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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林林总总,一定要物尽其用才罢。
而因茶叶口感相近,极少有人能品出这些细微不同。是以做得久了,连他们都快忘了,还有这些漏洞。
有位茶商站出来道,“邵老爷,您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要是没有,岂不是侮辱我们整个仙源山?”
这帽子扣得还挺大。不过来得正好!
欧阳康轻哼一声。轻击两掌,童朝仪立即带人从后头抬出一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这三家茶商名下商铺里的各种茶叶。每样都不多,就一盒二两的模样,却都打着三家的商铺标志。还有购买时让那店家出示的帐目,绝对抵赖不掉。
欧阳康笑得有几分阴险,“几位老板,我是个不懂茶的人,但我岳父大人嗜茶。听闻你们仙源出好茶,我这个做人女婿的自然要尽尽孝心,买些好茶给他尝尝。却不料我在你们整个仙源买的茶,竟没一个能入我岳父眼的不说,还有不少以次充好的假货。幸而我岳父大人宽宏,不计较我的莽撞,可你们这样行事,不怕毁了整个仙源山的名声么?”
这便是欧阳康之前想的计策,如果灵州官员铁了心要贪污到底,那他索性就毁了整个灵州茶叶的名声!
这茶税收不到皇上那儿去,也不能好死你们。
至于做法,那太容易了。栽赃陷害,散播谣言,反正欧阳康有皇上的尚方宝剑撑腰,他相信,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会默许。
等着把这条利益链彻底打断,再重新收拾起来,皇上就能掌握主动权了,茶税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这法子好是好,就是太狠了点,沐劭勤并不赞同。
作为一个资深茶友,他决定用一种更加温和又高雅的方式帮女婿完成这一击。
所以此时,在场众人就见他满身贵气的轻轻一笑,“我这女婿到底年轻,性子毛燥,又急了些。只晓得我爱茶,就不管不顾的拉了一屋子回来。当然,他说你们整个仙源山都没有好茶,是太武断了些。不过,这里有些茶叶确实不太上得了台面。”
略顿了顿,他笑得更加谦和,“你们不要嫌我说话太直,我喝茶的年头虽然不长,但仰仗祖上恩德,倒也略品过几味好茶。你们若不服,可否与我斗上一斗?若是输了,我们翁婿自然要向你们赔罪。”
三个大茶商脸色变了,连围观的百姓脸色也变了。
茶的好坏确实很难有个明确的凭证,所以这个时候,专家的话就很重要了。而专家的价值要怎么体现?
斗茶,无疑是茶道中人,最直观和最简便的一个比试。
沐劭勤表面说得谦和,要是他输了,会收回自己的话,向仙源山认错。可他要是赢了呢?整个仙源山的名声还要不要?这成千上万依附茶叶生活的百姓要怎么办?
姬龙峰下了定论,这翁婿俩,都不是好东西!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实在是够狠,也够漂亮。
至于沐劭勤,敢提出跟人斗茶,水平能差得到哪里去?
光看他摆出那套银兔毫的斗茶盏,围观百姓就哗然色变了。
再看他轻描淡写的就拿出一盒还带着鹅黄笺子的茶叶,完全不在乎让人看出这是御用之物,再优雅自如的冲出一杯极品好茶,轻轻松松就达到汤色白亮,汤花盛开的最高境界,谁还敢上前跟他斗?谁还敢逼他收回之前的话?
三个茶商面色惨白的瘫坐在那儿,额上冷汗涔涔而出。
高手过招,根本不需要腥风血雨,只是拈花微笑,就能杀敌于无形了。
仙源山茶叶的名声,彻底毁了。
这丹炉峰并不高,念福母女爬不了一时,就已经到顶了,在山顶游玩一时,拔了杂草野花各编了一对手环下来了。
念福兴冲冲的把自己编给手环给欧阳康,“看,我编的,好看吧?咱们一人一个。”
蕙娘也不矜持,把自己编的给沐劭勤戴在左手上,“你闻闻,可香呢!”
欧阳康瞅瞅丈母娘那个编得精致紧实,朴素大方的手环,再瞧瞧自己手上这个粗糙松散,却缀满野花的手环,凑媳妇耳边悄悄道,“你比你娘编得漂亮多了!”
算你有眼光!小媳妇得意洋洋,“你们谈完没有?谈完就回去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
沐劭勤宠溺一笑,“这就走。”
他从袖中取出丝帕递给蕙娘,又把刚泡的那杯茶端到她的面前,无声的夸奖着。
蕙娘心满意足的接过丝帕擦了汗,又把那杯茶一饮而尽,“走了走了。几位老爷,告辞了啊,我们今天下馆子吧,找点好吃的。”
好啊好啊,念福积极附合,“我想吃甜点了,看这里有没有好的,没有回头让阿姚煮一锅甜汤。”
……
沐劭勤忽地转头笑问,“龙先生,要一起去吗?”
姬龙峰笑得有几分牵强,“不必了,你们一家自便吧。今日能见识到邵先生的茶艺,也算是三生有幸。”
沐劭勤淡然颔首,转身走了。
他是瞎子,可并不表示他连别的男人觊觎他妻子都感觉不到。不过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绝对不会!
