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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玲拍掉自己脸上那只作恶的手,“那就快说!”
“是胡律师,他今天被刑拘了。”
“啊?”叶小蔓和钱玲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为什么?就是因为上次那个卢青的案子?”钱玲马上推测到。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哪个案子,不过今天拘留他的理由是‘辩护人妨害作证罪’,我想多少应该和那个案子有点关系吧。不过我也才跟了他不到一年,他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应该做的,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叶小蔓绕到前面,坐到了陈可羽的大腿上,“那现在怎么办阿羽?”
陈可羽故作不知,“什么怎么办?”
叶小蔓又拍了他一下,“你明知道我问什么的,快说你准备怎么办?”
陈可羽“委屈”的摸摸自己被叶小蔓拍的地方,“想问什么说清楚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看看叶小蔓分明露出了一副“你还说!”的神情,陈可羽赶忙转入正题,“胡律师在被警察带走之前,要我帮他找所里的袁卉律师给他辩护,他被带走之后,我马上去找了袁律师,她也表示愿意接手这个案子,不过,在这个案子期间,我就暂时担任她的助理了。”
天知道女人的嗅觉为什么会如此的与众不同,叶小蔓居然能从陈可羽最平常不过的陈述之中,抓出最重要的一点。“袁卉?是个女律师吗?”
面对叶小蔓的问题,陈可羽愕然,“听我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你就注意到了这个?”
听到陈可羽的反问,叶小蔓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钱玲此时当然会坚定的和叶小蔓站在一起。“不要转移话题,小蔓姐问你呢。那个袁卉,是男的是女的,几岁,长的怎么样……”
陈可羽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醋坛子,袁卉律师是个女的不错,可是人家比我都大上十几岁,而且有家有室的人了。再说你们老公我的人品有那么糟糕吗?”
两女看着他,脸上分明在说,“你不是谁是?”
陈可羽在她们的目光中狼狈的败下了阵来。
“那老公,你准备帮胡律师吗?”叶小蔓和钱玲当然只是和陈可羽开玩笑,只是看了他一会,又开始问正事。
“当然啊,我是胡律师的辩护人,袁卉律师的助理,当然要尽到我的职责,尽量的去帮助的我‘当事人’脱离困境了。”
“阿羽,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小蔓。我也把我的态度告诉你。那就是,对于这个案子,我不打算使用任何法律之外的手段来帮胡律师。法律制定出来,就是要大家遵守的。不管是胡律师,还是我,都不应该有例外。胡律师已经因为自己的不当行为受到了质疑,将来还有可能受到惩罚,那我就不能再用另外一个更加不当的行为去帮他逃脱本来应该属于他的惩罚。如果人人都可以不遵守法律,那么法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讲,我做袁卉律师的助理,也是和袁卉律师一起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帮助他呀。”
叶小蔓白了陈可羽一眼,“我不过是问下你的态度,你就长篇大论的给我说这么多大道理,好像我要教唆你去犯罪一样。”
陈可羽嘿嘿一笑,没有接口。
“可是胡律师对你还算不错呢。”叶小蔓似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是啊,所以我做袁律师的助理的时候,也会尽我的全力的。至于其他,我想胡律师对我一直不错的原因不是为了今天他有难的时候,期望我可以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帮上他吧。”
此时一直在点着陈可羽的电脑的钱玲回过头来,指着电脑说,“阿羽,我看网上对这个306条的反对声很大啊?有很多人在呼吁废除或者修改这一条。是不是这条法律本身就有不妥的地方,那胡律师……”
第三章 兄弟阋墙3
Lawsaregenerallyfoundtobenetsofsuchatexture;asthelittlecreepthrough;thegreatbreakthrough;andthemiddle…sizedarealoneentangledin。(人们通常会发现,法律就是这样一种的网,触犯法律的人,小的可以穿网而过,大的可以破网而出,只有中等的才会坠入网中。)
——英国诗人申斯通W
陈可羽笑了笑,“是啊,有不少对于这条法律的反对声,而且这条法律本身,确实也存在很多的漏洞。可是又一个问题出来了,在你们看来,一条有缺陷的法律,是否应该得到遵守呢?或者说,恶法是法吗?”
钱玲毫不犹豫的回答,“法律本身都有问题,为什么还要遵守?”
陈可羽又笑了,“好吧玲玲,那我来问你。法律是由国家机关制定的,一条法律出来之后,国家机关是除了修正之外,是不可能以其他的方式来表示这条法律存在问题的。那么,在国家机关不可能打自己嘴巴,说自己制定的法律存在问题,要大家不要遵守的情况下,谁有资格认定一条法律存在问题,是恶法呢?”
