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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踪。
沈苾芃觉得自己狼狈至极,几次三番厌恶憎恨他,却又几次三番欠他的情,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没事吧?”君骞的声音冷意十足,他心头窝着一团邪火无处发泄。煮熟了的鸭子被楚天抢走了,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难不成他对她的感情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连一个楚天都能了如指掌?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没事,”沈苾芃默默躲开了一些,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绫罗纱帐,楚天倒是懂得一点儿怜香惜玉,扯下帐幔裹着她半裸的冰冷躯体,但还是有些冷意。
君骞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对她的好。楚天背后的那个人可以重新拿获,但是眼前的人若是失去了。他会痛苦一辈子。他以前没意识到,刚才的那场大火让他清清楚楚意识到了自己感情上的软肋。原以为对沈苾芃的痴迷也就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梦境,但是刚才他却差点儿疯了。
“我送你去大哥的丽明轩,”君骞脱下了外袍递过去。
沈苾芃躲开,却不想被君骞一下子扭了过去,将那件外袍强行裹在了她的身上。
“乘着天色未明,你去丽明轩躲一会儿,就说是宴会上醉了酒在丽明轩呆了一会儿,不想睡着了,才躲过了一劫。”
沈苾芃垂着头。不禁苦笑。君骞竟然连这谎言也替她编好了。
“走吧。”君骞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沈苾芃,却发现她是光着脚丫子。白玉般的足杵在了林间的杂草荆棘中,脚踝上已然划破了,渗出些许血迹。
君骞走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向前疾步而去。
第二日,整个靖安侯府都充次着一种压抑的激动和八卦氛围,很多事情赶着趟儿的堆在了一起。只不过这议论也仅仅是压抑在萌芽中,谁又活腻歪了会去明目张胆的嚼二爷的舌根子?
辰时,沈苾芃在丽明轩重新见到了郁夏和润春两个哭肿了眼睛的小丫头,大难不死,重逢之时,自是有一番震天动地的哭泣。润春紧紧抓着沈苾芃的衣襟,生怕这是一个昙花一现的美梦。转瞬间便会回到了昨夜的惊悚中去。
“小姐……”郁夏擦了眼泪。抬眸看着沈苾芃,除了脸色带着困倦却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昨夜明明是她伺候着小姐沐浴过后扶着她就寝,半夜竟然会走水,而且会在这很久没来的丽明轩看到了她。
沈苾芃紧蹙着眉,她也说不上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问道:“你二人先起来说话。昨夜你们可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郁夏忙道:“奴婢等人从来没有睡得那样沉,极像上一次……上一次……”
沈苾芃猛地一惊,想起了上一次楚天将她半夜掳走,也是用药将郁夏和润春几个小丫头药倒。可是……她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开的正艳的玉兰,眉头一下子拧紧了些许。楚天虽然混蛋,但是直觉告诉她他还不至于放火杀人。要是真杀了她岂不是不能要挟君骞……
想到君骞,沈苾芃心中一阵怅然,第一次觉得此生此世有着太多的纠缠不休,让她忘记了来这府中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小姐……”郁夏缓缓道,“莫非有人放火?”
沈苾芃点了点头,不会是楚天放的火,放火的那个人给她下了毒,那是要置她于死地的狠绝做法。楚天昨夜的紧张表情不像是作假,况且他也没道理置她于死地。君骞……她摇了摇头,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她知道他这一世是不会杀她了。可是……这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究竟是谁这样狠辣?”润春眼眸中泛出一丝恨意。
沈苾芃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这府中恨她的人不少,嫉妒她的人也很多,但是敢下手算计活活烧死她的人现如今还真没有几个,若是有……她唇角微冷,她也不惧。
“郁夏,润春,”她缓缓道,眼眸中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你们想过没有?为何有人几次三番要害我们?那是因为我们还是太弱了,假如我们是折不断的花,长满了刺的花,触一触就刺得流血,他人还敢不敢伤我们?所以要想不受伤就要学会刺过去,让那些人流血,让他们痛,痛到再也不敢伸出手来,那时我们便会有真正的安逸。”
第160章 画卷
“二爷!”
