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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连声逊谢。
这时候秘书上前一步,轻
:道:“黎老,会议时间快到了。”
巧儿立即说道:“黎老,龙书记,柳书记,我领你们去会议室。”
“好好,那就辛苦小梁董事长了!”
黎老在“梁董事长”前面硬生生加上一个“小”字,却也有趣。巧儿嫣然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领路。
领导们在会议室一出现,与会诸人便一齐站起身来,热烈鼓掌。
黎老笑容满面,一边鼓掌一边在首位落座,待得黎老和龙铁军坐定,老爸这才入座。黎老双手往下压了压,掌声止歇。
“大家都坐吧……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开个座谈会,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拘束,也不必紧张,言者无罪,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我就喜欢听真话,实话!”
黎老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讲空话套话,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来意。
石荣轩等一帮市里领导,自然是面向黎老,脸带微笑,不住点头。一干下岗职工代表却是面面相觑,都带着几分惶恐之色。
且不要说黎老,就是市里这些大头头,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也不是一星半点。
真要畅所欲言,谈何容易?
老爸便望了唐海天一眼,唐海天会意,咳嗽一声,说道:“黎老,我是宝州市委副书记唐海天,宝州市国营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工作,一直是我在分管的,现在,我向您汇报一下这个方面地大致情况……”
黎老点点头。
唐海天便打开笔记本,开始逐条汇报宝州市对于国营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相关政策和落实情况,声音洪亮,语速不徐不疾。
黎老默默听着,不时端起面前地水喝一小口,两道长长的寿眉低垂着,脸上波澜不惊。当唐海天汇报到“宝州市国营企业下岗职工的比率是全省最低”时,黎老花白的长眉才微微抖动了一下。
唐海天的汇报言简意赅,每一条汇报都附有清晰地数据。譬如投入资金多少,帮扶下岗职工再就业多少人次,帮助下岗职工在银行搞小额贷款多少笔,总额多少,无不清楚明白。这大约都是受了老爸的影响,一把手作风严谨,下属就没人敢马虎。
大家都知道,要是在柳书记面前打马虎眼,后果十分严重。柳书记也不批评你,只是随口纠正你汇报中地不实之处。想想自己负责的工作,一把手居然比自己还要了解得清楚,谁还敢信口开河?踏实的工作作风自然就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
早在严玉成未调任之前,许多部委局办的头头们就说“不怕严书记发火,就怕柳市长发问”!
唐海天大约进行了三十分钟左右的汇报。
黎老听完之后,也不表态,只是扫视了会场的代表们一眼,缓缓说道:“其他同志也都说说嘛,主要是职工代表们说说。”
黎老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想要发言地吴秋阳便即闭上了嘴巴。
会场稍微冷了一下场。
吴秋阳便将目光落在一名下岗职工代表身上。当下,那名职工代表站起来,开始述说自己再就业后成为优秀工作者的事迹。
黎老这一回却是频频点头。
这一开了头,代表们也就不拘谨了,纷纷发言,大都是赞扬市委市政府对下岗职工再就业很关心,措施也很得力,他们都受益匪浅,家庭生活也没遇到太大地困难。
一位在特色商业街经商发了点小财的中年男子,更是神情激动,大声述说着自己经商之初和经商过程中如何碰到了种种问题,而市里“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秀城区街道办事处地干部又是如何主动帮助他落实资金,联系摊位,怎样帮他出谋划策的。
“黎老,不是我在这里说奉承话,我们宝州市这些领导,硬是要得,对我们群众十分关心。我们下岗职工都知道,‘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街道办事处地干部就是我们的贴心人。有问题,有困难,找他们解决准没错!”
黎老脸上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小同志,党的干部就是应该为人民群众服务的。他们不过做了应该做的工作罢了。”
“黎老说得对,帮助人民群众排忧解难本就是党委和政府的职责,我们做得还很不够。”
老爸及时谦逊了一句。
黎老点点头:“这么说,宝州市在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上,措施还是比较得力的,人民群众也比较满意……”
“黎老,我有话要说!”
忽然,一名下岗职工代表举起手来,大声说道。
大家都是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几岁年纪,中等偏瘦身材,满脸涨得通红,说的是青安县的口音。
见了此人,唐海天和吴秋阳的脸色便即凝重起来。
原因无他,盖因这个叫作付联兴的家伙,乃是宝州市下岗职工里头最令人头痛难缠的“上访专业户”,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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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有人唱反调
你叫什么名字啊?”