“还有,这样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有些人认为这条法律是良法,而有些人认为这条法律是恶法,那么在没有权威的认定的情况下,是不是有这样一个推理,就是认为这条法律是良法的人需要老老实实的遵守这条法律,而认为这条法律是恶法的人,可以无视这条法律的存在呢?”
“这……”钱玲哑然。“那照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明明知道一条法律存在严重的问题,也还是要去遵守了?那你就不想想这样会给社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导向吗?”
陈可羽一拍掌,“你说的没错,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公民,还是要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才能考虑是否能以其他方式获得救济。如果每个人守法之前,都先考虑这条法律本身是恶法还是善法并由此决定是否遵守,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天下打乱了。至于你说的导向问题,无疑是存在的,不过一条恶法制定出来,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又何止是导向不良这一条呢。但是不管恶法造成的不良影响有多少,拒绝遵守都是因噎废食,是绝对不可取的。”
钱玲点点头,“我明白了。”
几天后,陈可羽陪同袁卉第一次到看守所会见胡凯。再次见到胡凯,他的气色居然非常的糟糕。袁卉和陈可羽都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袁卉的印象中,胡凯一直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这样颓废的状态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你没事吧?”一坐下来,袁卉就关切的问胡凯。
胡凯哭笑的摇摇头,“我没事,放心。我们开始吧。”
袁卉担心的看着胡凯,可是胡凯自己不说,她也不好再问。“好吧,那开始,你也知道我主要要问什么的,你先说说情况吧。”
胡凯点头,“嗯,他们这次以辩护人妨害作证罪起诉我,主要就是因为卢青的那个案子,”说到这里,胡凯习惯性的扫视了一下会见室。尽管他也不能通过扫视就确定这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那个案子我去询问证人的时候,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老胡,你也是律师,应该知道,你不说清楚,我……”
胡凯看看袁卉,又看看她旁边的陈可羽叹了口气。“那个网吧的老板,王长春,我给了他5000,让他按照我的话修改证词的。还有那个警察吴随心,在法*也是按照我的话来回答的。不过他原本被检察官询问的时候就有所保留,应该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那卢青本人呢?也是你教他怎么说的?”
胡凯摇摇头,有点点头,“也可以算是吧,我告诉卢汉,然后卢汉把大体的意思传到里面去的。”
袁卉叹了口气,胡凯果然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了。“那你上面说的这些,他们都完全掌握了?”
胡凯摇摇头,“应该没有,吴随心是卢汉的朋友,而且他自己也是个警察,要他开口承认自己做伪证,我想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但是王长春,我想应该是都说了,否则我根本就不会进来。”
“卢青已经被执行了死刑,他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了,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共就剩下卢汉,吴随心,王长春还有你四个,对吗?”袁卉问到。
胡凯想了想,点头表示没错。
“那么假设说,你估计的没错,吴随心没有开口,只有王长春承认,那也就是警方和公诉人都只掌握了一个证人的证言,这样薄弱的证据,你没有道理被批准拘留的啊?”
胡凯苦笑,“王长春那天见我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个可以录音的MP3。我和他说的话,他全部录下来了。有了这样的证据,已经足以认定事实了。”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袁卉语带责备的问胡凯。
胡凯依然是苦笑,“那天我是临时去找他,怎么会想到他身上能带着一个MP3?而且那天我和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是站在外面工地,只想着注意旁边有没外人了,却没想到就是他给我留了一手。”
“也就是说,现在那录音已经落到公诉方的手里了?”
“应该是吧。就像你说的,如果不是,他们应该就不会拘留我了。”
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可羽忽然开口了,“胡律师,你刚才说的‘他’,是指谁?还有,这次的主诉检察官你应该见过了,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呢?”
胡凯的表情又开始变得难看,陈可羽的猜想从他的表情上,已经基本得到了证实。就连袁卉都看出来,胡凯对陈可羽的问题的异常反应,关心的问,“老胡,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那个检察官?”
“是啊,”胡凯似乎感慨了一声,“他本来应该是我的弟弟的。”
“嗯?”袁卉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你弟弟?还本来?”
陈可羽却反应不那么剧烈,毕竟多少有些思想准备了。“是胡旋检察官吗?”
胡凯点头,“是他。要不还会有谁有那么大功夫,天天盯着我呢?除了他,还会有哪个检察官会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致之死地呢?”
袁卉的表情更加的惊讶,“你的亲弟弟吗?他是你弟弟?为什么还要致你于死地?”
