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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的竹子要怎么防身?这假话说得也太明显了吧?
几个士兵对个眼色,把小姑娘围了起来,“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说我们揍你!”
沐劭勤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对呀,你这个小骗子,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娘装出害怕的模样,“军爷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其实是这样的,我在山坡下面那个村子的枯井里,看到一个死人。他,他身上背着个包袱,里面好象有些金银,只是我找了几根棍子都够不着……”
哦,还有这等好事?几个士兵一听都坐不住了,转头就想去看个究竟。可饭就快煮好了,这可怎么办?
“留两个人看着饭,其他几个跟我去!”
可小姑娘又讨好的道,“我去给你们指路,到时有好处也分我点吧。那人身上可不少好东西,还有好些值钱首饰呢,珍珠翡翠什么的,我都看见了!”
她越说得言之凿凿,却让几个士兵越发面面相觑,彼此猜疑起来。从来财帛动人心,。连这带路的小子都知道讨要好处,要是让谁去,不让谁去,到时到底得了多少好处,有谁说得清?
“大伙儿一起去!”
“大爷,带上我吧,好歹是我告诉你们的,多少也分我点吧!”
“滚开!”
粗鲁的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几个军爷捡起她刚砍下的竹竿,大踏步的就往山下跑去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啊!”小姑娘坐在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可等着那些士兵走出去一百来步时,忽地露出那双毫无泪意的大眼睛,跟只小狸猫似的轻巧爬起,把身上破棉袄迅速脱下,包住那锅滚烫的米饭,转头狂奔。
沐劭勤大急,小狐狸太心急,她就要露馅了!
果然,那群士兵听不到身后的哭声,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个包了饭逃跑的小姑娘时,顿时大叫,“上当了!那小子是想骗我们的米饭。站住,小子你快站住!”
那毕竟是个小姑娘,被士兵吼得心神一慌,差点从山坡上滚下来。
沐劭勤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就冲了出来,将身边一颗在雨水中泡得松动的大石头往追兵的方向一推,暂时阻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追上女孩,帮她提起那锅饭就跑!
……
然后,沐劭勤吃到了他逃亡路上的第一顿饱饭。
然后,那只小狐狸笑眼弯弯的跟他说,“嗳,你要没地方去,不如跟我们走吧,正好我们家缺个长工。”
都穷得要去抢饭吃了,你们家还请得起长工?可沐劭勤点了点头,说,“好。”
※
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沐劭勤犹记得那天的细雨濛濛,扑打在狂奔的人的脸上,是怎样的清凉舒爽。
他狂奔着。大力喘息着,好象把胸中长久郁积的浊气全都吐了干净。
还有,还有她的笑声,清脆干净如檐角的风铃,是那样热烈活泼,甜美动听。不管是怎样的伤痛,似乎都能够抚平……
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姓祝的女孩会给他同样的感觉?
那天。沐劭勤早就回到家门口了,可他一直没有现身。因为他从那个女孩子一开始的示弱里,就闻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小狐狸的味道。
这么多的百姓,一开始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一旦有人情绪激动快要失控的时候。总会有人适时出来制止?
还有那个丫头,她要只是想来求请御医,完全可以请人通传,为什么要在府门前演这样一出戏?
沐劭勤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如十七年前津津有味的看着那只小狐狸骗人家的饭吃。
直到“女儿”受伤,他都没有那么快的出来阻止。因为他实在太好奇了,他还想看看,这只小狐狸到底还想演什么戏?
直到谭夫人说要抓了小狐狸去报官,沐劭勤坐不住了。
小狐狸也许有不对。可那不也是自己“女儿”先闯的祸吗?在他自己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这个“受害人”就已经开始给小狐狸开脱起来。
感受着小狐狸因为自己的态度所产生的种种微妙情绪变化,沐劭勤竟然觉得很开心。直到——
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生起气来,跳着脚教训起他,沐劭勤有一刻脑子完全是空白的。
眼前的小狐狸和十七年前的小狐狸重叠了起来,让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可怎么会这样呢?
十七年前的那只小狐狸后来做了他的妻子。可眼前的小狐狸才几岁?
她姓祝,她有爹娘的……
可她,她怎会这么象自己的妻子?
沐劭勤霍地站了起来,不行!他要去看看,再看看那只小狐狸。里仁坊的破园是吧?他要过去找她!
“国公爷,您要去哪儿?”
忽地,旁边恭敬的问话把沐劭勤的满腔热情打消了。他蓦地记起,自己眼下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闲人,他是平国公,他的府上才闹出这么大事,难道他还有心情东游西荡?
不过,也可以说得过去啊!
那只小狐狸不是受害人吗?他代表害人的家长,亲自去看望受害人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找到理由的沐劭勤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喜孜孜的,一刻也不愿多呆的让人准备礼物了。然后,他开始想,他要穿什么衣服去见那只小狐狸呢?