黎老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我叫付联兴,以前是市农机厂的电工……我,我是高级电工……”
许是第一次面对黎老这样的中央大长,付联兴很是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黎老双目微微眯缝了一下,显然对这个位列名单之的付联兴,他也有印象。
“小付同志,不必紧张,有话坐下来说。”
“是……”
付联兴坐了下来,也不看其他人,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黎老。
“黎老,大伙说的,也许都是事实,我们市里的干部,对下岗职工是很关心,但就具体到我个人的问题,我觉得,处理不公正……”
“哦,为什么处理不公正呢?”
“我是高级电工。七五年就参加工作。一直在地区农机厂上班。工作兢兢业业。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工作。承包地时候。为什么要把我组合下去。不让我上班?”
付联兴激动地道。
黎老微微蹙眉:“小付同志。不要急。慢慢说。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你们那个地区农机厂。什么时候承包地?你又是什么时候组合下去地?”
也许是过分紧张。付联兴抓起面前地茶杯。一口气喝干了茶水。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黎老。我们农机厂。是八六年十月份宣布破产地。由一个私人老板携资承包……”
“八六年?”
黎老喃喃道。
“是的,黎老,那时我们宝州市是N省的‘国营企业破产重组试点城市’。”
老爸适时提了一句。
一九八四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许多国营企业、集体企业因为体制僵化,不适应改革开放的经济大形势,经营不善,亏损严重,债台高筑,难以为继。为了寻求解决的办法,国家开始在几个大城市进行了企业破产的试点工作。这些城市按照当时设定的一些模式对一些严重亏损、经营不善的企业给予黄牌警告等措施,让它们努力改善经营管理避免破产。
由于没有经验,也无法可依,政府当时能做的就是,把“坏企业”关停拆散,“并转”到其他效益好地企业中去。这种“杀富济贫”的做法,因其违背经济运行的客观规律,不仅对“坏企业”毫无压力更无改变的动力,又严重侵犯其他企业自主权,侵吞效益好的企业的利益,因此有人戏谑说,那个时候地企业破产实际上是破国家的产。
N省地处内陆,工业基础薄弱,企业破产改革的试点工作,到八六年才正式开始。还是因为老爸的一篇文章引的。
虽然起步比较晚,但是并不低,一上来就是动真格的,对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猛下重药。和上面说的“杀富济贫”不是一回事。
“那个承包的私人老板叫柳兆敏,是向阳县柳家山来的,以前是腾飞实业总公司下属一个分厂地厂长……”
听到柳家山和腾飞实业总公司的名字,黎老瞥了老爸一眼,老爸不动声色,神情坦然。
“他一上来,就在厂里搞优化组合,结果很多毫无技术的妇女同志,老同志都没组合下去,偏偏就把我这个先进工作,高级电工给组合下去了。说实话,我不服!”
说了一会子话,付联兴也渐渐控制住紧张的情绪,说话流畅起来。
“哦?既然你有技术,又是先进工作,为什么优化组合的时候,会把你组合下去呢?”
黎老淡淡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不会拍马屁,顶撞了柳老板,他这是打击报复我。”
付联兴狠狠地道。
“不对吧,付联兴同志,我们调查过,你被组合下去,是因为你经常消极怠工,很多时候还无故怠工,上班时候跑去打牌,厂里对你屡次教育,你不改正错误,这才让你下岗的。”
唐海天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这样吗?”
黎老问道。
“我……我也只是偶尔迟到一两次……打牌也只是偶尔打一回……我……还是厂里的老先进工作呢……”
付联兴便有些口吃起来。
“你是先进工作没错,但那都是八零年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刚参加工作,积极性还是比较高的。但是你后来的表现就不大好了。八零年以后,你还有评上过先进工作吗?”
唐海天毫不客气地予以反驳。
“不管怎么说,我技术还是很过硬地。”
付联兴豁出去了,对市委副书记也敢顶撞。
“技术再过硬,工作态度不端正也还是不行啊!干革命工作,第一是态度,第二才是能力。”
唐海天针锋相对。
黎老轻轻颔。
“那……那为什么他们都能在银行贷到款,我就不行呢?街道办事处的干部对我有偏见!”
眼见得黎老似乎是认可了唐海天的评判,付联兴又扯出一条理由。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银行为什么不贷款给你呢?你好好一个工作不珍惜,好好一个家也不珍惜,光知道打牌赌博,将家里的一点积蓄输个精光,你的老婆孩子都跟你过不下去了,请问哪家银行敢贷款给你?”
