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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五伯大吃一惊。
“我说,你应该去管工厂,不要老盯着这几亩地,地里长不出金子来。”
“好家伙,我倒是想管工厂啊。问题工厂在哪呢?从地里冒出来?”
“嘿嘿,只要你从几亩地里抽出身来,我就给你建一个工厂。”
强攻不行,我决定对五伯进行利诱。
“什么?”
五伯正要骂我“癞蛤蟆打哈欠”,抬眼看了看远处田垄里隆隆作响的三台制砖机,硬生生将讽刺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侄子,年纪是小点,却不能小看呢。每次给自己出的主意,都搞成了。这次说不定又有什么新点子。一念及此,五伯换上了笑脸。
“小俊,又有啥好主意?”
“五伯,你得答应我产承包责任制’先搞下去,我才告诉你。”
我眨眨眼,卖起了关子。
“好家伙,你这是要挟你五伯啊?这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搞工厂有啥关系?”
“你不将田地分了,一天到晚忙乎出工收工的事,我就是把工厂搞起来,也没人管。要是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我倚小卖小,索性胡搅蛮缠。
要你说出个名堂来,五伯就依你。”
五伯一拍大腿,发了狠话。
我大喜过望:“五伯,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
五伯认真地道:“只要你说得有理,我绝不反悔。”
呵呵,五伯又中了我的“奸计”。
“是这样的,五伯,我想在柳家山建一个加工厂,专门生产制砖机。”
“什么?专门生产制砖机?你这不是自己抢自己的生意吗?这制砖机多了,我们自己的砖还怎么卖得出去?”
五伯大惑不解,以为我脑子出了毛病。
我笑道:“五伯,你这就小家子气了。红砖这个东西,并不是很值钱的。一个制砖厂的辐射范围,也就方圆三五十里地。再远,光运费就不划算了。”
五伯虽然没有现代营销知识,脑袋可不笨,想了想,说道:“是这个理。”
“再说,这个东西有个市场饱和度的问题。眼下咱们制砖厂烧出来的砖,光一个火电厂都还供应不了。你想想,这段日子,附近那些公社,到咱们这里来买砖的人不少吧?”
五伯又点点头。
大革命结束三年了,向阳县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逐渐在提高,建新房子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
“今后啊,人民群众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各种建设也会越来越多。需要用砖的地方那可是太多了。与其让他们去外省外市买制砖机,千里迢迢运回来,还不如咱们卖给他们。制砖机是个大家伙,运费不便宜。能少走一里地就能省一块钱的运费。”
五伯越想越对,连连拍着大腿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是小俊啊,建个制砖机厂子不容易吧?咱柳家山可是既没有钱有没有技术。”
要说投资建工厂的硬件,柳家山可真没一样够格的。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厂房,交通不便,诸般不利因素倒占得十分齐全。但柳家山也有一样好处,是别的地方绝不具备的。那就是这里有我绝对信得过的人。我年纪小,不适合出头露面搞工厂,若是投资在别的地方,交给不熟悉的人去负责管理,还真不放心。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都有我呢。不过五伯啊,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嫡亲叔侄,话也要先说清楚。”
五伯认真地看着我,点头道:“这个当然,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五伯听着呢。”
“工厂的厂房就由大队来建。红砖是现成的,不用买。水泥石灰房梁瓦片这些东西,我掏钱买,劳力和地皮都是大队出……”
我开始筹划建厂的细节问题。这个事情,其实早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房梁木料不用买,我们山上有。”
五伯说道。
就好,可以省一笔钱。加工用的机床我来买,师傅也归我去请,工厂就交给你来管,登记也用柳家山大队集体企业的名义。至于怎么占股,怎么分成,五伯你是长辈,你说一句话就是。”
五伯笑道:“钱都归你出,大队只出个地皮劳力,怎么分成,还是你来说吧。”
我也不客气,说道:“那就五五开,集体和我个人各占一半。但是有了盈利之后要先还我的投资成本,等回了本才能分红。”
“这个当然,还用说?”
“另外,在用人方面和经营策略方面,都要以我的意见为主。”
五伯想了想,说道:“这个也行。反正外面的世界,你比五伯知道得多。不过怎么用人,还是要听我的。柳家山那个勤快那个懒,那个灵泛那个蠢,你可没有我清楚。”
我笑了:“内部用人我不干涉。我说的是销售人员和财务人员。这两方面的人员安排,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五伯淡淡道:“怎么,信不过五伯?”
