是老百姓和政府。政府出了钱,来百姓没有受益,但是,验收的时候,他们相互串通,吃喝拿要,一通收买,大家也就不再追究了。”
德志心想,怪不得这胖子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
德志明白了胖子和村里的肮脏交易,回想来的时候常剑站长和胖子的见面时的情形,也觉得很有问题。只是疑惑,并没有风闻什么事。他们都是一伙的,受害的是村民,受益的是流氓地痞和基层村组织,甚至是乡一级的某些官员,当然包括水利站的常剑站长了。一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完全不是他老子那时候在南下的时候的样子(他称他老子当时非常清瘦),那时候,据正史记载,南下干部艰苦朴素,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今天的和平。老子打江山给狗儿子坐,坐的时候却不规矩,又回到过去那种盘剥最底层农民的状态中去。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村民。
德志坐了一会儿,担心那边的情况,就告辞回到宿舍。
余哥和他们风尘仆仆地到了小城县城,不巧的是,银行也关门了。胖子火了,骂道:“什么东西,上班不积极,下班倒积极。打,打电话,告行长。”
胖子在平阳坝富甲一方,和银行行长认识,那时,行里揽储,找到他,以高息引诱,胖子二话不说,就给行里做了一些贡献,帮他们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所以,胖子敢说大话,直接找行长。
胖子拨通了电话,设置为免提,问:“是老马吗?”
行长说:“是啊,你是?”
胖子说:“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胖子!”
行长说:“是胖哥啊!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胖子说:“是倒霉风!”
行长说:“谁敢惹胖哥不开心啊?”
胖子说:“是你的手下。”
行长说:“我手下怎么了?”
胖子说:“我今天有一笔业务,跑了两个银行,都关门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行长说:“我们这小地方,都是这么混的。胖哥要用钱吗?先从小弟我这拿去用。”
胖子说:“不是你的,有客户要提款给我,今天就要办,我有急用。”
行长说:“那我马上过来,你们在哪里?”
胖子说:“我们在西坡。”
行长很快赶到,自己驾驶的私家车,黑色的越野车。他要求余哥把存折拿给他看,余哥不想给,认为这要担风险,胖子说:“怕个啥!又不是你的钱,公家的钱,你心疼什么?”
贾新意说:“虎坡村是姚先生在负责,你是管账的,出事有他扛着,你不用怕。”
余哥心想,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个管账的,姚在具体负责,他不来,责任都在他身上,我也好向领导交差。想到这里,他从包里掏出存折,递给了行长,行长看了看,说:“对,这是我行的折子,钱数也没问题。马上办!”
他打电话指挥了一通,然后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行长说:“你们也太自由了吧!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竟然都锁门回家了!”
来者低下头,不说话。
行长见他们不说话,更生气,他说:“你们怎么不吭声?我的胖哥从平阳坝来,他要提款,这是大客户,千万别得罪。以后胖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说不准下班,你们就得加班,明白吗?”
来者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说:“是,是是,是!”
胖子心里很舒服,余哥也想好了对策,将来追究下来,他把德志当替罪羊,况且,这些善款真的不是自己的,不必要那么认真,只当扶富了,扶贫的性质和意义,先放在一边。胖子也是山里人,他以前也穷过,没事,一定没事!我不说,德志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怕,是姚德志在负责虎坡村,说一千,道一万,姚德志难辞其咎!
想到这些,他在取款单上,龙飞凤舞、潇洒地签下大名,胖子、贾新意和行长都很满意,余哥也跟着谄笑着,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现在倍感轻松了。
德志知道已经付款,在日记里写下了一笔,不知道将来怎么处罚。余哥肯定会恶人先告状,先推卸责任,且要推得干干净净,不留残余。说不定还要表功,说明他是多么爱机构,多么珍惜手中的权力,多么认真负责!
在这一点上,德志肯定处于劣势,谁叫你不是领导的宠臣呢?谁让你不会巴结领导呢?谁让你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当领导呢?
余哥接过行长递过来的存折,装进自己的包里。胖子说:“走,我请客,去吃饭!”
