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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是归州长江段的一道风景。因着归州城沿着长江两岸所建,客船经过,拉响汽笛,声音在空谷中回荡,那种感觉真是荡气回肠,非常大气。甚至,船在拐弯处,无论从下水到上水,还是从上水到下水,船经过归州,还是要吼两声的。
轮船的一楼基本是最基层的,人很多,票也便宜,越往上,越贵,人也越少。从重庆外出打工,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就是轮船了。乘坐这种船,大概要忍耐得住船过三峡的苦恼了。
德志在甲板上遇到了一名老外。
德志的英文水平不好,特别是口语,能说,但是听还是有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习英语很多年了,就是在听力上不能进步。也不知道从初中到高中,学的英文跑哪里去了。
德志很好学,一直在寻找机会提高学习语言的最佳途径,包括收听广播,英国的bbc,泰国的英语节目还有中国的对外广播,都要听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英语科目的考试。
其实,德志在选择自考的时候,有人读函授的时候,英文考试就是抄袭,抄完了,也就过了,主要是看态度,态度好就好,态度不好再补考,补考交了费,也就算老实,补考一次就算过了,老师和学校也就不再怎么为难了。
还有,英文成为必考科目,一是因为英文使用范围较广,几乎成为百分之八十的地区和国家的官方语言。二是英文可以让很多人老实下来,不至于胡思乱想,英文都学不好,还谈什么政治?三是英文就是由字母组成,不习惯使用符号,或者对符号不敏感的人等于嚼蜡,非常晦涩难懂的,没有兴趣,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考完之后,也就扔掉,根本没有兴趣再捡起来,久而久之,英文也就成了一种曾经的辉煌,或者说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毕竟自己也懂一些英文。
德志在甲板上遇到的老外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他的儿子来游三峡,奇怪的是没有跟着旅游团,反而是父子两个人。
他说,他不喜欢跟着旅游团,以前也跟过,旅游团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导购团,让他买东西,不是看风景。
违背了宗旨,就不能再挂羊头卖狗肉,但是,旅游团的市侩气和铜臭味依然浓厚。
他不参见,没有减少旅游团的导购,再说,旅游团导游看游客,不过是花钱的机器,看风景,不过是看自己家的后院,习惯生麻木,麻木生无知,无知就是没了良心。
老外很高兴遇到一个懂他说话的人。
德志在甲板上和他海聊神聊的,周围出来看风景的人,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用的是方言,有的德志也听得明白。有的乘客认为德志是一名不错的导游,德志很是开心。
这艘客船,不是旅游船,是一般的交通工具,可是经过的地方恰好是三峡旅游区,旅游船也是慢船,多了几分粉色,添了一些脂香,其他都差不多,船的动力系统还是柴油机,船靠舵调整方向。船上的人,目的不同,一个是找钱,一个是花钱。
和老外聊了一会儿,德志回房,给他妻子说了,他妻子有些诧异,想不到领导不在身边,熟人不在身边,德志竟能和老外对话起来,难道是彻底放松了就毫无障碍了?
她说:“老公,你真了不起。”
德志说:“没什么!”
老外也是人,也需要交流,也许他觉得我的英文很烂很差劲,但是,可以原谅和宽容呢,毕竟不是一门母语,仅仅是一种学习的语言。学习母语简单,环境造成,学习外语很难,也是没有那个成长的环境。而语言,是需要不断地训练的。
老外这么想着,跟她分享这些心得体会,也是,没有领导在,更放松,更能充分发挥他的作用,调动他的能力,达到一个新的水平。
旁边那些打牌的吵闹声,隐隐约约地穿过墙壁,到了德志这边,孩子在船平稳的行进中,以及船上机器的轰鸣中,睡着了。德志看着妻子美丽的脸庞,心中痒痒,夏天穿的衣服少,德志说:“身上油汗要洗一洗,我先去洗。”
他妻子说:“你看着孩子,小心从床上滚下来。我先洗。”
德志不和他妻子抢,洗澡房就在屋内,什么时候洗都可以,想洗多久都行。资源很丰富,这些热水都是从长江里抽上来的水,由机器的余热烧热的,非常丰富,只要你愿意,可以从小城洗到夷陵,都没问题。而客船只要行进,就有热水供应。
船在江中游,非常静,路标在旁边,闪烁着红色的光。天黑了,探照灯向前和左右都有灯照射,船尾除了航标灯以外,没有别的可见的东西。山非常静穆,非常黑,如同煤山,看不到星星点点的人家。山势非常陡峭,那些人家不会在这样的陡峭地方,修建房屋。
只要有一点稍微平缓的地方,就有房屋。住在三峡边,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要想出入,不是轻而易举的。
