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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细声响起，少女们踌躇一下脚步，稍微调整一下位置，站成一排整齐的队伍，垂丧着脑袋，不敢看着韩彬。
第一次见着韩彬紧绷着脸庞，稍瘦忧郁的侧脸线条削尖，仿佛陡峭的悬壁jīng雕细琢般肃穆，隐隐间带着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威压，不易察觉，却又在模糊之间感觉到。
但是隐晦的气息中，还是有着一股一如既往的忧伤，浅淡得几乎让人忽略，却还是真真确确的存在。还是有点忧伤的韩彬。
“谜一般的老师！”少女们用着悄悄的余光斜瞥着韩彬，手指紧张地握成拳头，心里暗暗地评价着。
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韩彬轻呼一口气，平静下心情，眼神没有焦距地打量着这群少女。
他没有生气，相反，他几乎不会生气。一直都是一个xìng格温和的男孩，不过现在却是一个带着内敛忧伤的男子。
“小贤，过来我这边。”韩彬对着徐珠贤扬了扬手，说道。刚才徐珠贤连她的那些姐姐都不顾，跑过来维护他，韩彬都看在眼里。
这个小正经，还像小时候一样维护着韩彬。
徐珠贤犹豫地看了看允儿等人，接着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跟，怯怯地走到韩彬身边。最终，她还是选择站在韩彬身边，因为她是韩彬哥哥的小珠贤，是一个很乖巧听话的好女孩。
“没想到小贤居然背叛我们。”允儿撇了撇嘴，闷闷地嘀咕了一声。
“恩恩，等一下一定要好好惩罚小贤。”旁边的泰妍稍稍扭过脑袋，轻声对着允儿说道。而她口中的惩罚，很可能就是狠狠地亲吻徐珠贤的侧脸。
“别怕。”韩彬轻轻拍着徐珠贤的肩膀，柔声安慰，然后将她移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允儿等人恨恨的目光。
“哥哥，没事，我不怕。”徐珠贤藏在韩彬背后，小手攥着韩彬的衣角，怯怯地说道。她其实有些害怕允儿等人的目光。
“允儿，你长针眼了？”韩彬瞪了允儿一眼，说道。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得瑟了，居然敢公然用眼神胁迫徐珠贤。
“oppa，没有啦。”允儿吐了吐小舌头，讪讪地说道。
“叫老师！”韩彬语气带着些许沉甸甸，顿时吓了允儿一跳。
“知道了，老师。”允儿缩了缩脑袋，心情莫名地压抑，闷声不响地应了一声，然后脑袋藏在低垂的长发下，看不清表情。
“帕尼，过来。”韩彬说道。帕尼这个萌呆的女孩，让人很难心生责怪。
“啊……老师，我错了。”帕尼吓了一跳，急忙弯腰鞠躬道歉，神情慌张。她的胆子很小，尤其是对着前辈有着莫名地恐惧。
“没事，过来，站在我身边就行了。”韩彬用着温和轻柔的声音，轻声安慰着怯怕的帕尼。
帕尼抿着嘴唇，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韩彬身边，手指捏得发青，低着头不敢看韩彬的脸sè。她刚刚可是见着韩彬板着脸的模样，有些害怕。
“放松点，我没有惩罚你的意思。”温热的掌心轻拍着帕尼的柔润的小肩，使得她紧绷的身体稍稍松缓。
“谢谢老师。”帕尼连忙恭声道谢。
然后嘛！就剩这些调皮鬼了。
韩彬昂起头来，用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没有发声，静静地看着。使得她们愈发紧张不安，本来抱着侥幸的心理猛地一紧，有点害怕起来。
“允儿，你刚才不是拍着胸脯说有事你来承担吗？”泰妍用手指紧张地戳了戳身边的允儿，问道。
“我不知道。”允儿咬着嘴唇，灵动的眼睛里噙着点点莹光。她看着韩彬温柔地对待帕尼，心里很难受，好似突然闯进一个人把她最宝贵的东西抢走了，明明她和她才是最好的。
允儿越想越发委屈，难受得不想说话。
“秀妍、泰妍、允儿、秀英、孝渊、侑利，出列！”韩彬点着几个最大的‘作案’帮凶，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她们几个站出身来。
