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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四海他们手艺就精细些,用的材料多,也更干净一些,这都有常香姑给把着关呢,跟了叔叔师傅学了几天手艺,她的眼光也高了不少,就连明味这个老吃货都佩服的不行。
“酒好鱼也好,当此清风明月、淮水照人,不高歌一曲岂非可惜了?老朽我就献丑了。”
苏定方这个高买的扛把子倒是什么架子都没有,而且还是个喜欢拼酒酒量又不行,喝高了还不用内气逼迫偷奸耍滑的好品性。一喝多了,他就唱歌,唱得还是十八摸;只是与乡间俚词不同,这首十八摸文采斐然,那词儿都是后改的,有点仿佛昆曲的高雅,还有着现代纯文学般的装逼,一根境界靠边儿,婊子也成公关模范的意思。
“师傅,你也唱一段吧,肯定比他唱得好听!”
常香姑手里拿着个蟹鳌,脸蛋儿有些红红的。苏定方的词虽然文雅,可意思她还是能听明白一些的,感觉这个老头儿太**道了,就想让师傅压压他的风头。常四海他们倒是听得起劲,车船店脚牙,生来就是江湖人,哪里有什么忌讳?听了常香姑的话,都跟着鼓噪,叫着让周易也来一段儿。
大家其实都挺好奇的,周易目前表现的似乎无所不能,医术也好、厨艺也棒、还是个武术家,还有他不会的麽?看到孙女一脸崇拜的样子,常四海都有些吃醋,一心想着找到周易的短板;这倒不是他心眼小,守护了孙女半辈子,总是要跟这个偷走了孙女芳心却还懵然不知的臭小子别别劲的。老男人都这样。
周易没拒绝,他唱的东西并不新鲜,就是一首《春江花月夜》,没有乐队伴奏,唐宝送他的那张焦尾琴也没带过来,就是清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虽然是清唱,可周易那浑厚中带有磁性的声线就仿佛一张大网,漫漫撒向河面、越过河堤,传进一顶顶军用帐篷内,传入到每个战士的耳中。人人都好像看到明月升起,随波流转,都好像看到了玉户帘中,期待亲人归家的少妇,动心动情,漫长的永济大坝顿时平静了下来。
这首词说不上悲切,却也不够喜庆,其实并不适合在此时唱出来,可周易的声音铿锵有力,自有一股超越词曲本身的力量,人们从这首词中虽然听到了思乡之意,却不会想到舍弃大堤投入女人的怀抱,而是想着要奋力拼搏、与天争斗,保护自己身后的母亲、爱人
这一首应景儿的唱词,竟是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好一个周易啊,竟然已经到了以乐声动人,领导人思想的程度!以他混元级别的修为,如果在音律上更进一步,那不就是一个‘六指琴魔’?不对不对,是十指琴仙、琴神一样的人物啊!”
苏定方心中骇然,看着周易久久无言,心里暗暗庆幸和这个年青人成为了朋友,却不是成为敌人。
“真好听,师傅你看,你的歌声把鱼儿们都引来了。”
常香姑听得痴迷,正要手舞足蹈,忽然听到船头水声响动,低头一看,只见银色的水面下有几十个梭子般的影子搅动,把一轮明月撞得粉碎,却是一群大鱼。
“太好了,是鲤鱼还是黄河鲤鱼!有加菜了!”常香姑抄起一个七八米长的捞网,凭着打小就练就的手段,往水中一抡,把条近一米长的鲤鱼挑上了甲板,只见这鱼脊背弯曲,仿佛一个马蹄形,通体黄鳞闪闪,在甲板上还是‘砰砰’乱跳,显示出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果然是黄河鲤鱼,这次永济有大难了!”
