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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建平随口道:“是不是福利厂的人不要?”
“那福利厂还得看我面子,怎么可能不收?不成,我打个电话给厂长问问。”
陈华遥正要举起电话,突然看见那乞丐站起身来,卷曲的两条腿从空荡荡的裤管里伸出,竟完好无损,跟正常人无异,然后抱起乞讨破碗,施施然走了。
陈华遥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罗建平哈哈大笑:“人家好着呢,在这个路段讨饭收入高,犯不着去福利厂卖力气。听说经常有乞丐假扮残疾人骗钱,毕竟人的同情心泛滥,来钱快。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幼稚呢?上当了吧?以后别胡乱给乞丐掏钱。”
第36章 监督会议
陈华遥对身体残疾的人等弱势群体总是深深怀着怜悯与同情,同样,也对伪装足部残疾的人充满仇恨。【网。guanm】
“老子不就是对弱势群体表示关怀吗?”陈华遥郁闷无比,在车前盘的烟灰缸摁灭烟头,脸上浮现一股格外正经的表情,说:“好吧,三天之内,我让他成为真正的无腿残疾人,要知道一千块是有代价的。”
罗建平心不在焉应道:“是啊,你要是帮忙处理这帮乞丐,我们市容也会好上很多。”
车子开进白桦区公安分局大院,罗建平停好车子,便不再跟着,叮嘱道:“在袁局长跟前,可要大力替我们派出所说上几句好话,下半年奖励还是你的。”
公安分局办公楼楼层不高,会议室设在五楼,宽阔的大厅,桌子围成一圈,四五十张椅子,大半空着。
左边的墙上挂满各类制度职责镜框,右边一个镶金边的警徽,下面“象京市白桦区公安分局”字体工整严肃。
长形圆桌对头是一台五十四寸等离子大背投彩电,连接有视频仪器和音响,是平时上头开电视电话会议用的。
好几个人在里边吞云吐雾,低声说笑。袁局长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满脸横肉,眼若铜铃,若把他那身警服扒下,活脱脱一个杀猪佬。见到陈华遥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高声笑道:“小陈来了,快坐,抽烟抽烟,刚才正聊到你呢!”声音十分洪亮。
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十足。有政委,一名副局长以及治安大队的队长,另外还有白桦区一些重要街道办事处、居委会的负责人……都是大妈。
此外则是重要单位、学校的负责人。
公安局是强权部门,大家有求于他们的地方很多,一经召集,全都来了。这些人见到他,纷纷点头招呼。
桌面上摆有诸色水果和矿泉水,算是社会监督员会议的特色。
待众人就座,办公室人员给每人倒上一杯热茶,顺便发了一份整治市区治安环境的宣传资料。
袁局长看看手表,“好吧,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会,下面我代表白桦区公安局分局向在座各位汇报一下我局今年以来所取得的成绩和不足之处。”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加强治安管理方面的措施,恳请大家多多配合公安分局的工作,尤其是在打击小偷小摸、公车扒手、飞车抢劫、失足女、打架斗殴这几个方面下功夫。
对着发言稿读了几页纸,念完,说道:“下面请香樟路的陈华遥发言,给大家介绍经验,大家欢迎。”
“那我就说几句。”陈华遥接过麦克风,清清嗓子,说:“袁局长的发言针对性很强,我们也看得到,局领导对社区治安是下了大力气,大功夫。但总有一些宵小之徒在破坏着我们和谐的居住环境,比如街头乞丐,我做过详细的调研,他们都是无业游民,身体健康,四肢完好,有的还是附近几个省过来的。为什么会到我们市里来?他们不是生活无依无靠,政府也并非不管理他们,问题就在于,他们喜欢不劳而获的生活,每天呆在人流密集地讨钱,我敢说他们的收入比在座各位还高。”
袁局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手里的镶金钢笔在草稿上写写划划。
还有一名宣传科的同志扛着相机四处拍照,前后左右,角度全部对正袁局长大人,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陈华遥估计能留个后脑勺就算走运了。
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几乎让人以为到了外交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陈华遥续道:“还有的乞丐头子控制一批拐卖来的儿童,强制他们乞讨,在大街上肆意纠缠行人,如果是领导前来微服私访,碰上了他们,将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我建议下大力气对这些乞丐进行清理,同时解救被拐卖儿童,让他们家庭团圆。”
袁局长接口道:“是是,我们对这一方面的工作有所忽略了。下面我会让内务科做一份整治方案。”
会议结束后,袁局长邀请陈华遥到办公室小坐片刻,泡了两杯不知是真是假的大红袍,往软绵绵的大靠椅上一坐,大模大样的说:“小陈,感谢你多年来对政府工作的支持,还给其他居民代表提供了模范带头作用。”
陈华遥一口气喝干大红袍,说:“这茶味道不怎么样。”
