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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圈抱着他的腰,拉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容寂抬起头来看着他,微笑道:“有件小事,要请你帮忙。”
“别客气,你说。”解意温和地笑着,眼睛很亮。
容寂忍不住俯头吻了一下他,才说道:“我有个朋友,有笔小帐,想从你公司帐上过一下,不多,大概十来万吧。”
“行,没问题。”
“那我就让他直接给你的助理打电话吧,这种小事,你吩咐一声也就行了,不用搞得很严重,反而引人注意。”
“好的。”
容寂又与他缠绵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一夜,解意便离开西昌,回到成都。
跟路飞交代了过帐的事后,于明华便来找他,给他看了与程远合作的一些设计图。解意立刻脱下西装,挽起袖子,在设计室与几位资深设计师开会,研究那些设计,直到半夜才结束。
成都真像个不夜城,走在路上,仍然到处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解意却似一直没有融入进去,等到工作结束,便精疲力竭地回了家。
刚刚打开门,便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推到客厅里的沙发上,随即被人压住了狂吻。
他本就累得很了,这一系列的推跌令他天眩地转,差点晕过去,半晌才缓过来,伸手推拒。
那人紧紧抱住他,狂风暴雨一般的吻狠狠地侵袭着他的眉眼,最后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这时,解意才安静下来。那人的气息和霸道的动作都很熟悉。
是林思东。
这混蛋。他在心里骂着,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变得平稳。唉,至少知道不是强盗打劫吧。他暗地里苦笑。
林思东压着他,却只是吻着,再没有其他过分的举止。
解意等他吻了半天,终于放开之后,才冷冷地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过再也不逼我。”
“是啊,我没逼你啊。”林思东在他耳边轻轻地笑道。“我又没威胁你什么,又没拿钱来砸你,又没设陷阱把你套住,怎么叫逼呢?”
解意想挣开,却被他压得牢牢的,半晌,他只得说:“放开我好不好?你很重。”
“不好。”林思东很无赖地说。“让我再抱抱。想你想得太久了。我们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吧?”
解意很无奈地侧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我觉得我跟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声音清冷,非常淡。
林思东却似没感觉到他的情绪,嘿嘿笑道:“你是好像说过什么,不过我都记不得了。而且,我记得我好像什么也没答应啊。”
解意顿时觉得头疼欲裂。他不但身体劳累,而且一整天用脑过度,连脑子里都觉得空空如也,实在是无法再应付身上这人的狡辩了。
林思东笑着,双手拉开他的衬衫,习惯性地滑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他。
解意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再抗拒,只是闭着眼睛说:“我累极了。”
林思东看着他,借着窗外映进来的霓虹灯,看出他确实是一脸倦意,手上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沉重无力,想了想,到底不敢造次,怕伤着他的身体,便放开了他,却道:“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不碰你就是。”
解意睁开眼看着他,淡淡地说:“如果我拒绝呢?”
林思东嬉皮笑脸地道:“那我就睡客房好了。”
解意不再理他,推开他便起身去了浴室。
沐浴完,他穿上睡袍,目不斜视地进了卧室,随即落了锁。明知道这锁是关不住那混蛋的,但却是非常明确的表示,不希望他进去。
林思东看着那锁住的门,苦笑了一下,随后却又有些欣喜之色。总算是让他进门了吧,虽然又是他不请自入,先撬开门进来的。
第18章
一早,林思东便起身洗漱了,进厨房做早餐。他一边忙着,一边乐得吹起了口哨。
解意起来后,发现桌上放着一小锅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冰箱里的一袋奶黄包也已经蒸热了,另外还有两个黄澄澄的煎蛋放在碟子里。
看到这一切,解意觉得很无奈,只好自顾自地去洗漱,随后坐到餐桌旁。
这是钉死在墙上的玻璃餐桌,小巧玲珑,两边放着细脚吧椅,线条纤细流畅,属于典型的现代风格。他们两人分坐在桌子两旁,说不出的暧昧。
解意没吱声,只管低头喝粥。
林思东嘿嘿笑着:“怎么样?我的手艺还没有退化吧?”
