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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云辰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接下来,世子可以用王拓的身份来大做文章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原澈进宫告状,把王拓出身墨门之事大加渲染,并将证据呈上。祁湛自然不会承认,然而证据确凿,不仅有云辰精心准备,还有原澈新加的几个。 一切证据直指祁湛狼子野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安插探子到宁王和魏侯身边,为自己走上王太孙的宝座而铺路! 宁王这人多疑,最忌讳别人觊觎自己的王座。尤其祁湛认祖归宗之后表现得极为淡泊名利,直至近两年才有一些王太孙的派头和觉悟。宁王正是欣赏他的不争之心,再加上对宁太子的愧疚,才愿意尽心栽培这个孙子。 可如今突然冒出一大堆证据,直指祁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一直在掩饰功利之心。尤其,他还在宫里安插了墨门的眼线!这桩桩件件,全部犯了宁王的大忌,饶是他不会尽信原澈的话,心中也已经起了怀疑。 祁湛和原澈为了此事,当着宁王的面争执起来,祁湛说原澈血口喷人,原澈说祁湛狼子野心,最后两人甚至动了手挂了彩。当然,祁湛的伤势轻,原澈的伤势更重一些。 从始至终,祁湛只承认有过一个名叫刘斯扬的师弟,但认定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根本不是王拓。 而宁王一直都冷眼旁观,任由两个孙子互相指责、互相动手。如此当着他的面闹了一场,最终也把他老人家给惹怒了,祁湛才刚刚监国两个月,就因此事被剥权,政务大权又重归于宁王一人手中。 原澈本也就是这个目的,见宁王对祁湛已经起疑,便也没多要求什么,愤愤地回了魏侯京邸。 人越是老迈,心就越是脆弱,何况久居王位之人最为多疑。两个孙子离开之后,宁王终究不能放心,立刻下令排查身边的亲信,唯恐其中真有墨门的眼线。而这一查就是大动干戈,最终墨门的眼线没查出来,却查出了不少结党营私之事,更有身边亲信将他的日常起居透露给外臣。 宁王震怒不已,血洗大批近身服侍之人,还治了几个外臣的罪。此事前后历经几个月,问斩了上百人,其中不少是罪有应得,但也有人是屈打成招或受到连累。总之是闹得宁王宫风风雨雨,连带朝堂之上也是人心惶惶。 再然后,世家们也相互避忌,风波蔓延了大半个宁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小小的诬陷,终于致使这个国家被搅乱,到了年底,已然民心动摇。 唯有云辰一直置身事外,在府邸闲坐喝茶,笑看这场闹剧。
第274章:身份更迭(二)32000票加更
宁国的这场轩然大波,自然瞒不过燕国。就在世家们渐渐动荡之时,明尘远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好时机,当即进宫去和聂星痕商议,想要趁机出兵。 “如今宁国局势不稳,人心惶惶,大批世家遭到清洗,几个子孙又内斗得厉害。殿下,这正是咱们出兵的好机会!”明尘远显得很激动,双目都焕发着神采。 聂星痕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天生属于战场,这二十几年来,只要一提起作战,他就会兴奋,流再多的血也无所畏惧。 可聂星痕还是否决了这一提议:“去年在姜国境内小胜一场,咱们折损了不少人马,还是休养生息几年吧。” “正是因为去年小胜过,才更应该乘胜追击!”明尘远忙劝:“如今军中士气正浓,宁国又是内乱之时,机不可失啊!” “宁国虽乱,但还没有动摇国之根本。你仔细想想,宁国最重要的几个武将根本没有遭到清洗,顶多受到贬斥。而一旦燕宁开战,这些武将必然卯足劲头想要翻身,从前打仗出八分力,这次一定会出十分。”聂星痕冷静分析道:“这对咱们不是好事。” “可是,宁王的心思已经乱了啊。”明尘远根本没被说服:“而且如今姜国对咱们感恩戴德,一定会帮着咱们共同抗宁。再过几年若形势有变,姜国帮谁可就说不准了。” “你还是太急躁了,”聂星痕轻轻摇头,“你想过没有,宁国内乱,正是百姓对宁王不满之际。若是咱们贸然出兵,只会激起宁人的爱国之心,这反而是帮宁王解了围,让他重得民心。” 聂星痕如此一说,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明尘远依旧没有让步:“您说得的确没错,可是内乱早晚会结束。咱们若不趁机出兵,宁王也定会想法子安抚百姓重获民心的。届时咱们可就更被动了!” “所以咱们要赌一把,”聂星痕俊目微眯,“我赌原澈还有后招,云辰也会推波助澜。” “那咱们该做什么?火上浇油?” “对!坐等更好的时机!” 什么才是更好的时机?明尘远其实很想问一句,他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时等下去就会错失良机。可纵然肚子里有很多辩驳,他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和聂星痕争论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们君臣意见相左时,他就会搬出微浓来调解气氛,转移聂星痕的注意。他虽然鄙视这样的自己,可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再一次用了这个拙劣的把戏,转而问道:“关于那张羊皮卷,公主还没告诉您吗?” “没有,”聂星痕看不出什么表情,“再给她点时间,等她主动来找我说吧!” ***** 从燕王宫回到镇国将军府,明尘远一直沉着脸。金城见他心情不好,忙上前询问。如今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明尘远一直待她很好,夫妻两个举案齐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 明尘远也没瞒她,便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相告,最后叹道:“也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地,我近两年上的折子,殿下几乎没有采纳;私下给他的提议,多数也遭他反驳。