峡谷里,不透风,船舱里的电风扇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德志的仓位有空调,但也不想久待在狭小的空间,那里的空气不太好。不如到外面透透风。
那个老外带着孩子已经回房休息了。已经到了晚间11点,除了怕热的,和想看三峡大坝的,都回房去了。
12点,船渐渐靠近了三峡大坝。德志停了空调,此时,已不是太热,德志趁机就和妻子做了,轮船的马达的振动,很能助兴。洗完之后,德志又洗了澡。
然后转到舱外,看看客船被拴在大坝这边的巨柱上,巨柱上有一些铁环,缆绳往上一套,就能固定船体,轮船不会被来往的船只激起的巨浪,摇晃得太远。
就在这时候,有人说,船进船闸了。
德志跑到船头去看。
果然,第一道闸门缓缓升起,客船随着前面的船进入了第一道船闸,大概一道船闸里面可以容纳六艘船,然后,船尾的闸门缓缓关上,船头的闸门开始升起,船体明显地开始下降,大概一个小时后,客船终于走完了一道船闸。
德志看到,船体下降时,离上面越来越远,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有点像是掉进了井里了。德志不知道,这样的船爬楼梯设计得如此巧妙,而且颇动了些脑筋。
德志看到那些水中泛起的垃圾,感到后怕,那些垃圾怎么会进船闸的呢?真是奇怪!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常见的是塑料用品,还有泡沫,水草,木棍,木头,等等,最多的是生活垃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些垃圾能够进入船闸之内,证明外面的垃圾已经太多了。
德志清晰地记得,一旦下雨之后,江面就会多出很多垃圾,漂浮得一朵一朵的,真是太多了。
难怪山上很干净,那是因山上的垃圾都被雨水冲到沟里、冲到小溪,再小河,最后到了长江。
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大坝截流,水被拦住,垃圾也没有跑,这样,整个三峡上游,就成了巨大的垃圾场,整个垃圾场,需要经常进行清理。但是,即便经常清理,也会有很多东西没办法及时清除。
等船过了最后的船闸时,德志已经回房睡觉了,太难受了。难怪人们都愿意多花钱去坐快船呢?等船过船闸,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或者说是经历了一次死亡历程。
那种身在深井之内的感觉的确不爽,万一有人从上面丢个致命武器,整船人都会完蛋。
德志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感到船加快了速度,非常平稳,非常迅速,如同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都比刚才在船闸里窝着舒服多了。
天似乎麻麻亮了。德志看看妻子和孩子,他又翻身睡着。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船又进入一个船闸,这个船闸就是葛洲坝船闸了。只有一级。构造和三峡大坝船闸差不多,只是鹅卵石看起来被船体碰掉了一些,上面留着一些刮擦的痕迹。
这里离地面也不太远。有早锻炼的人,穿着短裤,沿着江岸在跑步。清新的早晨,东方现出鱼肚白,看来太阳快要出来了。
德志决心再也不坐慢船,但是对西陵峡的美景,非常留恋,赶紧拿出相机来,连拍了几张。
不知道洗出来的效果如何,反正是一部傻瓜相机。照不好,也没办法,不是技术不行,就是相机不行。
船出了葛洲坝,就进入夷陵市区,到了夷陵港,人们开始往外走。大包小包的,行李箱,行李袋,背袋,大呼小叫的,非常热闹。一些扁担工,长得五大三粗的,扛着竹筒,竹筒一头挂着绳子,用来固定那些行李。
人们看到这样的装扮,就知道是下苦力的,有些人不擅长走台阶,所带的东西又多,只要请他们去帮助了。他们靠此为生。
!
第179章 港口停留
德志抱着孩子,背着背包,他妻子则背着背包,提着滑轮行李箱,有“苦力”来问,德志均摇头,这些负担不是负担,没有钱才是负担。妻子很能干,拿着行李,看起来很费劲,但没什么怨言,也不想找“苦力”来做。主要还是为省钱。按说,这找苦力的钱应当由机构报销的。因机构领导均表示,愿意帮补一些安家费给德志,严格来说,没有在归州安家,这些钱就省下来了,省下来,又有预算,干嘛要把钱退回办公室呢?这样拖儿带女的,应当给予照顾。德志这样想,其实,他心里也没数,不要意思开口提这个事。再说,德志也很年轻,这点苦还能吃,不存在劳累过度的问题。
沿着台阶往上走,开始还不算什么,走着走着就累了,好在在归州经常走台阶,走不了几步,就走完了台阶。台阶没有归州的高,但也不简单,最后能走完,也算是克服了自己的不足和胆怯。
港口就建在车站那里。德志打听了票价,还行,要买直接到南郡的车,没有,可是,有到荆溪口再转才行。南郡和夷陵暂时不通高速公路,走铁路要走回头路,有点不划算。再说,港口离汽车站近,离火车站远,总不能舍近求远吧,又不是高级领导,随意性很大。据说,高速公路正在紧张建设中,谁知道夷陵的地势非常复杂,不容易修好,在施工过程中有难度,耽误了工期,也属于正常。这次不好走,等孩子大一点,就好走了。但是,孩子大了,还会再来吗?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德志问妻子:“我们坐到荆溪口的车好吗?”
