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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琬垂下眼帘,“是!”
皇后娘娘淡淡对身边内侍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这都到午时了,传膳!”
内侍悄然领命而去,不一会就准备好了午膳!
皇后娘娘露出雍容华贵的笑容,“静琬,青儿,来,你们今日陪本宫一起用膳吧!”
宁静琬和慕澜青皆低头,“是!”
宁静琬的脸上带着不通世事的天真:“母后宫中的御膳果然好吃,静琬谢过母后!”
皇后娘娘和慕澜青相视一笑,“静琬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本宫的凤鸾殿!”
宁静琬连连点头,“谢母后!”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睦温馨,午膳之后,皇后娘娘道:“好了,本宫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宁静琬和慕澜青双双道:“是,儿臣(侄臣)告退!”
出了凤鸾殿,慕澜青忽道:“听姑母的意思,似乎景王妃是第一次来这凤鸾殿,凤鸾殿是人间绝境,本应只有天上有,下官不才,愿给景王妃做向导,不知景王妃是否赏脸?”
他清冷的嗓音既不是让人感觉到疏离,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温和。
宁静琬脸上浮现俏丽的笑容,和秋日的光辉映照在一起,“好啊,有劳慕大人了!”
二十五 围魏救赵
慕澜青微微一笑,“如蒙景王妃不嫌弃,可以叫微臣澜青!”
宁静琬赞道:“好啊,我也觉得慕大人慕大人去的,多别扭啊,还是直呼其名比较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便叫我静琬好了!”
慕澜青想不到身处漩涡洪流中的她居然还是这样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一笑,“好啊,静琬!”
慕澜青忽道:“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
宁静琬一笑,这沐浴在秋意之中的凤鸾殿显得静谧美好,秋日午后的阳光是极特别的,不同于春天的妩媚却有着温馨,异于夏日的无聊而又热烈,更不是冬季的浮躁而怀旧的成熟。
宁静琬看着这美丽的宫城,笑意嫣然,慕澜青陪着静琬,不时给她介绍这座宫殿的典故,还有各处的旧闻,他描绘地绘声绘色,不时引来宁静琬的笑声。
逛了半晌,偌大的凤鸾殿也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行程,宁静琬有些累了,“我要回府了,下次你再陪我逛吧!”
慕澜青微笑点点头,“好,静琬!”他并不避讳景王妃的名讳,心安理得地称她为静琬!
“娘娘,您的意思是?”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躺在凤榻之上正在闭目养神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缓缓睁开凤目,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笑意,“这一次若是景王爷真的休了宁静琬,宁静琬被驱逐出皇家,本宫当然不能再让宁静琬被别的人抢走!”
真是天助我也,宁静琬就算被休,她的实际价值可是一点都没有贬值,还是锦绣山庄的继承人!这一点,皇后娘娘看的清清楚楚。
苏公公不解道:“可是宁静琬顶着被休弃的名声,又怎能做慕大人的正妻呢?”
皇后娘娘伸出修长的玉指,指甲上面涂着华丽的丹寇,苏公公急忙将皇后娘娘扶起来,反问道:“谁说青儿要娶宁静琬做正妻了?”。
苏公公恍然,“难道慕大人是要纳宁静琬为妾?”
皇后满意地笑了笑,“宁静琬被休,这辈子是再也抬不起头了,哪里还能再嫁得出去?哪有男人肯娶她?就算有,也没那个胆量,敢娶被景王爷休弃的女人!”
苏公公点头道:“那是!”
皇后笑道:“宁静琬既是和皇家无缘,青儿娶了她,宁家还不是感激涕零?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做正室?”
苏公公道:“届时宁家必定会对慕大人感激于心,娘娘果然技高一筹,老奴佩服!”
皇后娘娘一笑,重新躺在华丽的凤榻之上。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要哥哥那边继续暗中对皇上施加压力,以宁静琬有辱皇家体面为由,逼得皇上下旨休了宁静琬,宁静琬颜面扫地,更是不可能再嫁人了。
而这个时候,青儿对宁静琬趁虚而入,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更容易接受一个男人,宁静琬想不到她顶着被休的名声,还有凤临国第一高门的少主慕澜青对她青睐有加吧,必定铭记于心,那个时候,只要能嫁出去就谢天谢地了,还敢异想天开地要什么正室?安安心心地做青儿的一个小小妾室就心满意足了。
慕家这一次真是坐收渔翁之利,连青儿都不用受委屈了,给宁静琬一个小小的妾室的名分就搞定了,锦绣山庄属于慕家的财富还是没有落入他人之手。
皇后冷冷一笑,皇上以为景王爷娶了宁静琬,就那么容易得到宁静琬家的财富,结果还不是没有斗过慕家这个凤临第一高门。
皇后娘娘不像她的哥哥那样担心青儿感情用事,青儿是明事理有政治抱负的人,就算有些喜欢宁静琬又怎么样,无伤大雅,皇后娘娘并不想逼青儿逼的太紧,他喜欢宁静琬,就让他喜欢去,反正以后也是青儿的妾室,本来就是青儿的女人,青儿身为慕家的少主,喜欢一两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去计较。
“王爷,王妃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冷月禀告道。
凤君寒淡淡“嗯”了一声,复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凤倾城沉思片刻,道:“二哥,看来这慕家人又要生事了!”
