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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展宏在他车轮胎上踹了一脚,道:“你奶奶个小舅子的,谁稀罕看你那身胖肉,拿来熬油吗?”
说着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邓凯哈哈一笑,发动了车子,倒了个头,开了出去。
好几天没心情这么放松了,毕竟工作和住处都有了着落,方展宏今天喝的有点儿大。
听见邓凯的车声在身后渐渐的消失远去,方展宏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只想回房间去,用新的淋浴好好洗个冷水澡,再睡一大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方展宏敞开了衣襟,迎着夜晚微微的凉风,畅快惬意的沿着家属院的林荫小径大步向前走着。
北影的家属区在厂区的南面,所以后门也叫南门;鸣园艺校正好位于南区家属院和北区厂院的交界线上;清楼小院的大铁门同时也是分开厂区和家属区的大门。
此时方展宏等于要穿过整个南区家属院,回到清楼去——这个时候清楼前的大铁门肯定是已经关了的,但是方展宏从不“门”这种存在当一回事,翻墙钻洞小K丝了,这些年又没少干过。
北影的家属院环境幽静,绿化做的极好,一路都是假山园圃之属;小径的尽处是一处青青草地,是院里孩童玩耍、演员出晨功的天然场所。
方展宏对北影厂里面自然是熟门熟路,在小路上一阵摸黑七拐八绕,就走到了尽头草地处。
在这条小路尽头,开始有了明黄色的路灯,温暖的灯光淡淡的洒落了一地的金辉,让夜归的人倍觉亲切。
方展宏刚走到草地边上,忽然听见耳边传来“耶……呀!呵喝!喝!”的声音,不觉大感奇怪——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在这里练功!
无论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是北影厂部的中影集团演员,都很喜欢在这块大草地上练功,这是方展宏多年前就知道了的。
方展宏自己当年出于兴趣爱好,也在这里和表演系的美女们练过三年多台词——虽然当时他这么勤奋其实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却也成果颇丰。
影视演员的所谓练功,练的就是台词和声乐,简单的说,就是气、声、字、音的工夫;练功分成两种——晨功和晚功;讲究随日而起,伴月而息;这种练功模式,根据网络玄幻学的不完全考证,就叫做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
方展宏一听见这么晚了这块草地上还有人声,第一反应就认为是那个勤奋的演员在这里出晚功,不过仔细凝听的一会儿,又觉得不象——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练台词的,仔细听起来,倒象是有人在打架一般。
想到这里方展宏一个激灵,急忙加快了脚步,转过这个弯去,将整片草坪收入眼底,定睛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眼前寒光烁烁、枪影彤彤;光寒处,天地呜咽,枪起处,鬼神动容!
只见草地中央,一个狸猫般敏捷的俏丽优美的女子,手使一杆比她身高还高的白杨木大枪,舞动的泼风也似!枪头上的红缨随着她的招式开阖,窜成了一条红线;枪头上的点点寒光,如暗夜里降下人间的点点银星,晃得人眼花缭乱。
方展宏凝神细看,好容易终于看清了舞枪那人的容貌,不由得楞在当地——怎么是她?
第七章 天下美女千千万(3)
枪乃百兵之祖!