解意没理他。
林思东却似没有察觉他的冷淡,只管笑道:“别光是喝粥啊,那玩意儿不管饱,来,把鸡蛋吃了,再来两个包子。”
解意拿他没辙,也不想拉拉扯扯地纠缠,便依言把他推到面前来的东西全都吃了。
林思东很开心,又抢着去把碗洗了。
解意就去换衣服。
林思东与他一起出门,很自然地到地下车库,上了他的车。
解意淡淡地道:“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
林思东却笑着说:“我就是来看你的。”
“我要上班。”解意一点也没改变冷淡的态度。
“好好好。”林思东举手投降。“不打扰你上班,我去看程远那个王八蛋。”
解意便发动汽车,开了出去。
林思东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却没有谈论成都有名的美女、美食,而是低沉地道:“北京开始刮审计风暴了。”
对这等大事,解意自然也有所耳闻。他淡淡地说:“这与我无关。我是私营企业,又没有向银行贷过款,审计不到我头上。”
林思东却摇了摇头:“跟你打交道的大能集团就是大型国有企业,永基地产也是,属于审计范围,而且是最显眼的目标。”
解意立刻留了心,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林思东瞧着他漂亮的侧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轻道:“你啊,做生意也要查清楚对方的背景。段永基和容寂是两条线上的人,现在趁着审计风暴,双方要动手了。”
“真的?”解意一惊。“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林思东沉稳地说:“双方实力相当,谁也不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更不知结果如何。不过,俗话说,神仙打仗,百姓遭殃,你既跟永基地产有大宗生意往来,又跟大能集团合作了几年,哪一方要搞对方,都会查到你这里来。你回公司后,让财务上把帐重新整理清楚,别让人抓住把柄。”
解意听着,点了点头。自他毕业后进入社会,父母便一直告诫他不要卷入政治,他也一直对政治没有兴趣,却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他沉默着,想着容寂会不会有什么事,可他这次在西昌与自己相见时,却什么也没说啊。
将林思东送到程远公司的楼下,他便立刻赶到公司,在办公室里召见了财务部经理方秀,要她把公司历年来的帐本抱来给他看,连当天与设计部和工程部的几个短会也全都取消了。
连着几天,他都埋头在这些帐簿中,常常加班到深夜,看得头昏眼花。
他过去两年做的工程有限,但规模都比较大,资金进出很频繁,原始凭证多得铺天盖地,他每张都要仔细看过,尤其是与大能集团和永基地产合作的那些项目,更是像过筛子一样细。幸好方秀是一直跟着他的,中途没换过人,所以这些账比较连贯。这位有着注册会计师、注册审计师、注册评估师证书的中年女会计思路非常清晰,对解意看不懂的一些科目详加解释,很快便让他明白了。看完之后,解意很满意,这本账做得很漂亮,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最后,有笔支出让他愣了一会儿,那是付给大能集团的款,写明是“商务机租金”,金额是十二万,日期是半年前。他很惊讶,指着这笔账问道:“方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方秀看了看,说道:“解总,您用过大能集团的商务机,从海南飞成都,这是租那飞机的租金。”
解意只坐过一次那飞机,是容寂直接将他从鹿回头上带下来,然后用集团专有的商务飞机送他去了成都。飞那么一趟,各种费用确实需要十多万吧。付这钱他倒无所谓,不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是怎么付出去的?”解意平和地问道。“我不记得我签过字。”
方秀坐在那里,也很冷静,非常有专业态度:“解总,当时小解总还在,是他签的字。他说再不要你欠别人的情,以免将来不好做,还说这笔钱以后从他个人应得的分红中扣除,叫我们不要告诉你。”
解意一听,便明白了弟弟的心意,不由得笑了起来:“哦,是这样啊。这钱还是算公司的正常支出吧,不必记在他的账上。”
方秀笑着点头:“好。”
解意很快便看完了总帐,然后还给她。“做得很好,看来得给你发笔特别奖金啊。”他神情轻松地笑道。
方秀也愉快地笑:“解总若真要发,我是不会推辞的。”
解意听了,开心地哈哈大笑:“好,我一定发,绝不食言。”
这时,已是半夜了,解意把方秀送回了员工宿舍,这才驱车回家。
林思东还没有走,这几夜都仍然住在他家。
解意拿他没办法,干脆给了他一把家门的钥匙,免得他天天撬门,最后把自己的锁弄坏,还得换防盗门,麻烦。林思东对此实是大喜过望,心里很是高兴了一场。
不过,这几晚解意都是直到凌晨了才回来,有两天干脆住在办公室,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今夜虽已是午夜,解意却算是回来得早的了。
林思东一直呆在客厅里看影碟,听到门响,便迎了上去。
他正在看《黑客帝国》,满屋子都是冲锋枪子弹的扫射声,解意瞄了瞄墙边背投电视的大屏幕,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便去自己房间换衣服。
林思东看着他穿着浴衣横过客厅,进了浴室,便又接着看起来。这电影挺紧张的,他看得津津有味。
等解意洗完澡出来,已演到尾声了,著名的那个镜头“子弹时间”出现,然后是又帅又酷的男主角与机器特工决战。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看着尾声。
林思东很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毛巾,替他擦拭着,一边慨叹道:“看这部电影,总是让人要想,到底谁在局中?谁在局外?”
