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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来观光的?这句话会对你‘尉迟采’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呀……”
尉迟采垂头丧气,“……抱歉,我习惯了有话直说……”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当真是个破习惯呐。
“还有,你居然会跑去走那条密道!”团髻女子越说越来劲,两道秀眉微微拧起,素白指尖抱怨似地戳上尉迟采的脸颊:“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种事应当首先知会带你来帝都的秦鉴,抑或是直接找寿王告诉他你想换个地方住,能不生事就不生事。可你居然就这么跑去天枢阁探险了……”
对,还无端撞上了楚逢君。尉迟采点头认错。
团髻女子可没打算放过她,“接下来就是那个楚相!啊啊啊这就是本小姐最无法想象的地方了!”左右开弓,手指变戳为捏,把尉迟采粉白的两片脸蛋捏得微红。“你居然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任由那个男人占你便宜!他从背后偷袭你的时候,你就该大喊‘流氓非礼’才对!可是你看看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嗯?你在想他的皮囊生得如何之好!吼吼~~~”
“嘿嘿……”的确就是这样呀,团髻女子一个字也没说错。
如是想着,尉迟采连偷笑的勇气都快没了。
“所以呀尉迟采,”团髻女子缩回素手,改为叉腰:“你的演技这么烂,我看,你还是做你自己好了。”
第五十九章 所谓真相,所谓回魂(3)
GM模式虽然是个很玄很炫的东西,但有些时候,它也能让你无地自容。WwW、
尉迟采怀着十二分郁闷,开始接受异时空的表演特别指导。
“就算没什么脑子,你也该明白,怎样做对自己有利,怎样做对自己有害。”团髻女子拍拍手,冲头顶的日食大爷唤道:“喂,给她瞧瞧你的私人收藏,本小姐要让她有所觉悟!”
“私人收藏?”尉迟采只觉眼皮一跳,心里腾起奇怪的猥【=_=】琐感:难道是那些通常被藏在床下头的、奇奇怪怪OOXX的东西?
“小采别那么凶嘛……你看,你把大采吓到了呀。”日食大爷懒洋洋地回道。
“大、大采?!”尉迟采嘴角猛地一斜,咳咳两声,差点被这名字呛死去:“这种没品的名字你也叫得出来?”
“你比小采的年纪大上几岁嘛,叫你大采一点错都没有。”日食大爷讪讪笑道,“另外,小采啊,那个私人收藏可是秘密呀,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透露给她知道了?”
……但是你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惋惜呢。尉迟采甩来一记白眼,“到底是什么东西?”
团髻女子抬袖掩唇,呵呵笑起来:“是可以重现你过去的东西哦。”
“……就是用于YY的那种玩意啦。”只见光团上下蹦了蹦,吧嗒,一块镜子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直直钻进团髻女子的怀里。
直径约摸三十公分的圆形铜镜,镜框上是细腻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很沉的样子。大约是因为手工工艺上的差别,镜面不甚光滑。团髻女子将镜面立起来,尉迟采抬头,从镜中见到自己模糊的身影。
“这个……要怎么看?”
她伸出一根指头戳戳镜面,“呀!”指尖竟然陷了进去。
原来,这镜子的镜面并非实体,而是水雾一般的柔软无形的东西。只见团髻女子扬唇一笑,下令道:“play。”
……吓?还是声控的?
忽然,镜面上腾起层层皎洁细浪,如涟漪般向镜框散开去,而后越来越浓,越来越多,大团雾气漫出镜子,在她周身氤氲成云。她的视线渐次模糊,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
“采儿……”
清冽澄澈,又于宠溺中藏了三分缱绻的嗓音,她熟悉。
并且意外地想念。
虽然如此,尉迟采仍是给狠狠地吓了一跳,脱口惊呼:“楚相?!”