袁局长笑道:“小陈,你突然提出整治街头乞丐这个事,让我很是措手不及啊,哈哈。不过也给我提了个醒,领导很可能下来微服私访,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放心,真残疾、无依无靠的乞丐我们会申报民政局请他们合理安置,必要时我们也会出一笔经费,关于那些骗钱的,控制拐卖儿童的,我们也绝不留情。”
陈华遥赞道:“局座英明。我有个小小要求,香樟路路口麦当劳那里有个乞丐,左脸上一颗大痣,伪装双腿缺失的家伙,你留给我。”
“怎么着?”袁局长双目炯炯,十分严肃,“每一个共和国的公民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都拥有身体和思想自由的权利,即使是一名乞丐。”
陈华遥拿起桌面上摆放的一包大中华,取出一支点燃,剩下的揣进自己口袋里,微笑着说:“我看局里这么多间办公室,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什么的还是五六年前的老东西,不太符合当前加快无纸化办公建设的号召嘛。宇泰电脑城的老板我认识,他有一批八成新的电脑要淘汰,价钱很低,还可开发票。”
袁局长手指敲着桌面,淡淡的说:“哦,那好吧,我让内务科做个计划,看看上头的经费能不能下来。”
这句话最重点的地方还是在于“开发票”,如此一来,用八成新的便宜旧电脑充作新电脑,向上头申报全额经费,凭空有一大截差价。至于落到谁的手中去了,两人心照不宣。
陈华遥又说:“我发现香樟路那个乞丐很有趣,想和他谈谈人生理想和未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让同志们在出警的时候留意一下。谈谈人生嘛,有助于社会和谐。”袁局长笑呵呵道。
两人又闲聊几句,尽是无关紧要的无聊话题。临走时,陈华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十张制作精美的金帝天消费卡。那消费卡里每张都存有一千元,可以使用金帝天里的任何一种娱乐项目,直到用光为止。
袁局长瞪眼道:“小陈,你这是干什么?”
“公安局同志时刻为我市的和平与稳定贡献力量,不求回报,实在太辛苦了,找个时间去休闲放松一下,才能有更多精力继续打击犯罪分子嘛。”陈华遥笑笑,这是金帝天一名经理送给自己的。
袁局长心想这些消费券自己虽用不上,却可送给部下当做顺水人情,何况别人送的东西他不敢随便乱收,小陈的渠道最是安全,便放进抽屉里,说:“小陈啊,你一心拥戴我局工作,局里同志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后你们居委会,还有那个什么委员会,有情况一定要及时向我们汇报。”
这话还不等于“你们螃蟹委员会做什么事知会一声,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陈华遥大赞几句局长英明,告辞而去。
下午是选修课,班里学生本着“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的大学生逃课准则,倒有一大半人没去。
陈华遥刚要回家,郁金香在楼梯口找到他,说:“你跑什么,不是答应加入跆拳道社了吗?甘牧野招收了一批新社员,正好有个迎新活动,我们一起去参加吧。”
“跆拳道有什么好玩的?你那青梅竹马的哥哥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怕他对我不利。”
“什么青梅竹马的哥哥,没有的事不要乱说啊!”郁金香啐道:“他就是仗着他家和我爸爸的关系,自以为是我什么人,我才不想理他。不过呢,我爸这几年生意不好,靠他家帮忙了几次才度过难关,所以你就给我这个面子嘛。”女孩的声音软糯无比,又娇又媚,像是在和情人撒娇。
陈华遥拿起香烟,郁金香一把夺过他的大革命时期老煤油打火机,打燃了火苗给点上,邀功似的笑道:“怎么样,好不好?”
胖子刚从楼梯下来,目睹这一幕,内心复杂得好像严打时被游街示众的刑事犯,满心不知什么滋味。于是他脸一抬,昂着头大踏步走过,想:“肥猪果然是没资格谈恋爱的。”
陈华遥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跟随郁金香向跆拳道社的场地走去,边走边问道:“阿甘家的来头很大吗?”
郁金香点点头:“他们家的象华机械公司规模还行,我爸有几次周转不灵,都是向他贷款呢。”
“象华机械?”陈华遥好像想了什么,“负责人是甘晦韬?”
“原来你也知道啊,说明象华机械很有名气吧。”
陈华遥迅速把所知的情况串联起来,恍然大悟:“阿甘是甘晦韬的儿子,我明白了。”
第37章 功夫打假
象华机械和陈华遥所控制的地盘东江机械修理厂在业务上有密切的来往,还和甘总裁喝过几次酒,两人颇有称兄道弟的意思。
二零一零年,甘晦韬与一个三流小模特勾勾搭搭,在酒店玩日本小电影的游戏,被东城黑帮设了个佛跳墙的圈套,拍照勒索,最后是螃蟹委员会出面摆平的,不过这事他可不会跟郁金香提起。
跆拳道社在三号体育馆二楼长期租用一间训练室作为日常活动的场所,刚跨入楼道,一阵慷慨激昂的说话已嗡嗡传来。
“同学们!朋友们!跆拳道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搏击艺术,自从创立之初,经历过许多挑战和血的洗礼,但是我们用顽强的精神证明了跆拳道的真正水平,那些泰拳、拳击、空手道,还有花拳绣腿的武术,是根本不能与跆拳道匹敌的。同学们,很感谢你们正确的选择,加入跆拳道社,就等于进入了一片新天地。在这里,你们会得到很多以前未曾想象过的东西,力量!尊重!荣耀!”
