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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一年多没有拿针线了,做起来慢。
做好了,入了夏小十和小十一兄弟就可以穿着了。
宋盼儿故意用艳丽的颜色,很秾丽鲜艳。
可不知道,觉得针线很涩。
宋盼儿想去今日在老宅的事,越想越气。
起了更,顾延臻才回家。
他手里提了好几样点心,都是城南的新鲜货。
“都散了啊?我带了好吃的回来……”顾延臻笑着问。
宋盼儿冷冷抬眸,瞧着他。
顾延臻的欢喜劲儿,顿时去了大半。
他不解看着妻子,问:“怎……怎么了?”
宋盼儿也没多说什么,将他手里的点心接过来,交给海棠:“分分,给姑娘和少爷们都送些。说三爷带回来的……”
然后对顾延臻道,“我有话和您说。”
宋盼儿从老宅回来,就是这个表情。
海棠忙道是,拿着东西出去了。
顾延臻不由心里犯嘀咕:他又做了什么吗?
仔细想想,没有啊,最近出去喝酒,连个唱小曲的姑娘都没叫,清清白白的。如此一想,他心里稍安。跟着宋盼儿进了内室。
“您昨日回来跟我说,苏家少爷好男风,可是真的?”宋盼儿问。
顾延臻道:“怎么不真?胡泽逾告诉我的。上次调戏王爷的那个,蒲宗恬,就是刑部左侍郎的蒲学汕的儿子。胡泽逾也是在刑部。他们自己衙门内的事。他不清楚,还有谁更加清楚?京里跟谁蒲家公子要好的,叫得上名字的人家都知道。苏家乃是苏嫔的娘家,他们能不知道吗?如今又和顾家结亲。朝中多少眼睛盯着大哥?这还能有错吗?”
“这么说,反而挺真的!”宋盼儿突然冷笑,目光阴冷得骇人。
顾延臻很少见她这样……。
她只有看洪莲母子的时候这样……
“怎么了?”顾延臻赔着小心问她。
宋盼儿冷笑道:“我好心好意去提醒大嫂,万一大嫂不知道。岂不是叫人诓骗了去?大嫂果然不知,叫了二嫂来问。你不知道她说了多少风凉话。那语气洋洋得意,句句说我嫉妒她女儿嫁得好,捕风捉影去诬陷她女婿。
还说苏三公子什么好男风的话。二老爷早听说了,专门去打听。什么好男风?苏三公子和蒲公子乃是同窗,为人纯善,和蒲公子有点来往。两人清清白白!还说,她上次见到了苏三公子。苏三公子很*慕珀姐儿,怎么可能好男风?”
顾延臻错愕。
“二哥和二嫂原来先知道的啊?”他反问,难以置信。
既然传出来这样的谣言,哪怕只有两成真,也不敢拿着女儿的终身冒险啊。
二哥既然听说了,就该退了这门亲事。
好好的去打听,万一人家刻意遮掩呢?
岂不是害了女儿?
他们两口子真不把女儿当真啊!
“可不是!”宋盼儿冷哼,“糊涂至此!我好心,反而落了顿埋怨,气死我了!我嫉妒她女儿做什么?她女儿做了皇妃,我嫉妒得来吗?不嫉妒她做了皇妃的女儿,反而嫉妒她要嫁到侯府的女儿,我傻吗?你没听到她那口气,气死我了!”
顾延臻就安慰妻子:“你就不该多嘴……。”
宋盼儿怒目一瞪,道:“是么,就是多嘴惹得祸么?”
“你就是太热心了!”顾延臻连忙换了个词,“管他们做什么?”
