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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与陈烨的恶斗,然后又得忍着伤势保持着高速狂奔,哪怕是象源义信这样从太古时代生存至今的绯族,都无法承受这种体力的消耗。失足跌落的最高评议会长老连忙幻化出身后的黑翼,勉强摇摆着减弱速度,重重滚倒在了地上。
“谁!!!”
两个绿色的激光点立刻移到了源义信的身上,站在楼外的两名血之禁卫军士兵立好了武器,警惕的望着地上这个突然降下的身影。
虽然其他经过特殊处理的仪器还能使用,但暗云缚魂歌的范围内,任何的通讯设备都已经失效。守护在门口的警卫并不知道城内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掉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最高上司,统率整个亚洲禁卫军的最高评议会长老,亚洲第二厅“护血之剑”的源义信。
“大人!!!”
好不容易看清了地上这张狼狈的面孔,两人不由惊讶的背好枪,伸手试图扶起看似受了重伤的源义信。突然,两只冰冷的手掌扼断了他们的喉咙,大量的生气顿时顺着那对手掌被抽离了身体之外。
“咯…咯咯……”
在两个禁卫军越来越微弱的咯咯声中,面目狰狞的源义信脸上渐渐浮现起了一丝红韵,海绵般干涸的身体拼命吸食大量的精气,瞬间补充着身体的需要。与西方吸血鬼依*血液吸食猎物生物的方法不同,东方的绯族除了吸食鲜血外还有另一种更为传统的进食方法,只需要用手指扣住对方的气穴,就可以从方身上吸走全部的精气。
将两具已经枯痕发黑的干尸体扔在地上,源义信将疾风般直冲进了面前的大楼,心急火了的他不想浪费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只希望能够迅速逃离这座已经发疯的城市。
看着快步冲上楼面的源义信,几名巡逻士兵立刻恭敬的举手行礼,可还没等他们的笑容消失,眼前已经亮起了八道血红的刀影。只是一个照面,“八岐”已经取走了他们的生命,不愿意留下任何线索的源义信,根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好不容易砸飞了顶楼的大门,源义信终于看见了那架停机坪中的直升机,呈流线型的机身上漆着血之十字,驾驶员正坐在机舱里待命。
正在这时,源义信耳中似乎响起了轻微的歌声,用稚嫩女声唱出的歌谣就像是一曲古老的童谣,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的怪异。
听着这就像是抚慰死者的歌声,风声鹤唳的源义信已经顾不上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狂奔几步后一把拉开了舱门,恶狠狠看着目瞪口呆的驾驶员。
“快起飞!!!”
“是!!”
面对着挤进舱内的落泊上司,驾驶员立刻手忙脚乱的拔动着仪表盘上的按钮和电门。就像是知道源义信那急躁万份的心态,在急速响起的低沉轰鸣中,直升机那四片巨大的刀状翼开始高速旋转,带起了巨大的旋风。
在黑暗中,巨大的直升机动作缓慢的离开了地面,突然间用超乎想象的速度开始迅速向天空攀升。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地面,正代表着自己迅速逃离死亡的危机,多少松了一口气的源义信不由开始头痛起以后的路程。
就算今天逃离了这里,也不代表绝对的安全,只有萧晨曦恐怕才是自己最后的保障。没想到原本只是单纯利益合作的人,竟然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希望,源义信只能在心底无奈的苦笑,但是如何能够活着到达他身边,则是更大的一个难度。
伊氏作为仅次于龙氏的大家族,在东方拥有多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想象的,说不定还没*近最高评议会所在的老宅,就会有无数的刺客在等候着自己的到达。
“大人,我们去哪里?”
“哪里?”驾驶员小心翼翼的提问惊醒了沉思中的源义信,他连忙抬起头,没好气的回道,“随便哪里,越远越好!!!”
“那么,地狱如何?”
“什么?”
