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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德志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接着问了一遍他老婆:“是真的吗?”
他老婆说:“是真的。这个月例假没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喜了。准备当妈妈吧。”
姚德志听了,高兴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他要当爸爸了,此时此刻,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坐立不安。
伊妹看见了,问:“怎么了,吃了蜜蜂屎了,这样高兴?!”
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妻子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
伊妹说:“那太好了。我要当阿姨了。”
他说:“是啊,今天早上我请你过早。走,咱们现在就去。”
伊妹说:“哎,别急嘛,你还没刷牙洗脸呢。”
姚德志听了,是啊,他还没进行早晨三部曲呢。
他高兴得走起路来非常轻快,又跑又跳的,像个小孩子了。
姚德志忙完了,和伊妹一起,到机关食堂过早,完了之后,伊妹要埋单,被他拦住了,他快步走向老板娘那里,给了钱。这机关食堂由私人承包了,先吃饭再给钱,和外面卖的东西差不多,价钱也相错不远。
饭后,他俩乘坐麻木车到县民委,找谭主任。
谭主任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见了他俩,站了起来,让他俩坐下,然后又亲自沏茶。问:“搬家了吧?”
姚德志说:“搬了。谢谢您请的师傅,他的技术真好。”
“不用谢!我请的师傅,要在技术上绝对过硬。我们山区不比你们平原,这里山高路险,道路崎岖,弯道很多,稍不留心,就容易出危险。我要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请的司机我信得过。车费谁出,都无所谓,关键要安全。”谭主任听了姚德志说的话之后,心里挺高兴的,马上做了回应。
“是啊。我说我们付车费,司机没要就走了。”姚德志说。他没说司机喝酒的事,他担心谭主任会怪罪司机师傅。再说,这里的风俗如此,喝酒才表示好客、会做人,否则就不容易建立关系。
谭主任说:“我请的那位司机,也喝酒,但他有把握,控制得住自己,有个度,他就有了分寸。一般情况下,没有问题。”
姚德志说:“余哥到坪村,那里正在准备浆砌水池了。工地上离不开人,正等着水泥进村呢。”
“水泥厂的水泥已经有货了。前两天,水泥供不应求,拉水泥的车在那里排队,我已经给厂长打了招呼,说我们急需水泥,要特殊照顾。厂长已经答应先给我们20吨。这两天就派司机去拉,送到坪村和荷村。”谭主任说。
水泥终于有了,他俩都松了一口气。
正在说话间,姚德志的电话响了,他对谭主任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谭主任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姚德志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接听电话。
电话是机构领导刘小姐打来的。她说:“考虑到最近一段工作比较忙,她没有安排我们去江城市集中开会。但据说现在不太忙了,准备一下,明天到江城市集中,想见见你们,沟通一下前线工作的情况。”
姚德志说:“好的,服从领导的安排。这就通知余哥和伊妹。另外提个建议,我们走之前顺便把我们不在的时候的工作交代一下,好让民委谭主任跟进。”刘小姐很欣赏姚德志的建议,爽快地答应了。
重返办公室,姚德志对谭主任说了一下刚才和刘小姐通电话的主要内容。谭主任说:“这个没问题。你们放心地走吧。在浆砌阶段,是很重要的,丝毫不能马虎,不能让一个水池漏水。打一个漂漂亮亮的仗。你们去江城市,代我向刘小姐和齐老师问好。”姚德志说:“这个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定把您的问候传达给机构的两位领导。”
接着,姚德志给余哥打电话,说了明天要离开归州去江城的安排。余哥说:“我马上回。村里的水池浆砌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水泥到村,就可以做了。水泥不来,我也瞎等。我马上回来。”说着,余哥就挂了电话。
姚德志感觉,坐在县民委的办公室里,很不自在。就要离开。他和谭主任打了招呼之后,招呼伊妹出去走走。
他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姚德志一想到妻子怀孕,马上就喜上眉梢,他看什么都觉得亲切。甚至觉得伊妹比以前更美。同时他也感到有一种压力,孩子一出生,就要为他准备很多东西。且不说,孩子出生时要花多少钱了。
有了孩子,钱都不是钱,而是纸了。
正在快乐地无聊,接到余哥的电话,说他快到了。刚合上电话,又有人打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谭主任,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姚德志打开电话,谭主任在听筒里说:“中午民委贾局长请吃饭,为你们饯行。”姚德志说:“那谢谢了,等余哥一到归州,我们就去。”
谭主任说:“不要客气。可要准时啊,贾局长这一向都挺忙的。”
姚德志说:“好的。准时赶到。”合上电话,姚德志心想,你一个局长算什么,总在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余哥及时赶到,见到他,变黑了些。余哥说:“都是太阳晒的。这几天的太阳真毒辣。”