宋盼儿对二房的事才没有兴趣。
只是,要是顾家被人骗了,人家嘲笑顾家,三房也要跟着受牵连的。
宋盼儿是为了顾家和三房的名声,不想被二房带累坏了,才去问问的。
知道了外人要骗顾家,宋盼儿也不好悉数袖手旁观。
所以她昨晚犹豫了那么久。
要是他们明知而为,宋盼儿也懒得管。
反正她对二夫人和五姑娘都没有好感。
哪里知道,她好心问问,却吃了二夫人一顿排揎。
二夫人那语气,好似积怨已久,等着宋盼儿上门自讨没趣似的。
“就她女儿多!”宋盼儿道,“等着她将来享女儿的福!”
宋盼儿打听到的事,二房已经知道了,而且说是假的,是有人造谣中伤。大夫人都不好多管,何况宋盼儿?
到了五月初一,一大清早,老太爷身边的小厮画琴来了,对宋盼儿道:“老太爷说今日一起吃饭。”
老太爷的闭关终于结束了。
宋盼儿忙叫厨下添几样菜。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果然来了。
他仍是那么清冷,精神矍铄,看不出半点病态,顾延臻和宋盼儿都很欢喜。
第194节开业
历时七年整,中间教了顾瑾之读书耽误了两年,老爷子的书终于写完。
这是他一生从医经验的积累。
一共两编一百零二卷。
吃早饭的时候,他对顾延臻道:“……你拿去印出来,不管花多少钱。存一套在家里,将来传给儿孙,另外拿出去送人吧。倘或能对旁人有星点帮助,也是我一生的功德。”
顾延臻却很伤感。
他觉得老爷子这一生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等死了。
顾延臻原本就心地和软多情,忍不住心里泛酸,眼睛有点湿。
他道了是。
老爷子又问顾瑾之:“今日要去做什么?”
顾瑾之道:“等会儿要进宫去给娘娘请脉。”
老爷子点点头。
他道:“我先去药铺。你从宫里回来,就直接到药铺吧。”
顾瑾之道是。
朱仲钧跟着她,两人先进了宫。
进了宫门,朱仲钧去了太后的坤宁宫,顾瑾之则去了德妃的景阳宫。
德妃娘娘的景阳宫,今日有点热闹,好几位妃子来探视德妃。坐在主位的德妃,比从前胖了一圈,整个人却显得雍容端庄,肌肤越发吹弹可破,更添了美态,比做姑娘的时候漂亮耐看。
七月个大的肚子,高高耸起。
顾瑾之给她请安。
“快起身。”德妃温和笑着,让小太监给顾瑾之搬了锦杌坐。
几个妃子见大夫来了,纷纷起身作辞。
上次德妃还有点水肿。自从顾瑾之开了消水安胎方,她自己又控制了饮食,如今水肿已经消除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顾瑾之再给她请脉。脉象滑而有力,正气充足,正是最佳的状态。
她笑着对德妃道:“娘娘这胎,生下来的孩子。定是特别的健康聪明。您自己身子好,就样样都好。”
顾瑾之从来不说德妃怀的是皇子这种吉利话。
万一将来不是,德妃又有说辞。
“还不是七妹照顾得好?”德妃笑了笑,语气很温柔,对顾瑾之也亲切了许多,“自从怀了皇子,就是七妹事事照料。等皇子落地了,本宫要重谢七妹。”
顾瑾之道:“不敢当。我只是尽责尽心而已,当不起娘娘的谢。”
德妃又笑了。说她谦虚。
“……我昨日听苏嫔说。她的堂弟和五姐定亲了?”德妃笑着问顾瑾之。“可是真的?”