“朴素妍、金贤京……你们几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韩彬摇了摇头，看着朴素妍几个后来加入‘作案’的女孩，说道。
“老师，我们错了。”朴素妍几人很干脆的认错，没有指望允儿帮她们承担责任。
“这我知道，但是认错了还是得惩罚。”韩彬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继续练习，得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去。”
其余几人听后张了张嘴，艳羡得看着朴素妍几人。这和没有惩罚有什么区别吗？这里哪个人不是经常练习到很晚才回家的？
朴素妍几人连忙恭声道谢，再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坦言称以后绝不再犯，大有杜绝犯错的决心，然后逃也似地跑回去练习。
“老师真好啊！”秀妍酸溜溜地嘀咕一句。
“说吧，想要什么惩罚，自己选择。”韩彬轻飘飘地说道，显得不在意也似。可就是这样才让秀妍等人紧张。
“老师，我们继续练习，晚上九点回家，行吗？”侑利眨巴着黑亮的眼睛，压着鼻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老师，你就批准吧。”秀英也腻着声音撒娇。
“老师……”泰妍等人也紧跟着侑利的步伐，腻声求饶。
韩彬站在她们几人身前，一副淡定无视的模样，平静地看着她们撒娇讨好。
“一群小女孩。”韩彬淡淡地说了一声，好似少女的青chūn靓丽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允儿，赶紧撒娇啊，不然老师就要打你的屁股了。”泰妍见着韩彬没有丝毫让步，拉着允儿的胳膊，说道。
“随便，无所谓。”允儿瘪着嘴，‘恨恨’地看了一眼韩彬，然后高傲的转过脑袋。她很是委屈，不想理睬某人。
“哎……”泰妍叹息一声，认命般地低下头，准备接受惩罚。
“人家是少女，才不是小女孩呢。”秀妍好像炸开毛的小猫也似，不满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她十六岁了，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少女，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
但韩彬还是将她当成小孩子，这样的感觉，好似两人隔着一个世界般，让她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还少女……”韩彬有些好笑，用手指轻轻点着秀妍的额头，不过声音突然一顿，没有再说出声来。
“不是吗？”秀妍昂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韩彬，湿润的小舌尖舔过粉嫩的唇瓣，不服地抗议。她可不想再被某人当成小孩子了。
“小冰山，你这……”唇间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青涩苹果香，韩彬有些恼羞成怒的趋势，脸sè微红，懊恼地叫了一声。
挑衅加调戏，秀妍努力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自然清冷，可小心肝却噗噗跳个不停，很紧张。
“秀妍好厉害啊！”泰妍轻呼一声，其余几人也紧跟着低声欢呼。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吗？”韩彬瞪了她们一眼，说道。他感觉就算板起脸sè，这点威严似乎对于她们没有多大的威慑。
“小贤，赶紧。”秀妍、秀英等人对着徐珠贤做出口型，挤眉弄眼地暗示着些什么。
“哥哥，你就别惩罚姐姐们了。”收到暗号后，徐珠贤拉着韩彬的衣角，认真地说道。“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真的！”
“怎么了？”韩彬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们几个，对着徐珠贤问道。
“今天是秀妍姐姐的生rì，我们只是想让你……”徐珠贤接着说道，不过后半句却被秀妍打断。
