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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骞脸色一冷,心中的某一个地方狠狠抽了一下:“呵呵呵……大哥的喜好我怎么能懂?不过你们沈家这些东西却是有点儿入不了我大哥的法眼,将就将就算了。”
“那一会儿我们这边的全福夫人可要将房子锁了,明早你们君家铺床,”沈筠只是一根筋的谈论着这繁琐的仪式,全然不理会君骞的挑刺儿。
面对这么一个老实疙瘩,君骞倒也无法,随即摆了摆手:“就这样吧!”
双方的丫鬟婆子们凑到一起忙碌着,沈筠看着一切安排妥当后,问君骞道:“娶亲的那天,二爷随着来吗?”
君骞一愣,心头又是一痛,咬牙切齿道:“呵呵!我大哥娶亲!我自是要凑这份热闹!你说呢?沈公子?”
沈筠微微躬身:“那好沈家就多准备一份儿打赏!”说罢转身离去。
君骞摸了摸下巴,猛地凤眸一凛,沈筠刚才在编排他吗?什么叫打赏?哎!这个混蛋!这个榆木疙瘩混蛋!谁说沈筠不会骂人来着?这不变着法儿将他损了?自己真的是被沈苾芃那个女人气糊涂了,竟然被沈筠当面儿摆了一道!
隔天靖安侯府的世子爷派人下了小定,竟然是欧阳云阔的媒人。这让沈家上下自是诧异不已,也欣喜不已。这面子还真的做得很足,欧阳云阔先命人将小定之物抬了进来。从里拆出来一个锦盒。
一个赤金双福锁片的项圈,一个赤金莲花纹络项圈,十二对儿莲花米粒大小的南珠耳环,两对儿赤金一点油的手镯,一枚刻着蟠桃的蓝宝石戒指,一盒名贵的君山茶叶,一盒酒。
欧阳云阔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同沈家的人一一见过,只是经过沈苾珺时略有些冷淡。沈苾珺神情一阵尴尬,但毕竟自己对五妹说谎说自己嫁的人是欧阳云阔,自己不对在先。
他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更多的应该是不忍,替别人作嫁衣裳的痛楚,即便潇洒如他也是不能释怀的。
九月初七,鸿雁高飞,大吉。
沈苾芃端坐在闺阁中的铜镜前,乌黑的青丝缓缓盘了起来,赤金镶紫英石的发箍,碧玺石的宝结,赤金衔红宝石凤冠。茜红妆蟒暗花缂丝双层大袖衫,边缘绣着鸳鸯石榴图案,是飞云阁所有绣娘日以夜继赶了出来的。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纹霞帔,桃红色彩绣成双花鸟纹留仙裙,裙上绣出了百子百福花样,边缘滚着寸长的金丝缀,镶玉色米珠。整个人看起来华丽至极,艳魅至极,端的一个国色天香的坯子。
宋妈妈带着梳篦替沈苾芃整理着发髻,沈夫人木然旁观,沈苾珺眼中憋着一团妒火却也无从发泄。沈苾茜也被齐家人推了过来,却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只花雀衔了一条虫儿轻轻啄着。
宋妈妈边拿着梳子边吟唱出了那首千年不变的祝福:“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一袭红得似血的盖头遮住了沈苾芃眼前的景色,一切变得光怪陆离起来,盖头下沈苾芃的唇角划过一抹冷冷的笑容。
前院传来一阵鞭炮声,司礼官的声音在一片炮仗嘶鸣声中显得有些尖锐。
“迎亲的来了!”
