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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里?”原澈有些别扭:“若是被朱向知道,岂不是要打翻醋坛子?” “怕什么,还有我在呢。”微浓掩面笑道。 原澈一寻思,的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便趁着朱向去视察营地的空档,把琉璃约到了帐内。
第253章:坐山观虎
琉璃一听是原澈找她,打扮得极其花枝招展就来了,可一走进营帐,第一眼便看见了微浓。 微浓就堵在门口,开门见山笑道:“姑娘,咱们两个谈谈?” 琉璃故作惊慌之色,勉强点头同意了。微浓便亲昵地揽过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出了营帐…… 原澈本以为两个女人要长篇大谈,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微浓就回来了。 这令原澈很好奇,忙问她:“那女人走了?” “走了。” “死心了?” “反正不会再来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原澈迫切地想要知道。 微浓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遂眨了眨眼:“我让她别妄想攀高枝,宁王怎么发落你还不知道呢。提醒她别做了陪葬鬼。” “你!”原澈闻言气得够呛:“你说话真损!” “咦?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微浓不留情面地反击。 原澈气结,偏偏又十分想笑,他觉得自己真是犯贱!这般一想,一时竟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下意识地跺了跺脚,结果伤口又开始疼了。 微浓见状忍不住劝道:“你为何非要急着下山?军医都说了,最好再养半个月。” 原澈不吭声了。他之所以急着下山,一则是再等下去,微浓就该来葵水了,到时候他们恰好在河上漂着,对微浓来说很不方便;二则山里两百多个男人,看微浓的眼神就像狼看见了肉,万一那些饥色之人心痒难耐,轻薄了她可如何是好? 但这些理由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只好嘴硬道:“在这儿滞留几个月,我早就住腻歪了,再住下去就要发霉了。” 微浓也没多想,叹了口气:“那你早点休息吧,没事想想怎么向宁王交代。” 原澈沉吟片刻,有些黯然:“你放心好了,属于你的那份东西,我一定还给你。” 微浓只觉得内心涌起无尽愧意。须知她当初私下转移那四口箱子,盖因当时原澈处于上风,又是姜国内乱的始作俑者。然而世易时移,他如今已经落于下风了,还即将被宁王问罪,自己若再趁人之危,让他搬回去四口空箱子,岂不是要害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微浓险些要如实相告了,可四周都是朱向的人,这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的冷静最终战胜了情感,随意敷衍道:“箱子不急,又丢不了。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早点休息。” ***** 翌日一早,朱向带着所有人马下了山。人多眼杂,原澈又需要乘软榻,从此他和微浓便彻底没了说话的机会。直至出了孔雀山,需要坐船渡河之时,在他的执意要求之下,他才和微浓、王拓分到了一条船上。 船小也有好处,至少三个人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听王拓的意思,云辰没提别的,只说是姜国境内藏着四十九卷前朝孤本,内容包罗万象。”原澈话到此处,到底是碍于王拓在场,没有把话说太明白。 但微浓听明白了——云辰没提四大神兵的事。没提最好,若是提了,不但她这把惊鸿剑要交回去,宁王也一定会联想到青鸾火凤的玄机,然后抓着她不放。 “宁王真是面子里子都占了,明明是他觊觎藏书,却对外宣称是姜王后主动献宝求救。”微浓无不讽刺地道:“也不知姜国人会怎么想他。” 宁王此次名为“襄助”,实则觊觎藏书,也未免没有借机吞并姜国的心思。而姜王后这次命是保住了,但她在姜国的名望大约是完了,她本就为异国人,这次又把姜国的藏书“献给”宁王,她所背负的唾骂声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微浓又愤愤道:“云辰隐忍多年,姜王后筹谋多年,你我又找了几个月,最终全被你王祖父占了便宜。” 原澈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只得再询问王拓:“姜国的局势如何了?” “王上派兵帮助姜王后平乱,但大军一直没有撤走,属下瞧这意思,一旦您拿到这些藏书,王上就要向姜国发兵了。”