听着驾驶员突然改变单调的回答,源义信猛然抬起头,面前的这个血族肤色竟然泛着一种死样的灰白,望着自己的双眼中透着一股邪恶。
“地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露出了机械的笑容,驾驶员手中捏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重重扣下了按钮。随之而来的强烈气流和爆音炸裂了源义信的耳膜,在一片死样的安静中,最高评议会长老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赤红的火焰。
爬升到空中的直升机变成了一团火球,然后混合着漫天飞落的火雨和残骸,朝着漆黑的大地散播……
身体将燃烧般高热,满身火苗的源义信,在强烈的求生**驱使下扒开了沉重的碎片,从燃烧着的直升机残骸中拼命的爬出。奇特的是,尽管双耳一片刺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种扭曲的宁静,那只古老童谣般的哼唱,却依旧在他脑中不停的萦绕。
重伤的源义信好不容易爬出了火海,已经耗尽体力的残躯却让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被炸飞大半血肉的最高评议会长老只剩下了半堆身体,在身后拖出了一长条模糊的内脏。这样的重伤,如果不是依*着太古纯血与久经训练的身体,恐怕他早已经死亡。
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隐约穿着红色衣服的矮小身影,在六名紫色影子的陪伴下,来到了源义信的身边。
“原来……是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种……”
用颤抖的手指死死抓住了面前那只纤足,源义信睁着混浊的眼睛,却怎么也抓不准这个来访者的身影。但凭借着直觉,他已经清楚知道了来人的身份,龙珀,亚洲血之第六厅“他者”的主人。
“我就知道……只有你才……”
“再说下去,你马上就会死,我可怜的源长老。”
穿着那身华丽的绯红长裙和外袍,在血红月光下更显妖艳的孩子,轻轻俯下身子,用粉嫩的手指替源义信理好了额前的乱发。
“很高兴吧,我可是特意问她要来的这个任务,可以由你这个昔日的同僚加同谋,来送你最后一程,原本她可是想让你死在那些卑贱的下等异民手中。”
“你这个杂种……黑暗之凰养的狗……”
用已经被烧烂的手指勉强撑起了身体,源义信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是如此沧桑和悲凉。就像是一个不甘心承认失败的人,却又不得不面对残忍的事实。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怕她……又为什么打扮的不男不女……”
“既然你这么有精神,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眼中闪过了恶毒的光芒,龙珀蹲在地上用手托着粉雕玉琢般的下巴,摆出了一个极为可爱的姿势。丝毫不管拖在身后如同凤尾的丝绸长带,已经拖在了肮脏的地上。
“你最钟爱的源氏家族,很快就会在她的命令下,甘愿充当最下贱的走狗。”
“你骗我!!!”
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力,只剩上半身的源义信猛然用手挣扎而起,似乎想要用牙齿咬断龙珀那细嫩美丽的脖颈。守在龙珀身边的六名紫袍人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银矛,刺穿了源义信的身体后将他重新钉在了地上,最高评议会长老的内脏立刻掉在地上,露出白森森的脊椎骨。
“我可是为了这最后一条消息才来的,你的痛苦,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呢。”
保持着温柔的表情,拥有天使般美丽外貌的男孩轻轻提起了裙摆,在源义信疯狂的哀嚎声中,一脚踩碎了他的头颅。
在“啪”的头骨碎裂声中,白色的脑浆立刻飞溅在地面上,看着被弄脏的绢鞋,龙珀不由露出了温柔而又恶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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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信是个可怜人啊……最不该的就是与虎谋皮,落在了以权谋为乐的人手中。
第九章 死之公主
“最高评议会长老,就像虫子一样被你轻易碾碎。”
站在只剩下锋利碎片的窗框前,陈烨低头看着像是沙盘模型的东京夜景前,密集的枪炮声过后只留下了一片燃烧的残骸。血色十字与白色十字所代表的力量已经撤退入了黑暗中,在崩塌的街道中,灾难蝼蚁般的身影四处逃窜。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展示,如同以往我对你所做的一样。”
斜*在虚空之中的龙若琳,黑丝般的长发洒在额头前,那对银水晶般透彻冷落的瞳孔转向了陈烨。胖子承受着这对银瞳的注视,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示,暗地里却是拼命咬紧了牙关。
随着龙若琳的视线转移,胖子就像是站在了冰风的风眼之中,夹杂在风中的无数冰锥不断凿击着他全身,就像是用寒冷的刀刃在切割着血肉。那种寒冷到最后变成了一种剧痛,嘴牙死撑的陈烨突然一个踉跄,要不是他用手紧抓住“斩龙”,几乎曲膝跪倒在了地上。
“小小的展示?”
就算是钝锋巨剑,胖子使尽全力的手掌还是被割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剑狂直流而下。他从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用如此轻蔑的语气来形容她所做出的一切。
无论东方家族强大到哪个地步,整个亚洲名言上的最高权力机构,还是由家族和亲王们共同推选出来的长老们。就算源义信破坏了遁世条约,私自带兵进攻受保护的原罪之城,除非由议会进行弹劾,否则他还是亚洲血族机构的最高掌权者之一。
如此简单的就杀了源义信,同时可以无视其他家族法规的存在,直接对他以及源氏家族进行处置。眼前这个女人在直接挑衅最高评议会权威的时,竟然会如此的自信与高傲,只是*着轻易的阴谋,就让源义信死的合情合理。
“你是在嘲笑我这们这些在黑暗中挣扎的弱者,还是在夸大你的实力?亚洲最高评议会在你眼里根本一文不值吗?”