她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快意。
顾瑾之如实道:“是,前两日下了小定礼,已经定下了的。听二伯母的意思。五姐已经满了十六,年纪也不小了。准备年底就出阁的。”
德妃噗嗤一声笑。
顾瑾之自然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她也没好问。
在顾瑾之看来,德妃的喜怒很难掌控,她也懒得多嘴去惹德妃。
“等五姐出嫁,本宫要送份大礼。”德妃笑着道,心情大好。
顾瑾之不明所以。
问诊完毕,顾瑾之写了医案,依旧向往常一样,留一份给德妃。
德妃很有情趣的和顾瑾之开玩笑:“你这字,真真没个进步!上次本宫说要练练字儿,皇上赏了好些墨宝,你拿块砚台回去吧。你也该练练字。”
然后不等顾瑾之答应谢恩,就叫了宫人去端几块砚台出来。
宫里用的,都是名砚。
有端砚,也有歙砚。
顾瑾之挑了块歙砚。
虽然端砚名声更甚,可顾瑾之觉得歙砚研出来的墨更加润滑,对她这种字不好的人而言更加好写。
她将砚台拿在手里,道了谢。
从景阳宫出来,顾瑾之去了坤宁宫。
结果,在坤宁宫遇着了苏嫔。
前两日二公主有些不舒服,发热,苏嫔担心女儿,就去探望。
太医已经给二公主开了药方,吃下去之后,热也散了。
“……彭提点说,二公主乃是食积,只是开了些散食的方子。哀家先有点不信,平常也没怎么请过这位彭提点,听说他是善治外伤出身的,有些信不过他。而后又想起小七说,看病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就大着胆子,信了他的话。果然,两剂药下去,二公主的热就散了,见效果然快。”太后笑着对顾瑾之道,“哀家这才觉得,太医院还是有些人才,并非都是草包的……”
顾瑾之就笑。
彭太医叫彭乐邑,当年陈煜朝的病顾瑾之就见过他,他善治外伤,兼修其他流派,是个能者。
而后,庐阳王摔伤,也是他去照顾了半个月,祖父对彭乐邑的印象也很好。
太医院提点空置了大半年,一直由彭乐邑暂代提点之职,三月份的时候,才正式任命他做了提点。
“太后,不如请顾小姐再给二公主号号脉吧?”苏嫔在一旁道。
宫里将顾瑾之的医术传得很神。
多个人看看,也多份保障。
太后就道:“也好。小七,你再给二公主瞧瞧吧。”
然后叫人把二公主抱到了内殿来。
二公主原本就瘦,又生了场病,软软的趴在宫女的怀里,很脆弱。
苏嫔的心就揪起来的疼。
顾瑾之给二公主号脉,果见她乃是肠胃不畅,中焦受阻导致的发热,就对太后和苏嫔道:“二公主年纪小,又生的单薄,肠胃其实很脆弱。平常清淡米粥,添些乳汁,也就够了。依我着,二公主这病,定是吃多了补益之物。不是红枣,就是龙眼了……”
苏嫔就惊讶出声。
她不等太后开口,惊讶对顾瑾之道:“正是正是,二公主*吃红枣。从前就常用红枣熬了粥给她用些。她能吃小半碗……”
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不安看了眼太后。
太后并没有生气。
顾瑾之这样一口断定二公主的饮食,不怪苏嫔惊讶成这样。
苏嫔只是听说过顾瑾之的本事。却不知道她具体有什么本事,大概对顾瑾之将信将疑的吧?
顾瑾之道:“红枣是滋补之物,最是温和的,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很好的。可二公主太年幼了,肠胃的功能尚未健全。以后还是清淡些……”
“这么说,彭提点的诊断无误了?”太后笑着问顾瑾之。
顾瑾之道是:“无误的。”
太后笑了笑,喊了寄绮来:“准备份礼,送到太医院去,就说是哀家赏彭太医的,二公主的病已经大好,让他明日再来复诊一回。”
寄绮忙道是,转身就去了。
看了一回二公主。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顾瑾之就和朱仲钧一起。将医案又送一份去乾清宫。
皇帝看到顾瑾之和朱仲钧,也只是笑笑,没有露出像上次那样的亲热态度。
从乾清宫出来。顾瑾之和朱仲钧又去了药铺。
药铺已经下了门板,林翊坐在大堂里的案几后面。等着问诊;司笺和两个小厮也来了,顾辰之站在小厮堆里。
就这样开业了。
朱仲钧不禁看了眼顾瑾之。
没有任何告示,甚至没有药铺的名字,没有开业的仪式,打开了大门的门板,就是开始营业。
看着顾瑾之和朱仲钧进来,林翊先起身,微笑作揖。
朱仲钧表情淡淡的。
司笺等人后发现,纷纷行礼。
药铺西边有个小小的梢间,垂了银红色的半截门帘,顾老爷子就在梢间里,写着什么。
顾瑾之进了梢间。
老爷子头也不抬。
“祖父。”顾瑾之轻声道。
老爷子没有抬眼,嗯了一声,道:“回来了?”