“二爷安好!”
一路上映心阁的丫鬟们不停地冲迎面匆匆走来的君二爷行礼,君骞今天换了一身家常的黑色锦袍,袍角绣着银色梅纹。脸色铁青,凤眸蕴含着一股化也化不开的冷意,每一个撞上他视线的人都会不自禁哆嗦一下子。
映心阁的后堂到处弥漫着药味儿,安阳已经随着北戎的车队走了,现如今怕是已经过了边境抵达了荒凉的大漠。皇后做得很绝,直至今日也没有让安阳同自己母亲见上一面。安惠夫人的掌心宝就这样做了替嫁的新娘,她本是应该进宫做娘娘的人,如今却配了一个茹毛饮血的糟老头子。以安阳高傲的心性,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漫无边际的痛苦?
“二爷,夫人她刚刚喝了药睡下了,”张妈妈看到君骞进了内堂忙迎了出来,怯怯的看了眼君骞来者不善的脸。
“我来探望母亲,”君骞声音冰冷。
张妈妈忙掀起了帘子,她可不敢同二爷较真儿,这人手腕狠辣,最是歹毒不过的人。
安惠夫人半躺在榻上,一边的丫鬟将两只迎枕叠在一起放在了她的颈项下,她的头发散乱着,脸色难看至极,微闭着眸子,双颊深陷,脸上不施粉黛没有了往日的贵气。
君骞缓缓跪在了安惠夫人的榻边,眼眸中掠过一丝愧疚之色。
“母亲。”
安惠夫人微抬了眸子,看着一向令自己自豪万分的儿子,唇角微翘冷笑道:“听丫鬟们说,为了庆祝你妹妹和亲的宴会,那个贱人办的不错?进退有度,执掌有序,气氛热闹,排场十足,俨然一个当家主母的做派,可喜可贺。”
“母亲息怒。”君骞重重磕了一个头,“北戎那边我已经派了人暗中护着安阳,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我何怒之有?”安惠夫人脸色因为愤怒微微红了几许,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冷笑道:“我哪里敢怒啊?我的女儿被那个贱人下了药陷害至此,我安惠活了这么大岁数却是连半声怨言也不敢有啊!人家是谁?人家可是怡妃的心腹,正君公主的密友,连皇后都听她的话!我还真是老了,这个家也当不得了!”
“母亲,”君骞的喉结动了动。抬起头看着安惠夫人。眼神里少有的带着祈求的意味。“母亲,孩儿有话说。”
一边的张妈妈忙冲屋子里的丫鬟们使了一个眼色,纷纷退了出去,将门反手关好。
安惠夫人瞪着他:“你还有何话说?我的好儿子?昨夜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冲进去救那个贱人,你当阖府上下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不错,”君骞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脸色却是少有的坚毅,“母亲,孩儿心悦她,孩儿以前克制过,甚至想到要除掉她。可是……孩儿下不去手,孩儿喜欢她。孩儿想要这靖安侯府,想要这爵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风光生活,但是孩儿更想要的是有她的生活……所以……求母亲高抬贵手,不要……再伤害她了。”
“你说什么?”安惠夫人微带青色的嘴唇不停颤抖着。眼神犀利,下巴哆嗦着像是含着滚油一样,“小畜生,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君骞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道:“孩儿心悦她!对她的感情孩儿至死不渝!昨夜的大火孩儿知道是母亲……”
“啪!!”一记耳光甩在了君骞的脸上,安惠夫人猛地站了起来,浑身哆嗦个不停,咬着牙,眼角喷出火来,“我真该杀了她的!只是她的运气总是那么的好!”
