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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叫做算是作家?你有什么作品?靠写作为生?我看你根本就是一无业游民。”
“你……”
“很好,刘宝驹,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今天下午三点半,你在象大一号礼堂和学生斗殴,有没有这回事?”
“有是有,但是应该不算斗殴,是他们冲上来打我……”
“那就是斗殴了。”民警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又说:“这件事是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
第162章 故意挑衅
刘宝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我在台上演讲《社会与人》,那个学生不同意我的看法,后来就动手了。”
“那就是你故意挑衅了?”民警又写了几笔,说道:“嗯,在象大一号礼堂恶言挑衅学生,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根据治安处理管理条例拘留十五天吧。嗯,你有权通知家属。”招呼一位协警道:“小张,你到区局去一趟,办个拘留手续。”
派出所只有扣押四十八小时的权力,至于拘留以上的处罚则需要上级局批准。
“什么?拘留我?”刘宝驹简直怒发如狂,声嘶力竭吼道:“老子是被打的一方,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要弄死你全家!”
民警叫过另一个人,低声说:“你去给拘留所打电话,让他们给刘宝驹安排三十八号房。”
声音不大,但刘宝驹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也不叫了,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讲话。
那人大惑不解:“周哥,三十八号房有什么讲究没?”
民警得意的一笑:“三十八号房目前有九个人,人人牛高马大,个个全部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最要紧的是,他们喜欢男人,嘿嘿。”
刘宝驹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在另一边,陈华遥被所长罗建平请进办公室,忐忑不安的胖子几个见到罗所长请华哥上座,倒了杯热茶,又敬上香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回原位,三人光着膀子衣服都没带,全扔在礼堂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敢动弹。
天王老子!长这么大虽然没拿过三好学生奖,可也没被提来派出所问话过啊!
罗所长摆摆手,和气地笑道:“你们几个小鬼不要紧张嘛,来来,都坐吧。饮水机里有水,自己去倒,不用客气。”
胖子战战兢兢坐了,欠着身子问道:“那个,警察叔叔,要关我们几天啊?刚才我都没动手,真的,都是何宝洋打的人,您要抓就抓他吧。”
突然后脑一痛,挨了狠狠一个巴掌。何宝洋怒道:“怪不得华哥说若把你放到七十年前,肯定是个给鬼子带路的,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陈华遥笑道:“谁说要抓人了?罗所长只是带我们来协助调查,喝杯茶就回学校。我们铲除败类乃是义举,不奖励几万块就算了,哪有处罚的道理?罗所长你说是不是?”
罗所长呵呵一笑,说:“那当然了,我们是正义的执法机构嘛,小同志不要害怕。”
胖子讪讪的不敢做声。
当下进来一位警察向他们问话,态度十分友善,还给大家递烟,叫了声华哥好。随便问了几句当时事情经过,把其中关键几处地方改为“因言语冲突推搡了几下”,“当时人多,刘宝驹靠过来,自己手指头刚碰到,他便趁势倒地,高声尖叫,所谓学者,无赖至此”如此等等。
待笔录完毕,罗所长便笑道:“小陈,今年年底我们香樟路派出所已被提前评为优秀所,先进所,全赖你们居委会支持哪。”
香樟路是蟹委会根据地,为了确保居民安全和社区发展,蟹委会下大力气维持治安,整条街安安静静,一年到头没有一件大案要案发生,派出所除了日常巡逻和办理户籍等业务,几乎不用费力。
“罗所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警民共建和谐社区,要是不和谐了我们这些居民怎能继续安居乐业?”
“你就别谦虚了,哈哈。”罗所长轻轻拍了拍陈华遥的肩膀,说:“那个刘宝驹应该怎么处理,你来拿个主意。”
“判三年徒刑!送新疆石河子劳教!”胖子插嘴道。
陈华遥懒得理他,说:“搞个拘留万一他闹大了,对你们派出所也不好收场,不如先放了。我今晚就可以叫他身败名裂。”
罗所长向那位警察吩咐了几句,点点头说道:“我给你们学校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象京大学面积太大,区公安分局原是打算在里面派驻派出所的,但学校领导认为对校园影响不好,拒绝了这个提议,改由香樟路、红樱桃路、银杏路三条街道派出所托管,分别负责西校区、东校区和南校区。
罗所长也经常和校方有业务上的联系,比如开办防盗讲座、女生防狼讲座、治安知识问答等。
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说道:“田主任,你好,我是香樟路派出所的罗建平。下午这起案件,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事实明了,证据确凿,由于该案牵涉到贵校学生,我向你通报一下案情和处理结果。”
“好,罗所长,请说吧。”
罗所长咳嗽一声,说:“今天下午三时,象京大学社会学系邀请社会闲散人员刘宝驹至一号礼堂演讲,期间刘宝驹对学生恶意挑衅,言语极其恶毒,激起部分学生义愤,于是双方发生争执,在争执中略有碰撞,刘宝驹额头擦破一块零点五平方厘米面积的油皮。这是具体的事情经过。处理结果如下,刘宝驹辱骂他人,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应负主要责任,由于后果并不严重,现决定进行批评教育后释放。”
田倩文只气得双手直哆嗦,几次三番想要当场摔碎手机,却是舍不得,冷冷的问道:“这就是你们的调查结果?刘宝驹只碰掉一块油皮,我明明看见他满脸是血的!我们带人进去的时候他还在被四个人围殴。”
罗所长说:“经过验伤和我们办案人员的细致勘察,发现那些血迹是刘宝驹自己碰伤的,不能赖在别人头上,我们是秉公执法嘛,不能随意污蔑别人。”
“这个……那陈华遥几个违法学生你们怎么处理?他们殴打社会知名学者,理应从重处罚。”
罗所长纠正了田主任的说法,笑道:“陈华遥、陶强、杨超、何宝洋并不是违法,只是小小言语冲突,鸡毛蒜皮般的事儿,要是你和你老公吵架也能叫做违法吗?但他们毕竟碰掉了刘宝驹的一小油皮,我决定让他们赔付医药费,此事就此结案。”
“赔付医药费?赔多少?”