“是啊。归州也真热,还不如山上凉快。”姚德志说。
伊妹说:“余哥,今天中午县民委请吃饭。为我们明天离开归州饯行。”
“那太好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刚好中午可以多吃点。”余哥兴奋地说。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伊妹说。
“有什么好消息拿来分享。”余哥迫不及待地问道。
“姚哥的妻子怀孕了,姚哥要当爸爸了。”伊妹说。
“是吗,德志?”余哥问姚德志。
“嗯!”姚德志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太好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啊。”余哥说。
“不,是三喜临门。”伊妹说。
“那还有一喜是什么?”余哥问。
“水泥明天就可以送到村里了。我已经从谭主任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两天水泥奇缺,生产的供不上销售的。谭主任帮忙先弄了20吨的水泥,先用了再说。不能窝工停工的。”姚德志说道。
余哥点了点头,三人就到了超市里转悠。等到了时间,再去酒楼,免得给人不好的印象。似乎这伙人专门在等别人埋单,他们贪吃爱占便宜似的。
中午贾局长果然到了,听说了目前的项目进度,很高兴。加上姚德志总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也感染了这些人。中午大家吃得尽兴,皆大欢喜。
回到宿舍,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除了伊妹喝的是饮料意外,姚德志和余哥虽都喝了点酒,但还算正常。分得清自己的东西,懂得怎么去收捡行李。
次日早晨,三人带着行李,坐上麻木,到了码头。船还没来,有些旅客在船坞上等候。三人没吃早饭,问船上的工作人员,说最早一班快船是八点半。姚德志看看时间,还够用,即建议大家去过早。
码头附近就有卖早餐的,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售票处买了票。船来了,他们一一上了船。船很快就到了夷陵的茅坪,也是屈原县的茅坪镇码头。姚德志三个坐上缆车,下来缆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三人坐上开往夷陵长途客运站的大巴车。到了汽车站,三人又买了去江城的车票。还好,这车每半小时就有一班。三人赶到江城市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三人终于平安抵达江城市。姚德志给刘小姐联系,说已经到了。
刘小姐在电话里说:“啊,这么快。你们先安顿一下吧。”
姚德志觉得很累,坐船坐车的,听到领导的吩咐,他连忙给余哥和伊妹说了,先安顿。姚德志正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宿舍的固定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这么大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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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江城舌战
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她说:“大家辛苦了,马上出来,到实惠多酒店,请大家吃顿便饭。”姚德志说:“好的。”放下电话,他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余哥和伊妹。
余哥和伊妹很高兴。他们巴不得马上好好享受一顿大餐。姚德志心想,实惠多,不是什么大餐,应该属于市民餐馆,不算高档,顾名思义,就能搞明白。
他们三人简单地洗了脸,拍拍身上的灰,梳理一下头发,一起下楼来。
实惠多餐馆就在他们的住处附近,步行200米即到,他们三个进了酒楼,门口有服务员,问:“请问几位?”
伊妹抢过话头说:“不知道。”
余哥说:“你看我们几位?”
姚德志说:“哦,是这样,刘小姐订座了没有?”
服务小姐说:“订了,请给我来。”
三人跟着那小姑娘来到一张圆桌前,对他们说:“请坐!”然后,她给三人分别倒了已泡好的茶水。三人坐在那里等。
刘小姐先进来,接着是大姨妈齐老师和她的儿子石头。小石头挺调皮的,大姨妈很伤脑筋,但毕竟是她的独生儿子,呵护备至,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形影不离,连吃饭也都带上他。
小石头坐不住,老想着玩。他妈喝斥他,让他老实点,他还转折桌上的玻璃玩,根本没把他妈当回事。姚德志看了,心里美极了,原来齐老师也有软肋,这小子可为他们搬回一局,也让齐老师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刘小姐很高兴,至少看上去是。她说:“大家辛苦了。坐车很累吧。”
余哥接过话说:“不累,不累。”
姚德志心想,累死你,还说不累,虚伪到家了。下次出差干啥的,只要坐长途车,都让你去。你是铁打的,不累?干嘛那么说,你不累,别人也不累吗?简直是拍马屁大王,舔人家的屁股沟子的货。
伊妹直笑。她很温柔。至少在领导面前是这样。领导问她,她才回答。不问,即闭口不言,比余哥要懂事多了。这样可好,余哥突出表现自己,目的是抬高自己,压低他们。姚德志看出来这一点。但他没有挑破这层纱。先让温情脉脉的表演持续一段时间吧。
