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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神祭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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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是海德里耶么。”他淡淡道,平静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
    “是,照扬起的尘土来看,应该不超过一万人。”副将上前一步,将最新战报上呈。
    铁歌睨了他一眼,“是么,那就让他们早点回去吧。”银色的披风在空中划过弧度,他的目光好象落在每个将士的身上,又好象谁都没注意。脚步声又慢慢远去,但士兵们的心神奇般地定了下来。
    不错,他们只不过是一万人不到而已,而现在守在罗帕所有的城守加起来就将近三万,以三对一,就算是战神也不可能轻易获胜。更何况他们还有铁歌太子,罗帕的骄傲!
    士气被鼓舞早在意料之中,但铁歌的心情却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事实上,他现在几乎心急如焚。
    “去风家。”他下这个决定的时候,风素问已经在家里备茶以待了。
    铁歌一路进来一个人都没见到,就更不用说通报了。
    “立刻联系黑暗公会。”他进门的第一句话。
    “晚了。”她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啜饮,“光明神会对他们发起了攻击,现在正在阿沙尼亚的后方打得不可开交。只怕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铁歌皱眉。这个时机实在是太敏感了,从一开始他和阿沙尼亚联手,以海德里耶的死为导火线发起对萧恩的战争,一路挺进,几乎锐不可挡。偏偏在胜利在望的时候,海德里耶回来了,并二话不说反攻罗帕。原以为他只想打退一边,破裂联军,然后在伺机与阿沙尼亚和谈,不过现在看来是低估了他的反击力。用光明神会和黑暗公会的争斗来拖阿沙尼亚的后腿,接下去呢?
    他将自己置身于海德里耶的位置,换位思考。
    如果蓝斯不是要分身保护圣陵一切就会简单得多,毕竟他现在是弥撒大陆仅次于海德里耶的超级战将。
    “看来瓦拉帝岗,不,是罗帕堪虞了。”风素问在一边不冷不热道。
    铁歌放下自己平日在众人面前道貌岸然的虚假脸孔,冷哼道:“同坐一条船,问你借下风家的暗杀部队不介意吧。”
    风素问笑吟吟地转着手中的杯子,“介意,非常介意。”
    “开条件吧。”他淡然道。
    “没有条件。”她摇头,“我这次不是想趁机敲诈你,只是,我决定放弃罗帕了。”
    他身子一震,冷笑道:“一万的军队就把你吓得要弃巢而逃么。”
    “只有一万的军队吗?”风素问温婉一笑,可惜眼中的精明破坏了原本的美感,“海德里耶的战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哪次打仗他没有用魔法师。他手下的魔法师可称得上全大陆第一,连古里巴里都在他的军队里挂过名,参过军。”
    铁歌眼睛猛得一瞪,额上青筋几乎要爆出来,“所以呢,一切的盟约都成了狗屁?!你就这样的逃之夭夭?哼!听说现在他迷恋上了风蓝,想想你对风蓝做过什么!”
    “我做过什么?”她无辜道,“用紫罂水治疗她的伤势么?”
    他鼻孔张了张,像是要狠狠地喷出怒气,却又忍住,“既然这样,我只好劝你好自为之了。不过,”他顿了顿,“风家换个当家还不是难事,至少瓦拉帝岗现在还是由我做主。”
    “我倒要看看,现在瓦拉帝岗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指挥得动风家。”她自信一笑。
    铁歌砸杯,“从此各走各路。”
    望着银色披风在空中飞旋出愤怒的激流,风素问嘴角掀起冷嘲。自古成王败寇,当她得知海德里耶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风青还是不能押到铁歌身上,毕竟她是她最后的护身符。
    “夫人!”风铃突地冲进大厅,脸色仓皇,“小姐,不行了!”
    风素问端茶的手重重一放,倏地站起来,疾喝道:“什么?!”
    ************************************************
    风青面色铁青地躺在床上,身上伤口无数,都是血管爆裂,但她面色放松,可见死得极快。
    “难道是萧恩的刺客?”风铃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站在一边,泪水如泉涌。
    风素问冷冷地站在床边,身上散发的冷意几乎要冻结整个房间。“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
    “铁歌那时候还没走,他应该没这么快下手。”她眼睛突然一闪,“马上去祠堂!”
    牌位还是一面面林立,尽管人死了,但刻在上面的名字像是一道道符咒,彰显风家曾经的辉煌。
    “那颗淡蓝色的明珠呢?”她咬牙问道。
    风铃大惊,跪下,“不,不知道,今天是风铛来收拾这里的。”
    “马上给我找她出来!翻遍整个瓦拉帝岗也不惜!”