“五元钱。”
“五块?”田倩文失声叫道,语气里又惊又怒,这年头五块钱刚够一碗桂林米粉,你拿来赔付医药费?
罗所长非常认真的说:“田主任,你心里一定有疑问,我也正好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多不少赔了五块钱。是这样的,刘宝驹仅仅擦伤一块油皮,根据医生鉴定,两个小时后就会自行复原,但是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的道理,给刘宝驹购买了一角钱一张的创可贴,足以应付他任何不危及生命的伤势。”
“……”
“当然!我们让陈华遥赔了五块钱,就是整整五十倍!赔了整整五十倍的医药费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想吃龙肝凤胆我也要买给你吗?”
田倩文不由分说啪的挂了电话,一屁股坐下,险些心脏病发作。
刘宝驹被踢出派出所的时候,手里还傻乎乎抓着办案民警扔给他的五元钞票。到附近诊所治疗脸上伤口,缝了九针,花了五百多大洋。回到家里对着镜子怒视自己丑陋的面容,越想火气越大,坐下来慢慢梳理心中头绪,苦苦思索一番。
吃了点东西,登录网络博客账号,当下妙笔生花,将自己今天在派出所的经历添油加醋,写得犹如地狱历险记一般,那几个警察罪大恶极,人人好似来俊臣,在审讯室摆下满清十大酷刑,对自己严刑拷打,种种形态,险象环生。
鼠标轻击,在博客上发表出去。
过没多久,在网页上点击刷新,已经多了几千条留言,刘宝驹惊喜交加,连忙泡了一杯热茶,点开细看,好东西总是要慢慢享受的嘛。香樟路派出所,你们死定了。
“刘宝驹,你这个沽名钓誉之徒,欺世盗名之辈,谁信你就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滚,骗子死全家。”
“刘宝驹,你就编故事吧,谁信你就是傻瓜。收了苏国电器几十万做广告,当我们眼睛瞎呢。”
“大家注意,刘宝驹逼奸《象京热点周刊》女记者未遂,恼羞成怒打击报复,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学者……详情请点击以下链接:三打不溜点坑你坑你点坑母。”
“象大学子怒揭刘宝驹真实嘴脸,知名学者利用网络影响力要挟商家支付好处费五十万!链接如下:……”
刘宝驹兴致勃勃,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至脚底,急忙在留言区往后翻了几十页,几乎全是愤怒的网民在责骂,偶有几个辩解的声音也马上被淹没到汪洋大海。
点开那个视频链接,赫然便是今天下午演讲被陈华遥指着鼻子叫骂的场面。
视频画面清楚,声音清晰,陈华遥脸部加了马赛克。拍摄角度很好,陈华遥指着自己一条条的反驳,然后翻出纸张宣读那些丑闻,而自己仓皇失措,如同被剥了皮的老鼠。
尤其是抢夺话筒那一段,自己上串下跳,丑态毕露,台下学生们欢声大作。
到那名质疑者宣读自己金钱交易的部分,引起了网民极大的兴趣,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寻找线索。
很快,有人翻出刘宝驹当时和女记者那点破事,逐条分析解读,竟无半点缺漏,完整还原事件真相。还有为了钱而恶毒攻击别人的事,前前后后数十起,涉及金额两百多万。
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多当事人现身说法,刘宝驹攻击别人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到这个地步,基本没陈华遥什么事了。
刘宝驹事件曝光后,警方介入调查,关于他收取好处费破污竞争对手的行为做了详细取证。有关苏国电器的事也被揭露出来,对苏成涯造成不小的麻烦,这乃是后话。
第163章 斯文败类
回到家里,小丫头已经淘好米煮好饭,菜、肉也洗干净了,就等哥哥回来做菜。
小丫头一段时间来离家出走,跟着陈华遥瞎混,年纪既小,人又聪明,已经逐渐接受陈华遥的生活方式,虽然条件比家里差了千万倍,倒也乐在其中。
按照当初的协议,家务活都由她来承包,两个人住,活儿不多,除了扫地洗衣买菜没更多需要做的。
做菜由陈华遥负责,仅仅是因为小丫头实在没有烹饪的天分。
曾经开始第一次见到陈华遥在厨房里切切剁剁,锅勺飞舞,狂香扑鼻,搞得好似一桩艺术,也动过一番心思,想要试学几个菜谱好讨哥哥欢心。
不料切出来的肉块犹如七巧板似的忽大忽小,毫无规则,下到锅里不是焦了就是没熟,吃在嘴里仿佛象大农药,再没了兴趣,陈华遥只好亲自动手。
炖了个猪骨冬瓜汤,炒了个芹菜牛肉,蜜汁鸡丁,简简单单三个菜上桌。夏荻蕤先给陈华遥盛了一大碗白米饭,自己舀了一小碗猪骨汤,放在嘴边轻轻的嘘气。
“哥,我们昨天说到什么地方了?哦,痛打副校长,继续吧。你为什么打他?”