王拓一边划船一边回道。 微浓不屑地冷哼:“宁王果然是要出尔反尔。” “不是出尔反尔,是趁人之危。”原澈早已看透了这些权术:“宁国大军已经过境,王祖父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就算我们不打,以姜国国内的局势,也撑不了太久。” “牵一发而动全身,”微浓略有些埋怨之意,“要不是你从中挑拨,姜国焉能落到如此地步?” 原澈知道她向着云辰,连带对姜王后也是爱屋及乌。他心里有些发酸,这些天来头一次朝微浓发了脾气:“我挑拨怎么了?我身为宁国子民,难道做错了?难道我还得捧着姜国,看它越来越强是吧?” 道理微浓都知道,可她实在不想看到楚国的悲剧再发生一次,只得叹道:“这次姜国必输无疑。” “啪啪”两声,原澈冷笑拊掌:“输了才好,我们宁国又壮大了。说起来我也占了一份功劳,不知王祖父会不会奖赏我?” 微浓决定住口不言。 原澈说完这番话,见船上气氛凝滞,也知自己惹了微浓不快。可他一想起微浓和云辰的关系,气就不打一处来,想了想,只得再次转移话题:“王拓,我父侯还好吗?” “王上并未发落侯爷,魏侯府一切如常。”王拓手上动作停顿片刻,船桨也是微微一歪:“呃,云大人……重新出仕了。” “重新出仕?!”微浓和原澈异口同声,皆是难以置信。 王拓默然不语,又重新开始划船。 原澈立刻反应过来:“云辰这次献宝有功,老爷子一定开心极了。而且一旦攻下姜国,宁燕就要正面敌对,还有谁比云辰更适合对付燕国?老爷子这步棋可真是高明。” 的确高明,也听得微浓心惊肉跳!重新出仕,这对云辰是个好消息吧?可对燕国来说却是个坏消息,微浓心头的滋味复杂难言。 接下来,船上的气氛十分压抑,三人各怀心思,都是随口敷衍。到了晚间,近百只小船停靠渡口,朱向的人马早就提前抵达,安排了住宿与用饭。于是,三人便再也没机会单独说话。 原澈、微浓、王拓、朱向及其小妾琉璃五人一桌共饭,刚吃了没两口,便有侍卫紧急来报:“启禀世子,启禀朱将军,燕国向姜王后修书一封,说是镇国将军明尘远要亲自来接暮氏回国……姜王后已经同意了。” “啪嗒”一声,原澈的筷子掉了:“姜王后同意了?她怎么能随便同意?她不知道燕国一旦入境,就难以控制了吗?” 朱向倒是先想明白了:“姜王后一定是故意的,她想引起我们宁燕双方混战,好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原澈瞟向微浓:“这就是你以为的弱者!” “站在她的立场,这也没有什么错。”微浓根本不顾及朱向在场,犀利言道:“我若是姜王后也会如此选择,与其等着被宁国吞并,不如坐山观虎斗。” “那就请夜姑娘委屈一下,暂时不能回燕国了。”朱向重重撂下筷子,意有所指:“正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贵国。” “这话世子说来还算恰当,朱将军说起来,可有点儿奇怪。”微浓索性也撂下筷子,起身笑道:“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也挺可笑的,朱将军你说是不是?” 言罢,她甩下一句“我吃饱了”,径直离席。 *****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朱向的屋内传来一声尖叫,来自他的小妾琉璃。 所有人马迅速惊醒,齐齐跑向他的屋子里。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只有两个姑娘,另外那个是不会如此叫唤的。 当原澈和微浓跑到朱向屋子外时,他的几个得力副手都已经到了,里里外外聚了不下三十人。王拓连忙挡开前路,微浓则扶着原澈走进屋内。 床榻之上,朱向浑身**,胸前正中一刀,睁大双眼死不瞑目。而他的小妾琉璃衣衫不整,裹着被褥坐在地上,已是吓得肝胆俱裂。 微浓见状,立刻转过身去。 原澈也顾不上她,立刻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朱将军他……” 琉璃浑身发抖、牙关打颤,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有……有人偷袭。” “你看清是谁了吗?”原澈连忙追问。 琉璃颤抖着摇头,哆嗦着道:“不,不知道……是个黑衣人,看身影有点儿像……” “像谁?” “像……朱将军的副将,左大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因为朱向的副将左统领根本不在队伍当中!朱向身为禁卫军都指挥使,领了宁王安排的私差,而左统领作为副指挥使,自然是要坐镇宁王宫了。 远在宁国的左统领,又怎么可能跑到猫眼河渡口来刺杀自己的上峰?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嫁祸! “你可看清楚了?”原澈再次质问小妾琉璃。 后者慌乱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是他……可我……我不知道!他蒙着脸,我看不清!”