凤君寒头也没抬,“他们不是一直在生事吗?”
凤倾城道:“我们总不能由着他们这样给父皇施加压力,而无动于衷吧?”
凤君寒抬起俊眸,眼里折射出几分冰冷,“也是,看来慕家是太闲了,需要给他们找点事情了!”
凤倾城道:“二哥打算从哪里入手?”
凤君寒淡淡道:“从定南侯那边入手!”
凤倾城眼睛一亮,“二哥已经有主意了?”
慕家之所以权倾天下,并不仅仅是因为当今皇后娘娘是慕家人,当今丞相也是慕家的人,掌管全国财政的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全是慕家人,慕家人的根基盘根错节,几乎无孔不入,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慕家人手中还有兵权。
定南侯慕元是慕方的弟弟,掌管二十万兵权,也是朝中老臣,文臣武将都有慕家人的份,所以才能成为凤临第一高门。
若不是早已被册封为太子的大皇子夭折,将来的凤临只怕迟早落入慕家人之手。
“那二哥打算怎么做?”凤倾城问道。
凤君寒冷冷一笑,“慕家人仗着手中有兵权,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已引起父皇的不满,父皇早想除掉定南侯,只是定南侯为人机警,谨慎多疑,抓不到把柄,这一次,本王就给父皇一个把柄,一举除掉这个慕家的左右手!”
凤倾城有些疑惑,“二哥说的是什么把柄?”
凤君寒抚摸自己修长的手指上面的玉扳指,“你说如果手握二十万兵权的定南侯暗中和流寇勾结,养寇自重,证据确凿,会有什么后果?”
凤倾城脸色微变,“二哥的意思是我们给定南侯伪造一份和流寇暗中勾结的证据?”
凤君寒笑得优雅淡然,“这不好吗?”
“二哥是想围魏救赵?”凤倾城知道二皇兄心中一定有了主意,这一次要打慕家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顾得了前,顾不了后,没心思再放在宁静琬的身上再下功夫!
对于慕家人来说,掌握兵权的定南侯的事情总远比宁静琬的事情重要得多!
“围魏救赵?说得好!”凤君寒浅浅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慕家人还以为这是他们慕家的天下呢!
“定南侯手中可是握有兵权,二哥就不怕逼反了定南侯?”凤倾城有些担心。
凤君寒笑的淡定无波,“你放心,私通流寇只不过是一人的罪,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孰轻孰重,他们分的清楚,更何况,区区二十万兵权就想谋反,没那么容易!”
次日,景王府书房。
凤君寒淡淡对外面道:“来人,去把王妃请来!”
凤倾城心下了然,凤长欢却有些不解。居道啊漩。
很快,一身浅橙色的烟纱裙的宁静琬走了进来,清新典雅,外披绣着荷花的白色披肩,让人眼前一亮。
宁静琬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王爷有何贵干?”
凤君寒不动声色地将两封书函扔给宁静琬,宁静琬接过,看过信,似懂非懂,“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这两封书函,一封是南方边疆的流寇首领乞降的降书,另外一封是定南侯慕元向皇上述职的奏折。
凤君寒看着宁静琬的装傻充愣,“宁静琬,本王要你模仿这两封书函上面的字迹,再替本王写两封信函!”
宁静琬张大眼睛,不相信道:“王爷,你没说错吧,你明知道我不识字的!”
凤君寒嘴角牵出危险的笑意,“宁静琬,本王说过,你要是再在本王面前装腔作势,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毫不掩饰的威胁似乎的确起到了作用,宁静琬心思流转,一脸的茫然,“我真的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剑就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宁静琬惊恐万分,“王爷你想干吗?”
凤倾城不动声色,凤长欢倒是有些焦急,正想说什么,被凤倾城不着痕迹地按下他的手。
“本王没什么耐心,少在本王面前装!”凤君寒的声音透着蚀骨的寒意。
宁静琬小心翼翼地用手挡开这寒气森然的剑,轻笑道:“王爷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剑的嘛,我的衣裙很贵的,要是被你的剑一不小心划破了,我的损失可是很大的!”
凤长欢冷哼一声,“雪山冰蚕丝的衣服你不是有很多吗,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宁静琬反问道,“谁说多了,不就只有七件吗?”
凤倾城秀眉一挑,“赤橙黄绿青蓝紫,锦绣山庄果然是名不虚传!”
宁静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把剑,“王爷,何必动刀动枪呢?常言道,和气才能生财嘛,暴力是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是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对吧,要不然,王爷也不用屈尊降贵地娶我了,是吗?”
二十六 异样的安静
“宁静琬!”凤君寒那充满威胁的声音再次震慑着宁静琬的耳膜。
宁静琬知道是今日是难以全身而退了,这家伙起了疑心,不是疑心,是肯定,自己这次真是亏大了,也罢,既然他起了疑心,还不如坦率面对。
宁静琬看着凤君寒,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王爷,麻烦你先把剑收起来,不瞒你说,事有凑巧,那两封书函上的字我刚好认识!”