陈华遥夹了一块鸡肉送入嘴里,又扒了口饭,说:“四年前我曾在象大入学,念的是中文系古代汉语专业,有好几位导师都是国内富有名望的教授,学识渊博,著作丰富。我入学的那个学期每天向他们学习文化知识,充实自己的内心,过得十分快活。”
“嗯?”
“当时学校有一个校长,四个副校长,田启文也是其中之一,他原本是经济学教授,升上领导层后逐渐转为管理工作,但也带着好几位研究生。”
“田启文教授?”夏荻蕤说:“我爸逼着我读工商管理的书,也听过这个名字,他二〇〇四年发表在《经济学报》的文章称我国经济总量在二〇三〇年之前无法超过日本,这个观点最近一直被人翻出来嘲笑,不知和你说的田副校长是不是同一个人。”
开始的时候,夏荻蕤晚上入睡总要听哥哥讲公主王子的故事,无奈陈华遥不是那块料,要说些建设精神文明的大道理,又或是屈大夫杜工部白司马忧国忧民的诗文史话。
那种“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的论调,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如何爱听?
最后陈华遥只好搬出自己的经历,如何成长如何拼搏的故事说出来,夏荻蕤居然十分喜欢,禁不住深深沉迷,每天都要听他讲述,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开始只是晚上睡觉随便听听,到后面,吃饭做事的时候也要听了。
每日耳濡目染陈华遥的言行举止,动不动出口成章,轻则以拳头巴掌解决问题,重则致人伤残,暴力到了骨子里面,这种充满流氓气息的性格深深影响了小丫头。
这天说到陈华遥高中时期不肯好好用功,高考落榜,在老头子的压力下复读一年,最后以全市文科第三名的好成绩考上象京大学中文系。
“我原本跟田启文没什么交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懂。那天我在办公楼走廊听到田启文利用研究生论文向一位女生提出性要求,那个女的不肯答应,他就万般威胁,如果不答应的话不但论文无法通过,也别想毕业,更不要说在象京市找一份好工作。”
“哥哥,什么是性要求?”夏荻蕤眨了眨眼睛。
陈华遥顿了一顿:“呃……这个嘛,就是上床陪睡觉了。”
人小鬼大的夏荻蕤笑道:“嘻嘻,我懂了,继续吧。”
陈华遥道:“那个女的家庭贫困,还是贷款去上学的,为读研究生家里借了不少钱,要是毕业不了,对她的经济状况来说根本拖不起。迫于田启文的淫威不敢说答应,也不敢说不答应。
“败类,然后呢?”
“我当时在外面听着,田启文急了,上前动手动脚意图非礼。这还得了?我马上一脚把门踢开,抓住这个败类当场来了连环四巴掌,再从六楼一脚十二个台阶,将他一直踹到楼底。”
“那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着?学校报警抓我进派出所拘留,后来开展调查,查出了田启文的许多不轨行为,其中有不少贪污受贿的情节。可能是害怕闹大了影响不好,给我从开除的处罚换为劝退。田启文因此停职,那个女生也得以顺利毕业,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夏荻蕤嘟着嘴说:“你为一个女的被劝退,太不值得了。”
陈华遥笑笑:“有一次我在饭堂打饭忘了带钱,那个女的与我素不相识,见我可怜,帮忙付了账。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又岂是区区一个‘值得’可以说清楚?”
夏荻蕤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出了学校,怕老头子训斥,也不敢回家,索性在街头鬼混,慢慢拉起自己的队伍,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先吃饭,这段留到晚上睡觉再说。”
“哼!又要等到晚上!”
陈华遥道:“那你总该对我说说你家里的事了吧?”
夏荻蕤哼道:“我家?有什么好说的?家族很大,大人们争权夺利,小孩子也没有童年,早早卷入了权力漩涡。就像我爸为了要在人前炫耀,从我四岁时就开始逼我练琴,五岁读古诗,六岁学美术,七岁跳舞,八岁骑马,九岁外语,十岁开始学经济,烦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