第十五章 兵临城下(二)
    整个会议室弥漫一股紧张的低压气氛。
    铁歌高坐中央,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不怒而威,他左侧的位子空置,原本应该坐在上头的人现在不知道所终,“我们先开会。”他右眼眼角隐隐抽动,好象在预告什么。“海德里耶的部队还没进攻,但这对我们来说是更坏的消息,前方的军队已经被完全拖住了,至少在一个月呢,我们休想有援兵。”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铁歌不得不提高嗓音,“但同样,海德里耶也不可能有援兵。所以,我们的胜算还是很高,至少在人数上。”
    老温森打断他的话,“太子殿下,我们的军用储备并不丰足,而且除非我们放弃瓦拉帝岗,不然从其他城市运送粮草过来最起码要一个半月。”
    瓦拉帝岗建立时,国王为了防止其他地区领主拥冰自立,攻打王城,严令周遭所有大小城市都禁储粮草,以免支援叛军。
    铁歌心里的弦被扯动了下,“那我们现在剩下的粮草能维持多久?”
    “包括百姓的话,能持续半个日,若单只是军队……”
    “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百姓。”铁歌根本不准备听第二个打算,“只有这么多?每家每户都会库存粮草吧,再加上粮行粮站,难道连一个月都没有?”
    “我所做的计算已经按每家每户存储十天食粮来计,而事实上可能更少,”老温森搓了搓手,道:“刚收到消息,前一阵子曾有粮贩子在城里高价收购粮草。而本来这个月要到的粮草却在半路被烧毁了。”
    砰!
    铁歌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身为财务总管大臣和情报管理大臣,你现在要告诉我你的情报连这么简单的资料都收集不到么?这么简单的征兆,简直是赤裸裸的告示!”
    老温森低下头去。
    “难道因为你的儿子在萧恩,你的心就向着他们么。”铁歌语气一转,阴森森道。
    “心向着萧恩的人是你吧。”莫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会议室,许多大臣看到他时都松了口气。
    铁歌挑眉,“这么晚来参加会议,你这个伯爵未免太闲散了!”他的预感成真,从莫顿那句话来看,他的迟到决不简单。
    “我来得迟自然有迟的道理。”他抬起头,一反原来老实稳重的模样,眼中竟有几许狡黠。他转向其他议会成员道,“真正向着萧恩的人不是老温森,而是你们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要攻打萧恩的铁歌太子!”
    铁歌反而镇静下来,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国家未来的王把自己的土地拱手送给他人的。
    老温森抬起头,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眯起来,看不出一点惊慌,“莫顿伯爵请把话说清楚。”
    莫顿从门外来进来一个人,铁歌的脸色真正变得难看起来。
    “芙姬小姐。”依旧罩着面纱,但她娉婷的身姿已足够让在座的人暗自销魂。他们也只敢暗自销魂,毕竟虽然她只是个琴师,但在罗帕的地位相当崇高。
    “芙姬小姐,现在是罗帕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更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大家。”莫顿在一边义正词严道,在这刹那,他仿佛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敦厚的长者。
    铁歌嘿嘿冷笑两声,却没有阻止。
    “芙姬羞惭,”她盈盈一拜,未言泪先落,“平素蒙众位大人错爱,芙姬在罗帕方有如此安稳的生活,但是……”她用手捂住嘴,早已经泣不成声。
    老温森站起身,好言慰道:“现在真是罗帕紧要时期,还请芙姬小姐明言。”
    “芙姬小姐其实早被铁歌太子给奸污了!”莫顿突然石破天惊道。
    众人哗然。
    铁歌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眼睛死死地盯住芙姬。
    “若是两情相悦,”老温森迟疑着措辞,“我们也愿意奉芙姬小姐为未来的王后。”
    “不,不”芙姬惊惶地摇头,“铁歌太子他,爱得不是我。”
    众人再次哗然。
    “铁歌太子为人素来稳重,想必愿意对你负责。”一个久未言语的议员突然开口,他在议会的地位向来不高,因此这句话虽然说出了口,但其他人都置若罔闻。
    铁歌看到现在心已经凉了下去。这样可笑的剧情,这样漏洞百出的剧本,简直是烂到了不能再烂,只要任何一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其中演戏的成分,但偏偏,在议会这个国家最高掌权者集会的地方,所有人竟都宁愿当起了睁眼瞎子,这说明什么……
    一个一开始已经达成协议,酝酿多时的阴谋。
    想起先前在风家所遇到的待遇,他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在座的老家伙所打的算盘,看来要实行他们所谓的弃车保帅了。
    “铁歌大人真正喜欢的是梅赫嘉耳。”芙姬的一句话又让议会炸了开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像针一样扎了过来,好象要将他看成刺猬。
    “这就是你们最后得出的结论?”铁歌阴冷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莫顿身上,“牺牲我来讨好海德里耶?”他喜欢梅赫嘉耳?亏他们想得出这种借口!
    莫顿没有否认,现在形势基本明朗,他已经没有继续掩盖的必要,“我只是想保住罗帕。”
    “不过是区区海德里耶,攻打萧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怕成这样!”他愤怒地击打桌面,“他还没有进攻,交锋还没有开始,你们就想好了退路,就要退缩!”
    “萧恩原来的战场上没有海德里耶。”莫顿面无表情道,“任何一个小觑他的国家都成了历史。”
    “我虽然刚开始有怀疑过你提早从萧恩回来的原因,但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赶回来投降!”
