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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是讹人!”欧阳锦气得浑身直哆嗦了。
念福才想刺他两句,可沐劭勤发火了,“欧阳大人!你也是为官一任,请不要信口雌黄!既然是说好的。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做讹人?不想住也没人请他住,既然住下了,难道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还要对一个小女子失信吗?你要是没钱结账,我可以借你,但绝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诋毁我这位小友!”
这样的雷霆之怒。别说是在场的仆役们受不了,当即就扑通扑通跪下一大片,就连楼上的欧阳康也颇有些承受不住。
没想到平国公看起来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发起火来很吓人啊!可他为什么要对他家念福这么好,还拿银子出来砸人?
虽然欧阳大少也觉得很爽。却也忽然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除了年轻貌美,他还有什么拼得过这位大叔?他总不会是来跟自己抢人的吧?
楼底下,欧阳锦的脑子很是转了几个弯才总算是明白过来。
沐劭勤的小友不是他儿子,人家从头到尾都是来看那丫头,护着那丫头的。只恨自己真真是有眼无珠,半天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明白过来的欧阳锦再也没有脸面留下,连连告罪着就想走了。可沐劭勤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把他叫住。“听说,皇上今日下了恩旨,抚恤府上大公子及祝姑娘的损失,府上的东西自然由你处置。可祝姑娘的东西还请送过来吧。”
原来如此!
念福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出事那么久欧阳锦都不露面,可今天却突然露了脸,原来是皇上发了慰问品。黑了自己东西,居然还敢上门来耀武扬威,简直是叔叔可忍,姐姐不可忍!
“欧阳大人。你儿子欠我那么多房租饭钱,近来他受着伤,又花掉了一大笔,皇上既然发了东西,你怎么也不快点送来?想来你这做官的,也不至于连这点子东西也要昧下吧?”
“当然,不会!”畏惧平国公的权势,欧阳锦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回去就让人把东西送来!”
“好啊!”念福一使眼色,顿时钟山就带几个人站了出来,“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我们过去取吧,省得路上给人弄坏了也说不清楚。”
念福认真点头,“咱们穷家小户的,比不得那些富人家,还指着这些东西过年呢,都稳妥些。”
沐劭勤却淡然道,“何必如此麻烦?”他召手把自己的长随召唤一个过来,“你陪欧阳大人去取下东西,圣上恩赐,都有数的,断不至于出错。”
欧阳锦心内吐血,他原还指望着皇上的赏赐好过年。眼下看来,却是半分好处也捞不着了。
只是国公爷,你这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沐劭勤却只恨手短,不能一下子就摸到那个他心心念念惦记了好几天的女孩。赶走了欧阳锦那个讨人嫌的家伙,他柔声问声,“丫头,你近来可好?”
亲切随和,春风拂面的态度,完全象是换了一个人,让刚刚还震慑于他的威势的小胖妞都颇不习惯了。
“好着呢!”念福很自然的就上前搀扶着他进屋,“您的伤好了么?我才想着做了小鸡炖蘑菇给您送去,没想到您就来了。”
“真的?那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绝对算!”
念福说这话,一半是讨好卖乖,另一半也确实是发自于真心,“我刚种蘑菇时,就想着若能成就要给您送去了。今儿刚结出第一茬来,您摸摸,才摘的,可新鲜的不是?您要不介意,就留下吃个饭吧。不过我还要请先生师傅他们都过来,行么?”
“当然可以呀,人多还热闹。”这孩子是真孝顺,心地也好。沐劭勤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可楼上的欧阳大少很介意,都心有灵犀了,那他可怎么办?可眼下人都进了屋,就是竖着耳朵也听不到下面说话的声音了,欧阳大少这个急呀,简直象热锅上的蚂蚁。
第212章 偷亲【粉红360+ 2月债完!】
不管楼上的欧阳大少是如何纠结,反正念福是满心欢喜的把沐劭勤请进了屋,热情招呼。
“快过来个人,去楼上把我的厚垫子拿下来给国公爷坐。您的伤真都好了么?要是疼可别瞒着。”
“真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想着来看看你呀。”给念福这样体贴关怀着,沐劭勤只觉如沐春风,浑身上下都透着说不出的舒坦,“你的厚垫子,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您摸摸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工夫,念福把两个棉布抱垫送到沐劭勤手里。他摸了一时,笑了,“这一个是南瓜吧?那一个还有耳朵,是小狗么?”
“您太厉害了!”念福把厚厚的南瓜坐垫放椅子上,又把那个小狗靠枕放他腰后,扶着他坐下,问,“舒服不?”
