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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法院长的这番谎话,确实让他的妻子心安了不少。
陈立在门外等着、听着、读着。
不由自主的一阵难过。
曾经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因为没钱,遭受的不公待遇已经很可悲。
但这世上,果然没有最可悲,只有更可悲。
一世清官,临到老了、快退休了,为生活毁了清名。
李副法院长绝对不是个真正的贪官,他受贿,一心为的是妻子的住院费。而本身的生活,没有因为受贿而发生改变。没想过拿受贿的钱给妻子请陪护,没想过改变物质生活条件。
‘妖孽啊妖孽,你还真是个歹毒又不择手段的人,这样一个人,你也不放过……’
李副法院长的把柄不难抓,他的钱,就藏在家里。这确实是个不懂受贿的人,哪怕他不可能不明白反侦察的手段,却仍旧死心眼的觉得,如果真的没事,就不会有人查到头上,如果有事,他躲也躲不掉。在他心里,为了逃避侦查去买一套房子藏钱,太奢侈了、太浪费了!
他只想利用那些受贿的钱解决眼前的危机,只要那些钱够用,他就不打算再收第二次。
陈立在病房外,靠着门旁的墙,收拾着内心的情绪。
……人是要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生活的规则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同情的幸运只是一种奇迹。我不是为世界散播奇迹的人,我也在为作为付出着代价,所以,很抱歉,可怜的人,我无法带给你光明的奇迹,只能把你拖入——深渊!’
陈立推开了病房的门,这个李副法院长,他决定亲自处理。他怕闹钟搞不定,因为李副法院长这种人,跟国土局的王副局长不一样。一味威胁逼迫,他可能会选择自杀而不是就范!!。
第一部 青春校园叛逆热血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术 (求月票求订阅)
立在老讲病房户前,给秦阳去了个申话。
当他走进病房时,没有引起病房中的李副法院长的注意。
因为这不是独立的病房,里面还有另外三个在午睡的病人。
“李副法院长,您还记得我吗?”
陈立热情的上前,握手说着,然后,又关问chuáng上的李夫人说“我最近才听说您的住院的事情,急急忙就赶来探望了。”陈立说着,张望了病房一圈,微微皱眉说“在这种病房怎么能静心养病呢?我已经让人跟医院打招呼了,很快会把您转到单人病房,那里的环境才适合静养嘛!”
李副法院长和他的夫人,都一头雾水的望着陈立,搜肠刮肚、也想不到这个陌生人是谁。
“年轻人,你是.”李副法院长猜测着询问,他实在想不到这个陌生人是谁。
陈立挂着理解的微笑,自我介绍着说“李副法院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很正常。七年前,我父亲被人栽赃嫁祸偷窃了利东公司保险柜的钱,后来多亏了您帮忙还他清白啊!我父亲一直感念着您的恩情,听说您夫人住院的消息后,就让我过来一趟。您别见怪,我父亲离开利东公司之后就下海经商了,这几年都在国外,实在是抽不开身赶回来……”
听着陈立的叙述,李副法院长渐渐想起来了。
七年前,的确有这么一件案子。被告人确实是被栽赃嫁祸的,他因为朋友的托付,关心过案情。实际上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只是起了督促作用。但是,对于被告人而言,却总会以为是他帮了天大的忙才得以洗脱冤情会因此感恩,也不奇怪。
这件事情当初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事后被告人感谢送礼时他坚决推辞了,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回馈的礼。他觉得只是秉公办事,因为是秉公办事,更不应该收礼。
“太客气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转病房,单人病房一天得几百块呢……”
李副法院长夫妻连连推辞,陈立却坚持说“小事我父亲下海之后赚了不少钱,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也只算是聊表心意……”
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有护士进来说换病房。
陈立暗赞秦阳办事迅快,当即帮着忙,半劝半拦的不让李副法院长插手,直让护士把他夫人送进电梯,送进了单人病房。
单人病房配的有电视,冷气冰箱。
最重要的是,还有护士单独陪护。
陈立看着病房的环境,想起几年前他父亲的脚、骨折住院时的四人一间房的情形。
那时候,还没有这种单人的病房口即使有,那时候也不会舍得花费一天近千的chuáng位费。
‘这类病房以后会越来越奢华、越来越普遍吧…………,陈立相信官员、有钱人都会需要这种病房的普及口有权、有钱的人不会愿意享受跟普通人一样的待遇。
陈立待了一会,就起身说告辞。
如他所料,过意不去的李副法院长夫人,执意要让丈夫送他。
这是陈立预料之中的单独相处机会。
走出住院部,外面是停车场,停车场边上,又一小片草地,草地上,是些健身的公共设施。
陈立走到无人的草地上,站定。
李副法院长有些疑huò,他已经觉得,有些不妥当,因为这显然是有话跟他单独长谈的架势。
“李副法院长,您夫人的医疗费,我们会全部承担。听说您孝顺的儿子一直希望自己创业,只是没有资金口这笔资金也不是问题。”