老话说的好,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中华传统武术器械之中,最难学难练的就是长枪。
眼前这俏丽女孩,最多也就是十八岁上下的年纪,可这条枪使的是夭若银龙金蛟,直似从天外飞来一般,泼水难入。
两米八长的大枪有鹅蛋粗细,握不露把,抖动起来护住了身前身后四周八方;拦、拿、扎三式化开赵子龙十三枪,走的是岳飞岳王爷正宗河南大枪的路子,端的是神出鬼没,幻出道道红影,点点银光。
对这方面方展宏自觉并不陌生,国家体大就在电影学院旁边,他最好的铁子邓凯就是传统武术系里出色的学院高手。
这些年他也常趁着空闲的时候,跑去看那些国家武术冠军练武,有时偷学他们一招半式,回来自己琢磨研究,改良了用在实战打架上。
邓凯自己号称十八般兵器样样皆能——不过说起来这胖子这么胖可在教练面前还那么得宠,也确实有他过人之处;体重虽重却不妨碍他身手灵活,确实大多数器械都能拿得上手。
不过跟眼前这位舞枪的美女比起来,邓胖子那两手杂而不纯的枪法可就是小巫见了大巫。
看过了这种民间淬练流传了千年的真枪法真把势,再去看那种为了运动会表演赛而练的花样套路,简直如看婴儿舞棒,味同嚼腊。
方展宏站在路灯下,看的目瞪口呆。
记得当年读杜甫的,说公孙大娘的弟子一舞起剑来,那是“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那时还觉得杜甫这诗刻意夸张,有点不似老杜的风格,倒颇象李太白的浪漫了。
今日亲眼看了这一路大枪,才知道诗圣老人家所言非虚,天地低没低昂他是不知道,但是他这个观者确实是大大的“色沮丧”了一把。
真可说的上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啊!
场中舞枪这人练罢十三路枪法,长枪曳地,抖起一路蛇摆尾、凤点头,回枪盘腰一个回头望月、二郎担山,打了个枪花把大枪望背上一背,立了个收势,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在灯光下笔直的站定,微微见喘。
方展宏曾听体大的武术教练说过,武侠小说里写功夫好的人练完功“气不长喘、面不改色”,是自己意会的想当然,以为越轻松就说明功夫越深,其实不然。
理想的境界应该是心跳不乱,微微长喘,汗湿濡衫——如果是大汗淋漓,那非常不好,不合养生之道,说明练伤了,心肺和血循环系统都受到了轻度的损伤;可要是完全跟没练前一样,一滴汗也没有,只能说明练的时候不用心,打的是花架子,而且对身体来说,起不到锻炼的效果。
方展宏在灯光下看了这几路枪法,顿时有大饱眼福、大开眼界之感。
此时见这女孩收势站定,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果然如自己先前怀疑的那样——正是下午自己和邓凯在清楼二层所见到的那个法国梧桐树下的英姿飒爽的女学生。
那时距离太远,只觉得这女孩被一种异常神秘而美丽的气氛笼罩着,没能细看,此时终于有机会一睹芳容了,连忙定睛凝神看去——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量修长、苗条匀称的女孩迎风俏立,斜背一杆威风凛凛的大枪;那枪通体金漆,枪头辍着散血红缨,钢制的枪头银光吞吐,幻出寸许的的枪芒来,晃人眼目;枪尾纂头上雕着一头引吭高歌浴火朱雀。
枪美,人更美。这女孩一身雪白的唐式武服,劲装短打,脚底一双黑色的系带舞蹈鞋;身量足有一米六七、八的样子,上身窄短,下身少说也有一米,修长苗条,恰是练武、学舞蹈的最佳体型。
为了练枪方面,女孩上身胸前显然是简单的束过,所以刚才才没有鼓波兴浪,但尽管有束胸,却依然隐隐能看见雪兔般盈盈可爱的轮廓;修肩长颈,细腰一束,是标准的衣架子身材;美臀挺翘,结实饱满,多年的锻炼使得她的胸与臀都有整体向上的趋势。
这个美到了极处了的女孩,方展宏两次见她,都没能看见她整个的五官容貌,不禁大感好奇;此时见了这等好身材,忍不住又向她脸上看去,只是路灯光实在昏暗,女孩侧对着灯光,有些半明半暗,瞧不清楚。
方展宏情不自禁的向前紧走了两步,一脚踩进了草地上,定睛看去。
女孩显然是发现了方展宏脚步声带起的响动,侧头望去,正和方展宏的目光对个正着。
方展宏只觉得黑暗中如星如水的一双眸子和自己目光一撞,竟然他恍然生起一种少男时代的紧张慌乱来,微微情怯之下连忙移开了自己似乎很不礼貌的目光。