看到这条鲤鱼,常四海却是脸色一沉,紧紧皱起双眉。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伏波收鱼龙】
黄河鲤鱼是上好的食材。这种鱼不是鲤鱼纯种,而是壶口之上的一种杂交鱼类,属于自然选择的优良混血品种。这种鱼可以长到很大,七八十斤甚至是一百多斤的都不稀罕,在水中时体色偏红、离水后变成金黄色,头小身长背弓,尾部遒劲有力。这种鱼会在产卵期到壶口下面排卵,等到长成以后,就会拼命逆流而上,也就是民间传说的‘鲤鱼跳龙门’;有孩子到了高三准备考大学的,家长就会带到壶口一带,吃一条黄河鲤,希望儿女也能鱼跃龙门、金榜题名。
可是在水上混迹的船家,却知道这种鱼非常恐怖。黄河鲤体形如龙,上到五十斤重,就能把一个两百斤的大汉在水中顶翻,这是多大的破坏力?在普通情况下,这些鱼是不会挑战人类的,只会按照生理规律和鱼类栖息的规律一路顺流而上,可当它们出现在淮河时,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周易听着常四海的讲述,脸色越来越严肃。黄河鲤是最‘思乡’的鱼,就是在黄河,也只栖息在壶口一带,你在黄河东段是绝对找不到它们的。可当它们遇到生存危机,不得不离开‘家乡’时,就会变得十分暴怒并且具有伤害性!
现在黄河中上游暴雨不断,黄河鲤鱼别说逆流而上了,就连呆在原地也不可能,又或者是动物的本能让它们提前感知了灾难的味道,这才成族群转移,估计此刻在黄河下游东段、淮河一线,都会出现大量迁移的鱼群。
如果是一般的鱼类,也就会随着淮水进入长江,对人类秋毫无犯,可这些黄河鲤鱼是最思乡的,躲避灾难的本能使它们不得不离开习惯的水域,简单的鱼类思维却又会让它们时不时停下来回望家乡,当知道这绝不可能时,鱼眼也会慢慢变红。
如果这个时候鱼群感受到上游洪峰的危险,原本就满怀怨念的它们立即就会陷入暴走状态、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这成千上万条或十几斤或几十斤、甚至是一两百斤的大鱼在水中发起疯来,又该是如何恐怖?永济乃至淮河通扬一线的脆弱堤坝能禁得起它们乱冲乱撞、从根部冲击麽?这些可都是能够跃上壶口,最会钻泥钻洞的‘煞星’啊!
这就是恐怖的‘鱼涌’!
想象那种恐怖的场面,就算是苏定方、周易和王栋这样的混元级高手也不禁心惊胆战;他们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脆弱的大坝以及堤坝后的数十万条人命!
“情况真会如此糟糕麽?或许这些黄河鲤鱼会顺流而下,进入洪泽湖?”
洪泽湖岸也有百姓,可湖泊对大水的容纳能力和抗性比区区一条堤坝要强大的太多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周易现在只盼着这些黄河鲤鱼能老老实实地顺流而下,去跟洪泽湖的乌龟王八亲热。
“‘鱼涌’是肯定躲不过去了”常四海摇头道:“按周易你的说法,黄河上的几大闸口都在拖延二次洪峰到来的时间,这样就必须在阻挡洪峰的同时,按照一定时刻,合理的向下游放水;至少在后天之前,淮河一线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所以这些鱼也不会感受到太大的危险”
“常老先生说得没错,以黄河鲤鱼的脾性,只要不是感受到太大的危险,就会对家乡一步三回头。现在淮河一线的压力不大,它们感应的到,所以会在这一带流连,不会主动游去洪泽湖。”
头鲨凌勇叹道:“现在出现的应该只是黄河鲤鱼的先头‘部队’,大量族群还在后面。等它们都聚集到永济附近时,恐怕也就到了二次洪峰下来的时候我看还是立即通知政府,说明‘鱼涌’的严重性,不然到时候几万几十万条发了疯的黄河鲤鱼冲击堤坝,我们就是有十艘‘江海号’也顶不住!堤坝上的军民也根本没有应付鱼涌的经验,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啊”
常四海也跟着点头:“凌勇没有危言耸听。鱼涌百年难得一遇,可一旦遇到,就是堤毁人亡的结果,我们不能和天斗啊!现在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最妥善的办法就是放弃永济,撤走所有的军民!”
