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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试?反正这两个人已经是笼子里的鸟,根本飞不出去,早一天杀,晚一天杀并没有什么不同!
宁静琬连忙将柳将军的家世,长相,性格,还有作战风格说的天花乱坠,她知道这首领当然对柳将军这个多年的敌手有一定的了解,什么都不说,对方肯定不信,说的太透彻,对方也容易起疑心,只有半遮半掩,对方半信半疑,才是保命之道!
不过她没指望对方完全信,对方不可能这么好糊弄,她的目的就是拖一时,是一时,只要暂时不杀他们就好,就容易找到可乘之机逃出去!
果然,首领听完宁静琬的话之后,目光缓了下来,不再如同刚才那般犀利,宁静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至少头上没有架着明晃晃的刀了,可以松一口气了,首领看着宁静琬秀气的脸庞,忽然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宁静琬一惊,忙堆起恭维的笑容,“我自然是男人,因为自幼家境贫寒,缺衣少食,所以饿得身材纤细,让首领见笑了!”还好鲜卑人粗犷豪放,只知道凤临人富贵温柔乡,人也看起来柔弱不堪,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女的,要是换了凤临人,估计早就发现她是个女的了!
首领挤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凤临人果然孱弱不堪,弱不禁风,不知柳将军打算如何向我投诚?”
宁静琬忙道:“实不相瞒,凤临朝廷排遣的大军来了边疆之后,主帅打算于近日攻打可敦城,凤临虽号称十万大军,可是精兵良将很少,大多是老弱残兵,身体羸弱,不堪一击,我们将军不想以卵击石,良禽择木而栖,我家将军愿意改投明主,和大人里应外合,夹击凤临大军,请大人明察!”
宁静琬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那首领鹰一样的眸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鹰眸微眯,宁静琬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自己,但是似乎暂时并不打算杀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危险了,这种小命捏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太不好了!
那首领忽然一笑,“两国交兵,我不能不谨慎从事,委屈你们了!”大手一挥,冷声道:“带下去,好生看管!”只要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立即杀了他们,晾他们也飞不出去,但是若是真的是柳将军派来的,应该还会有后手,不必急于一时,反正这两人的命也攥在他手里!
首领话音刚落,立即有几名鲜卑士兵上前推着凤长欢和宁静琬到了一个关押犯人的牢房,外面用铁锁锁好了门,留下几个士兵看守!
他们两人被关在一起,凤长欢见没人了,急忙问道:“你刚才和那家伙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宁静琬死里逃生,暂时躲过一劫,这牢里面的气息令人作呕,蓦然觉得胸中翻腾,朱唇发白,凤长欢急道,“铁公鸡,你怎么了?”
宁静琬越发觉得想呕吐,胸中的酸意不断上涌,头也有些晕,以为是这里面阴森腐烂的气味所致,连忙摆手,“我不要紧,我跟他说我们是柳将军麾下的人,是柳将军秘密派来投诚的,有重要情报要送给他!”
凤长欢俊脸一黑,宁静琬看在眼里,没好气道:“我要不这样说,我们刚才已经万箭穿心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凤长欢虽心有不甘,堂堂凤临四殿下居然成了反复无常的细作了,可是也无可奈何,追问道:“他相信你了吗?”
宁静琬一直觉得想吐,竭力忍住,淡淡道:“当然没有,要是相信的话我们会被关到这里来吗?他现在是将信将疑,必定还会去查实!”
凤长欢道:“那一查,我们不是死定了?”
宁静琬摇摇头,低声道:“还有一线生机,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查看过地形,这里的守卫不多,他们想着有铁门,晾我们也飞不出去,我们在此等一个时辰,乘黎明的时候逃出去!”
凤长欢看着脸色苍白的铁公鸡,心底一阵没来由的心疼,柔声道:“铁公鸡,你没事吧?”
宁静琬再也忍不住胸中不断翻腾的酸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凤长欢急忙轻拍她的后背,“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宁静琬有些难受,“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们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逃出去,你先休息下,等会还要靠你才能闯出去!”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他们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要是首领思来想去,觉得宁可错杀,也不能留下祸患,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凤长欢知道,也只能这样,当即点点头,不再说话,坐了下来,养精蓄锐。
宁静琬轻捂住胸口,极力按压下那种翻腾的感觉,怎么会这么难受?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宁静琬看向外面微弱的光芒,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轻声对他道:“我们准备出去了!”她就是在等,他们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守卫必定严密,天微微亮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守卫最容易松懈,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逃出去,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宁静琬故伎重演,用细长的金钗打开了牢门的铁锁,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牢房,守卫的士兵都有些昏昏欲睡,凤长欢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了他们,乘着天蒙蒙亮,两人越过了围墙,没入灌木丛中!
可是他们一出牢房没多久,就被鲜卑人发现了,喊杀声震天,朝着他们藏身的地方追过来,凤长欢急忙拉着宁静琬飞奔,昨晚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都是用轻功飞过来的,都没有骑马,现在只有重新提起轻功,能跑多远是多远,凤长欢知道,只要逃离了鲜卑人的地盘,前面会有人接应!