李副法院长神情骤冷,他已经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来报恩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是个跟李副法院长一样可怜的人。”陈立回头,定定注视着李副法院长。“您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违背内心的原则,受贿。而我,也是为了现实所迫,不得不邀请您加入同盟。”
受贿两个字,让李副法院长的脸上渗出一层冷汗。
这是他最害怕听到的字眼!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渴望知道陈立的意图。他猜测着各种意图,思考着该怎么回应。
可是,他心里所有的念头,都逃不过陈立的读心。
“您藏在家里的钱,我已经让人取走,另外替您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存放。您需要用钱的时候,只要招呼一声,立即就会给你送到口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您此刻觉得,清名尽毁,还要被我威胁、摆布,您很愤怒,很屈辱,甚至希望,一死了之也不甘心屈服。”
陈立静静的诉说着李副法院长内心变化的情绪。
如果陈立不把他藏在家里的钱转移,那么,就难以成功的达到目的口因为李副法院长不是真正的贪官。有那笔藏着的钱,他会认为,他妻子的医药费没有大问题,他完全可以只顾自己感受的一死了之,保住了清名,也不必被人摆布的继续做云心事,地不必让妻儿méng羞。
但是,没有了这笔钱,他不得不考虑家庭困难的现实。
一个人死很容易,一个人不顾责任,不顾爱的去死,那并不容易口李副法院长无疑是个对家庭、对爱人有责任感的男人。
陈立抓的就是他的弱点。
“李副法院长,我完全理解您。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同样是被现实逼迫无奈的我们,拥有一颗类似的心。我们没有能力改变世界,没有能力改变现实的规则和悲剧,我们只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陈立把记录着电话号码的名片塞进李副法院长兜里。
“也许您希望解决了夫人的医疗费的同时还能够保住清明。然而,在您心里,清名、还存在吗?它如果不存在,那的确很值得悲哀;但如果它不存在了,您还一味的试图保住它,我想,那更悲哀。您夫人的病难以断根,下一次住院怎么办呢?您打算留给后人一个铁饭碗,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将来他如果遇到和您一样的处境时,他又能怎么办呢?是无谓的保已经不存在的清名,还是理智的忘了它,竭尽所能的、给予家庭,给予子孙更可靠、更长久稳固的生活保证。这由您来选择,我并不想逼迫一个,内心相似的人,尤其,还是一位长者。”
陈立留下孤零零的李副法院长,骑上摩托车,走了。
在草地上,楞楞站着的李副法院长,顷刻间,仿佛老了几年,……
他的脸sè很难看,他的目光暗淡而没有神采。一个距离退休没有几年了的、一生清白的官,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不为一时的失足而悔恨,因为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他也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此刻,他对自己彻底否认了。是的,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说,他是迫不得已,他还是个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清官……
他已经不是了!
原因不是改变错误的理由,也不可能改变错误。
他已经错了,回不了头。继续欺骗自己让良心好过还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该像那个年轻人说的那样?
……不再欺骗自己,彻彻底底的堕落吧、沉沦吧!
是的,他没有什么清名可以坚持了,他应该用自己的堕落,换取妻子、子孙未来的光明!他已经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自己了,他现在还能做的,只是对得起妻子和子孙.1……
陈立的摩托车开出不到五公里,就接到李副法院长的电话。
“名片我会留着。”
陈立很高兴的笑了。他看似没有逼迫李副院长,实际上断了他的后路。因为他没有告诉他,钱被转移到了哪里。陈立也相信,那样的方式,对李副法院长一定会奏效。因为他是个对家庭有责任心的人,也是个品尝了现实绝望感的人。
陈立知道,quan术是世间至高的知识,包含的内容最为广泛。课堂的书本不会教授这些,只能凭借表象的知识和历史去揣摩、分析、领悟。
quan术的要则是尽可能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局面,采取不一样的针对xìng办法。
有人说政治都是谎言。
这句话是可笑的,因为quan术具体化的政治,根本不存在谎言这种概念,所有一切,都是为目的服务的工具。
要运用权术,必须克服内心善良带来的软弱,克服贪婪带来的恐惧。
陈立很快忘记了李副法院长是一个可怜的人,因为从现在开始,李副法院长已经变成一个跟他合作的,真正的贪官!
“亲爱的安怡,我想,有空邀请你吃个晚饭,你忙完了吗?”