我笑道:“五伯,不是这么说的。要是连五伯都信不过,我还坐在这里说什么屁话?我说的是一种制度,往后五伯你退休了,交给别人来管这个工厂,只要制度定了下来,无论交给谁管,问题都不大。”
五伯点点头:有道理。”
如同我跟五伯说的,这不是斤斤计较,而是一种制度。无偿的援助,有时未必能起到最大的促进作用。引进这个合作的机制,有我这私人股份掺杂其中,就能起到监督和激励的作用。再说我也不是盖茨,钱多得没地方摆,建个基金会到处做慈善。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创业资金,自然要生出利润来才叫合理。
人民饭店那事,对我的刺激不小。别看严明年纪比我大,背后还靠着严玉成,可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光有个衙内的牌子还不行,还得会使用这个牌子,再加上自己的实力,这个衙内当起来才有味道。
何谓实力?一曰权力二曰金钱三曰人脉,缺一不可。
和五伯仔细敲定建工厂的事,我离开柳家山来到红旗公社找到担任宣传干事的小舅,跟他说了老爸的意思。小舅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其他大队进行宣传鼓动,当然是私底下进行的。小舅现在今非昔比,是正式的国家干部身份,大家又都知道他是柳主任的小舅子,琢磨着他说的话可能就带有柳主任的意思呢。这一番鼓动定然能凑效。不久之后,联产承包责任制的风潮便能迅速在向阳县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搞好了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向阳县农村的改革开放才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至于建工厂所需的机床和技术人员,我早就看好了张力。次日和江友信一道,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到他家里去拜访。听我提出每个月三百元的工资,张力目瞪口呆之余,立马动心。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农机厂副厂长这个铁饭碗。当时尚无“停薪留职”这个说法。
所幸这一节,也早在我算中。
我跟他说,不一定要他天天去柳家山上班,工厂组建那一段,他可以请一两个月长假去帮忙。反正农机厂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请假不难。诸如机台购置、安装、调试这些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把关,随后熟练工人的培训,技师的招聘,也离不开他。
这个张力倒是一口答应,然后开始计算成本。眼下我存折上有四万块,机器全买新的,完全不够瞧。张力便提出淘旧货,向阳县有好几个窝在山旮旯里的兵工厂,张力人头熟得很,淘几台旧机床不成问题。通算下来,加上五伯那边花销,四万块基本够用。
我长长舒了口气。倒不怕囊中羞涩,到得月底,火电厂一结帐,花用的钱还是不愁的。
张力也曾试探地提出和农机厂合作,我只是笑笑,不吭声。农机厂厂房、机床、技师等等倒都是现成的,能省不少事。奈何人家是国营厂子,与私人合作,不合规矩。眼下省事了,将来麻烦不少。在上辈子的记忆中,貌似有许多风光一时的大老板,因为和公家的产权纠纷没处理好,被剥了光猪。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在我穿越之前都还没有结果。想想真够恐怖的。
做事情,还是要将眼光放长远些。
了在下发几句牢骚,诸位大大如此关照,当真好生过意不去。没啥说的,还有第二编辑组的大大们给小的撑腰呢。咱努力码字,编辑大大自会关照,读者大大更会关照。顿首拜谢!
第九十七章 被认同的感觉真爽
出了人民饭店那档子事,严明被他老子生生从一中拽回来,死死关在家里,除了上学,哪也不许去玉成发了狠话,若是严明考不上大学,就给他搞到部队里去。
“地方上教育不好,就交给部队去教育。”
眼看就要高考,这么点时间严明再努力,估计考上大学的指望也不大,八成是要给搞到部队去了。
难怪每次看到严明,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个事情我却帮不上忙。做人要知进退,眼见得我才十岁,便已显现出非凡的才华,两相对比,严明这个大小伙子越发的不成话,严玉成郁闷着呢。我若老在他面前聒噪,那叫不识相。
其实就我的本心来说,严明去部队混几年也好。一则磨去些纨绔气息,二则也算镀个金,回来好安排工作。再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吧,总得有个正经事做。不然迟早出问题。
方奎那小子见严明指望不上了,没事老来聒噪我。我估摸这小子绝非惦记上我爸的权势,而是眼红本衙内口袋里的钞票。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高中生,打着方金德的招牌招摇撞骗混个吃喝有时还碰钉子呢。见了我这样的“大款”,还不赶紧傍上来?最关键的是,这个“大款”年纪小,貌似很好忽悠。
看在他老子是检察长的份上,我有时也会搭理他几句。次数多了,就很腻歪。
“你小子一个高二生,眼看要考大学了,不好好上课,一天到晚瞎混什么?”
我板着脸教训道。
“嘿嘿,我现在是高三生。”
那时节的高中只需读两年,这个高三,就是复读生了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复读生这么得意洋洋的,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脸皮也忒厚实了些。
“我也知道读书上大学好啊,上了大学回来显摆……”
我无语。这小子都已经认定上大学的目的是为了显摆,那就不要说读个高三,就是连高四高五高六都一并读了,基本上也没啥指望。
“……奈何我就是不想读书,谁也没辙。”
果然,方奎主动招供了。
“那你老子不会给你搞到部队去?”