凤君寒冷笑一声,嘴角牵出邪恶的笑意,广袖舞动间,宝剑回鞘。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凤君寒的声音始终不见起伏。
宁静琬重新坐下,慵懒往背后一靠,“好说,我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天底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只要王爷肯出钱,要我写两封信也不是太难的事!”
凤长欢冷哼一声,“真是铁公鸡!”
宁静琬淡淡一笑,着看向凤长欢,“什么铁公鸡啊?你去大街上请位先生帮你写封信,人家不得收你润笔费?更何况,你这书函不是普通的书函吧?”
凤长欢语塞,气呼呼地坐下,不再理会宁静琬。
凤君寒不动声色,“你要多少?”
宁静琬装作思索了片刻,“不多,五千两一封!”
“五千两一封?”凤长欢跳起来,“铁公鸡,你干脆去抢算了!”
宁静琬云淡风轻地看着凤长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可以不写啊,没人逼你啊!我只是个商人,没兴趣做强盗,更不是…”,特地看了凤君寒一眼,“骗子!”
“五千就五千!”凤君寒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
“王爷果然快人快语,出手大方,宁静琬佩服至极,比起某些人强多了!”宁静琬浅浅一笑。。
“铁公鸡,你别太过分!”凤长欢坐不住了。
“四弟!”凤君寒出声了。
十道今率。凤长欢悻悻坐下,狠狠盯着宁静琬。
宁静琬视而不见,“王爷有什么条件,不妨一次性说完?”
“本王要看你写的整个过程!”凤君寒一字一顿道。
宁静琬的心一沉,这家伙要看,他已然肯定上次模仿他的字迹的人就是自己了,断然不会让自己有逃避的借口的。
宁静琬心下一横,“好,不过,王爷,这是要加钱的!”
凤长欢又差点跳起来,被凤君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逼了回去。
“加多少?”凤君寒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多,也是五千两,一共一万五千两!”宁静琬抚摸着左手上面的戒指,轻笑道。
但看宁静琬这个女子,美丽若仙,装扮也是超尘脱俗,很难想象这个女子谈的全是银票这类庸俗的话题。
“好,开始吧!”凤君寒轻笑!
宁静琬抬眸看向案前,笔墨纸砚,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括假的印鉴,只是纹理尚未刻上去。
“王爷,先写谁的?”宁静琬问道。
“定南侯!”凤君寒淡淡道。
定南侯,丞相慕方的弟弟,手握二十万兵权?宁静琬微微一笑,“这个人的性格如何?”
凤君寒眼里闪过欣赏的笑意,“倾城!”
凤倾城像说书先生一样,道:“定南侯慕元,为人谨慎,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性情桀骜…”
凤倾城滔滔不绝,几乎将定南侯所有的重要事迹都包含在内了。
“二皇嫂,你听清楚了?”凤倾城的笑意清雅温然,恍如春水梨花。
宁静琬一脸的迷茫之色,“听不懂,太复杂,能简单点吗?”
凤倾城一阵大笑,“二皇嫂,我说你来写!”
宁静琬知道凤君寒志在必得,自己逃掉的可能性不大,反正也是一笔生意,识时务者为俊杰,便点点头,“好!”
“呼延贤弟:二十万两已如数奉上,另,皇上已有疑,近日切勿轻举妄动,来日方长,徐徐图之,密函看过立即焚毁,切记,定南侯!”
凤倾城不急不缓,等他说完信的内容之后,宁静琬已经写完了,暗暗心惊,凤君寒他们是想捏造定南侯慕元和流寇暗中勾结的证据,除掉慕家掌管兵权之人。
凤倾城刚刚念完,宁静琬就将手中信笺扔给凤君寒,“写好了!”
这下连凤长欢也顾不上和宁静琬置气了,赶过来一看,惊叹出声,“哇,真看不出,铁公鸡你还有这本事啊!”
宁静琬懒得理他,兀自抚摸着手中的戒指,凤君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凤倾城也被这一模一样的字迹给惊呆了,一语不发。
他和二皇兄一直都只是怀疑,上次模仿二皇兄笔迹的人就是宁静琬本人,现在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了这样一幕,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如何能不震惊?
另外一封如出一辙,宁静琬当然明白,凤君寒是想造出定南侯慕元和边疆流寇呼延氏暗中勾结,图谋不轨的罪证,如此一来,铁证如山,慕元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还有印鉴,东西也给你准备好了,开始吧!”凤君寒的声音依然淡定无波。
宁静琬在心中暗骂,这家伙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宁静琬看着这些已经准备的雕刻工具,就开始动手起来。
凤君寒,凤倾城,还有一向和宁静琬不对盘的凤长欢这个时候也一反常态的沉默,看向那个神情专注的女子。
一身雪山冰蚕丝制成的橙色衣裙,使整个人看起来清新淡雅,秀丽双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像玫瑰花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