“小贤，不能说，你答应我们的。”秀妍鼓着包子脸，插声打断徐珠贤的解释。她没想到，徐珠贤居然对韩彬这般坦诚，简直快成了韩彬的小心肝。
“恩恩。”其余几人神秘兮兮地点着头。
“我知道了，就听小贤的话，不惩罚她们了。”韩彬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稍纵即逝，声音倐地变得柔和，说道。
“耶！”如蒙大赦的少女们举起双手，欢呼一声。而一向欢快的允儿却显得闷闷不乐，瘪着嘴一声不响。
“不许再有下次。”韩彬轻声jǐng告着她们，但眼神却瞥着秀妍，好像是对着秀妍说的也似。
“绝不会有下次，老师。”众人高声承诺。不过好像她们并没有信用可言。
“恩，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好好练习。”韩彬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她们嘱咐。然后便离开练习室。
步伐坚稳地走出室门，在门口拐角处，韩彬回首一望，见着少女们欢快的模样，心里突然流淌着潺潺泉水般的暖流。
刚才一幕幕玩闹的场面串联而起，其间的细节脉络一点点清晰，再加上不会说谎的小正经透露出的信息，韩彬就已经有些明了。
“真是一群丫头。”韩彬走在廊道上，眼眸中忧伤点点，嘴角却荡漾着温暖的笑容。
他知道了，她们只是想让他快乐，露出一个没有忧伤的表情，哪怕是恼怒也好。
第一百零三章 有点羞涩的话题
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响成一片，如释重负的少女们蹦跳着相互击掌，欢呼不断，尤其因惩罚而担忧的泰妍，更是激动得发出大妈似的笑声。
“我就说嘛！老师肯定舍不得惩罚我们的。”侑利拍着小胸脯，一副‘一定这样’的表情。她的猜测自有她的方法，因为她所认识的韩彬，是一个很好很温暖仿佛哥哥一样的人。
“嘘……”其余人‘嘘’了一声，转过身去，仿佛认识侑利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般，生怕被人误会。
“不过老师怎么没有惩罚帕尼呢？不惩罚小贤还可以想通，但是帕尼……”泰妍狐疑地看了帕尼一眼。刚才还是她怂恿帕尼帮忙，但韩彬却偏偏不责怪帕尼，这让她很是苦恼，想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对啊，就帕尼和小贤没事。”孝渊似乎慢了众人一拍，听着泰妍的话，恍然醒悟。
“有情况。”秀英、泰妍等人用着暧昧的目光在帕尼身上流转，嘻嘻地笑着，没一个正经。
“帕尼，老师交待，你是不是和老师……”泰妍一脸坏笑地贴近帕尼身边，两根大拇指相互交缠，好似两个恋人般爱恋交织。
“什么意思？泰妍，我听不懂。”帕尼眨着眼睛，一脸萌呆，好似听不懂泰妍所说的话般。
“哎呀，变态妍，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秀英一手推开泰妍，挤身来到帕尼身前，俨然一副专家模样。“帕尼，老师是不是喜欢你了？”
“老实说！”其余人紧紧盯着帕尼，说道。
“听不懂。”帕尼弯弯的月牙儿笑眼浮现，摇了摇头，说道。
“唉……”众人摇头叹息一声，很失望地看了帕尼一眼。
就在众人转过头没有盯着帕尼时，帕尼萌萌的笑脸倐地一红，布满一抹抹艳丽的红晕，好似天边缓缓升起的红霞般。
她听得懂，但只能装着不懂。
而允儿自韩彬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轻咬着嘴唇，巴掌大的jīng致小脸皱成一团，脸上就差点写着‘我不高兴’。
“反正计划成功了，只是没想到韩彬oppa居然还会板着脸，有点吓人。”孝渊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她的思维很跳脱，从这转变话题就能看出来。
“恩，允儿都被oppa吓得苦着脸不敢说话。”侑利点了点头，赞同孝渊的评价。
“不过差点被小贤给说出来了，幸好秀妍及时阻止。”泰妍有些嘴馋地盯着徐珠贤脸嘟嘟的脸颊，心思显然放在徐珠贤脸上。
“姐姐们，我不能说谎的，而且不能对哥哥说谎话。”徐珠贤一本正经地解释。她不能骗韩彬，小正经一直遵守着自己定下的约束，但她却经常骗韩彬，在某些事上。