女孩见了方展宏,冷冷的哼了一声,单手持枪在地上一顿,背枪转身就走。
方展宏再抬起头来,见见到女孩纤美婀娜的背影。
他看了看自己,不禁苦笑。不能怪人家冷冰冰的对他不屑一顾——自己给这位美女的第一印象实在糟糕,一个午夜晚归的醉汉,蓬头乱发、一身臭汗;一见面就色迷迷的盯着人家小女生,目不转睛的上下看,十足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入门级色狼。
方展宏拍了拍手,酒也醒了七八分,心里还想着赶上去跟人家解释两句,好歹人家也极有可能是鸣园今年收的学生,将来要叫自己做“老师”的,要是留下这么个印象,以后不知多尴尬。
方展宏急走小跑了两步,远远的看见那女孩提着枪的背影,也不见她怎么作势,提着将将及地的大枪一路疾行,姿势帅到无法自拔的好看。
方展宏没想到她脚下这么快,两人一前一后,转眼就到了大铁门下。
铁门紧锁,门禁时间早过多时了。那大铁门上由几十根儿臂粗细的铁栏杆竖立排列而成,中间雕铸的各种镂空的花纹图案。
大铁门的两边都是等高的围墙,足有三米上下,墙头插满了防盗的铁钉和玻璃片;只有围墙的两边,各有一个方形的墙墩子,上面恰可站上一人。
方展宏刚要出声,只见那女孩把长枪的枪纂往地上一拄一撑,撑杆跳般轻盈的支起了身子,在大铁门上一个个雕花镂空的凸出上一踩,稍稍一借里,便轻巧的站在了墙墩子上;然后收起大枪,轻轻向下一纵……
方展宏赶到门前的时候,只听见女孩落地的声音,然后只见一个轻巧的身影,迅速的往清楼那边去了,转眼没入了夜色之中……
第七章 天下美女千千万(4)
第二天早上。
方展宏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
甜梦正酣的他不禁大怒,差点没裸着跳出来大吼一声:滚!
昨天晚上回来,洗了个澡呼呼大睡,做了一晚美梦。
他梦见自己掉下了一个深深的水潭,水潭底旋涡翻涌,却别有洞天,刚转了两转,就被一处缺口吸了进去。
奶奶的,难道穿越了?
方展宏梦见自己在梦里大声喊道:老子要回明朝做王爷!去翡冷翠做领主!操的!
恍惚间,看见洞天之内有一个美丽的秋千。
秋千上坐着一位多情的少女,穿着洁白的唐式练功服,旁边倚着一杆金漆红樱的大枪!
女孩从秋千上荡了过来,一看见他就说——
哦!过儿,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龙儿,不是梦,是我,我是过儿啊!十六年,十六年了!
女孩从秋千上飞了下来,他也飞了过去,两人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加七百八九十度的转了两圈,深情对视……
这时,背景音乐起,镜头推近,画外音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多少真心以后回来,是不是这份爱……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过儿……我的过儿长大了,都有白发了。
方展宏看见梦中的自己突然长出了两绺相当牛B加臭屁的白色鬓发来,在耳朵旁边垂了下来。
然后他凌空翻了两个跟头,大喊大叫……
龙儿,我好快活,真的好快活!
落下地来,握着女孩的手,大义凛然的道:龙儿,梅修慈和甄健正在率领蒙古军攻打襄阳,邓胖子正苦苦支撑,我们须得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啊,过儿,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我们快去吧!
方展宏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按了个号码,贴在耳边大声道:雕兄,雕兄何在!
一声雕鸣,一只硕大的鹰牌花旗参商标从天而降,背景音乐起主题曲……
两人踏上雕背,背景画外音起: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转眼飞到了襄阳上空,底下乌压压全是蒙古兵,方展宏深情的道:龙儿,你听,下面那隆隆的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奶奶的,擂鼓就擂鼓,擂的这么起劲干鸟!吵死人了,耳朵都震聋了,靠!