“孩儿决不允许母亲这样做,”君骞镇定地看着她,“母亲若是一意孤行,孩儿只能将她藏到一个母亲永远也不可能加害她的地方,当然……孩儿喜欢她会和她在一起,母亲若是想见到孩儿恐怕会有些困难……”
“小——畜——生——”滚烫的眼泪顺着安惠夫人的眼角渗了出来,“我白养了你这么些年……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生下你……我……真是做虐啊……”
“夫人!!”守在门口的张妈妈看到安惠夫人直直倒了下去,忙冲过去同君骞一起将她扶住。
“母亲,母亲,”君骞一瞬间也慌了神。
“滚!我不想看到你!”安惠夫人气得浑身冰凉。
“二爷,”张妈妈哭着压低了声音道,“二爷还是先出去吧……二爷啊!夫人昨日就滴水未进,二爷先让夫人缓缓,等缓过这口气,二爷再来也不迟啊……二爷不是老奴说你,夫人为二爷操碎了心,二爷这样做……实在是……”张妈妈哽咽的说不下去。
君骞眉眼间浓浓的憋着一抹愧疚和痛苦,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同自己最亲近的人总是这么水火不容呢?难不成是自己上一世真的做错了什么,得了这一世的报应不爽?
“二爷还是先去吧,再怎么说也等着夫人消消气……”
“好好照顾我母亲,”君骞声音低沉有些颓废,脚步虚浮着缓缓走出了映心阁的内堂。他别无他意,只想母亲不要真的对沈苾芃再痛下杀手,否则他将无法面对那样的困局。
沈苾芃带着润春和郁夏回到了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梅亭,残垣断瓦中还有一些没有烧透彻的烟气弥漫。昨夜仆从们救火后淋漓在上面的水迹还没有干透,沈苾芃踩着一地凌乱走到了废墟边,心头憋着一口气,堵得难受。想当初自己来这梅亭权当是君謇整治梅红的一个促狭的手段,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住了进来倒生出几分情分来。
“小姐……”润春指着一截残垣断壁,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沈苾芃顺着她的手势看了过去,果然发现烧毁的墙角里竟然有一个暗格,里面嵌着一个长方形看不分明的东西。
“小姐,我去取来,”郁夏也觉得好奇,几步跨到了墙边,同润春合力将拿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石盒子,好似很重的样子,”润春将盒子递到了沈苾芃手里。
沈苾芃看着面前这只盒子,蹙起了眉头,盒子上刻着奇怪的花纹不像是中原出产的东西。盒子上面的一把铜质小锁早已经沤出了铜锈,轻而易举便被沈苾芃拉开了铜锁,打开了盒子。郁夏和润春也凑了过去,看着石盒子里竟然放着一个卷轴。那卷轴的材料倒是特殊,虽然年代历经弥久但是却完好无损。
沈苾芃一愣神不敢托大,将卷轴交到郁夏手中拿着道:“我们先回丽明轩。”
丽明轩倒也清净,之前伺候世子爷的绿罗红裳还有陈妈妈都被调到了望月堂伺候着,丽明轩以前的小丫头们同沈苾芃倒也熟悉,伺候着也是尽心尽力。此时看到刚离开不久的沈苾芃带着贴身丫头又回来了,忙掀开帘子将她迎了进去。
“你们且退下,”沈苾芃按奈住心里的好奇,等着丫头们退了出去,郁夏守着门口,润春端了一杯解暑气的茶过来。
沈苾芃轻抿了一口,将那石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里面的卷轴。润春忙帮她将卷轴在书案上缓缓打开,一个绝色美人渐渐呈现在眼前。
郁夏也凑了过来,不禁脸色一呆。画中的女子让人一见忘俗,二十岁上下,藕荷色水晕褶裙,裙摆随风飘散,不舞亦舞。汉白玉一样白皙的瓜子脸,生就的润玉笑靥,天然的眉黛翠烟,配着一湛如水杏眼,不嗔亦嗔,不笑亦笑。堪堪的是一幅美人图。
沈苾芃的手有些抖,尖锐的心跳几乎要撞破了她的胸膛。
“小姐?”润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沈苾芃,“你没事吧小姐?”