层层叠叠的白雾无风自动,一抹玄青的身影自远处向她缓步走来。再近一些,他的貂毛裘衣与袖摆边华丽的暗金色绣纹映入眼帘。
仍是那双阴郁凤眸,唇边扬起的一丝笑意邪魅惑人。
“采儿,你叫本阁好找。”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说,为何不辞而别?”
楚逢君……他为何会在这里?尉迟采的脚跟向后挪动半分,心底尚在怀疑,却已随着他的疑问自动作答:“我……”
“昭仪!”
尉迟采惊愕地回头,只见天骄双手叉腰,一袭金红耀目的龙袍抢尽视线。小陛下粉唇不满地嘟起,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你骗朕”三个大字:“说!你为何会瞒着朕,与楚相在一起?”
“不,天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遇到了而已。
“你嫁给陛下有何好处,采儿?老妻少夫,况且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这种笑死人的皇帝游戏,本阁真是一日也不想陪他玩下去了!”楚逢君忽地变了脸,“采儿,跟本阁走吧,替这种小笨骡子打理朝事,只会折寿而已。”
“等等,楚相你是中书令啊!”尉迟采慌了手脚,“天骄还小,还需要人教他,没有人生来就会治国安邦啊,那种天才毕竟是凤毛麟角,所以……”
“不好意思,本阁就是那些凤毛麟角的其中之一。”楚逢君冷哼一声,“赤天骄,把本阁的天下还来!”
“做梦!你这乱臣贼子,朕今日不诛你九族,来日你就要翻天了!”天骄不甘示弱,指尖带着罕有的冷厉气势瞄准楚逢君,“你有何德何能令朕让出王座?你又如何得知朕将来必失天下?你什么都不知,又凭什么在昭仪面前血口喷人!”
“本阁告诉你好了,小孩,若无本阁相助,不出三年,你的赤国就会变成舒家的所有品!”楚逢君的笑意更见森寒,“所以啊,本阁劝你还是趁早让贤吧!”
“停!”尉迟采陡然一声大吼,“都给老娘闭嘴!”
楚逢君周身猛地散开咄咄逼人的杀气,而天骄则是竖眉扬唇,冷笑不已。
“都别吵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你是一国之君,你是一国之相,要是连你们俩都吵个没完,那我看赤国是当真快完蛋了!”
尉迟采一口气把话说完,再学天骄双手叉腰,胸脯上下起伏。
她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
一面是天骄,一面是楚逢君,这平日里看似平和的二人,一旦翻脸,竟是如此结局么?
“采儿,你愿意跟着本阁,还是愿意跟着这个没前途的破小孩?”
“昭仪,你愿意跟着朕,还是愿意跟着这个没人性的大奸臣?”
一大一小的两人转过身来,同时向她发问。
——“做出选择吧,尉迟采!”
*****
卯时三刻,灰蓝色的天空沉寂无风。冬日的晨光脚步迟滞,夜色尚未散尽,整座尉迟府邸的宅子笼罩在暗淡天幕下,红墙碧瓦静默无声,等待被钟鼓唤醒。
尉迟尚漳转过连接二堂与书房的长廊,正见一名着霜合紫绣沧浪云纹锦袍的男子立在堂前,臂上挂着一件厚实的貂裘。听见声音,男子转过头来,凤眸下起了一片熠熠暗光:“尉迟大人,好久不见。”
“……楚大人?”尉迟尚漳细眸微凛,“你怎么回帝都了?”
“自是回来办事的。”楚逢君笑得温文无害,“不过呢,此事还需要尉迟大人帮忙才行,就是不知大人愿否伸手相助?”
尉迟尚漳略略侧首,下撇的嘴角悠然扬起:“楚大人对本阁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是,所以晚辈才来向尉迟大人请教。”
“请教?”捉住对方语间的一个字眼,尉迟尚漳负起双手,“这二字,本阁实在是当不得。不知楚大人想问什么呢?”
楚逢君亦是扬唇:“如此说来,大人是允了?”