“我宽恕你。”
端坐在空中的龙若琳微微坐正的身体,交换了一下叠在一起的双腿,精致的黑裙下摆上缀着的细小玉珠,发出了一连串轻微悦耳的撞击声。
“不过,的确是一文不值。”
随着龙若琳轻描淡写的回答,胖子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粗壮的身体几乎挂在了“斩龙”上,完全*着这柄巨剑在支撑着自己的体重。他所承受的压力从台风瞬间变成风暴,四面八方同时袭来的巨力不断挤压着胖子的身体,就像是要把所有的脑浆全部硬挤出来似的。
两眼发黑的陈烨使出全身气力拼命的抵抗着,就是不愿意象以前那样跪倒在龙若琳面前,她似乎也对胖子的勉强抵抗有着相当大的兴趣,不断加强向外四散的气势。
看着死扛的胖子,伊邪廷不由一笑。
虽然眼前的龙若琳并不是一个实质存在,而只是一个具象化的灵体,但是像胖子这样年轻的新生,怎么可能在气势上去对抗一位曾经掌握无数异民生杀大权的太古君王。更何况龙若琳孤身一人,在只有孤寂、死亡、黑暗的时光海中飘荡了几千年,单比精神上的强韧,她更像是一块地狱冥海中从太古时便存在至今的死冰。
这场气势上的较量不知维持了多少时间,胖子脸上已经满是黑色的血管。长时间的僵硬与负荷已经崩碎了他全身的毛细血管,涌出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向周身游走,已经被刺骨的寒意变成了黑色的瘀血。
室内飘舞的黑雪覆盖了一切,所有源氏依旧跪倒在龙若琳面前,只有脸上罩着一层薄霜的胖子,面色青紫的拼死对抗着。被抹杀的过去,再加上被暗中操纵的现在,面对着这个随意玩弄着自己命运的女人,哪怕是死在这里,他也绝对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再次低头。
“够了。”
精神上的对抗比力量上的对抗更危险,往往精神暗示所产生的破坏,比真实破坏还要来得有效。就像是在死刑犯手上割一个极小的伤口,在让他听血液不停流淌的声音后,犯人照样会像死在失血过多的症状之上。
看着已经渐渐僵硬的胖子,伊邪廷突然站起了身体拦在陈烨的面前,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就像突然被人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春风中,终于支持不住的胖子身体一软,单腿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你再晚一点,他就变成一座冰雕。”
重新又用慵懒的斜*下去,龙若琳用手托住冰玉般完美的下颌,摊开了左手手指。无数微弱的白色磷火在空中不停晃动着,星星点点的汇聚集到了她身边,围绕着这五根冰晶般的手指来回飞舞。
“除非你真的想杀了他。”
尽管眼前的黑发女子已经收住了全身的气势,拦在陈烨身前的伊邪廷张开右掌紧紧一捏,空中弥漫的意念随着这一握,终于冰消云散了。
“邪眼”是属于君王特有的力量,只有踏进了万物之则的领域,才能掌握这种同时被人称为“魔瞳”的术力。每一位君王所拥有的“邪眼”彼此间大相径庭,根据每人领悟的法则而不尽相同。与世间炽炎所相近的王者,双眼中必定满是红莲劫火,而领悟水之力的君王,双眼中却是碧波深渊。
熟知龙若琳习性的伊邪廷,生怕兴起的她直接用充满冰雪之力的邪眼,直接将胖子变成一座冰雕。毕竟在太古的王权时代,他曾经亲眼看过一位让她厌恶的西方血族使者,直接死在了晋见仪式上。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会一时失手。”
“那就先让他喘息一会吧。”
伊邪廷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挡在龙若琳面前,替身后胖子充当庇护,让他获得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君王,在龙若琳的邪眼之前坚持如此之久,在此刻,就连伊邪廷都不由在心中暗自佩服这个小家伙的坚韧与顽强。
“除非你想要的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黑色的雪花在空中飘舞,整个厅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龙若琳又像是回到了时光海中一般闭上了眼睛,脸上仅有的神情慢慢剥离消失,只留下了一片虚无。满身霜雪的源氏武士继续保持着拜伏在地,没有一个人敢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不知这片寂静维持了多久,面色青紫的胖子突然站直身子抬头长啸,全身凝结的黑霜随着啸声四处迸裂,飞旋而出的霜花甚至在周围源氏武士身上砸出了脆响。这充满怒气和不满的啸声在室内不停撞击回荡,龙若琳就像是从假寐中被这深沉雄浑的回响所唤醒,睁开了银水晶的瞳孔。
“醒了?”
望着睁开双眼的龙若琳,伊邪廷慢步走到了她身边,温柔的抚摸着没有实体的秀发。
“嗯。”
面对伊邪廷这突然而来的举动,龙若琳却没有丝毫抗拒的坦然接受,然后才转头望着面前重新挺直腰杆的胖子。面对着龙若琳的注意,胖子却扔掉了手中的“斩龙”,夸张的巨剑立刻在地上砸起了一片灰尘。
“我他妈的真佩服你这个女人。”
擦掉了脸上的霜晶,胖子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一句话,跪在地上的源氏武士顿时一颤。虽然他们谁也没经历过太古时代,却也从来没见过,竟然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的对一位太古君王说话。
皮肤上果然传来了冰冷的触感,就像是一只无形钢爪扣住了陈烨的脖颈,一个身披白色银凤长袍的褐发女子站在远处阴影中,皮肤略带褐色、面颊有些突出的她周身洋溢着异国的气息,戴满华丽指环的手指,却是紧紧交缠在身前。
感受到直冲自己而来的强烈杀气,耸肩做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的姿势,胖子直直望着面前的龙若琳。直到她黑色长袖一摆,示意远处的净凰骑士收手,陈烨才冷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你如此眷顾?一而再再而三的拢络我,甚至为了展示力量,不惜杀掉了一个地位显赫的最高评议会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