虽然每次都驳得有理有据,但我总觉得不舒坦。” 金城有些怀疑:“难道是因为那个传言?反骨?” 明尘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从前他初掌权时,任何事都与我商量着来……这两年……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金城闻言却面露惊恐之色,低声惊呼:“不是你多心,一定是因为那个传言!你想想看,你们那么好的兄弟,怎么说疏远就疏远了?你这两年上过多少折子,怎么可能没有一项入他的眼?他一定是防备你了!” “可也不像,”明尘远蹙眉,“很多私事殿下还是与我商量,而且还擢升我为镇国将军,开了驸马掌握军权的先例。” “你这算是哪门子驸马!”金城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我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你自然也不是什么驸马。若有朝一日他想弃了你,只需将我的身世揭露,你难道不会跟着获罪?” 与金城自小认识,几经波折才走到一起,又有了几个孩子。明尘远自问他们夫妻之间一直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神色,更从未听到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还有怨念。 仔细回想,她这种心态似乎是今年才开始,至少他去年率军出征姜国时,她还很平和地为他送行,言行并无异样。他也承认,从姜国回来之后自己越发焦虑,疏于关心她,但也不至于让她像是变了个人? 他心底忽然开始产生怀疑,不禁问出了口:“金城,你最近是怎么了?” 金城不懂得掩藏,神色便有些闪躲:“什么……怎么了,什么意思?” 明尘远不好直接询问,沉吟片刻,委婉地道:“殿下待你一直是当亲妹妹看的,即便从前……他也没有为难过你,还一直叮嘱我好好对你。你怎么突然……” “没有啊,”金城立刻打断他,“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如今他待我好,我受之有愧罢了。” 明尘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是夜,趁着金城去哄孩子睡觉的空档,明尘远召来了府中管家,询问道:“去年我带兵去姜国,一走大半年,公主可有异样?” 管家想了想,回道:“并无异样。公主惦记几位少爷小姐,日日在家,不常出门。” 这样一提,倒是让明尘远想到了什么:“她进过宫吗?” “进过,一次是先王忌日,一次是先王后忌日,”管家顿了顿,“今年除夕也去过一次。” 除夕?不就是聂星逸登城楼与民同庆的日子?明尘远心底一沉,对管家命道:“你去问问府里的丫鬟,是谁陪着公主进宫的,叫她来见我。” 须臾,几个丫鬟匆匆赶过来,明尘远态度和蔼地问了几句,丫鬟们也不敢隐瞒,遂将金城入宫几次、见过谁都一一回禀。 明尘远听后,有些明白过来——金城三次进宫,都去看了聂星逸。这本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两人是同胞兄妹、同病相怜。可是,她每次都在聂星逸那儿闲坐数个时辰,是不是有点儿太久了? 而且,此事根本瞒不过聂星痕的眼线,可自他率军回京州之后,聂星痕一句也没对他提起过。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在意?还是不满意? 聂星痕对他的疏远,是否与此事有关?明尘远陷入重重心事。他与金城历来推心置腹,便觉得此事也不该相互隐瞒,决定直接去问个清楚。 内室之中,金城正哄着最小的孩子入睡,这幅画面太过宁谧美好,明尘远看在眼中,心霎时间软了下来,有些话就不好出口再问了。 反而是金城见他站在门口,便蹑手蹑脚地朝他走来,问道:“怎么了?” 明尘远只好将她带出内室,欲言又止地询问:“我带兵期间你去见过聂星逸?怎么没听你提起?” 金城一下子慌张起来:“没……没有,我就是与王兄……叙叙家常。” 明尘远认真地盯着她:“金城,你不大会说谎。” 她历来是个骄横的公主,从小就是喜怒太形于色。而他也喜欢她这种性子,愿意宠着她。自从赫连王后去世之后,她有所收敛,与聂星逸也不怎么来往了,故而他实在想不通,她和他能有什么家常可叙,一叙就是数个时辰。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兄妹间的“家常”,必定绕不开聂星痕。 果然,金城的神色越发闪躲,显然是心虚了。 明尘远见状立即强调:“我们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不能忘恩负义。” 然而正是这句话,突然激怒了金城,使她崩溃喝问:“忘恩负义?他给了我什么恩什么义?他害了我母后,废了我王兄,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不是?如今我们夫妻提心吊胆,都是他给的恩!” 明尘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王室血统岂容玷污?明明是赫连王后有错在前!此事若揭穿,不要说你们兄妹,只怕整个赫连氏、暮氏都要灭门!殿下不仅没追究,还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一直奉养着你!” 明尘远也是越说越激动气愤:“这么多年以来,公主该有的月俸、赏赐、田庄物产,他可有短过你?金城也一直是你的汤沐邑!你扪心自问,哪一国的公主有你这个待遇?他难道亏待你了?” “是,他是没亏待我!可我不稀罕!”金城愤愤不平地道:“几个钱就能收买我吗?那是我母后的一条命!” 她说着说着已然流下泪来:“从前我是多骄傲的人,如今只能看他的脸色!他让我活,我才能活!他让我死,我立刻就得死!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我过够了!”