“……”沈苾芃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郁夏拉着润春疑虑的看了一眼沈苾芃走了出去,这是怎么了,莫非小姐认识卷轴上的这个女人 ?'…87book'说来也是奇怪,看那盒子上的铜锁,这卷轴似乎被藏在了梅亭的墙壁中有些时日了。但是这画卷却保存的这么完整,关键颜色鲜艳,丝毫没有退去任何痕迹,说明当时作这幅画的时候一定是用了名贵的材质才能完成,倒不像是普通人所画。
轩阁内只剩下了沈苾芃还有桌子上摊开的画卷,她垂首缓缓拂过卷轴,再也忍不住满眸的眼泪。
“娘亲!这……真的是你吗?”沈苾芃哽咽着,看着眼前画卷上的美人,没想到在这梅亭中竟然藏着娘亲的画像?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可是这么多年没见,陡然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娘亲,真的是恍若隔世。依稀间,儿时那个护着她,疼着她的娘亲跃然眼前。这样的影像在她心间似乎渐渐远去淡化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没想到如今竟是如此真切的重现。
她依稀记得那一夜娘亲突然离开了家,父亲抱着她骑着马找了整整一年还是没有找到,直到第二年的春季,父亲收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便停了寻找。似乎认命了一般,带着她回到了临安沈家,从此成了沈家庶出的五小姐。至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娘亲也再也没有看到父亲脸上露出过丝毫的笑颜。
一滴泪滑落,晕染出一团水意,她猛地擦了一把。将卷轴缓缓收了起来,重新找了一个轻便的盒子仔细放好。
沈苾芃缓缓跌坐在了纱幔中,凝神暗道母亲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靖安侯府?关于梅亭被烧死的小妾又是怎么回事?看来需要拜见一下老侯爷了。
第161章 藏妾
沈苾芃换了一件素雅的衣衫,头发绾了一个圆髻,别了一朵绢花,整个人很干净利落。也没有带丫鬟仆从,只是命陈妈妈找一辆不太引人注目的青帷小车来。特意吩咐郁夏和润春取下了上面的风灯和华丽的装饰,这才坐了进去。
陈妈妈掀开帘子禀道:“那些姨少奶奶要带的补品老奴早已经带好了,姨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沈苾芃客气的笑道:“陈妈妈你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听说曾经伺候过世子爷的……生母?”
陈妈妈眼角一暗,微露悲伤喏喏道:“是啊,如今世子爷也长这么大了!”
“那陈妈妈也对侯爷的作息习惯一定很熟悉了?”
陈妈妈微露诧异,很快敛了过去笑道:“也是啊!那些日子老侯爷倒是同夫人住在一处的,一半儿的时光都在夫人那里。”
一半儿的时光?沈苾芃心头牵念不禁吐了出来:“陈妈妈,问句不当问的话,那另一半儿的时光可是在梅亭度过?”
陈妈妈猛地一愣神,那一刹那眼神中分明有一些怨念闪过,随即像是一口古井一样沉寂了下去。垂下了头福了一福道:“多年的旧事了,老奴岁数大了,记不真切了。”
沈苾芃哪里肯放过她,当年若是那个梅亭被关着的小妾当真是自己母亲的话,这陈妈妈是先夫人最得力的贴身丫鬟,而且之前君謇的母亲死的时候竟然将儿子托付于陈妈妈,自是十二万分的信任。看着她躲躲闪闪的目光,难不成……梅亭那个小妾的死与君謇的生母有着莫大的关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沈苾芃的心头狠狠痛了一下,有些眩晕。她爱着他,也相信他的生母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可是为什么心头这么痛,这么苦?她从小失去了母爱,找寻了那么多年,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最不敢想的一个结局是。自己的母亲被靖安侯爷关在了偏僻的梅亭,成了他一个人的私人禁脔,不,不,好残忍,好残忍啊……
陈妈妈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沈苾芃,今天的姨少奶奶有些不对劲儿,怎么会问起这些与她本没有关系的陈年旧事来?
“姨少奶奶,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苾芃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眸子中却多了几分冷意。微微一笑道:“听闻侯爷这几日病情加重了些。世子爷平定叛乱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