颜色太淡,小狐狸会不喜欢吧?他妻子就最不喜欢看他穿那些死气沉沉的颜色,说没病看着也象有病似的。嗯……那要红色?他妻子最喜欢看他穿的颜色。可红色会不会太艳了?他都多大年纪了,小狐狸会喜欢吗?
谭夫人很快接到指令了。
“国公爷说,他要去探望那个受害的人家,让您赶紧准备些上好的人参燕窝,还有颜色鲜亮的绸缎首饰,以及年轻女孩用的脂粉等物送来。”
谭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国公爷,他要亲自过去?还是现在?”
“是的,就是现在。”
谭夫人仰头看了看天,眼下是正午时分吧?他大中午带着胭脂花粉跑到人家家里去探病?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合不合适,沐劭勤那边第二拨打发人来催了,“夫人可快着些,国公爷已经要出门了!”
谭夫人无法,火速让人去办了。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对啊,过去探望,做个姿态,那是不是也能给自家挽回点形象分?
她眼前一亮,赶紧也换上了出门的衣服。要赔罪一起去,这说起来不也是给自己长脸?
可她这番好意却被沐劭勤泼了冷水,“你去干什么?”
“国公爷这说的是哪里话?妾身是瑞安母亲,她闯了祸,怎好让国公爷一人前去赔罪?理当妾身也一起去的。”
“不必了。皇上不是传旨让你闭门等候发落吗?你在家呆着就好,有空的时候不妨去看看瑞安,劝她安心静养,也是尽到你身为人母的职责。”
就是这女人想把小狐狸送进官府,小狐狸肯定不想见到她的。沐劭勤心里默默替小狐狸记了一笔,撇下谭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01章 探病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被扔下的谭夫人半晌才回神来。
她刚才怎么好象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沐劭勤今天少见的穿了件比较鲜亮的枣红新衣,虽然外头还是罩了件黑鸦鸦的斗篷,但仍是衬得人顿时年轻了几岁。
他这真是去探病吗?怎么那喜气洋洋又急不可耐的样子倒象是去赴个什么重要的约会?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跟那乡下丫头能约出个什么来?就是欧阳家的那小子也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啊?是自己多心了。
可不知为何,谭夫人的心却微妙的有些忐忑。
破园里的午宴已经端上桌了。
看着桌上的几道菜,苏澄和高老大夫都没急着下筷子,先面面相觑。这,这实在不象是大师傅的水准啊!
红烧鲤鱼,鱼头歪着,好象随时会掉下来。鱼身倒是保持了完整,但上面打出的花刀却一点造型没有了,象是穿了件乞丐装,破破烂烂。
竹笋火腿虾仁汤倒还差强人意,只是那刀工委实差了些。虾仁倒也罢了,那竹笋和火腿切得大的大,小的小,厚的厚,薄的薄,一点都不漂亮。
然后是一道银鱼干蒸芋头,揭开盖时倒是香气扑鼻得很,只是这造型……咳咳,不太好说。
“其实,这味道还凑合。她小丫头初学,水平是差了点,慢慢来吧。”祝四霖快看不下去了,教出这样的徒弟,他也觉得很丢人呐!
念福想挠墙,以为她想做成这样啊,那不是不会么?从前做菜都有厨工帮她洗好切好,谁知道今天祝四霖什么都要她自己来?这不摆明了要她丢脸?她一直是做后期创造性劳动的人,这种前期劳动不适合她啦!
看她表情。大家懂了。
高爷爷最厚道,先下了筷子,尝了尝那个芋头,“嗯,味道真是很不错。”
苏澄舀了一勺汤,摇着头道,“就是这个刀工实在要练下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才开始学呢。哪能这么快?”杜川好心肠的替念福说着话。很给面子的挟了筷那个鱼,才入口就赞,“好吃!”
二比一,世上还是好人多。念福才觉备受催残的小心灵得了点安慰。杜川眉头一皱,吐出块姜,略有些尴尬,“这烧得颜色都一样了,我还以为是块肉呢。”
哦!来个坑把她活埋了吧。念福正想遁走,有客上门了。
和尊贵清华的平国公一起走进破园,关公子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总之,不太好过。
一路上,平国公还挺亲切的跟他拉话。“你是镇远侯府的公子?那来这里干什么?跟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听怎么这么象家长盘问不怀好意的狐朋狗友?关公子颇有几分心虚嘴短。幸好苏澄很快带着欧阳庄迎了出来,他才迅速开溜,去找念福了。
见面就埋怨起她来,“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不打发人来说一声?这岂不把我当作外人了?我昨儿喝高了。一觉睡到天黑,等到白天起来,我娘又怕我酒劲没消,拦着不许我出门,真是半点都不知道你家出了事。还是方才我爹下朝回来提起,我才知道。急得我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欧阳康呢,在楼上不?好些没?快带我去瞧瞧!”