顾瑾之道是。
她上前,看看老爷子在写什么。
一块木板,老爷子正在用端正的字体写着:“顾氏善药堂,开业一年,不收诊金。。。。。。”
很简单的木板。
也是非常易懂的词。
老爷子已经写好了,收笔对顾瑾之:“挂在门口。早上挂出去,晚上收回来……”
顾瑾之道是,忙端了出来。
顾辰之就迎上来看,问老爷子写了什么。
顾瑾之将木板拿了出来,挂在门口。
因为这铺子淹没在左右华丽的门铺之间,很不显眼,连围观的人都没有。
倒是自己家药铺的掌柜伙计及坐堂先生,都出来看。
“简明扼要,又简单易懂。”林翊点头称赞。
司笺就说:“先生说得很对呢。我没念过几天书,也认得不收诊金这几个字……”
另外两个伙计就附和着道是。
顾辰之等人哄笑。
“不收诊金”这几个字,才是最关键的。
第一天开业,有人站在门口看了看,看到不收诊金这个字,总觉得是骗局,没敢进来。
大家都枯坐了一整日。
下午关门歇业,老爷子就对顾瑾之道:“我以后宿在这里。万一夜里有人求诊,不好麻烦林先生。林先生白天要忙。”
林翊就看了眼这老爷子。
好热的心肠啊,他心想。
“这怎么能行?”顾辰之大惊,“这里……”
“没什么不行的。”老爷子摆摆手,“当年先帝亲征大漠,我是随行军医,吃过的苦,你这辈子都想不到。你们是娇惯了的,什么大事。”
顾瑾之知道老爷子一意孤行,劝是没用的。
她没有多说,道了是。
后面还有空余的干净厢房,老爷子自己挑了件,小厮画琴就跟着小伙计挤了一间。
顾瑾之和朱仲钧回了元宝胡同。
第195节天残或毒
宋盼儿今日特意早早收拾好了,亲自准备了晚膳,等着老爷子回来。
结果,只有顾瑾之和朱仲钧回来了。
“你祖父呢?”宋盼儿问。
顾瑾之便道:“祖父以后要歇在药铺,和大哥他们一样……”
宋盼儿和顾延臻都错愕。
“这怎么行?”顾延臻起身道,“我去接了爹回来。他那么大年纪了,住在药铺,也没个人照拂……。”
“画琴也去了,有人照顾祖父的。”顾瑾之道。
“你这孩子,心怎么这样大?”顾延臻见女儿很赞同祖父住在药铺似的,忍不住道。
这回宋盼儿不帮顾瑾之了。
“还是要接回来。”宋盼儿赞同顾延臻,“他住在药铺,我们怎么放心……”
“这是祖父自己决定的,只怕劝不动啊。”顾瑾之看着父母都急了,道,“爹爹去请,左不过是挨顿骂,您还敢叫人将祖父绑回来不成?”
顾延臻词穷。
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顾延臻自认为没本事说动他改变主意。
顾瑾之也许可以。
“瑾姐儿,你去求求他,务必求他回来。那地方怎么能住呢?”顾延臻道。
“祖父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的事。”顾瑾之道,“何必强人所难?”
为了自己所以为的好意,强行去改变他人做的决定,难道就是孝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