唐海天语气逐渐严厉起来。对付联兴这样地人,其实他是很看不惯的,若不是碍着黎老在座,只怕早训斥开了。
黎老地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我……我没有……”
“没有?一九八七年五月份,你因为聚众赌博,被秀城区南街派出所治安拘留七天,有这回事吧?一九八八年七月份,还是因为聚众赌博,被市劳教处决定送劳教六个月,没错吧?难道都是冤枉地吗?”
“……”
付联兴没了声息。
“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秀城区南街街道办事处,先后为你介绍了三份工作,你有哪一次是干满了三个月地?”
黎老然不悦,说道:“小付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纪轻轻,迷恋赌博,不好好工作,以后地生活怎么办呢?”
“黎老,我……我……其实他们当初不把我组合下去,我是会好好工作的!现在我工作也没了,老婆丢下孩子跟人跑了,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子过下去了……”
付联
就流了出来。
“我帮你!”
忽然,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的梁巧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如黄鹂鸟般动听。
“我是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我可以聘请你为酒店的电工,每个月给两百元的工资。”
“啊?”
付联兴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见梁巧随在黎老身后进门,还以为是黎老地随从或晚辈子侄之类,不想自报家门竟然是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
这也太离谱了!
谁也想不到在宝州市大名鼎鼎的秋水大酒店,竟然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董事长。
黎老顿时向梁巧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巧儿向黎老点头微笑,算是答礼,随即对付联兴说道:“付先生,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来酒店上班。不过,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们酒店的管理规定很严格,你必须认真工作,绝对禁止在酒店打牌赌博。只要你好好工作,酒店会对你一视同仁,其他员工能享受地福利待遇,你也一样能享受得到!”
“梁……梁董事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每个月有两百块的工资?”
“是的。只要你表现出色,工资还可以再加。”
巧儿笃定地说。
“好好,我明天就来上班!”
付联兴忙不迭地答应道。
“黎老、龙书记、柳书记,各位领导,我代表秋水酒店在这里表个态,我们酒店会全力配合市委市政府关于国营企业下岗职工的再就业安排,同等条件下,我们优先录用下岗职工。”
巧儿侃侃而谈,绝美的脸颊上洋溢着自信的气度。
“好,很好!”
黎老率先鼓掌,冲巧儿连连颔,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巧儿便嫣然一笑,不再说话,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老爸。
老爸嘴角露出一丝赞许地笑容。
巧儿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涩地低垂下头去,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做董事长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当着中央长和省市领导如此侃侃而谈,却是第一次。总算是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
“黎老,您好!”
晚上,在黎老下榻的宝州宾馆,白杨和我如愿以偿拜见了黎老。
据秘书透露,这是黎老来宝州之后,除龙铁军以外,第一次在私人时间单独会客。以往宝州市的领导要来进行礼节性的拜访,都被挡了驾。
我心里又是一动。
黎老接见白杨,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愿意连我也接见,是不是代表着一种信号呢?要知道我虽然只是个在读研究生,毕竟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黎老这次来宝州市,尽管是非正式的,事实上隐隐带有查探问题的意思在里面。而老爸和宝州市委市政府班子,正是被查探的对象。
黎老瞧来心情不错,微笑着示意我们入座。
“小伙子,你叫柳俊?”
黎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本衙内自是穿得极其朴素,蓝色地夹克,蓝色的裤子,配一双白色的球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衙内的纨绔派头半点也无。
“是地,黎老。”
“黎老,小俊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呢,姜老先生地弟子。”
白杨及时为我介绍。
“哦?那你今年多大了?”
“已经满了二十岁。”
“二十岁就读硕士研究生了?我还以为你二十三四岁了呢!”
黎老呵呵地笑了。
“杨杨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又是怎么熟识的?”
眼见得白部长稍稍郁闷了一把,我便暗暗有些好笑。这人老在我面前充大,口口声声“小顽童”,如今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小家伙”!
“黎老,您别忘了我是做学生工作地团干部呢。小俊在华南大学读书的时候,参加八七年D省省委宣传部举办地‘旗帜鲜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征文活动,获得大专院校组一等奖。也算得一个小小理论家了。他刚满十八岁,就在学校入了党,政治立场十分坚定。”
白杨便这样拉扯我们的关系,间接点明了我也是很坚定的“斗士”,年纪虽轻,却不可小觑。
黎老两道长长的寿眉微微掀动一下,缓缓点头。
“杨杨,你到宝州市也有几天了吧?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嗯,我这几天在宝州师范学院,和团市委的同志一起,开展‘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同学们的反响都很热烈。”
白杨看似很随意,实则每一句话都经过仔细斟酌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