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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保付新不会干掉你，以他们对付新的了解，这家伙是嫉恶如仇。华兴实业的一切，都掌控在付新的手中，如果付新要开除你，呵呵，那么一切都要收回，那时，人财两空，就不知道是谁笑谁了。
“厂子垮了。”汤久华黯然地说道，随即，他又说道：“大量的继电器，因为质量，还有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原因，已经落后的这些产品，都积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因于此，光是材料款，我们就欠了银行两百三十来万，还有水电，工人工资等，唉，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市场饱和度
一旁的周磊也是叹了一口气。
接下汤久华的话茬，周磊说道：“厂里的财政数目上的钱，不足两位数，银行贷不到款，每个月临近发工资的时候，汤厂长就会坐到市长的办公室离去，软磨硬泡之下，才勉强能从市长那里贷到一点工资款，然后把工资发下去，账面上基本上就清零了。
什么福利、奖金之类的全无，家属工我们全部辞退了，工人们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在这周围找点空地，开垦出来，种上一点蔬菜瓜果，能干，而且条件稍微好点的还会养上几只鸡鸭，以此来过活。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屋前屋后，现在日子越来越难熬了，厂里面，周围的空地，都给占上来，我们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我们这些个做干部的，也要过活啊，带头作用我们就没有做好，那块，就是我和汤厂长两家开垦出来的。”
周磊指着窗外一小块地说道。
汤久华跟着补充道：“还有工人们生病看病所花的钱，也快有一年没报销过了，唉没办法，大家种点菜补贴一下家里，我们也不能去阻止，我们自己都这么做了。
不过付经理，您请放心，在生产区那一块，是绝对没有菜地的，这个不用我们说，工人们自己也不会去那儿开垦，工人们对厂子还有信心，说什么，也不回去生产区开垦，这个您可以放心，另外，我们厂里面的设备，也都是好的，每隔几天，我们都会派人去打扫、通风、包*，生产区，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时下，确实，受到国门开放的影响，很多国有企业被外企冲击，过得比较艰难，但是，能艰难到这种地步的，实在不多见，如果不是因为付新有着前世记忆，这个洪城无线电厂还会焕发第二春，付新真怀疑这是一个坑。
无奈，付新扭头看向自己带过来的幕僚，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他们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了付新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们也看不懂这个洪城无线电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咬咬牙，还是说正事吧，付新小心翼翼地说道：“汤厂长，这一次来呢，主要是来谈合作的，这个事情想必机械工业厅方面的领导同志已经跟你们打好了招呼，这个我就不多说。
我们跟机械工业厅谈好的情况是，十二万元一年，我们承包你们厂子五年，一共六十万，首付二十万，另外四十万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里，每年一次交付十万，之间不存在利息。
还有，承包期间，保持你们厂子的管理队伍，工人组织结构不变。
另外，在承包你们厂子期间，工人们的各项工资福利等，都由我们华兴实业按照每个人的劳动情况，交付给你们厂劳务费用，然后有你们转化为工资福利发下去。
但是，抱歉，你们厂子欠银行的贷款，以及工人们未报销的医药费用，由于我们华兴实业资金也不怎么充裕，这个只能说，抱歉”
汤久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前段时间机械工业厅的领导找我过去谈过话，他们说得情况跟您说的一样，我们没有异议。机械工业厅的万厅长还专门嘱咐过我，严禁我们挪用你们支付的劳务费用拿去填补银行贷款，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另外万厅长还跟我说，只要跟着您好好干，厂里的贷款，一时是还不是，整个厂子，可能会过得艰难，但是听说您对工人们非常好，所以工人们的生活，应该会好上很多，不比其他厂子差。
付经理，您放心，我们人穷，但是志不短，挪用劳务费用的事儿，我想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
既然汤久华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说得这么诚恳，付新也就投桃报李地说道：“汤厂长，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洪城无线电厂的合作诚意。
你们按合约上面的规矩来办事，我非常高兴。在这里，我也可以向您保证，安心生产，不仅工人们的生活会好上很多，厂里高层领导的生活，也会好上很多。
你们的工资，是由机械工业厅发的，这我管不着，但是，在我们华兴实业承包期间，效益好，你们的奖金，我也一样不会少！”