解意不太喜欢他太过亲密的动作,伸手要去拿回毛巾。
林思东却不由分说地拨开了他的手,半跪在沙发上,替他擦着。
解意只得罢了。过了一会儿,他偏了偏头,便顺势站起身来,拿过毛巾,淡然地说:“谢谢,可以了。”说着,便将毛巾放进了浴室。
林思东关掉电视,看着他走出来,突然道:“小意,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最近另外有人了?”
解意看了他一眼:“这好象是我的隐私,不必跟你交代吧?”
“是,不必跟我说,我也就是随便一问。”林思东不气不恼地笑着,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别,”解意推他。“你要住这儿就好好住,别时不时的就动手动脚。”
林思东却是故态复萌,在他耳边轻笑:“我住在这儿,就是为了可以时不时的动手动脚。”
解意脸一沉,恼怒地狠狠将他推开:“你别想。”
林思东却一个大力,将他压在墙上,重重地吻了过去。
解意把脸一偏,避过了嘴唇,那火热的吻便落在了他的颈上。
林思东只要一碰到他的身子便理智全失,这时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情欲高涨,只想要他。
解意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狂热,立刻激烈地抗拒着。
二人在客厅里疯狂地纠缠,撕打。林思东不敢动手与他真正地格斗,怕伤着他,只是使尽全力地箍紧了他,往房间里连拉带推。
解意咬牙骂着:“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混蛋。”
林思东终于将他弄进房间,与他一起滚到床上,随即将他紧紧压住,几乎将他整个人嵌进柔软的床垫里。
解意一直不肯妥协,力气出奇的大,待到最后被压在床上,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一时都没有动弹。
林思东看着他,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肌肤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很是诱人,精致的五官在清瘦的脸上显得更加线条分明,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这么想着,他也就做了。边吻他边含糊地说着:“小意,不管你另外还有什么人,我都不在乎,反正我现在要你,别拒绝我,我明天就走了,就今天一晚,就一晚,好吗?好吗……”
两人的身体早已彼此熟悉,解意被他撩拨得难以抑制,虽然尽力躲闪着,推拒着,却还是渐渐失守,到底被他脱掉衣服,搂住腰,终于得逞了。
还是那样熟悉的激烈,猛力地推撞进去,重重地凌压下来,解意疼得闷哼,继而在猛烈的撞击中喘息,听着他忍耐不住的低吟,被席卷而来的快感逼得脑中一片混乱,身体本能地反应着,已不听他的心的控制,双手本来抓着床单,随后被有力的大手掰开,紧紧地握住,灼热的嘴唇吻过他的身体,激起了一朵一朵的小火花,张大了口困难地呼吸,终于被持续的冲击迫得叫出了声……
一夜纵情,林思东犹如久旱逢甘霖,完全不知节制,只是一味的放纵索取。解意到后来已累得眼前阵阵发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林思东满足地抱着他,看着窗外的夜空一点一点地发白,成都特有的灰色云层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第19章
到了下午,累得筋疲力尽的解意才从沉睡中醒过来。他本能地先去床头柜上摸索着,想看看时间。
林思东在他背后抱住他,轻声说:“还没到三点。”
解意便不动了。他侧躺在床上,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城市景色,没有说话,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林思东抬身,斜斜地压着他,在他耳边问道:“怎么了?”
解意的神情很平静,温和地说:“思东,你就像是一把火,每次都把我烧得体无完肤。”
“真的?那可太好了。”林思东却愉快地轻笑起来。“小意,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有时候让人一直冷到心窝里去。我能做一把火,替你暖暖,多好?”
解意却一直看着窗外,这时才看出来,今天又是阴雨绵绵。来之后便经常遇到下雨,若是不下雨了,天常常也湿得拧得出水来,成都人竟然会说这样的天气就是“好天气”,他开始还不理解。但成都多雨,空气湿度很高,比沿海还厉害,他住在这里有半年多了,也渐渐开始明白,在这里,没下雨就叫好天气。
看着细雨飘在玻璃上,泛着晶莹的珠光,他觉得很安静,半晌才道:“你不是说今天走吗?”
林思东“嗯”了一声,将脸依恋地贴着他的肩背,无所谓地说:“还没到时间。”
解意便不再吭声了。
林思东见他醒了,就不肯老实呆着,先是密密地吻他,然后便上下其手。
解意没动,只是淡淡地道:“你做了一夜,不累啊?”
“嘿嘿,不累。”林思东惫懒地笑道。“你累了就歇着,不要动,我来就好了。”
“我很累。”解意轻声说。“我现在的身体再也不比从前了。”
林思东一僵,立刻想起了那件让他永远痛悔不已的事,果然收回了手,不敢再造次。
解意抱着松软的枕头,伏在上面,看着窗户外面在雨中色彩黯淡的城市。
林思东轻抚着他的背,温柔地问:“小意,你真的另外有人了吗?”
“是啊,我另外找着伴了。”解意也不否认。
林思东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是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