可是宁静琬没跑多久,就觉得腿脚发软,浑身无力,看来是一夜没睡,身体疲累,有些支持不住了!
宁静琬暗恨自己这个时候不争气,凤长欢看着宁静琬惨白的脸色,心急如焚,“他们快追上来了!”
宁静琬一咬牙,又跟着他飞奔了一段,便觉头晕目眩,再也迈不动一步,凤长欢急道:“再坚持一段,很快就到我们的地盘了!”
宁静琬越发觉得胸中翻腾,实在走不动了,气喘道:“你快走,不要管我,我走不动了!”
不是她意志不够坚定,也不是她吃不了苦,只是一直觉得身体疲软,提不起力气。
凤长欢急了,怎么可能把铁公鸡一个人丢在这里?回去二皇兄非杀了他不可!
“我背你!”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凤长欢弯下身子,如今管不了那么多男女有别了,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生死关头,没那么多讲究!
宁静琬摇摇头,他背着自己,根本跑不了多远,这样下去,两个人一个也跑不掉!
两人都万分焦急,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宁静琬忽然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几条毒蛇正在吐着长长的信子,瞪着绿幽幽的眼睛,在草丛着缓缓移动。
凤长欢脸色大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难道今日真是天要亡他?
宁静琬怕他乱动,招来毒蛇,忙低声道:“别动!”
凤长欢俊眸一沉,那些毒蛇近在咫尺,说不定动作比他还快,绝不能轻举妄动!
宁静琬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灵机一动,惊喜道:“我有办法了!”
第九章 大功告成
凤长欢眼睛一亮,他听三哥说过铁公鸡会用音控术控制动物,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用音控术驱动这些毒蛇对付后面的那些追兵?
宁静琬点点头,这里附近丛林茂密,一定有毒蛇的巢穴,要是把它们全部召唤出来,一定可以震慑后面的鲜卑追兵!
事不宜迟,宁静琬抽出袖中魔笛,放置唇边,一曲低沉呜咽的曲子缓缓发出,是凤长欢从来没有听过的笛音,犹如深谷山林的千年召唤,带着一种神秘的无法拒绝的you惑!
片刻之后,凤长欢吃惊地发现,那些缓缓移动的毒蛇变得异常兴奋,动作迅速加快,风驰电掣地朝着他们身后的方向急速游去,更多的蛇从他们身后出来,源源不断,很快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声!
凤长欢始终不敢动,宁静琬的曲子越来越急促,跌宕起伏,那些毒蛇的攻势越来越猛,也越来越多,组成了巨大的蛇阵,气势惊人,凤长欢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目瞪口呆,这也太惊悚了!
后面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宁静琬见差不多了,停止了吹奏,挣扎起身,“我们快走!”
宁静琬还是提不起力气,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凤长欢扶着宁静琬也只能缓步前行,凤长欢忍不住道:“铁公鸡,这就是你家族的音控术?”
宁静琬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操控这么大的蛇阵!”
凤长欢有了强烈的兴趣,“不如教教我?这以后打仗起来可就轻松多了!”
宁静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音控术是用来控制一切有感官的事务,不是用来打仗的,逆天而行的事情往往都不会有好结果!”
凤长欢才不死心,“铁公鸡,我知道这是你家族祖传的东西,不过我们相识一场,别那么小气,教教我,我保证不外传就行!”
宁静琬忍俊不禁,“你以为音控术是谁都可以学的吗?我是从小就开始研习了,这个需要多高的天赋你知道吗?”
凤长欢撇撇嘴,“不要那么故弄玄虚,我就不信连你都学得会,我堂堂四殿下会学不来!”心中却知道铁公鸡说的大概是真的,那种繁复的乐音,仿佛可以召唤人的灵魂,没有极高的音律天赋是根本做不到的,不过他才不想在铁公鸡面前示弱!
宁静琬没力气和他争论了,“回去再说,只能抵挡一时,别说废话浪费力气了!”
凤长欢点点头,扶着宁静琬往回走,两人才走了没多远,忽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同时抬眸,凤长欢惊喜道:“是二哥,是二哥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二哥来了,铁公鸡不是要和二哥一起走了?
须臾之间,凤君寒和江南雁还有身后的一列骑兵就到了二人面前,为首的凤君寒停下马,冷冷地看着两人,江南雁看到静琬脸色苍白,神情倦怠,急忙下马,扶住静琬,语气急切,“静琬,你没事吧?”事到如今,顾不得埋怨静琬了,人回来就好!他一路提心吊胆,担心静琬落入敌军之手,现在看到静琬虽然一身狼狈,可好歹是回来了!
宁静琬不敢抬头看凤君寒,对江南雁莞尔一笑,“我没事!”
凤君寒翻身下马,走到宁静琬面前,黎明之际,他回帐之后,发现琬儿不见了,没过多久,有人来报,四殿下也不见了,这两人居然同时不见了,他敏锐地发现事有蹊跷!