宋妈妈同沈筠院子里的婶婆两人一起扶着沈苾芃款款走了出去,院门外停着靖安侯府盛大的迎亲队伍。如果沈苾芃此时摘下盖头缓缓看去,一定会发现欧阳云阔那温婉中略带痛色的神情,君骞凤眸中几乎要癫狂了的嫉恨,甚至还有绝对出人意料的九殿下的威严。
沈家的人跪倒了一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九殿下竟然亲自在这迎亲的队伍中。九殿下摆了摆手,示意沈家人不要如此慌张。
沈苾芃每一步都迈得如此虚浮,像是踩在了虚无飘渺的云端。她看到了那双白皙有力的手掌,虎口因为舞刀弄枪磨起了老茧。她知道是那个人来接她了,将她缓缓扶进了喜轿中新的未来。
她缓缓坐了进去,四周都是一片红透了的颜色,耀眼夺目,是她渴求已久的还是逃避已久的?她深深喘了口气,这一次进府一定要好好走,好好走……
第206章 洞房
轿子停在了靖安侯府的门前,宫中的贺礼也跟着到了,怡妃娘娘的那一份儿自是少不了的,正君公主的也端端搁在最显眼的位置凑热闹。皇后碍着宣平侯府的面子虽然没有送什么贺礼,但是正君公主那一份儿也算尽了她的心意。毕竟沈苾芃曾经使出计策,促使安阳郡主替嫁,救了正君公主一驾。
君謇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在他人看来却完全没有丝毫新郎官儿的喜悦,甚至带着一点儿茫然。他弯下腰将沈苾芃从轿子里抱了出来,红色盖头在风中掀了一角,露出了沈苾芃盛装之下的片刻娇艳。
一边的君骞看得真切,缓缓别过头,握着绳辔的手指搓的有些发白。欧阳云阔淡然的看着那抹鲜红的身影缓缓被君謇抱进了门厅,离他越来越远。九殿下微微一笑:“走吧!欧阳先生进去喝一杯喜酒!”
“也好,”欧阳云阔唇角的笑容更加苦涩。
君骞的凤眸始终清冷着,缓缓下了马,这一日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他被大哥强行逼迫着观礼。这似乎真的很考验他的耐心,有时候他很矛盾若不是纠结的太多,那一日真应该带着她远走高飞。哪怕是将她牢牢捆缚在自己的怀里也在所不惜。
沈苾芃看着脚下的步子,君謇的手掌有些冷,冰的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正厅主位上堪堪坐着安惠夫人和早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歪靠在椅背上的靖安侯爷。
安惠夫人抬眸看向了那个缓缓行来的新娘,身材高挑,大红的喜服衬托的身姿曲线玲珑。她看着她缓缓行来。头一次心头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冷意,她被自己的这股子冷意狠狠吓了一跳。这难不成是害怕的感觉?也真是笑话,她怎么会害怕迎面走来的这个女人呢?她即便是正式的少夫人,她也照样将她踩在脚下。
安惠夫人接了沈苾芃奉上的茶。送了九十九两赤金的见面礼,靖安侯爷象征性的送了一个九百九十九两银票的红包。
一拜天地!
君謇扶着沈苾芃缓缓跪了下去,天地之间在沈苾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眩晕。
二拜高堂!
他二人冲着安惠夫人和靖安侯爷重重磕了一个头。靖安侯爷枯瘦的脸上露出一股难掩的释然,或许这是对清儿最大的补偿。
夫妻对拜!
沈苾芃略一犹豫,脚下的绣花鞋在阳光下恍若隔世,她缓缓转过身。看着君謇那双云泥皂底的靴子。轻轻拜了下去!
“圣旨到!!”宫中徐公公突然驾到,一时间喜堂有点儿忙乱,靖安侯爷被小厮们搀扶着,设了香案,率领全家老小跪了下去。
徐公公的视线威严的扫视了一周,打开了五彩织锦白色云鹤图纹的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恩创业之隆,当崇报功之典。靖安侯征西大将军君诚敬奉职有年,其子君謇平定南诏,忠心益励。懋绩弥彰,不负亲贤之选,加封从一品少傅头衔。正妻沈氏,相夫克谐,宜家著范,性秉柔嘉。心存恪慎,封二品夫人。钦此!”
荣耀来得太过猛烈,以至于沈苾芃有些恍惚,当今圣上怎么会突然给这么重的封赏?熟不知,延庆帝虽然久病,但是心思却是一片敞亮,沈苾芃救了十五殿下一命,必定是要恩赏的。只不过因着这样一个由头赏下去给了皇后一个不好看,若是借此机会封赏宫中人倒也心服口服。
安惠夫人没想到这个女人刚一进门便是二品夫人了,自己当年辅助靖安侯那么多年。诞下了君骞,才是一个一品诰命。她的眼眸中有些烧灼的疼痛,不得不随着靖安侯爷跪下接旨。
延庆帝突如其来的封赏自是让这场亲事成了京城中少有的盛况,沈苾芃的名气到了极盛之时。只是繁华仅仅是做戏给别人看,留给自己的那份落寞谁能体会得到呢?