当天傍晚,天还没黑的时候,丹炉峰斗茶之事就已经传遍整个仙源山了。
刚刚来到仙源镇的柴荣,还没顾得及洗去一身风尘,先就听到了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愚蠢!”柴荣气得想抽桌子了,“既然早知道他是平王,你们还傻乎乎的上这个套!眼下可好,要是找不出能斗倒他的人,可要怎么收场?”
灵州的茶叶生意,可将近占了柴家生意的两成,这对于他们家庞大的生意来说,也算是相当重要的一条支线了。尤其这茶叶生意既轻省又好赚,要是就这么被人折断,实在是让人心疼。
而更为重要的是,柴荣从此事中,看出皇上要整顿税收的用心了。
如果灵州茶税真让他办成了,那么接下来,皇上一定会一样一样的逐步清理各项税务。而柴家趁着乱世打通的各条生意线,只怕都会丢掉,那对于柴家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所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得逞!
仙源山的知县已经换了便装过来相见,哭丧着脸道,“……平王露了那么一手,整个仙源山都没有人敢来与他斗茶了。柴公子,还是您去外头请个高人来吧。否则,要是平王一走,这个污名可再也洗不脱了。”
柴荣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你先回去吧,我既来了,便自有对策。”
第505章 对他好点
吃饱喝足,大脑缺氧,此时需要睡觉。
睡饱之后,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跷着腿儿,躺在床上赖床了。
尤其秋凉之后,念福一日比一日发觉得被窝对自己的依恋在加深。几乎除了吃饭,它都时时刻刻的想裹在自己身上。那股子肉麻劲,真让人受不了。
正感慨着,欧阳康进来了,对媳妇的懒惰已经习以为常,镇定自若的道,“你还不起来么?这可又要吃晚饭了。”
念福抬起白生生的脚丫子,在他眼前晃晃,“你们今天踢馆赢了吧?回头打算怎么干?”
“什么踢馆?”欧阳康在她身边坐下,一把抓住那只顽皮的胖脚丫,往袜子里套,“你是说爹和他们斗茶之事?自然是赢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只记得吃呢,没想到还惦记着我,真是令人感动。”
“那当然,谁让我是贤妻呢。”念福嘻嘻笑着,摊着两手,任他给自己穿好袜子,又给她穿衣服,“所谓妻闲子笑,就是说妻子要闲着,身为君子的丈夫就该笑了。来,君子,给你的贤妻笑一个!”
欧阳康给她的信口胡诌逗得笑了,又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一事,“闲妻,那跟你商量个事,今儿晚上,我也让你闲着,你让我笑一回,如何?”
看他那暧昧的小眼神,念福一脸的指责,“你不纯洁了。”
欧阳康给她穿好衣裳,揽着她的小腰,在她微撅着小嘴上亲了一记,“我不纯洁你纯洁就好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儿,都跟谁学的?”
“不告诉你。”念福红着脸把他推开,“行了行了,出去吃饭,省得晚了又挨骂。”她爬下床去喝水,却看见桌上放着那只蓝免毫。
“咦?你怎么也有一只?不过没爹的好。”
欧阳康提起伤心事。就是满腹忧伤,“还想去给你爹献个宝,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
念福眼珠转转,把这只茶杯拢袖里了。另倒了杯茶喝,让欧阳康去楼下把甜汤端上来,自去找爹娘了。
她懒,蕙娘也懒,这会子才刚起来,正在梳洗,念福正好把那只茶杯拿出来送老爹,“东西虽不好,可到底是你女婿的一片心意,爹你好歹给个面子。拿着喝两口呗。”
沐劭勤故意挑眉,“那我要不给这面子怎么办?”
念福重重哼了一声,“那我就拿去给娘,娘总该不会嫌弃吧?”
沐劭勤笑骂道,“真是女生外向。放下吧。”
念福扮个鬼脸,忽地涎着脸凑近了道,“我这不也是跟娘学的么?”
沐劭勤一哽,等会过意来,又好气又好笑。可仔细想想,偏偏还有几分道理,让人连严父的架子也摆不得。
吃了饭后。沐劭勤把女婿单独召来,跟他商量一事,“要不把你娘和念福先送走吧?”
欧阳康顿时会意,“爹怕他们反扑?”
沐劭勤道,“不得不防。让你娘和念福先走,我跟你留下来。怎么说我都是皇上的亲舅舅。他们总得顾忌三分。要是他们肯服软,咱们也好商量,毕竟皇上的目的是要银子,不要要人头落地的。”
欧阳康点头,“那我这就去安排。要不明儿就送她们离开?”