“楚大人,这漂亮话还是少说两句罢。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子和侄女尚且在你手中,这个人情,本阁不卖都不成,对么?”尉迟尚漳哼了一声,转头对身后随行的两名小厮吩咐道:“备茶,本阁要与楚大人往绘月亭一叙。”
*****
这几日以来,邵显云老是睡不好觉。一来赤帝住在府上,他得端着一千个小心伺候在侧;二来中书令楚大人秘密离开霜州,保护陛下的重担就着落在自己的头上;三来么……
“陛下,霜州师凯旋,将于明日午时抵达州城北门。”
他偷眼瞧着天骄的表情,小陛下面上沉静如水,双手捧着白玉盏端然品茶,不应声。
“陛下?”邵显云抬起头,“陛下,霜州师……”
“朕听得见。”天骄搁下茶盏,“明日午时摆驾北门,朕要亲自迎接州师凯旋。”
邵显云诺诺地低头称是,折身出门时,额头上已是满布细汗。
最近这位小陛下说风就是雨,脾气反复无常,着实难伺候。他拈起因为汗湿而黏在背后的衣衫,手上抖了抖。
不知何时起,这条从前软趴趴的幼龙,竟生出些颇为慑人的霸气来。
“嗯?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莫不是……又在陛下跟前吃了苦头?”
闻言,邵显云只觉脖子后头暴起一片**麻的栗皮,仿佛一条森冷湿滑的毒蛇滑过颈项。他勉强定了定神,堆起笑脸回过头来:“这不是世子嘛!您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多谢大人记挂,晚辈很习惯。”赤英尧从回廊后负手步出,微微一笑,碧绿眸子里漾开异样的光晕。“对了,这两日为何未不曾见着中书令大人与昭仪?”
邵显云一愣,随意应道:“哦,昭仪嘛,说是回霜州这边的尉迟府探亲去了,至于中书令大人,好像是出去了吧?”
“出去?”赤英尧碧眸微眯,“大人知道他是去哪儿了么?”
“哟,这个啊……小的只知楚大人是出去了,可不敢过问太多呀。”邵显云小心答道。
“原来如此。”赤英尧思忖片刻,笑了:“陛下还在书房里么?”
“在的,世子要去见陛下?”
“嗯,有事。”赤英尧躬身一揖,“那么晚辈就先走一步了。”
邵显云亦是还礼:“世子请。”
武丑怀抱长刀,站在赤英尧身后不远处,双眼仍死死盯着这位枫陵王世子,一刻也不敢懈怠。只见世子缓步走过天井,来到书房的廊檐下。一名身着银色软甲的少年站出来,伸手拦下他。武丑识得那孩子,他是昭仪的亲弟弟,小小年纪便做上了少将军的世家少爷。
与自己这样空有一身武艺,却出身低微的人,有云泥之别。
“还请少将军通融一番,在下当真有要事欲见陛下。”他听见那位世子如是说道。
尉迟骁摇头:“非常抱歉,世子,陛下已休息了。”
楚逢君临走前特地交代过,若枫陵王世子借故要见陛下,切不可放他入内。
“陛下何时醒来?在下愿在门前等候。”赤英尧坚持道。
尉迟骁眉心微蹙:“世子不必如此,请先回房等候。”
“请少将军告诉在下,陛下何时醒来?”
“那是陛下的决定,末将着实无以相告。”尉迟骁的防守滴水不漏。
……小鬼,想同本世子周旋?
赤英尧暗暗冷笑,面上却现出越发为难的神情:“呀,这可如何是好?方才在下接到枫陵郡内的传信,说是母妃抱恙,在下打算早些赶回郡中,特来向陛下辞行,可现下……”
尉迟骁心中有些松动,嘴上仍道:“但是陛下还未醒来。”
“那么,可否请少将军代为转告陛下,就说在下走得匆忙,未及向陛下辞行,待家母日后病愈,定亲往帝都请罪……”赤英尧躬身抬袖,向尉迟骁一拜,“有劳少将军。”
“这……”尉迟骁为难起来。
只是辞行,天骄定不会说什么,况且他也只是让自己代为转告,也就是说,不见陛下也成。
如此,放是不放呢?