“舒服。”没什么语言能形容沐劭勤此刻的感受,连方才送瑞安去宝光寺修行的不快,也统统忘却了。
从出家门到进寺,瑞安从头到尾都在哭,哭着说她不懂事,哭着求他原谅。看起来是很可怜,可沐劭勤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他是瞎了,可他不傻。在瑞安的忏悔里,他感受不到半分真心实意。就似在演一出不得不演的戏,统共只剩两个字——虚伪。
可念福这孩子不一样,沐劭勤感受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无比纯然而天真,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在她的面前,沐劭勤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做回最真实的自己,把所有的面具卸下。因为她带给他的,是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破园的第一顿蘑菇宴,是在炉火边热热闹闹进行的。
也不分什么尊卑主次了,不过是下人一屋,主子一屋。都是在炉上架了大锅,锅里炖上肥嫩的鸡,放上鲜美的蘑菇,再随各人喜好把土豆菜叶什么的加进去一煮,就成了一锅热气腾腾。鲜香淳厚的美味。
但就是这样一锅朴素又热闹的家常菜,在这冬日里的寒夜吃来,却是无比的温暖妥贴,从人的胃里,直暖到心口里。
再喝一口汤,看一眼窗外纷纷扬扬又开始飘下的白雪。念福忽地也来了兴致,伸手就到筛酒的杜川那儿去讨酒。
可杜川却不肯给她,“今儿的酒性子烈。不是你能喝的。”
念福急道,“这样的大雪,这样的好菜,怎么能不让人喝一杯?反正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沐劭勤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他那个娇俏可人,同样曾经在雪夜里向他讨过酒喝的妻子,不觉目光越发柔和而纵容,将自己杯中的半杯温酒递了过去,“那你只许喝这么一点,慢点啊。”
“可喝酒不就是图个痛快?”念福仰脖哧溜一声将半杯酒一气喝下。辣得直吐舌头,连眼泪都不受控制的往外飙,却仍是笑嘻嘻将杯子递还,没心没肺的道,“还是叔好!”
这样子真象她,连话也象!沐劭勤心口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得飞快,“丫头,你……”
你娘到底是什么人?可他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因为太失礼了。人家早说过爹娘都在乡下了,他还打听,那是什么意思?
于是,沐劭勤只能临时换了一句,“你管我叫什么?”
杜川有些紧张,不觉望着苏澄,可那家伙明显喝高了,跟高老大夫还有祝四霖讲各地美食讲得唾沫横飞,完全没留意到这边的情形。
再看念福,嘻嘻笑着拿脑袋往沐劭勤胸前蹭了蹭,“叫你叔啊,有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觉得——”闻着女孩头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揉着她的头发,沐劭勤突然有点没来由的遗憾,遗憾这么可爱女孩不能管他叫一声爹,而只能违心的说,“很好听。”
“你要喜欢,那我以后都管你叫叔吧。叔,你人可真好,今天这样子帮我。嘿嘿,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帮过我,感觉真爽!”
看她两颊酡红,眼神迷蒙着又把脑袋蹭到人家胸前去了。杜川知道,这个没用的丫头是个半杯倒。再放任她在这里胡说八道,天知道要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国公爷,不好意思,福丫头象是有点喝多了,让她上去歇着吧。”
沐劭勤有点舍不得放开软软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孩,他对这女孩绝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觉得她这么高兴的全心依赖着自己的感觉非常好。
可是,他还是更关心女孩的身体。所以他主动把念福扶了起来,“让人小心扶她上去,别着凉了。对了,我不是让人带了件斗篷来的么,快给她披上。”
“我没醉。”念福娇嗔着,还想留下,“我也不冷。”
沐劭勤耐心哄着她,“好好好,你不冷,那只当是试试叔送你的新衣好不好?”
念福歪着头想了想,“那倒可以考虑。”
沐劭勤听她这语气,似乎都能想象得出她微带醉意的娇憨样儿,不觉笑里带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很快,一件连帽斗篷送到了念福跟前。斗篷的面子是大红妆缎刻丝云雁瑞草纹的,内里是雪白的,没有半分瑕疵的狐狸毛,在大红妆缎的边边微露出来,又可爱又俏皮,象是裹在精致繁复的红云里的棉花糖,轻柔厚实,又美得让人触目惊心。
念福一时呆住了,如果说上回陆滢买的那条围巾是上品,但这件斗篷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极品。
“这是……给我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沐劭勤微微笑了,他知道,她一定喜欢极了,“是呀。快试试,看暖不暖和?”
念福突然有点不敢试了,“我不要,这太贵重了。”她怕自己试过了,就舍不得脱了。
可沐劭勤却佯怒的沉下了脸,“你要不要,就是嫌弃不好。那就拿出去扔了!”
“不要!”念福紧紧抱着这件斗篷,忽地有些迷茫的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沐劭勤怔住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白狐狸本就难得,要凑成足够做个斗篷的毛料就更不容易了。皇上自打得了之后一直珍藏着。连郑贵妃那样受宠,都没能要到。可他挨了打,皇上要赏赐东西给他,他不知怎地,就想到念福了,想她这个冬天一定会很冷。就管皇上要了这几块白狐皮,做成一件斗篷,只为了博她一笑。
理不清心中那复杂的情愫。沐劭勤顿了顿,才勉强说笑道,“因为你做的菜很好吃啊。我以后还想经常来你这么大,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园子蹭饭,当然要先把饭钱给足。”
对面的女孩没说话,等了半天,却有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你……哭了?”