服务小姐拿来菜单,要给姚德志,可能认为他是男的,应该算是领导,由男的拍板,这是常识。姚德志没有接,让她给刘小姐,刘小姐也没接,让她给齐老师,大姨妈接过菜单看了看,点了几个菜。服务小姐在单子上飞快地画上几笔。然后她问:“请问要什么酒水?”齐老师摆了摆手,说:“不要。”服务小姐就走了。
没过十分钟,菜逐一端上来。他们听大姨妈齐老师,又是牧师,做了一个长长的谢饭祷告,估计热菜在空调房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都凉了。
伊妹不怎么吃东西,刘小姐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伊妹说:“肚子下坠得很。”
齐老师明白了,她是女人,知道女人每个月,正常的都有几天不爽。没准儿,伊妹刚好碰上。
看看她坐在空调正对着的地方,冷气一吹,加上路途颠簸和劳累,就更不舒服了。
因没喝酒,就减少了很多程序,不必要敬酒,也无须谦让。大家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桌菜。饭后,打道回府。
齐老师说:“大家辛苦了,明天开会,会后放假。今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说“是”,然后和齐老师以及刘小姐告辞。她俩住一起。
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跟在她俩后面,忽左忽右地在围着她俩转着玩。这小子喜欢圆东西,说不定长大了要耍方向盘,开车也说不到。
当晚,没事,大家洗了澡之后就睡了。伊妹睡在女生宿舍,余哥和姚德志睡在男生宿舍。黄石那边的同事今天没来,明天上午到江城市。
早晨被敲门声惊醒,姚德志听到后,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力气。余哥起来,往头上套了件t恤,穿了长裤,然后去开门。进来的是金莲。她有些残疾,从小落下的,一次意外掉进了家门口的大坑,左胳膊就算废了。全身的力气转移了,到了右胳膊,所以敲门,声音格外大,没把门敲破,算是好的。证明这门质量确实过关,经得起考验。
金莲进来,可不是三寸脚轻轻摇,而是大踏步走向。震得整栋楼都要垮掉。她进了女生宿舍,高声喧哗,墙上的防磁涂料干卷了皮,都掉下几块来。伊妹躺在床上,金莲说:“我早上五点就起床,哪个像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伊妹不理她,继续睡。伊妹对像金莲这样的人,压根都瞧不起。她瞧不起的人,一般不理会。这样就给自己的将来留下了隐患。
金莲没趣儿,只得放下了行李,慢慢地收拾。黄石的同事陆续赶到江城宿舍。归州项目的会议开始了。
伊妹也已经从床上起来,无论如何,会是要开的。开完之后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三人共写了一份报告。伊妹普通话说得好,请她念,但她不舒服,只有让姚德志念了。姚德志念完工作日程,问:“有没有问题?”大家都说没有。然后,姚德志继续念工作内容。
这时候,齐老师问:“大家在归州合作得怎么样?有没有闹别扭啊?”
余哥说:“我和伊妹去归州,感到被冷落。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姚德志一起去归州呢?这样做才公平。”
齐老师说:“人去多了不好。免得政府不高兴,不接纳。”
刘小姐说:“是啊,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
伊妹说:“那为什么偏偏让姚德志一个去呢。”
大姨妈说:“考虑到姚德志做事过细,我们放心。”
余哥说:“难道我做事没有姚德志细心吗?他又不懂技术,我懂。”
刘小姐说:“你懂什么技术?”
余哥说:“我懂水利技术,还懂电工。他姚德志懂得什么?”
姚德志心里感到悲凉,这就是归州的同事啊!
大姨妈说:“每人的恩赐不同,你不要拿自己的长处去和别人的短处相比。”
“我每次问姚德志,他都爱理不理的。”伊妹也开始抱怨了。
姚德志一句话都不说。他觉得为自己申辩纯属多余,完全没有必要。
齐老师说:“他可能也不知道,所以,不好回答。”
刘小姐说:“这个项目,首次在归州实施,前途是黑的,都在摸索着前进。姚德志又不是先知先觉,什么都懂得的。”
姚德志还是不说话。
余哥说:“姚德志和政府干部走得太近,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我和伊妹不放在眼里。是吧,伊妹?”
伊妹说:“姚德志是有点这样的问题。上次坐车,谭主任只给他买票,不给我和余哥买,真的太气人了。”
齐老师问姚德志:“是不是这个情况?”
姚德志点了点头。
齐老师说:“那就是你姚德志的不对了。你干嘛接受谭主任的票款呢,这个性质不好。”
说完这个,齐老师转向伊妹,问:“上次县民委贾局长打电话给省民委,说,伊妹不适合做社会工作,在荷村和谭主任发生争执,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妹说:“那是我心情不好。姚德志也不提醒我。”
刘小姐说:“心情不好,不要破坏了和别人的关系。我们做项目,不是单纯地去做项目,而是要建立良好的关系。项目是其次。关系搞僵了,项目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伊妹低下了头,余哥洋洋得意,他说:“我和村里的关系处的最好了。”
齐老师说:“你别得意,贾局长说你,从来不笑,好像别人欠你500元钱没还一样。为什么给别人这样的印象?”
余哥说:“我怕见官。和他们相处,浑身都不自在。”
齐老师说:“难怪了。你不高兴,人家都感觉到了。还说什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