仪式过后。徐公公接过了靖安侯府送的银票,寒暄了几句回宫中复命。沈苾芃被送进了后面半月汀的洞房。
她顶着沉重的凤冠实在是有些疲乏,乘着喜房中无人的时刻,将那盖头小心翼翼掀开了去。
云纹刺绣如意团花的灯罩上贴着喜字儿,一点儿烟气全无。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的子孙万代葫芦和莲藕图案。一幅苏绣弹花五福万寿的锦被整齐的平铺着,让沈苾芃有点点紧张。
她抬眸看去,帐帘上簇新的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丝帐,樱子红的金线鸳鸯被面,伸出手拂了过去,被面下撒着金光灿灿的铜钱,桂圆,红枣,莲子,花生。
红烛燃烧的很快,前院的喜庆热闹丝丝缕缕传了进来。不知道是几更天了?门突然哗啦一声被推开,君謇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反手将门狠狠关住。
他俊雅的脸带着十分的醉意朦胧,沈苾芃不妨他这样迅速进来,手里攥着一方盖头却始终也重新戴不上来。
君謇一直绷得很紧的唇线突然微翘:“芃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掀了盖头吗?不等夫君帮你?”
沈苾芃知道他心中有恨,随即笑道:“世子爷说笑了。”
“说笑?”君謇一个踉跄突然扑到了床边,他确实醉得厉害,醉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就此醉死过去也好过见到最喜欢的人成了他最厌恶的人。
沈苾芃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醉意朦胧,心头却是一阵忐忑。君謇安静了下来,痴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面若朝霞般的艳丽,艳丽到了极致,柔媚到了极致,她于他就像是一杯刺喉的毒酒,他心头一悸,颤抖的手不禁伸了过去,轻轻摘下了她的凤冠。
“芃儿,为什么是你?”君謇的声音犹如鬼魅般低沉。
沈苾芃冷冷看着他:“是的,世子爷为什么是你?”
“芃儿,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呵呵呵……”沈苾芃心头剧痛,为什么?她倒是要问问她的娘亲被抓进了这侯府不见天日,君謇的母亲为何不放过可怜的梅姨娘。她杀了他的孩子是被逼无奈无心之举,先夫人却是处心积虑,招招致命。而又是谁在穆兰围场最先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让她万劫不复。
“芃儿,”君謇呓语着,拨开了沈苾芃繁复的外衫,手掌稳稳攥着她的腰带,猛地一抽顺势将她推倒在榻上。
他轻轻褪下了她的亵衣,露出了初雪般白净的肩头和精致小巧的锁骨,眼前的美景让君謇的心脏漏跳了几拍,有些透不过气来。
“芃儿,芃儿,”君謇滚烫的唇印了上了去,“你这狠毒的女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赔我一个孩子……赔我……赔我一个孩子……”
沈苾芃静静仰躺在了榻上,看着烛影恍惚而去,突然笑的喘不过气来。
君謇的沉迷被她的笑震醒了些,滚热的唇缓缓离开了她冰凉的肌肤,眼眸中的伤痛却是多了几分。
“世子爷,痛吗?”沈苾芃笑意嫣然。
“……”君謇一阵沉默,那一日在穆兰围场他抛弃了她,想到她会报复,但没想到她给他的报复是如此之痛。
“君謇,”沈苾芃的声音冷得要命,“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鬼魂,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你说我们如果在这锦塌上缠绵的时候,他们会看着吗?”
君謇一个哆嗦,缓缓从沈苾芃身上爬了起来:“芃儿,你想要什么?”
沈苾芃的眼角涌出一抹泪意:“世子爷,我只想让你将我承受过的痛也亲自承受一遍,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君謇的酒意终于醒了,他嘶哑着声音道:“好吧,这是我该受的,如你所愿!”