当即召来长欢手下的士兵,细细询问,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长欢一直派人暗中盯着琬儿。
江南雁闻讯赶来,蓦然想起他之前无意中对静琬说了《鲁公传》的事情,静琬一定是趁夜潜入敌营了,江南雁后悔不迭,连忙随着景王爷点齐兵马追出军营,只希望在静琬和四殿下没有出事之前将他们救回来,万一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凤君寒何等人?自然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琬儿一定是跑到敌营中去了去偷《鲁公传》了,真是胡闹!
看着他盛怒的脸色,宁静琬知道做错事了,不敢抬眸,准备听他的训斥,却听到一个压抑着盛怒的声音,“回营!”
凤君寒心中压抑着强烈的盛怒,可是看到琬儿苍白至极的脸色,虚弱的神情,叹息一声,将宁静琬扶上马,随后翻身上马。
宁静琬和他共乘一骑,只觉提心吊胆了一夜,现在靠在他胸前才放下心来,这种熟悉温暖的感觉!
回了大营,凤君寒一直板着脸,不理宁静琬,宁静琬自知做错事,偷偷爬上床,躲进被子里,等着他的训斥!
半晌都没有听到他的怒斥,宁静琬偷偷掀开被子,看着他,意外地发现他眼底又心疼又无奈的神色。
他看着琬儿苍白的脸颊,盛怒的俊脸渐渐变得柔和,柔声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派军医过来看看?”
宁静琬摇摇头,“没事,应该是一夜没睡,累了!”
他叹息一声,“在军中,我什么都没有避着你,你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我总想着你不会闯入什么大的乱子来,谁知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要是被鲜卑人抓住,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宁静琬起身趴上他的肩膀,撒娇道:“不要骂我了,现在我好困,我要睡了!”
凤君寒啼笑皆非,“事到如今,还死不认错,看来我真是对你宠溺太过了,算了,平安回来就好,好好休息,不许再出去!”
宁静琬抿唇一笑,顺从地躲进了被子,假装睡觉,躲过劈头盖脸的狂风暴雨!
凤长欢在二皇兄帐下,禀报完昨夜的事情之后,屏气凝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气息沉闷,没人敢说话,凤君寒冷冷道:“琬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又不知军法森严,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是第一天带兵吗?”
凤长欢沉默不语,不敢应答!
江南雁听得心惊胆战,静琬居然真的去偷看了《鲁公传》,昨夜的惊险现在光是听四殿下描述都觉心有余悸,可见昨晚静琬面临怎样的凶险,除了胆识,谋略和智慧之外,还有运气,要是鲜卑首领起疑,这两人都别想回来了!
江南雁缓缓出声,“王爷,四殿下看静琬趁夜出营才尾随追去的,毕竟是两国交兵,四殿下谨慎行事也是情有可原,好在都平安归来,我看就免于追究了!”
凤君寒想起清晨见到琬儿的一身狼狈,淡淡道:“这一次就算了,长欢,你要记着,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幸运!”
凤长欢低声道:“是,二哥!”
次日,凤君寒几人正在大帐议事,有侍卫报,“冷侍卫请见王爷!”
凤君寒头也没抬,“传!”
冷月手持一卷书册进来,“王妃吩咐属下将这个交给王爷!”
凤君寒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凤长欢睁大了眼睛,这才是真正见识到了铁公鸡过目不忘的本事。
凤君寒接过书卷,两个士兵缓缓摊开,一卷巨幅画卷展现在众人面前,上面绘制的城防工事图果然令人目不暇给,精彩绝伦,大家都是武将,自然看得懂这上面的图示和精妙之处!
连一向深沉的江南雁都难掩吃惊,半晌才开口赞道:“果然鲁公手笔,真是巧夺天工!”
凤君寒眼底有不悦之色闪过,这个琬儿,估计醒来就没有好好休息,看这上面精妙的画工,细腻的手法,细枝末节处也诠释得惟妙惟肖,没有一天一夜根本无法完工!
江南雁当然也看得出来,这幅巨幅《鲁公传》是静琬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看的,世间怕也只有静琬才有这样的本事,快速看过一遍之后,完整地临摹下来!
风长欢吃惊得无以复加,这上面繁复的手笔,令人咋舌,铁公鸡居然一处不差地画了出来,就当时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刻钟,现在居然完好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昨晚也看了一眼,不过那些东西他不可能记得下来!
凤君寒将《鲁公传》交给江南雁,“按照这个上面的城防布置新的作战计划!”
宁静琬午后睡起,靠在床榻之上,意识尚不清醒,朦胧中觉得胸口窒闷,连连咳嗽几声,忽觉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搁在后背,轻轻拍抚,宁静琬知道是谁,微微一笑,瞬时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清香的气息立时沁入鼻息。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他轻抚宁静琬长发,满目爱怜,声音疼惜!
宁静琬轻轻点头,“已经好多了!”
凤君寒看着宁静琬苍白的脸色不似往日那般妖艳如花,神采飞扬,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