    莫顿道:“我已和梅赫嘉耳首相达成协议,只要你下台,由我领导罗帕,并对战争进行物质上的赔偿,萧恩就不再追究此事。”
    铁歌退了三步,连声道:“好好好。”凄厉的面孔一时竟无人敢靠近。“芙姬,你又是为了什么?!”
    她垂着头,没有回答。
    莫顿拦过她的腰,“她将是罗帕的王后,你给不起的,我来给。”
    “哈哈……”铁歌抬头大笑起来。没想到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与风家联姻娶一个人人嘲笑的白痴,最后却因为一个海德里耶一切归零!
    “今天的一切,我会讨回来的!”他拔出剑,朝最近的莫顿刺过去。
    莫顿迅速后退,但剑势力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避。两人眼睛同时一花,一个身影突然隔阻在剑与人之间。
    “芙姬!”莫顿撼然大喝!
    铁歌握着剑冷冷地看着她慢慢滑下去的身躯。
    芙姬固执地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即使失败依旧昂藏的身影。剑一寸一寸地从胸腔里拔出,血珠卜卜飞出。
    她还是看着他,挣扎着看他。就像在无数夜晚,她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仰头,静静地看着他。
    “小心他跑了!”老温森从座位上跳起,指着铁歌的背影。
    莫顿劈出数道风刃,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弹了回来。
    铁歌的身影越来越远,但他却没有追上去,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墙,罗帕至今最高最坚固的墙——维克多。
第十六章 兵临城下(三)
    风蓝走在街上,抱着手臂,讨好地对撒西特道:“现在君,海德里耶要打进来了,风素问一定忙到不行,我们还是回那个小巷去救救那个人吧。”好歹也是风家硕果仅存的一脉啊,照他们的对话来看风青只是拣回来的。
    撒西特依旧往前走。
    “喂,你不去的话,我去咯。”风蓝停下脚步。
    撒西特还是没回头。
    她做了个鬼脸,又重新往回跑去。
    只是一条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应该很容易搞定的吧。
    **************************************************
    铁歌从来没有发现瓦拉帝岗的夜色竟这么黑,黑到让他找不出一丝光明的方向。
    细微的破空声从左侧传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地向右滚了过去。
    漆黑的剑锋很好地融进在黑夜里,凭借这天然的保护色,无声无息地像猎物靠近。
    铁歌的手心已冒出冷汗,他现在没工夫去想下一步去哪里,因为风家的暗杀部队到现在为止只失败过一次,那次的对象是圣帝!
    破风声从另三个方向一起传来,将他的去路裹得严实!
    “小心!”只听一声娇呼,一个身影迅速从黑夜里划处,挡开他身前的那把剑。
    “你?”铁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圆圆的脸蛋正焦急地看着他。
    “夫人要杀了你好与莫顿联手,你快走吧!”风铛推了他一把,自己从另一个角度迎上刺过来的剑。
    铁歌犹豫了下,转头朝前跑去。
    “别去那里,那里有埋伏!”风铛急忙向他吼道,却因分神回挡的手慢了半拍,刺客找准空隙一剑挑破了她的袖子,割出条长长的伤口。
    铁歌又跑回来,将她拽进自己的保护圈里,“你没事……”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前插着的匕首。
    “真对不起,铁歌太子,既然你的存在让大家都不舒服,你就顺从地死吧。”风铛将匕首拔出,迅速退出他的攻击范围。其他的刺客都乖乖地站在她身后。
    “是风素问让你这么做的?!”铁歌急怒道。
    撕下衣摆熟练地包裹着伤口,风铛露出一贯的可爱微笑,“死人是不需要答案的。”
    铁歌睁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即使血在直流,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对上。
    一道剑光从撕裂黑夜,划出白芒!
    铁歌的头突然被挑离了身子,飞上半空。
    风澈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有些不悦地对她道:“就算是狗还有口气,也会反扑的。”
    风铛咬了咬下唇,恭敬道:“是,谢谢少爷教诲。”
    风澈目光一闪,笑道:“怎么才一会的工夫,态度就变得这么快。”
    “从现在起少爷就是风家的主人,也是风铛的主人了。”
    风澈满意地笑了,“你这么笃定风素问死定了?”
    “我已经按照少爷的意思将她的亲信一一暗杀,现在暗杀部队中只有您的人了。”
    “这次的计划你居功至伟,”他从衣袖里拿出一袋淡蓝色的粉末,轻轻洒在空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别人,“既然知道风青的命是系在这颗明珠上的,你就该好好保护祠堂啊,随便让人把它偷走,真是太不小心了。”
    莫顿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他们毫不意外,只是神情紧张地问道:“有没有看到维克多?”
    风铛皱眉,“维克多跑了?”
    莫顿好象现在才看到铁歌的尸首异处,脸上有些些许不忍,随即又隐了下去。“我马上发布通缉令!”
    “在风家杀手的手下逃脱,他算是第二个。”风澈目光幽幽,如果仔细看,就可以发现他双瞳中如冰潭般的冷意。
    “我先拿着铁歌的人头去和海德里耶议和。”莫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人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疾步远去。
    “我立刻下达追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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