“这不可能!”苏定方断然摇头:“鱼涌会不会出现还很难说,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政府是不会接受的。而且要放弃永济,首先反对的就是驻守在这里的军民,就算他们不反对,还能往哪里撤?铁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畅通,公路随时塌方,走水路?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船,就是有,二次洪峰一到,这些船也危险!”
“鱼涌是一定会出现的,看看月晕吧,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常四海苦笑着指了指月亮,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最外缘的月晕已经染上了一层暗黄颜色,而且这黄色还在逐渐加深中
“好大的鱼群!”
周易、苏定方和王栋三人都是混元级别的高手,目力远远胜过普通人,刚才是没有留意,现在被常四海提醒,立即发现在远处的水面上,泛出好大一片黄红色,就好像河面被颜料渲染过了一样,这片黄红色的水面无风起浪,不时跳起几条鲤鱼,头小背弓身长,正是黄河鲤鱼!
而且这片黄红色的水面还在不停扩大,显然是有更多的鱼群加入了进来,在水中载浮载沉,前进的速度虽然不快,却正是对着永济方向。
“足足有几十万条,太可怕了!”头鲨凌勇倒吸一口凉气:“二次洪峰一下,首先攻击堤坝恐怕不是洪水,而是这些黄河鲤鱼就算我们能够守住,堤坝也会变得千疮百孔,还靠什么阻挡洪水?”
“那就炸死它们!”王栋目露凶光,猛然站起身来。
“不可能的,空军不会为了一群鱼出动飞机轰炸,就算他们肯,这群鱼被飞机一炸立刻疯狂,只会提前攻击沿岸堤坝,除非你用核武器?”
苏定方皱皱眉头,示意王栋坐下:“海军也不可能,战舰就算能开过来,也没有用舰炮打鱼群的道理,那跟高射炮打蚊子有什么区别?”
“那按干爹你说,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王栋有些不忿,三个混元级别的高手,加上一个化劲的凌勇,十二条暗劲‘鲨鱼’,居然拿一群鱼没有任何办法,说出去不是要笑死人了?
“恐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定方摇了摇头:“黄河夺淮,再加百年不遇的鱼涌,这是老天要收取人命啊?我们毕竟还是凡夫俗子,不是‘白玉京’中的神仙,只能拼命守卫堤坝,能撑一刻就是一刻吧”
堂堂高买组织总堂主,对这种天灾大祸、自然之变,竟然也是毫无办法。
“白玉京?”
周易展展双眉:“白玉京和神仙的传说太过虚无缥缈,靠天地神灵不如靠自己,我看未必就没有人定胜天的可能”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快说说,咱们怎麽个杀鱼法?”王栋双眼一亮,顿时兴奋起来。常香姑也望着‘叔叔师傅’,美目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谁说我要杀鱼了?血染淮水,这是多大的杀孽?更何况几十万条黄河鲤鱼,我们杀得过来麽?”周易摇头笑笑,拿起手机,拨通了五十五师师长曾可柔的电话。
“什麽,面粉?周医生你要面粉做什么?地方政府就别想了,他们要负责几十万人的口粮,比我们还紧张,我给你调吧,要几百斤打牙祭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什么,两万斤面粉?你这是要做给谁吃!喂鱼周军医,你没问题吧?”
就算再怎么看重周易,曾可柔也想骂娘了,本以为这宝贝儿是想要些面粉给临时医院的病号打打牙祭,谁想这位一开口就是两万斤面粉,还喂鱼?老子的士兵还没完全填饱呢,你跑去喂什么鱼,脑袋被驴踢了?
“喂鱼,这是”
常四海和头鲨凌勇相互看看,两个老水上同时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大叫:“这是个办法,是个办法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可真有你的,哈哈哈,要真是这样做,或许永济县就有救了!”