他们一起到了一家酒店,胖子的特殊造型,是这里的独特的风景,显然,老板已经熟识这胖子,连忙亲自安排包间,胖子让余哥点菜,余哥是功臣,让他的财富又增加一笔,余哥假惺惺地推让一番,还是点了,老板安排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菜。
贾新意喝酒,胖子也喝,余哥说不喝,行长劝,众人也劝,余哥经不住劝,也就喝了。喝完酒,还有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洗头。
余哥长相一般,瘦,皮肤黝黑,这样的人更是对女性比较渴望的。
在洗头之后,余哥本想回到宿舍,不再参与后面的活动,但是,胖子和贾新意不放他走。余哥再三坚持,不走不行,虽然喝了酒,这一点还是比较清醒;虽然比较渴望,但是,他还把握好了分寸。
胖子和贾新意见弄不过他,就让他走了。余哥搭上一辆面的,回到他住的宿舍。
胖子和贾新意没有走,他们会在红灯区呆上一晚上,还有宵夜,还有桑拿,另外就是赌博。这些活动,基本上可以打发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余哥不在那里,也是知趣儿的,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德志知道钱已经支付,可能暂时得到平静的生活,但是,在这个项目运转过程中,已经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前有车,后有辙,这个口子一开,将来工作会更被动。
物资到村了,剩下来是监管的问题,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工作报告如实写,总是不过关,要重新写。
德志左右为难,想保住这份工资,就得听领导的安排,想要良心得到安宁,就需要实话实说,如实填写报告内容。但是,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事。不是写小说,可以虚构,是写报告,必须真实。可是,如今的管委会,如果如实叙述,肯定会挨批,说你工作能力不行,在一年的项目里,竟然还没有用好管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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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江城开会
德志正在为写报告发愁,突然外面起了大风。峡谷中的风尤其强烈,将天花板上的薄膜都吹得呼啦啦地响,那是现浇板拆模之后留下来的尾巴。贾友牛的女儿做完房子,又去打工,房子基本上还是毛坯房,挺粗糙的,连窗户都是用塑料薄膜钉的,有些淘气的孩子将薄膜撕开了口子,大风吹的时候,就猛灌进屋里,夏天还好,需要迅速降温消暑;冬天就挺冷,如果室内没有取暖的设备,那住在这里无异于冷宫。
大风影响了信号塔的信号,刘小姐打电话来给德志的时候,通话质量相当差,德志听刘小姐说已经发过短信给他,但是一直没有回复,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情况。德志说:“还好,项目运转正常。”
德志心里很清楚,如果说了村里被强迫交易的事,谁都没办法解决,包括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和省民宗委的干部反映村里的情况,但是,到了基层,这些省里的机构显得鞭长莫及,或者说是强弩之末,势力已经完全消失。
德志也不能说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否则仍然被认为是工作能力不行,面临扣分的命运,分就是命根,分就是钱,少一分,就少一份钱。没有特别硬的关系,永世不得翻身。
刘小姐接着说:“马上到江城开会,然后,从下个月开始,尹懋要调到小城工作。你为什么不回短信呢?”
德志说:“我没收到短信。今天这里刮大风,信号塔错位,说不定影响了手机接收短信。”
刘小姐显然不相信这句话成立,反倒认为德志在撒谎。德志为自己刚才不太幽默的回答感到后悔。刘小姐没有结婚,对男人缺少了解,有时候男人的灰色幽默带点自我调侃的味道在里面,在艰苦的穷乡僻壤,在破屋里,听着狂风施虐,自我想象一点快乐,是居住在大城市的刘小姐无法体会的。
余哥给了胖子钱之后,就去了魏村。德志留在虎坡村,村干已经争取到建水池的部分物资,就是金钱还有染指,但物资等于金钱。
这个更实在!德志不管钱,只管项目进展,根据需要安排项目拨款,但所拨款项的使用情况,由余哥监管,说来说去,德志只是一个副手,或者说是一个监督的身份,真正享有实权的是余哥。余哥管钱,手里就有实权,代表刘小姐在小城执行项目,有问题完全应由其负责。
宫支书已经得到了胖子的承诺,事成之后定当重谢,宫支书心知肚明,对以前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他得到的硬件的基础设施的好处,并且还有一些奖励,巧立名目弄了一些钱,中饱私囊,但是,对世行的还款,他推得个干干净净,全部由政府埋单,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事实上也没有管。这个生意的确只赚不赔。
和刘小姐走得最近的余哥想必先得到消息,通知去江城开会;德志后知道。以前,领导总是批评前线同事不够主动交流,对领导交代的事情,往往一个人知道,另一个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后来,领导改变策略,一条信息分别发给两名同事,内容相同了;应当说再也不必担心不知道领导的吩咐,没有不听的道理。
在实际工作中,德志仍然发挥主动性,有领导的指示或者安排,总想办法让余哥知道,但是,这只执行了一段时间。德志这样做,反而使余哥不悦,认为领导偏心,认为先通知了德志,没有通知他,不应该这样;应该先给余哥他自己说,才给德志说,这样才恰当,只要余哥比德志高一等,就足够了,这样取得的优先权,使他有一种成就感,很满意。不枉一大把的年纪了。
次日,德志就回到小城县城,余哥早已在家。余哥说他去魏村,值得怀疑。德志去过魏村,如果骑摩托车回来,需要大半天时间,如果坐轻卡,则需要一天的时间。比虎坡村远多了,不可能比德志快一些。这样说来,余哥这几天根本就没在乡下,而是在城里。
为了让领导知道他的勤勉,同时需要同事的证明,他就欺上瞒下,说自己下乡在魏村。刘小姐当然不明真相,远隔千里,他说在哪就在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