沐劭勤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分头都先说说,不要让她们闹别扭。明儿可能急了些,后天走吧,替她们准备好些。”
嗯,也不在乎这一天了,欧阳康准备去安排了,可沐劭勤却道,“慌什么?喝杯茶再走。”
呃?欧阳康一低头,这才留意到老丈人跟前的茶杯已经换了那只蓝兔毫了,他心中一阵惊喜,不觉叫声都甜腻了些,“爹——”
沐劭勤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银兔毫虽好,到底太招摇了。这杯子平常拿来喝茶倒是正好,你有心了。”
欧阳康那嘴角一下子咧到腮帮子去了,高兴得两眼发光,“爹喜欢就好,爹喜欢就好。”
不容易啊,总算拍着一次马屁了。
听他声音里的欢呼雀跃,沐劭勤笑意深了些,“去吧。”
欧阳康高高兴兴的答应着走了,沐劭勤轻轻摇头,傻小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傻小子也挺不容易的,打小没了爹和娘,现如今,成天对着岳父岳母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的,也是怪可怜的。
要不,往后对他也好点?但也不能太好,省得他翘尾巴。
沐劭勤一面琢磨着,一面去找蕙娘做思想工作了。
此时,客栈的一个小伙计借着给念福送水之机,悄悄递来一个消息,“少夫人,有人约您明儿一早去月牙湖相见,不过得您一个人过去。”
念福眉头一挑,当即道,“不管你是替谁传话,告诉他,我不去。”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叫她去就去,当她傻的么?
小伙计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别生气,那人说,说他叫罗大言您就知道是谁了。还说您要不去也可以,往后清明重阳记得在月牙湖边烧些纸钱。”
念福脸色顿时变了,肯定是柴荣那个王八蛋来了!
敢放这样的狠话,多半是拿罗小言来威胁她了,眯眼想想,她告诉那小伙计,“去跟他说,我去可以。但肯定会带上那么两个人,他要不乐意,那就一拍两散,大家都别讨着好。再跟他说,我一早起不来,没力气,要见就等到日上三竿,我吃饱了再见!”
小伙计不敢有二话的去回话了,柳儿紧张的上前道,“郡主可千万别去,这事得赶紧告诉郡马才行。”
念福沉了脸道,“此事我自有分寸,谁都不许在郡马面前多嘴!”
不是她自己托大,要独断专行,而是柴荣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
欧阳康这头刚刚踢馆成功,他就带着罗小言跑来了,要说那个姓柴的只是没事想来叙旧,或是拿罗小言威胁她就范,做些男男女女的苟且之事,那就是太小看柴荣了。
别看柴荣表面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此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以他的精明和算计,别说是个郡主,就是个国色天香的公主,只怕没有打动他的利益之处,他也不会在此时出来掺这一脚。
柴家不是家大业大么?这其中保不定就跟跟灵州的茶叶有关吧?
念福是没有向欧阳康打听过他做的事,可光看他那么低调的打发走了人,带着一大家子跑来看茶叶,念福就猜得个*不离十了。那么此时,柴荣拿罗小言来威胁他们的,多半也是茶叶上的事。
欧阳康受了皇差,那是为国办事,讲的是个忠字。罗小言跟她交好,那是私底下的情份,讲的是个义字。
若是非逼着欧阳康在忠义之间做出抉择,未免太为难了。
所以念福打算先去会一会柴荣,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再决定要怎么跟欧阳康说。
所以念福故意把约会时间改在人多的时候,又表示一定会带人过去,也是在试探柴荣的底细。如果他真的被欧阳康逼到某种份上了,就会不得不做出妥协。
晚上,当欧阳康安排了媳妇和丈母娘离开之事回来,童朝仪手下的侍卫忽地有一事想来禀报,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童朝仪当时就皱了眉,“有话就说!郡马如今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有什么话不能当他面说的?”
那侍卫再看欧阳康一眼,这才如实道,“统领之前要我们加强戒备,今日卑职便发现有个客栈伙计到郡主那儿送水之后,又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卑职觉得可疑,就跟去瞧了一眼,却见他去了之前郡马约见的一位茶商铺子。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靠近细查,便留了人在那儿埋伏,先回来报个信了。”
童朝仪一愣,忽地想到,“难道,是他们抓了什么把柄,想悄悄威胁郡主?”
欧阳康脸沉了下来,“此事若是郡主没有声张,你们也别声张,只当不知道。”
童朝仪领命,欧阳康吸了口气,换了平常表情去见念福了。
念福见他回来,也如常笑着迎接,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一对小夫妻,各怀心思,尽量不让对方感到担忧。
欧阳康把想让念福母女提前离开的事说了,并解释道,“不是事情糟到了什么地步,留下有多危险。而是你们不在,我们也好放开手来做些事情,也省得到时有人闹到你们跟前不好看。”
念福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意先走,却第一次问了,“是茶税的事情吗?牵扯究竟有多大?”
欧阳康故作轻松道,“放心,有爹在呢,我们能解决。那个踢……踢馆不是已经赢了么,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
念福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我和娘什么时候走?”
欧阳康道,“后天。到时看小邹大夫能不能赶上来,要是赶不上来,我派人把他送去找你们。爹这里有我,你们放心。”
念福道,“全家身子最不好的就是爹,还是让小邹大夫跟着你们吧,我会照顾好娘的。”
欧阳康笑了笑,不再争了,“也好。”
小夫妻洗了歇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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