“凌勇,什么喂鱼?”苏定方有些郁闷,他苏大堂主竟然没想通其中的道理,不好意思问常四海,也只好询问徒弟了。
“祭江,诸葛祭江啊师傅!这可真是灯下黑,我们这些水上讨生活的,有谁不知道这个典故?怎么事到临头,却被周兄弟想到了,惭愧啊,哈哈”
凌勇开怀大笑,恨不得这就抢过电话来,为那位嘛事儿不懂的少将师长解说一番。
“诸葛祭江?传说诸葛孔明带兵渡卢水,结果风雨大作、浪涌船翻,所以就创造出了馒头祭奠江神,果然风平浪静,让他顺利渡过,七擒孟获、平定了南方?”
苏定方的眼睛也在闪闪发亮:“难道说”
“可不就是麽!卢江又不是大海,怎么可能毫无预兆突然就风雨大作?如果真是风雨的原因,也不可能用馒头祭江后就立刻风平浪静吧?显然诸葛亮遇到的是鱼涌!啪啪啪”
常四海说到一半大家就都明白了,情不自禁地同时拍动大腿,啪啪啪啪啪啪啪还是周易厉害啊,这都能给他想到?怪不得要面粉呢,两万斤面粉,应该能够蒸出三万斤馒头,应付几十万条黄河鲤鱼也只是勉勉强强。
从诸葛武侯的案例来看,鱼类和人类一样,在心情极度不安的时候吃饱肚子就会安稳不少;如果把这几十万条黄河鲤鱼给喂饱了,说不定鱼涌就不会出现,永济县也就渡过了一劫。
“什么诸葛祭江,什么鱼涌,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医生你说清楚什么,几十万条黄河鲤鱼他娘的这么厉害?”
曾可柔总算是听明白了,狠狠骂了一声,不过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给你调两万两千斤,再跟抗指协商一下,凑够两万五千斤,把这些龟孙揍的黄河鲤鱼喂饱了,让它们老实一些。还有,全师各连的炊事班我都给你调过去,蒸三四万斤馒头可是个大工程不过周医生你可要拿准了啊?万一根本没有鱼涌这回事儿,我曾可柔就成了抗灾期间拿军粮喂鱼的第一人,上面首长非把我毙了不可”
“曾师长你放心,如果上面来调查,你就直接告诉军委,是我苏定方做的决定!”从周易手中接过电话,苏定方的声音冷静而威严。
“呃好吧,苏老先生。”
放下电话,曾可柔忽然有些抓狂,这个苏定方是什么人,自己怎么会被他一句话震住了?堂堂的少将师长,丢脸不丢脸?
瞿乃文等医务人员望着师部刚刚运来的十几个帐篷、十几套炊事班子、和整整三卡车面粉,个个都感觉莫名其妙,还是刘跃波拉着蹲在超大行军锅旁活面的王栋缠了许久,才知道了事情真相,顿时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无法想象黄河鲤鱼也会成了一场灾难。
不过知识分子就是容易沟通,更何况瞿乃文等人很快就接到了来自抗指的命令;曾可柔调动如此多的军粮是盖不住的,上面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当他报出苏定方的名号后,上面沉默了一阵然后表示要调查清楚,接着就是命令下到五十五师、下到抗指。
抗指转达的上级命令就是全力协助苏定方和周易等人的‘馒首祭江’行动,并且要完全保密,不许造成恐慌。接到了封口令后,曾可柔足足派了一个连过来封锁现场,一百多号战士望着这个热气蒸腾、到处都充满了馒头香的‘馒头生产基地’,既好奇又渴望,在纷纷猜测的同时,梦想着能连吃三个大馒头,要是再有份红烧肉配着,那就更美了
三万多斤馒头不是周易一个人就能蒸出来的,作为馒头大生产过程中的总指挥,他要做的是制定标准。比如和面的力道、面粉与其他杂粮的配比、甚至还在馒头中加上了鱼类最爱吃的蠓虫,上笼后的火候掌握,也是他亲自监督;有时候这些披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