第275章:身份更迭(三)
这种话从金城口中说出来,简直让明尘远大吃一惊,旋即,他想到了其中关窍:“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聂星逸和你说了什么?是他在挑拨?” 金城没反驳,反而冷冷地道:“他摄政王高高在上,我根本高攀不起,岂能说是‘挑拨’?王兄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听闻此言,明尘远的心凉如寒冰,忍不住冷笑起来:“聂星逸早不挑拨,晚不挑拨,非等到我脑后有反骨的谣言蹦出来再挑拨,他究竟是何居心?他是不想让我们夫妻有好日子了?” “你不能这么说王兄,”金城立即帮衬聂星逸说话,“他本是一国太子,如今一落千丈,心里有怨气也很正常!”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去年登一次城楼,他就能翻身了?”明尘远不屑地讽刺:“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 “王兄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也知道斗不过聂星痕。”金城也不想再掩饰什么了,索性一把将明尘远推进内室的小隔间里,低声问道:“我问你,那个谣言传得越来越猛,如今朝中许多人都知道你脑后有反骨,你打算怎么办?” “殿下不会相信的。”明尘远脸色肃然。 金城嗤笑:“他若不信,那你白天还对我抱怨什么?你不是说他越来越疏远你了吗?你上的折子没一个同意的。” 明尘远薄唇紧抿,沉默半晌才道:“至少军权还在我手里。” “军权?”金城又笑:“你带兵有聂星痕时间长吗?你有他的手段吗?你在军中威望及得上他吗?你的军权还不是说削就削?古往今来哪个大臣能一辈子握着军权的?你就算有命握着,也迟早要死在战场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明尘远烦不胜烦,终于恼火起来。 “我是说,”金城顿了顿,似乎是在极力平复着心情,她的神情很复杂,像是即将偷尝仙果的凡夫俗子,自责与惶恐同在,激动与兴奋并存。 “我是说,”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敢说出来,“我是说,既然都说你脑后有反骨,不如我们就把这罪名坐实了吧!” “金城!”听到此处,明尘远的呼吸都快要凝滞了,一颗心几乎从嗓子里跳了出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金城连连点头:“你不是说我最近变了吗?不瞒你说,此事我已经想了快一年了!我看了好多史书,古往今来只要是被扣上谋反的帽子,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即便聂星痕如今还信任你,那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一辈子拿你当兄弟?” “那你也不能谋反!”明尘远怒喝出声。 金城立刻捂上他的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句不好听的话,聂星痕不也是谋反?三人成虎你懂不懂?届时人人都说你有反骨,他不信也得信!” 金城说完这番话,见明尘远的情绪已经不再激动,才松开手,继续劝道:“与其坐以待毙,咱们不如主动出击!你说是不是?” 明尘远没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反问:“这些话,都是你那个亲哥哥教给你的?” 金城犹疑片刻,才道:“也不全是。王兄他说了,他这辈子与王位无缘,但你一定是乱世之雄!只要你点头,他愿辅佐你登上王位!包括一直追随他的部下,都可以为你所用!” “为我所用?”明尘远根本不相信:“我和他也算仇家,他会大度与我冰释前嫌?他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当然是有所图的,”金城忙道,“王兄他只是想摆脱束缚,堂堂正正地做些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聂星痕看得死死的,最终老死在宫中!” “做些事?他做的事就是造反?”明尘远目光犀利,隐现杀意。 与之相反,金城的眸光却闪现着熠熠光彩,半是安抚半是劝说:“尘郎你仔细想想,只要你能成功,我们就能开创一个新的燕国!你是王,我是王后!王兄就是国舅!这难道不比我们现在要强?王兄他也是为了咱们着想,他才……” “啪”的一声,金城狠狠挨了一个巴掌,明尘远的力气太大,煽得她一个趔趄,人都撞到了案几上。她脑子被这巴掌煽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明尘远在她耳畔厉声斥责:“你醒醒吧,这全是聂星逸的一己之私!他这是要害死你!” 金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可心头那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