方展宏醒了。
一睁眼就听见门外地动山摇一样还在敲战鼓,震耳欲聋。
不由的大怒,拍着床边,心道:你奶奶个姥姥小舅子的,要敲门也得等我找块石头打死了鞑子大汗,立了不世之功再敲啊!
极其不忿的翻身而起,抓了件背心和短裤随便穿上,一边喊着:“来啦来啦,别敲啦!”
方展宏梳理着乱发,打着哈欠开了门一看,甄健一身雪白的衬衫长裤,一脸不耐烦的阶级优越感站在门口。
不知道怎么的,方展宏一看到他这张脸,就有点条件反射的想起昨天在公车上的事情,忍不住想笑,真想冲他说一句:贱人兄,有咩关照?
甄健见方展宏这副形象,开门一股子啤酒味迎面而来,不禁厌恶的捂了捂鼻子,没好气的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喝酒了?你现在好歹是个老师了,要注意你的形象!什么……素质!”
方展宏豹眼一瞪,喝道:“啥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借钱,趁早滚蛋!”
甄健被他瞪了一眼,吓了一跳,胆战心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随后道:“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们今天要去北京站招生,昨天梅校长交代,你全忘了吗?快洗洗出门,我姨妈……呃,许老师大概也快到了。”
方展宏微微一惊,道:“很迟了吗?”
连忙一看表,摇头道:“糟了,我这破表又慢了,怎么才六点。”
“是六点啊!”甄健奇怪的道:“没慢没慢,现在可不是六点吗?”
方展宏缓缓抬起了头,咬牙切齿的道:“甄老师,貌似仿佛似乎好象大概可能听说你是学中文的哦?”
“那是!”甄健自豪的一挺小排骨胸,昂然道:“术业有专攻,那正是在下科班所治之业,方兄有何见教,不妨示下……”
“那你知道布衣之怒吗?”方展宏握起拳头大吼道:“五步流血,伏尸一人!操你大爷的,大早上六点就拉人上工,还有人权吗?有王法吗?有法律吗?”
没等方展宏吼完,甄健早一溜烟跑开了,要讲打,十个二十个他也不敢跟方展宏动手啊。
方展宏又气又好笑的再看了看表,心想,怎么遇上这么个活宝做同事。
旁边一间房的房门开了,穿着一身至少上千块钱的名贵睡衣,牛桦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东张西望,看了看跑下楼的甄健,没吭声;再一抬眼,看见方展宏站在门口,欣喜的道:“方老师好!哎呀,您就在我隔壁啊,太好了,我以后有什么问题想问您就方便了!”
方展宏笑了笑,不敢看她,虽然她人长的老相,可也是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穿着件这么性感的睡衣站在走廊上,连胸罩带子都露出来了——真奇怪,这么贵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方展宏连忙提醒自己,身为男人可以以貌取人,身为老师却必须一视同仁,于是连忙克制自己身为男性的某些本能,挤出慈爱的笑容,温声和气的道:“当然,只要是勤学好问的学生,老师一律欢迎,以后有什么问题不要顾忌,随便问,呵呵,随便问!”
说着礼貌的笑笑,关上了门。
反正也睡不着了,他洗了脸刷了牙,跑到清楼后的家属院美食一条街,吃了两碗豆腐脑五根油条;然后买了个煎饼果子一路啃着回到清楼来。
经过一层女生宿舍的时候,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望着那几间紧闭的门户——不知道那个练枪的女孩,住在哪一间寝室?
想起晚上那个荒唐的梦,和梦中那手持金枪的俏丽身影,方展宏站在院里的那棵法国梧桐树下,情不自禁的浮起一个温馨的微笑来。
第八章 楼兰姑娘花儿一样(1)
在楼下院子里吃完了煎饼,又站着抽了两根烟,看着天气挺好,院里空气清幽,刚想拉开架子打一套长拳松松筋骨,又一想昨天晚上那女孩的那套枪法,于是悻悻的收了架子。
趁早拉倒吧!有懂行的练家子在这儿,自己那两招还是别献丑了,万一人家出来看见,多露怯呀!
刚点起一根中南海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