被这样念叨也是一种幸福,念福没说昨天是故意没去找他,只说当时急糊涂了,根本没想这么多。
关耀祖道,“那往后可不能这样了,我和欧阳康那是什么关系?他有事我不来,叫外人看着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太不仗义了。”
念福心道,昨天出那么大事,要说别人不知,镇远侯肯定是知道的,可故意把关耀祖留在家里,直到今天才说,足以证明自己昨天不去找他是正确的。也不能说人家家长做得不对,只能说关耀祖虽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可惜还不足以代表镇远侯府。
嘴上道着歉把他往楼上领,恰好此时欧阳康醒来了。
眼下他可是一个十足的病美人,苍白着脸,睁着失神的双眼,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怎么看可怜。
“好兄弟,你快别说话了。是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关耀祖红着眼圈抢上前去握着欧阳康微微抬起的手,全没留意到人家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念福吸吸鼻子,也跟着走上前来,柔声说了出事后的第一句话,“你放心吧,家里什么事都好,你安心养伤就行。”
欧阳康长长的眼睫毛抖了两下,微露出一丝笑意,似是在点头,目光又落到她的额头上。
念福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没事,这点小伤很快会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大家。”
“还有我呢!”关公子一时动情的拍着她的手道,“有哥哥在,必定不会让妹妹你受欺负!”
旁边照顾的罗武诧异的发现,大少爷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甚至从枕上微微抬起了上半身,这是要干什么?
“关贤侄,你这是在做什么?”忽地,门口有人说着话,一下子把关公子的动情表白打断了。
听说欧阳康醒来,苏澄欧阳庄都陪着沐劭勤上来了。
才到门口,沐劭勤虽看不见,却刚好听到那句哥哥妹妹了。微微皱眉,明显流露出三分不悦。就算是瞎子,可那目光仍有如实质般往关公子那儿戳了戳。
吓得关耀祖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赔笑着起身,“世伯来了,您请坐,快请坐!”
他的手缩了回去,欧阳大少也重倒回枕上了,先不甚明显的瞪了他一眼,又斜睨着念福,目光中微露出三分不满。
要不要这么小气的?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念福偷偷翻了个小白眼,打算下楼了,“你们坐,我下去准备几个菜再来。”
大中午的上了门,就是假装也要招呼下啊。再说,昨天还那样凶了这位国公叔,这时候念福再见人家还真有点点不好意思。
没料到沐劭勤很随和的道,“不用了。”
还以为是他不留下吃饭了,没想到他说,“有什么吃什么,不必客气。”
啊?他也要留下来吃饭?
沐国公又道,“你坐下,一起说说话。唔……家里有下人做饭吗?要是没有我给你派一个来吧,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这不是有人受伤了么?我也很该派几个下人来照顾你们的。这么冷的天,不会要你自己洗衣服吧?还有针线上的人,平时打扫的人,都有吗?”
这位大爷,你究竟是来探病的,还是打算来包养这一家子的?
苏澄清咳两声,接过话道,“国公爷不必担心,我这学生家里人手倒还齐全。只是祝丫头做饭好吃,眼下又正在学厨,所以让她去照看着。”
沐劭勤听着当即有几分急了,“好好的怎么要学厨呢?女孩子是要该学点烹饪,可会一点就行了,不用学得太多,那太辛苦了!”
呃……念福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是自己喜欢学,我还开了铺子的。不过您放心,我不辛苦,有许多人帮我打理呢。”
不过将来可能要辛苦了,想起今天自己做的几个菜,念福就觉得很挫败。
沐劭勤似是还想说什么,又怕招来她的反感,生生忍住了。
欧阳庄适时上前接了句话,“哥哥虽然醒了,但不太方便说话,还请国公爷不要怪罪。”
沐劭勤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看小狐狸的,而是来探病的。这进来半天,自己都干什么了?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命人把礼物捧上来了。
虽然有那么多的胭脂花粉,可不也有些上好药材么?所以沐劭勤理直气壮的客套几句后说,“这些药材就给欧阳公子调养身子,这些布匹脂粉就给祝姑娘使吧。”他忽地有些遗憾,“今天来得匆忙,忘了给你带些皮毛和炭火来了。这个地方临着水,地方又空旷,一路走来我就觉得比旁处冷些。你们要不搬到我府上去住吧?我家房子极大,绝对可以安置你们的。你们喜欢哪里就挑哪里,好么?”
这……也太热情了吧?
念福和欧阳康不禁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苏澄。
不负重望的苏大先生很快就有了对策,“平国公不必担心,这园子是破了些,不过已经着人在修葺了。那边几处都快完工了,年前绝对可以搬进去,到时就不用他们住这高楼上了。其实他们这屋子里倒也不冷,炉子烧得暖和着呢。”
沐劭勤忍不住又驳斥道,“就是屋里太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