“那就谢谢您，付经理。”汤久华也没有客气，他家里面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好。
付新不知道的是，这个汤久华，确实是一个好厂长，不仅每个月没脸没皮地跑到市长那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丝毫不要脸皮的贷款为工人们发工资，甚至于，厂里面有些员工因为生病，家里过得特别困难的，汤久华还拿出自己工资的部分给他们送去。
几人沉默了一些，汤久华试探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则吧？”
付新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哈哈！”
欢快地笑过之后，付新问道：“对了，汤厂长，你们厂有多少名工人，不含家属工在内的？”
汤久华向周磊比划了几个手势，付新知道两人是在做最后确定，最后，两人都微笑着点头过后，汤久华说道：“付经理，不瞒您所说，我们厂的编制上，包括我在内，有712人，工人有687人，其中八级工1人，也就是正在下面劳作谭友明同志，七级工5人，六级工73人”
“等等，还少了的56人呢？这56人是退休职工吗？”莫离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在一旁坐着记录，突然间，他发现少了56人。
莫离问过之后，汤久华有些忐忑，偷偷地看了一眼付新，然后苦笑着说道：“是的，这56人确实是我们厂里的退休职工，付经理，您看”
付新思忖了一会儿，爽快地说道：“没问题，这些退休职工的工资，我负担了，不过，虽然他们退休了，不过我希望发挥一下他们的余热？”
“怎么个发挥法？只要他们做得到，我一定去劝说他们，另外，他们应该也会愿意做的。”汤久华有些忐忑地说道，他就怕付新让那些退休的老职工去干一些他们做不来的活，那样就麻烦打了。
付新微微一笑，说道：“汤厂长，您就放心吧！我之所以说是余热，那肯定是他们可以做到的。我来说说这个余热怎么发挥吧。
是这样的，在我们华兴呢，已经形成了一个传统，那就是我们搞了一个夜校制度和帮扶制度，就是老师傅带着新员工一起上工，老师傅给新员工上夜校，这样一来呢，新员工可以更好地学到知识，掌握更多的技术，便于他们在工作中更高效率的工作。
我是这样想的，我希望呢，在我承包洪城无线电厂期间，也搞一个夜校，就有这些老退休员工来给其他员工讲课，传授一些知识，以便于其他员工掌握更多的知识，更好地工作。”
“夜校啊”汤久华沉吟了一下，这个夜校，让那些老退休员工给其他员工讲讲课，确实也没什么，这不算什么很累的事情，可是问题来了，洪城无线电厂是生产继电器的厂家，尽管他们也试着生产过录音机，可在这方面，技术并不成熟，最后还是放弃了。
针对这个问题，汤久华想付新提出了他的疑问。
付新回答道：“汤厂长，我想你搞错了一个方向，我们华兴实业承包洪城无线电厂，将来可不仅仅是生产录音机和电视机，现在录音机和电视机卖得确实很好，可以说是供不应求，可是您想啊，当能买得起的我们产品的家庭，都买了我们的产品，那个时候，我们还能这样大规模的开工吗？
肯定是不能的，市场总归有个饱和度的。说句不好听的，我总结了一些你们工厂失败的经验，没有充分考虑到市场饱和度，一昧地生产，也是导致你们工厂欠下巨资的一大原因。所以这个录音机和电视机的生产速度，总归是要慢下来的。
当我们的录音机和电视机在市场上饱和了的时候，我们就该寻求变通了。所以我们华兴实业不会一直生产录音机和电视机，到时候肯定需要生产其他产品。
我注意到了你们工厂的继电器，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产品，到时候，我会投入资金和人力，对继电器进行研发，争取弄出一种全新的，符合市场需求的继电器，这个时候，就是你们工厂设备上马的时候。
我花十二万一年的价格租下你们工厂，可不仅仅是需要你们的工人和场地，那些设备，我也不准备让它就这么呆在厂房里呆上几年，到时候，我可是会拉出来生产的。
继电器，这是一个很有市场前景的产品，只要能研发出新产品，那些沉睡中的机器，早晚会焕发出它们的荣光！”
付新的一下话，听得这个汤久华和周磊是热血沸腾，一时间，他们对洪城无线电厂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只是不知他们想过没有，五年之后，这个厂子，到底会姓什么，是姓国呢？还是姓付？
第三十八章住房问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时汤久华和周磊就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汤久华感慨地说道：“付经理，您的这一番话，真是发人深省啊，原来我还一直觉着哪里有问题，找不到这个原因，听了您的这一番话之后，我顿时觉着，茅塞顿开，真得，茅塞顿开，原来我们产品形成积压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没有充分考虑到这个市场饱和度。”
说完，汤久华就看向了付新，他看得出来，付新还有话要说。
稍微沉默了一下，付新开口继续说道：“汤厂长，我们继续之前那个职工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退休职工的问题，我就开始讲讲这个现职职工的问题。”
感觉有些口干，付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爱喝茶，可他从来不在意茶叶的好坏，现在茶水近乎凉了，付新一饮而尽。
很没风度地抹了抹嘴上沾有的茶水，清了清嗓子，付新继续说道：“现职职工，我是这么考虑，既然说，有了夜校，有了老师，自然就要有学生了，这学生从哪来，当然是从现职职工中来。