念福拼命摇着头,努力眨掉眼中的泪水,虽然知他看不见,仍是大力展开笑颜。“我只是很感动,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送过我这么好的东西。谢谢你,叔——”
值了。
沐劭勤觉得,只为了女孩最后那一个带着泣音,满怀感动与感恩的叔字,就什么都值了。
有人捧着新斗篷上了楼,楼上有人很发愁。
不让他下去吃饭也就算了,反正他有单独的爱心病号餐。可为什么连原本都不许自己碰的南瓜还有小狗垫子也给人送去了?
欧阳康揪着自己软磨硬泡才弄来的另一只小狗抱枕,有些忧伤。
偏那带着三分醉意的丫头也不去睡,非要喜孜孜的穿着新斗篷在他面前献宝,“看!我叔送我的。好看么?”
“我也送过你东西。”继续揪。床底下的旺财看着觉得自己耳朵也有点疼了。
“没这么贵的。”
“这园子也三千两好不好?”使劲拧。旺财开始觉得腿疼了。
“哼,不就是三千两么?姐还你六千!”
“你!你……君子当视钱财如粪土!”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嘻嘻,你管不着!”
跟女子没办法讲道理了!
欧阳康大怒,反正屋里没旁人,一只小狼崽子也不怕它泄密!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对着那两片因为喝了酒而分外红艳的嘴唇咬下去。
唔,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自从女孩穿着这件新斗篷嫣然笑着,醉态可掬的推门进来时,他就想这么干了。
就算不甘心,欧阳康也不得不承认。这件斗篷,真的是很好看。尤其是女孩穿上,特别漂亮。不过那个大叔看不见,他亏了,就等于自己赚了。
那么现在,他想再多赚一点点。嗯,就当是对自己没能下去吃饭,在上头纠结这么久的补偿。反正上回念福就想亲他,他再亲回去一次,也算是公平合理的吧。
可是——
念福迷迷糊糊之间,就觉唇上一痛,紧接着连牙齿磕到了,嘴里还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呼!痛,痛!你干嘛?”
大力将那人推开,念福痛得连酒都醒了三分,定神再看对面,显然那位君子也不太好过。
同样的唇破了,血流了,沾染在花瓣形的唇上,还挺好看的。
不对!念福意识过来,理直气壮的叉腰指责,“你偷亲我!”
“你小声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欧阳康急得把对面的纤纤玉指使劲一拍,压低了声音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底下还一帮子长辈呢,哪一个他也惹不起!
(这章最后自己都好欢乐,哈哈,希望大家也开心。上月的粉红债全部还清了!不容易啊,叉腰大笑中。)
第213章 开窍了
“姐儿,姐儿热水已经打好了,过来洗吧。”是柳儿在隔壁喊。
呃……念福眨巴眨巴眼,收回了手,凌厉瞪了欧阳康一眼,“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
连接吻都不会,初哥什么的太不让人愉快了!忿忿的伸出大拇指反手抹了一下唇,她穿着新斗篷,气势威武的走了。
可那形迹太过明显,回头柳儿见了疑惑的问,“姐儿你这嘴巴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咬到了。”念福故作淡定的说着,耳根子却可疑的红了。
幸好酒劲仍在,柳儿也没留意,给念福蒙混了过去。等到钻进被里,再摸摸嘴唇,女孩只觉又羞又恼,可心里又有点甜。
都知道要亲自己了,那个君子,终于开窍了么?
是的,君子开窍了。只是这个窍一下子开得有点大,让君子惊了风,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念福已经走了很久了,可欧阳康却依旧站在那里,象是被蛛丝困住的小虫,脑子里一遍遍反反复复的重放着她刚刚用大拇指抚过嘴唇的那个小动作,怎么也停不下来。
念福不知道,她喝多的时候,在沐劭勤身上就把头发蹭乱了,毛茸茸的蓬松着,不好看,却有一种奇异的慵懒与可爱。
而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睛变得比平时格外明亮而湿润,还有那酡红的脸颊,在大红斗篷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象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诱人。
可这一切都只是导火索,最终拨开君子心弦的,是她用拇指去抹下唇上血迹的动作。
欧阳康形容不出来,他只知道,在念福做这个动作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扑上去。再咬一口。
他这是怎么了?他是生病了么?为什么脸会烧得这样烫?为什么全身的热流一股股不受控制的往下腹涌去,还可耻的有了……那种反应?
欧阳康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他一直是循规蹈矩长大的好孩子,虽然在十三四岁。更加懵懂初开的年纪,他就被老太太安排的贺嬷嬷叫去。跟他悄悄的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