“哦哦，我们知道。”众人敷衍般地应着，显然很是了解徐珠贤认真正经的xìng格。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俨然忘了刚刚还答应韩彬要好好练习，看来她们的信用度真的值得怀疑。
轻松的谈话中，一向欢快的允儿闷声不响地坐在一旁，捏着手指狠狠地揉搓着地板，好似和地板有着深仇大恨般，嘴里还含糊地念念叨叨着‘oppa大坏蛋’。
而秀英突然凑近秀妍耳边，轻声说道。“秀妍，刚才甜不甜啊？”神秘兮兮的模样，好像很期待知道某些东西甜不甜。
“什么啊？”秀妍疑惑地说道，其余几人也是有些不明地看着秀英和秀妍。
“你别不承认，刚刚我可是靠得很近，看见你亲的不是oppa的脸，而是嘴唇。”秀英脸蛋有些发烫，但还是继续说着。“嘴对嘴，别否认。”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却听得清晰。
“姐姐，我回去练习了。”徐珠贤脸蛋通红，好像听到一些不可触碰的禁忌般，慌慌张张地逃跑。
“姐姐，我也练习。”允儿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很礼貌地道别。她听着这话时，没有少女羞涩的cháo红，反而有种酸胀的苦涩，好像自己最宝贵的玩具突然多了好几个人共享，有些不满和嫉妒。
明明她和他，是最好的，亲密无间，但却变成现在这般，他不喜欢她了。允儿是这样傻傻地钻着牛角尖。
八人中两个年纪最小的忙内走后，泰妍、侑利、秀英、孝渊几人脸上涌上cháo红，却没有像徐珠贤那般不堪落跑，而帕尼一脸懵懂的表情，可耳根处的细小绒毛染着点点粉红。
“没有……”秀妍闪烁其词地否认，脸颊细腻的皮肤发烫，红彤彤一片。她不会说谎，否认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众人‘我在说谎’。
“还想否认？一定亲到嘴了，我绝对没有看错。”本来有些尴尬的秀英，看着秀妍不承认，舍去羞赫，不依不饶地追问。
“秀妍，我也有看到。”
“恩，我也看到了。”
……
泰妍、孝渊、侑利几人纷纷附和，点头表示自己目睹刚才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可每个人脸蛋都有些发烫。这种话题，属于她们很是向往的美妙情思，让她们很想知道。
“没有……”秀妍依旧没有承认，只是语气下意识带着点心虚。她何止亲到了，小舌尖还触碰到那滚烫少女芳心的存在呢。
“咦，别骗人了，我们可不是小孩。”秀英等人一副‘别想骗我’的表情，不过主动追问的还是秀英，泰妍等人只是轻声附和，颇有点落井下石的帮凶趋势。
而帕尼嘛！只是静静地听着，有些话还是听不怎么明白，但一听明白，就是耳红脸烫的羞赫模样。
“呀，亲到了，而且很甜，行了吧！”实在受不了这群‘sè女’的逼问，秀妍恼羞成怒地承认，脸颊瞬间布满诱人的少女cháo红。
“大发，秀妍的初吻献给韩彬oppa了，怪不得oppa刚才笑得那么开心。”秀英低声欢呼一声。不过看她慌张的表情，似乎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震惊而欢呼。
“赞！”泰妍似是不经意地拍了拍脸颊，跟着秀英、侑利和孝渊等人欢呼。
“满意了吧，你们！”秀妍‘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步伐凌乱地跑开。
郑秀妍的初吻，三年前的某一夜晚，也是在这间十号练习室内，偷偷地像做贼一样丢失了少女的纯纯的吻，但她却不后悔，心里相反有点窃喜。
而自初吻丢失的那晚起，她似乎连同少女羞涩的芳心也随之飘失，记挂在某个人身上。
今天的吻，是她郑秀妍三年后的初吻，依然很纯很甜带着点青涩的苹果香的少女亲吻。也是这一吻，使得她最近有些彷徨的心倐地一定，仿佛突然间找到了追求的目标般坚定。
这个目标是她从三年前就一直悄悄藏在心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郑秀妍喜欢韩彬。
如今，郑秀妍依旧喜欢韩彬，而且更加喜欢，也依然没有人知道。
泰妍、秀英几人等着秀妍跑回去练习后，几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抹红晕。她们也是和秀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