我办夜校，跟那些初中高中这样的学校可很不一样，首先，夜校是完全免费的。由于是免费，自然工人们愿意上就上，这里不强求。
毕竟有些东西，自己懂的，就没必要再花时间去学习，这样简直是在浪费人生，划不来！
工人们愿意上就上，这里问题就来了。有些人可能回想，愿意上就上。那我就不上喽，有这个时间。我躺在家里睡睡觉，看看报纸多好！
这种想法，我不喜欢，为了尽量杜绝这种想法的发生，在我们华兴实业，有一个制度，叫做竞争上岗制，你偷懒不去把技术学好，可以啊。每个月都会有考评，考评不好，工资我不会少你的，但是奖金，我会少上很多。
我不准备区别对待，这里提一下我们华兴实业的工资构成吧，我们华兴实业的工资构成，是基础工资和奖金加在一起计算的。
基础工资，基本上都能拿到。除非你犯重大错误，那就抱歉了，奖金，这里就要砍考评了。考评好，自然奖金就高！在我们华兴实业，往往。工人们的奖金，是要比基础工资要高的！坦白说。华兴实业有人一个月拿过超过万元的奖金。”
听到万元这个数字，汤久华和周磊都忍不住惊叹道：“万元户付经理。果然名不虚传啊！”
付新笑了笑，继续说道：“继续说这个考评，考评不好，会扣除一部分奖金，严重者，不禁奖金没了，而且，降低你的工资级别，比较差的，你给我去做最苦最累的搬运工，最差的，就是开除了！
汤厂长，丑话我就说在前头了，我们华兴实业所需要的工人，一定要是有技术，守纪律，服从管理的工人，偷奸耍滑，聚众闹事者，一律不要！
现在我也不清楚情况，暂且都收着，等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对洪城无线电厂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对于这类人，抱歉，他就不能列入我们所需要的工人之列了，开不开除，是你们的事儿，我们只管不会负责他的工资。劳务费用里，不会有他的这一份。”
掌握了财政大权，付新还会害怕掌控不了这个洪城无线电厂吗？
汤久华郑重地说道：“这个我会注意的，万厅长也专门嘱咐过我，叮嘱我千万不能在这上面出问题。他告诉我，你们华兴实业不同于我们，企业性质不同，你们自主性比我们高得多。
说句实在话，虽然上面一直三令五申，扩大下面企业的自主权，可真正操作起来，那有这个可能啊，你们这样的还差不多，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哪有什么自主权啊。
铁饭碗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扣个工资都有人闹，真正要辞退一个员工，那还不闹翻天啊。尽管这样，付经理，您请放心，我会把您给说的，跟工人们交代好，解释清楚的。”
“那就好。”付新满意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疑惑道：“我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老莫，还有什么要说的啊，看我这脑子，一时间扯多了，把来之前想好的内容给忘了。”
莫离知道付新在耍宝，活跃气氛，他也配合着提醒道：“还有我们的职工”
付新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对了，就是这个我们的职工。是这样的，汤厂长，前期，我们还是主要生产录音机或者电视机，我清楚，在这方面，你们洪城无线电厂并没有这样的技术，设备也不齐全。这是实话吧？”
汤久华和周磊也没有生气，惭愧也没有，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时两个好领导，不错。”付新心底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鉴于此，所以我们华兴实业前期会派五十名工人，负责设备改造。
完成设备改造之后，我们还会派工人过来，进行生产上的指导与管理，所以，你们洪城无线电厂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工人提供一个住宿的地方啊！”
汤久华苦恼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抱歉，付经理，这个我们真是没有办法为你们提供。厂里面这几年过得困难，已经好几年没有盖新房了，现在把所有的房子，全部都分出去了，可是这样以来，每个家庭住房面积，还是不够。
还有几十户，因为家里人口很多，是那种人均住房面积极其困难户，有的都结婚了，还和父母住在一个房间里，有的结婚了，却还挤在单身宿舍里，跟其他同时挤在一起，反正形形色色的都有，你们有五十人，我是没有办法给您安排啊！”
一旁的周磊还说出了汤久华的一个秘密，周磊说道：“付经理，您可能还不知道，汤厂长，也是住在厂里，他儿子二十一岁，女儿也有十八岁，一家四口人，也都挤在一个房间里。”
华兴实业的几个人有想到跟人挤在一起，行房事怎么办，难道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问题，正准备笑，听了周磊这话，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没有想到，洪城无线电厂会过得这么困难，连厂长的儿子女儿成年了，都要跟父母挤在一起。
“这个确实对了，汤厂长，你们的办公室呢？我们的派来的职工都是单身职工，七八个、十几个挤在一起也没事的，可不可安排到办公室里，床的话，我们自己出钱买。”付新问道。
汤久华还没有回答，周磊摇了摇头，说道：“付经理，这个也没有办法，上楼前您应该看到了很多门口都摆着一个炉子，里面还烧着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