胡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袁卉和陈可羽也不敢贸然再问,过了一会,就在袁卉将要开口开解胡凯的时候,胡凯睁开了眼睛。
“我和他,是亲兄弟。小时候,是在一起的。我们本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干部,而母亲,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袭来。不幸的是,我的父亲就处在风暴的中央……”
胡凯的表情愈加的痛苦,袁卉和陈可羽担心的看着他,却不知道改如何去劝,只能不作声,老老实实的听胡凯说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爸停止了工作,接受各种批斗,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而几天一次的打砸还有抄家,就成了我童年最深的印象……”
“每天,很早就被吵醒,看着原本乐观的父亲,被一群人拖走。到了晚上,看见他一个人精疲力竭的回来。身上有各种的纸条,有时还有伤痕……”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似乎还没有那么疯狂,所以我和弟弟尽管经常受到惊吓,可是还没有人对我们两个孩子,还有我们的母亲做什么。可是到了后来,事情似乎已经逐渐的要失去控制了。不断的有人开始骚扰我妈,要我妈和我爸划清界限,反戈一击之类的……”
“我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她和我爸相濡以沫几十年,却是非常爱我爸的,所以她当然就不肯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发现难以让我爸和我妈屈服,就开始把主意打到了我和我的弟弟头上。他们不止一次的抓住我和弟弟,威胁我爸妈……”
说到这里,胡凯似乎有想起了不堪回首的童年,痛苦和恐惧似乎纠集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从我和弟弟的安全受到威胁之后,我爸也不再显得那么坦然了。以前他尽管每次回来都很狼狈,可是看起来,却还没有被打垮的迹象。可是那次我和弟弟被他们抓住之后,我爸好像一下老了很多。而且我们也经常看到他和我母亲私下在说着什么……”
“之后是突然有一天,他们再来我们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我妈说她要和我爸划清界限,要反戈一击,举报我爸的**思想和行为。尽管那个时候,我和弟弟都不明白那些词是什么意思,可是耳濡目染的,还是知道**还有走资派之类的词,不是什么褒义词。妈妈忽然拉着我,在众人的面前,怒斥我爸,我和弟弟都一起被吓哭了……”
“之后,那些人心满意足的带走了我爸,然后宣布我妈是革命的,是又红又专的,和我爸这个**分子没有任何的关系。然后,我妈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我爸和我的弟弟……”
“那风暴结束了之后呢?你妈没有带你再找回他们?”
胡凯痛苦的摇头,“不是没有。我妈带着我离开之后,就回到了乡下的老家,可是风暴结束之后,我们再回到北京,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爸和我弟弟了。周围的人也都帮的差不多了,有限的几个原来认识的,却不知道我爸和我弟弟都搬到哪里去了。”
袁卉却又奇怪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再次见到你弟弟胡凯的?他又怎么会对你那么大意见的?”
胡凯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后来见到他,是我一次到检察院办事。不期然碰到的。我看见他的时候,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又看到了我的弟弟。可是他的表现,却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本来激动的就想上去抱住他的,可是他冷冷的把我推开。我很奇怪,就问他,‘你不是胡旋吗?我是你的哥哥,胡凯呀!’……”
“可是他的回答却让我的心都凉透了,他说‘我知道你是胡凯,也知道你曾经是我哥哥,可是你现在不是了,从你和那个女人背叛爸爸,从我们家走出去那一天起就不是了。真难得你居然还有脸姓胡。’……”
胡旋刻薄的言论,显然深深的伤害了胡凯,“我看到他,本来以为我们这个破碎的家马上就可以团圆了,可是没有想到胡旋是这样的态度。当年的事情,显然是父亲和母亲为了保全我们才不得已采取的办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胡旋的眼里,却变成了母亲和我的背叛……”
“我着急个给他解释,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冷笑的问我,‘是不是妈妈和我当年走了,现在看到他和爸爸过的好,后悔了,想回来了,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说自己当年的出走是权益之计,是不得已的。’”
袁卉却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弟弟的态度,可是你的父亲……”尽管她欲言又止,可是已经足以表明她的意思了。
胡凯痛苦的点头,“你说的我也想到了,而且我弟弟的话马上就证实了。在这么多年里,我的爸爸早就和另外一个女人组成了新的家庭,而且每次在我弟弟问道当年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含含糊糊的,这样就使胡旋更加的怀疑,当年母亲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是可耻的背叛者,所以一个小孩失去母亲的怨恨,就一直积累到了现在……”
第四章 兄弟阋墙4
放弃自己的自由,就是放弃自己做人的资格,放弃人的权利,甚至于是放弃自己的义务。一个人放弃了一切,是不可能有任何东西作补偿的。这样一种放弃与人的本性不相容,使自己的意志失去全部自由,就等于使自己的行为失去全部道德价值。
——【法】卢梭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解释你弟弟会听不进去。”
“是啊,从那以后,他就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