他缓缓拉过一床锦被盖在了沈苾芃的身上,踉跄着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一阵晚风将红烛的影子吹成了一地零碎。
梅林中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瘫坐在了地上,身边站着沉默如暗夜的素锦。
“呵呵呵……她真蠢是也不是?”君骞紫色锦袍的袍角被风吹着有点儿散乱,他背靠在虬髯的梅枝上,看着那处灯火通明的喜房。
“她怎么可以那么蠢?这个世界上……报复一个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偏偏选了最没用的一种……蠢货!!”
啪!一只小巧的喝空了的酒坛被君骞奋力摔在了树干上,碎成了沫儿!
素锦默默递了一坛新的过去,君骞随意接了过来,仰头猛地灌了几口,呛了一下。
素锦手中的一方素帕递了过去,君骞烦乱的推开,用袖口擦了擦唇角,凤眸中满是伤痛和恨意。
“素锦……你说我要怎么报复那个女人才能让她与我一样痛的无法呼吸?”
素锦的唇角微冷,怎么报复?二爷,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个报复她的机会,你还舍得吗?你还下得去手吗?二爷啊二爷!你精明一世却与这情关上是真的败了,你败得好惨,知道吗?你败成这个样子都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
夜色更深了,欧阳云阔倚坐在草亭木栏上静静吹箫,莹白如玉的手指在碧绿的箫洞上优雅的跃动。幽幽的箫音,在风中凝噎,回荡不绝。
“溪边倦客停兰棹,亭上无人品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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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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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庙礼
清晨的第一缕初阳透过轩阁的窗棂缓缓渗了进来,沈苾芃微睁了眸子,大红的颜色将自己狠狠的吓了一跳。
“少夫人 ?'…87book'”宋妈妈在门外面轻轻喊了一声,她带着郁夏和润春还有之前世子爷身边的绿罗,红裳等丫头们早早在新房外候着。
沈苾芃半坐了起来,锦被滑落了肩头,露出一点儿寒凉。君謇一夜未归,不知昨夜身处何方?
“进来吧!”
宋妈妈等人忙迈步走了进来,身后的几个没出阁的小丫头脸色微窘,尴尬的垂下了头。地上还散乱着昨夜被君謇撕下来的沈苾芃的外衫,郁夏和润春红着脸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拣了起来。
宋妈妈扫视了一眼屋内,却猛地一愣神,绿罗和红裳手捧着世子爷要穿的常服也是愣在了那里,屋子里竟然没有新郎官的身影?郁夏这才抬了头,也发现这样一个事实,同润春彼此交换眼神,随即垂下头,走到沈苾芃身边帮她换上一套新的亵衣。
宋妈妈将床榻上的那块儿白色丝帕面无表情地取了出来,小心翼翼收在了箱笼里,上面干净的很,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她暗暗叹了口气,世子爷和少夫人的事儿,也当真是说不清楚。
绿罗和红裳也瞅了那干净的白色方巾一眼,具是表情古怪,上面没有血迹也就罢了。好得少夫人之前是世子爷的妾,也许早就开了脸,可是现如今竟然连那欢好的痕迹也不曾有。难不成昨夜世子爷就没有在房里吗?
沈苾芃穿好了内裳,整了整困倦的容妆扫了一眼伺候的下人:“陈妈妈呢?”
绿罗忙上前一步:“回禀少夫人,陈妈妈上一次病倒后,身子骨越发不好了的。瘫在床上总是昏迷着。”
沈苾芃眉头一皱:“罢了,你们好生伺候着,陈妈妈不比别人,用着心些儿。”
“是,”绿罗缓缓退开。
“郁夏今儿好日子,望月堂上下都打赏下去。这个月月例每个人多加三两银子。”
“是,”郁夏拿起了一边小定用的赤金头饰,“小姐,今日要去祠堂,是等世子爷回来还是现在就开始装扮?”
沈苾芃看着铜镜中自己有些青白的脸缓缓道:“不等了,庙礼仪式繁琐,早早准备一些才好。”
“少夫人,要先吃点儿东西吗?”宋妈妈陪着笑,“虽然靖安侯府的祠堂也不远,但是这一趟儿赶下来却也乏得很。”
“嗯。”沈苾芃想想也在理,尽管她现在毫无食欲。
润春忙喊了两个小丫头传菜,不一会儿布置了一小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