“来接我,华强北星星光三楼楼梯口的咖啡店。”
“我来的快慢,取决于你对我的思念。”
陈立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此刻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安怡的烦恼,所以他还能笑。
电话那头的安怡,挂断电话之后,叹了。气。
她的手下,眯眼看着她。
嘴里吐出句话。
“安怡姐,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他。”他说完,又说“当然,无论我们对他有什么看法,也不会干涉。安怡姐有这种自由和权力,只是我很担心。林天明带了头,本市的几大势力肯定都会效仿。恐怕不出三天,能赚的钱就收齐了。安怡姐,你还能在胜震市逗留多久?”!。
第一部 青春校园叛逆热血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该不该做点坏事呢
其实不必提醒,安怡也早想到了。
他们从来不在任何一座城市浪费时间,办完事,就会立即走。
他们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越快到下一座城市,越快的赚到下一笔钱,就能越快的帮助有需要的人。
“老规矩,钱收齐的当天就走。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理想面前,我没有自sī享用时间的权力。”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安怡的手下带着几丝担忧先走了。
他知道,安怡从不会动摇理想,对此,他从不怀疑,每一个相信安怡的人都不会怀疑。但是,不动摇不等于不会累,不等于不存在sī人感情。他很担心,安怡能否承受离别的伤害,尤其是如此短暂相聚之后的离别。
陈立牵着安怡的手时,后者心里有些慌乱,她其实不能够坦然从容,但表面却强装的很镇定、自然。还如见过的,许多成双成对的情侣那样,挽着陈立的胳膊,亲昵的跟他贴在一起。
“今天吃寿司如何?”
陈立的提议,换来安怡果断干脆的否决。
“我拒绝光顾日本人的生意。”安怡的语气很冷淡,态度也很坚决。“我不想钱被别的国家赚去,尤其是日本。”
陈立晒然失笑着说“好吧,那么,我们去吃湖南菜。”
安怡迟疑了片刻,一改刚才的坚决态度,小声的、商量似的说“吃饭嘛,随便找个小店就好了吧……”。
“尊重你的意愿,也是我的荣幸啊。现在把我当男朋友了,所以你会希望我能尊重你的价值观了,对我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在食街随便边走边看地方你定。”
陈立说着,含上根小雪茄,安怡扭头间,轻咬着下chún,轻轻一笑,眸子里dàng漾的风情,只让陈立的心也跟着dàng了起来。
“就这里吧,长沙米粉。”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喜欢!”陈立手指米粉店的招牌笑的十分高兴。
但坐下后,安怡就有些郁郁的单掌托着脸,颇为懊恼的说“怎么这家米粉店这么贵,比平常的贵了两块钱。进错地了!”
陈立忍不住笑了,笑着,来回mō着头发。他实在对安怡的节省无语了。
“这家份量足,我常来贵的有道理。”
“真的?”安怡半信半疑。
直到米粉送来,她才相信的点头,拨了些给陈立,笑说“心里踏实多了,你可得负责消灭干净,浪费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小意思,我别的本事没有,吃、是能手!”
陈立大言不惭的夸张吹着牛皮。
搭台的旁边坐着三个女孩。
就在陈立说完话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刚把粉汤喝干,放下了碗。
“你们等我会,我再吃一碗。”
“不是吧兔手女,你简直就是个吃货!吃完两碗了还吃?”另一个女孩颓然叹气着趴在桌上,愤愤然道“吃这么多也不见你胖!你能不能照顾照顾鱼小样的感受呀?她喝凉水都长肉,正在减肥呢,你还使劲在她面前吃!”
鬼手女这称呼很奇怪,也不知道那个能吃的女孩怎么能会得了个这样的外号。
但是,这对话让陈立的表情当场僵孙……
鬼手女不管不顾的托那个体重约莫有一百四十个在减肥的鱼小样帮忙再买碗粉。末了,冲趴在桌上的女孩说“我是真的饿嘛!鱼小样减肥可有毅力了,每天四个小时运动,粒米不进,发誓假期结束上深大前要减力个哪里会因为我吃的多就动摇决心?我说你怎么这么懒在这里都能趴着?这桌子很干净呢你以为?你直直腰、端正的坐一会会死吗薛缺水!”
“坐直了那么累,能趴着干嘛要坐直。”薛缺水懒懒的回应,让鬼手女掩面,叹着气摇头不止。
安怡早忍不住别过脸,掩着嘴无声的笑了。
陈立也觉得这三个女孩有趣,但他笑不出来。
因为他的牛皮被身边那个干掉两大碗米粉,还准备继续战斗的鬼手女给粉碎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没说错。”
陈立讪讪的语气,让安怡更觉得好笑。
走出米粉店的时候,同桌的那三个女孩比他们早吃完,走出米粉店时,那个叫薛缺水的女孩跟另外两个女孩打了声招呼。“好累好热啊,我不逛了,回家游了,拜拜。”她说完就独自往北去了。
陈立和安怡也往北走,跟薛缺水隔了二十多米远。
一阵风吹过,带着一张纸,在薛缺水面前飘动着,风停时,悠悠然的缓缓落在地上。
陈直清楚的看见,那是张五十块的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