我随口问了一句。
方奎大惊失色,叫嚷起来:“俊哥,可不兴这么害人的,搞到部队里去,还不得要了我的小命啊?”
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小子比我大了差不多整整十岁,居然叫我“俊哥”?也亏他叫得出口。
“得得得,我又不是方检察长,你去不去部队关我屁事你吃饭!”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
他也并非这般没出息,吃顿饭就乐成这个样子。大约是想,我既然请他吃饭,就是有将他当朋友的意思了。往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粘上来,混吃混喝,说不定还能骗个小钱。
前景美好啊!
至于我忽然改变主意请他吃饭,是看在方金德检察长的身份上,日后或许能用得上方奎。先请吃个饭打下基础也好,省得临时抱佛脚。
“去哪吃?一招待所还是人民饭店?”
我问道。
“都听俊哥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又是俊哥?这小子故意恶心我还是怎的?仔细看他的神情,倒也不像是作伪。顿时心里就腾起一股自豪感。方奎虽然上不得台盘,好歹算个成年人。终于有成年人肯完全认同我了。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要是依我说,还是人民饭店的好。”
方奎边瞧我的脸色边试探着说道。
你。”
我也担心去一招待所碰到县委县革委的熟人呢。一个小屁孩带着个小混子胡吃海喝,被人家一刁状告到老爸那里,怕是会遭修理。
再见到我和方奎,人民饭店那帮子家伙才有趣,包括徐经理在内,一个个屁颠屁颠的,狗腿得很。要知道如今柳俊柳衙内在人民饭店可是大名鼎鼎了。
七天后,省农科院的两名专家结束在向阳县的调研考察。次日陈局长就约我到人民饭店吃饭,拿出一份蜜蜂养殖的方案来,请我“斧正”。
方案的前半段是照抄专家的调研报告,列举了向阳县适合蜜蜂养殖的五个公社二十四个大队,枫林公社枫树大队榜上有名,倒和我此前的判断颇为一致。建议推广养殖。两位专家治学严谨,在调查报告末尾指出要预先筹划好蜂蜜销售的问题。免得闹个细脖子咽不下。
我微微点头,做学问的人考虑问题果然全面。比起所谓的“三拍干部认真负责得多了。
陈局长见我点头,便脸露喜色,以为我在赞许他的报告写得好。
“怎么样,小俊,还过得去吧?”
我淡淡一笑,说道:“还没看完呢。”
心说就是这份报告,也未必是出自你陈大局长的手笔,只怕是办公室干部代劳的。这个话却不必说出口来,老陈毕竟是第一个主动投靠我的局长,宜为其稍存体面。
以我的年龄,叫人家堂堂局长主动示好不容易呢。
看到农业局成立销售公司的那部分,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除了我给他说过的那个“向阳园”的蜂蜜牌子,和销售公司的基本架构,其余基本就是空白。倒是结尾的时候,大段大段的空话套话,占了差不多一页半纸。不要说经营方针和销售策略全无内容,便是公司的架构也很不完整。
这么一份报告交上去,估计能将老爸气出病来。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写满字的信纸来,扔给了陈局长。
陈立有满脸疑惑打开来看,却原来是一份蜂蜜销售的策划书。我早料到他们农业局整不出像样的方案来,前几天的一个中午在梁巧的小房间内花两个小时写了个简单的方案。
虽说做策划案十分枯燥无味,且也并非我的强项,好在有美相伴,亦不算太难熬。只是写出来的东西交给陈局长看,有些不忿。假使农业局能派一个美女来和我洽谈,或许能令本衙内斗志昂扬亦未可知,呵呵。
尽管只是个简单的方案,架构和经络都是十分明了的。甚至包括销售公司的名字我都给想好了,也叫“向阳园”,公司与产品名称一致,有利于宣传推广。经营方针和销售策略说得尤其详尽,怎样收购、怎样定价、怎样包装、怎样推广都点了一下。自然,更具体的细则,需要他们自己去完善。
倘若我做到了这个程度,农业局仍不能搞出个入得了老爸法眼的方案来,我就直接建议陈立有去投河自杀算了。
看了我写的策划书,陈立有又惊又佩,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了贴胸的小口袋里。再望向我的目光,就完全不同以往了。
江友信叫他来找我,他是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试探着约了我一下,反正也就是一顿饭钱,招待柳主任的独子也算不得扔进了水里。当晚听了我一席话之后,对我便有刮目相看的意思,待到见识了我大闹人民饭店,当面直斥徐国昌,将徐经理搞得灰头土脸,心下已然十分讶异,觉得这小孩也厉害得过分了。
见了这份策划书之后,陈立有那是死心塌地的敬服。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当儿的向阳县,有几个人懂得品牌战略?又有几个人懂得营销策划?这些被陈立有当成“天书”的东西被一个十岁小孩几页纸写得明明白白,叫他怎能不衷心佩服?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