犹豫了片刻,尉迟骁敛下眼底的戒备:“末将明白了。”
第六十章 一波又起(1)
双腿发软,尉迟采一脸颓然之色,望着眼前的团髻女子。wWW。
云雾业已散尽,先前分明那般湿润冷冽的空间里,迅速变得干燥温暖起来。抬头,日食大爷浑身放出融融白光,迷雾无声消散。那面铜镜仍旧被团髻女子捧在手中,它也恢复如常,光洁的镜面上连一粒水珠也无。
“或许有一日,你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她蹲下身子,将铜镜搁在地上,“你想好了么?”
尉迟采抹了把脸,发现手心尽是湿漉漉的露水——方才的云雾并非虚空,而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慢吞吞地坐了下去,语间似是疲惫不堪:“……我该怎样选?天骄是我要辅佐的人,而楚相亦是这个国度不可或缺的臣子。你要我怎样选?”
“若是我,我会选择楚相。”团髻女子拂去袖口上的褶子,漫道。“这个世界容不下弱者,纵使他是一国之君,也改变不了被吞噬的命运。不是他死,就是赤国完蛋。”
尉迟采摇摇头:“天骄并不愚蠢,也不柔弱,他只是缺少令他振作起来的动力。”
“所以,你在等那个动力?”团髻女子歪头看着她,嘴角一撇,“或许谋朝篡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动力罢。”
尉迟采双手交握,十指渐渐箍紧:“不……那样就会来不及了。”
“尉迟采,你想令陛下改变,光靠等待是不够的。”团髻女子低叹一声,“他还太小,还太稚嫩,你要教给他的东西太多,在他学会一个帝王所应具备的本领之前,我想,已有人等不及要将‘赤’字该作自己的姓氏了。”
“是,我明白。”尉迟采略微松开手指,“但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你很被动,你知道么?”团髻女子继续说道,“从一开始,你都只是被动地接受着所有的境况,从秦鉴强行带你回帝都,直到你前来霜州。你分明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人脉,为何不去尝试使用呢?”
尉迟采抬眼:“我不是你,如何能使用那些人脉?你以为我看不出,尉迟尚漳在怀疑我了么?……说不定早就不是怀疑,而是笃定我是个冒牌货了。”
团髻女子吐了口气,拍拍胸:“天,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
“啊?”尉迟采皱眉,心底腾起一种被人戏耍的厌恶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演技差劲了。”
尉迟采捏紧拳头,冷笑:“我就是演技差,那又如何?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哎,你别生气嘛,大采。”日食大爷来打圆场了,“小采说的是事实呀。”
“……哦?”尉迟采扬眸望着头顶的白光:“那你来试试被人一句话否定所有努力是什么感受?”
日食大爷似乎犹豫了一阵,道:“大采啊,我觉得,你不必继续演小采了。”
“我知道,我演技不合格,该回去重读大学!”尉迟采冷哼。
“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做你自己就好。”
尉迟采霎时觉得浑身无力,鼻腔中泛起酸涩:“做我自己?做我自己还能活下去么?如果我不是‘尉迟家长千金’,我还能被他们所接受么?”
“对不起。”团髻女子眼眶微红,脸上现出歉意,抿紧红唇垂下眸子来:“我不是想要指责你,我只是担心……”
尉迟采横来一眼,“那好,你说我该怎么做?”
“就想他所说的,做你自己。”团髻女子柔声道,“其实二叔他一早就知晓我的死讯了,秦鉴他带你返回帝都的当晚,就把我死在白岩岭的消息告诉了二叔。”
轰隆!
好大一记晴天霹雳,不偏不移闪亮亮地炸落在头顶。尉迟采只觉浑身血液凉透。
原来他们……一早就知道了?
既然尉迟尚漳知晓,那么阿骁必然也知道,说不定连楚逢君也知道!
是了,怪不得那日在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