他妻子问:“到荆溪口?我们不是到南郡吗?”
德志说:“到南郡的车没有,只有转车。”
他妻子说:“那好吧。”女人一到外面都会犯晕,难怪有那么多人贩子将贼眼盯着女人呢。女人在全国各地都有,上街七转八转犯晕的也不少。人贩子抓住了女人爱慕虚荣的心理,很容易得手,加上女人在噪杂的环境里,判断力下降,更不知道怎样分辨是否,查验忠奸。
就这样,德志想买票。突然,感觉肚子在唱“空城计”,很饿。他又转了回来,对他妻子说:“我想,车挺多的,不如先吃饭,再买票坐车。先买票,坐上车之后,就不能安心吃饭了。”
他妻子说:“对,司机一喊,我们就得走,不能让人家等半天。”
他们就在附近找饭店,找了几家,都不满意,最后,走得离港口车站越来越远,德志的妻子说:“不行,我走不动了,最后找一家,好歹不走了,吃了再走。”
德志看到他妻子这样,也就算了。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热干面。夷陵的热干面,作料太多,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可能胡椒放多了。味道不是很正宗,正宗的是江城的热干面。荆楚的名吃之一就是热干面。出了江城,吃别处的热干面,就没有了那种口感。南郡最有名要数牛肉面了,当然,牛油面也不错。只有在南郡吃,才能吃得好,吃得正宗,在南郡的友谊街,也就是街,吃得最正宗。要是在江城吃,恐怕也不会这么正宗。要找到那个味儿,恐怕很不容易。
德志抱着孩子,让妻子先吃。这是体贴的表现,这样做不是落妻子的表扬,其实,体贴妻子不需要表扬,认真去做就行了。很多人表态了,可是无法兑现。这是欺骗,久而久之,名声传出去,就没有人理会了。
妻子吃完,换德志吃。吃饱了,德志心里踏实,得了安慰。他妻子更不用说。越是饿的时候,越容易发脾气,这是他妻子的特点。掌握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想要平安无事,那就得让他妻子先吃饱。
这个毛病陪伴德志妻子多年,有时发一些无名之火,德志摸不着头脑,后来,德志摸到了门道,了解了她的这个毛病,就尽量避开这个高峰,缺乏血糖供养的时候,避免对话。
这个新的发现让德志非常开心,让他有一种善于观察的快感。其实,这个事实早已存在,不过因着德志的疏忽和自负,显得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经过数次碰壁之后,德志变得乖巧起来。
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德志就变得成熟起来。
吃过饭,门口就有人招呼说:“到荆溪口的有没有?车快开了。”
德志听了,赶紧跑出来,看到一辆中巴车停在路边。他问:“是不是去荆溪口?”
那人说:“是啊,绝对不绕圈子。”
德志一听,说自己不绕圈子的一定会绕,德志说:“你走吧。”
那人说:“谁骗你是小狗。”
德志听了,心里好笑,想,不知道你当了多少回狗,连狗都为你感到羞耻。因现在很多人连小狗还不如,小狗懂得忠实,对主人绝无二心,哪怕被主人宰杀,也绝不退缩。
德志最终没有坐车,还是克服困难,重新到车站里。像大多数人一样,他还是信任车站的车。对于谎言,德志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再多一次不算多,少一次也无所谓。国人的教育使然,习惯使然,传统使然,家长制的作风使然。这不算什么。
车站里的车很多,相对来说,有保障,有问题可以投诉。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车,跑不了人,跑了人,客运公司跑不了。最后还是有人承担责任的。不过,责任有大有小。
到了车站,德志突然想到,真笨!应该想到将行李交给行李存放处的,只要出点钱,就免得大包小包的满街里瞎跑了。真是累死人了。
德志让他妻子照看孩子和行李,他过去买票,买了到荆溪口的票。买票她必须不和你商量,就用订书机”啪“一声订了,然后要钱,拿到手一看,是保险,意外险,多要付两元钱。德志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就不要,售票员经不起德志的决心,就作罢,只好退钱。这样做,其实对售票员有好处,这不是任务之一,是额外的,因为额外,就有外快。售票员没有任何意见,乘客们中,有的也无所谓,车在路上走,你不撞别的车,别的车撞你,都不是没有可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顺利,总有不顺的时候,或者天气原因、或者人为因素,或者车况不好,或者路况不好,都会造成意外。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怕。
荆溪口是荆溪的门户,故名荆溪口吧?西边是群山,东边是平原,属于典型的西高东低的地势。这样的地势,让水自西向东流,日夜不停歇。带来山中的水,还有泥砂,当然也有肥沃的土质,冲击形成的平原,更适宜种植农作物。
德志将行李放入车下的行李厢里,然后上车,之后,他抱着孩子,坐在他妻子旁边。到荆溪口的车不少,几乎半小时一个班次,不需要等太多的时间。因此,车很快就从车站开出,不开出,后面的车就有意见。
车没在城区内再转圈子,这样转来转去没意思。
许多游击队,就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