甘牧野站在训练室中间,一番义正词严的说话,看到门口出现并肩而立的郁金香和陈华遥,嗓子立即拔高了一个调门。
训练室大约一百八十多平米,旁边有两间小更衣室,对面一道落地玻璃窗,采光充足,墙上有好几条朝鲜文的标语。
中间二三十平米来宽的地方铺上白色的软垫,周围围坐着五十多名学生,脸带虔诚或是怀疑或是看热闹的态度。
经过一个中午的招人活动,富有校内影响力的社长大人亲自出马,来了四五十名有意向的新生,但这还不算是正式社员。
社长一向标榜严格制度,选材具体,还要对他们进行一番考察。
甘牧野冷冷扫了陈华遥一眼,对身边的跟班吩咐道:“把板子拿来。多说无益,只有实践才能证明跆拳道的天下无敌,我让大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功夫。”
新生们的热情马上被点燃了,纷纷交头接耳,还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一块巴掌厚的木板左右拿在手上,甘牧野脱掉鞋子,活动身子。
那跟班趁机大喊道:“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我们学校最出名的跆拳道社长为大家表演真功夫了啊!机会难得了啊!大家看看,真正的木板,绝无假货,独此一家!”
甘牧野做了个跆拳道起手敬礼的姿势,说:“同学们,大家看香港功夫片经常会为电影里眼花缭乱的功夫所迷醉,其实那都是假的。在国际上,中国功夫远远不能匹敌跆拳道。”
新生们纷纷伸长脖子,问道:“真要踢?脚会不会痛?”陈华遥在旁边应道:“放心吧,其实那块板子中间是空的,一磕就破,一用力就碎。”
甘牧野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木板是实心的!不信你们上来验验。”
陈华遥上去东敲西翘,下来回到新生人堆里又说:“实心的,不过我猜是中间锯一道缝,用胶水粘起来,没多大强度,在膝盖上用点力就能磕断。”
甘牧野怒道:“胶水粘的?你上来掰开试试?”
陈华遥摆摆手:“不用了。”对新生们道:“他这么信誓旦旦,我猜是用木渣压制而成的吧?装潢那种压合板见过了没?里面全是木渣和胶水,他这块板子,用水泡了几天几夜,泡得发了,外面再涂上木纹哄骗大家。”
“哦,那也不算什么真功夫啊。”众人说道,“同学,你的打假水平很深呀。”
陈华遥拱拱手:“小伎俩罢了。”
甘牧野脸青如泼油漆,一言不发,活动一下膝盖关节,不用特别助跑,对着那跆拳道社员所平持的木板一个高抬腿,口中“咿呀!”一声,木板应声而碎。碎片随脚部动作洒了出来。
郁金香拍手笑道:“甘牧野,好棒。”
周围的新生也都吃惊不已,从碎片看来,那可是真的木头。甘牧野斜着眼望向陈华遥:“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陈华遥又道:“大家别紧张,是木质问题,天下最轻的木头是什么?软木,我们平时用来做瓶塞的那种。不然你叫他换楠木、蔷薇木、花梨木来试试?不把脚趾磕断就见鬼了。”
所踢的木板确实是换用材质比较轻脆的木材,不过却没陈华遥说的那么不堪,常人没经过训练也踢不断。
甘牧野屡次被拆台,只气得要死,“陈华遥,你整天说个不停,要不上来试试?”一挥手,那社员又拿了一块木板。
在众人起哄的叫声中,陈华遥笑道:“专业的打假人士不惧怕任何挑战,不就踢腿游戏嘛。”
跆拳道中有多种道具,社员这回拿在手上的是一块极为坚硬的木板,朝甘牧野使了个眼色,看着陈华遥冷冷发笑。
“啪!”陈华遥腿一上踢,巨大的冲击力随之而来,社员的左右手虎口硬生生被崩裂,木板分成两半。
甘牧野只道那社员拿的是最差劲的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社员却有苦说不出,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尤其是肩膀关节几乎脱臼,这家伙还是人吗?
众人哗然,陈华遥一脸无辜的说:“大家看看,其实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肩不能担十斤,手不能提二两,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竟也能踢断木板,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当然是木板的问题了。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下次我给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甘牧野几乎吐血,急怒交加,指着陈华遥道:“你看不起跆拳道,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郁金香慌忙拉住他:“甘牧野,陈华遥乱说的,你别跟他生气,哎,他这人就这样,没事爱忽悠……”
她怎能不急?
甘牧野读的虽然是机械工程专业,但自幼随同名师崔根硕先生学习跆拳道,资质惊人,训练刻苦,掌握极高的跆拳道技巧,曾经获得全市跆拳道大赛十七岁少年组冠军,成年以后,又获得过两次二十二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