第254章:人非草木(一)
原澈面上划过狐疑之色,即刻直起身子,对着朱向的副手下令:“先将琉璃关起来,再派人守住那五口箱子,任何人不得靠近!” 此话一出,无人应答。严格说来他是宁王即将发落的对象,并无能力指挥众人。原澈自然也晓得这个情形,遂又添上一句:“立刻传话去宁军大营,请派接替人选。在此之前,所有人分成三班守在渡口,若有人私自逃离,直接斩首!” 原澈毕竟是魏侯世子,气势上先占了上风,他冷冷瞟过房内众人,又命道:“现在,把队伍里和左统领身形相似的人统统搜查一遍!” ***** 因为朱向的死,原澈折腾了七八天,排查了队伍中所有可疑之人,如此倒也查出了几个嫌犯。 正待进一步审问,宁军大营却传来消息,说是朱向乃朝中正三品官员,卒死不能草率结案,要把琉璃和这些嫌犯都押送回宁国大理寺逐一拷问。 这倒是省了原澈的精力,他也乐得将差事推掉,忙活了好几天,才终于有空来瞧瞧微浓。 微浓这几日为了避嫌,一直闭门不出,只在一日三餐时露面。其实她心里也很着急,知道再这般等下去,不仅自己无法脱身,箱子的秘密也极有可能会被发现。 故而当务之急,她要想法子离开。从前她曾想过浪迹天涯,但以目前的情况看,她只能回燕国!否则自身难保。 正是焦虑之际,原澈便敲门进来了。微浓见他是被王拓搀扶着,不禁问道:“你伤势如何了?” “这不是能走路了嘛!”原澈勉强笑回。 “朱向的事情有何进展?” 原澈便将情况叙述了一遍,才道明来意:“王祖父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人犯一齐回去,顺便将箱子也带回去。” 微浓闻言,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原澈即将获罪;喜的是也许她能趁机离开。 原澈见她默不作声,又转对王拓命道:“你在门外等着。” 王拓没敢多问,称是告退。 原澈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若是我们要拿你做人质,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呗!”微浓说得很坦然。 原澈便进一步试探:“我有个办法解决你的困境……你要听吗?” “你说。”微浓睁大眼睛看他。 “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宁国?”原澈心虚地道:“你看,与其留在宁军大营,还不如跟我走。至少我不会给你脸色看,还能罩着你。” “回宁国?”微浓笑着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会的,”原澈连忙解释,“我毕竟是王祖父的亲孙儿,只要我献上藏书,他一定不会追究咱们,或许还会龙颜大悦。” “那是对你,不是对我。”微浓沉默片刻,又道:“而且我答应过云辰,再也不回去了。” 听闻此言,原澈心中颇不是滋味儿,但还是压抑着酸意:“他的话就那么重要?你又不是为他而活!” “的确不是为他而活,但有些事……”微浓缓缓坐了下来,阖上双眸:“你不会懂的。” “我懂!”原澈立刻反驳:“即便我不懂,你告诉我,我不就懂了?” “你想听什么?” “一切!关于你和楚璃、云辰的一切!” 微浓垂眸:“可我不知该怎么说。”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就会想起青鸾火凤,就会想起那晚云辰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的残忍真相。 提早退场,对两人都再好不过。她会如他所愿,把国策给他,然后彼此两不相欠。 “那你决定放弃他了吗?”原澈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既觉得酸楚,又觉得心疼。 微浓二十五岁了,不再是妙龄女子,却一再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走不出来。她封闭了自己的心,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她自己机会。 “嗯,放弃了,我太累了。”微浓想笑,但笑不出来:“宁国太复杂,云辰、祁湛、你,都或多或少与我有些渊源,所以我更不能回去,对我好,对你们也好。” 原澈无法反驳。他心里也很清楚,微浓说的都是事实,如今宁国的局势根本不适合她留下。她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可是,他又如此不甘!原本他已经来得太晚,错过了她情窦初开的年华,难道还要错过以后? 如若王祖父和父侯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她,未尝不会接纳!只要她不再和云辰来往,不再搅合朝堂之争,他可以说服王祖父,帮她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想到此处,原澈不免有些冲动。他知道,有些话若是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微浓……”他轻轻唤了她一声,开始斟酌措辞,“其实你可以不回黎都……” 微浓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你跟我去丰州,魏侯府。”原澈结结巴巴地道:“呃,在丰州,我说的算……没人敢为难你。” 他自以为已经暗示得足够明白,可微浓还是想偏了:“我还不至于流落街头吧?你若想报恩,不如给我几座金山银山,也许我会更喜欢。” “我不是想报恩!”原澈亟亟否认:“我……我是说……我愿意照顾你……” 最后三个字,他声音压得很低,他不确定微浓是否听见了。 微浓听见了,不禁笑道:“这不还是报恩的意思吗?” “不是!”原澈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伤口仿佛又开始疼了,他左手死死抓住桌案一角,才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我想娶你!” 微浓震惊地看着他,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你、我……” 她终于听明白了!原澈心中激动不已。这个时候,他只消点一点头,那些心思就尘埃落定了!而等待他的两个结果,好的坏的,他都做足了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得不到,就像王位一样,不争取才是最大的遗憾! 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最后一刻,他居然退缩了!他不由自主地改了口:“呃,我是说,我讨厌女人,所有女人都讨厌。但我不讨厌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恰好你没地方可去,我又一定要娶妻,那不如我就娶你。咱们两个……都得利。” 说到最后一句,他深深地垂下脑袋,想要唾骂自己的无能胆怯,但又觉得心中一松。 年龄、身份、立场、婚史,其实都不是问题。可他心里也明白,以微浓的性子根本不会接受他。不仅不会接受,反而会逃得远远的,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所以保持现状才是最好的,彼此虽然还有距离,但他能看得见她,还能与她说说话,能以朋友的名义接近她、关心她,而她永远不会拒绝。虽有遗憾,虽然痛苦,但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至少胜过她与云辰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