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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扭过头:“你……说……”
楚天摸了摸鼻头,咬着唇嘿嘿笑道:“沈丫头这法子还需要你来帮忙,而且有点儿卑鄙,不过足可以对付君骞哪个更卑鄙的家伙。”
沈苾芃抬眸看着他和素锦:“你说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卑鄙于我来说早已经成了常态。”
第265章 挽心
芙蓉镇不大,三面环水,紧靠衡阳山脉,是一处极好的风水宝地。一江春水,波光潋滟,笼罩着临江的一处华丽亭角。亭子四周到处是挎着腰刀的护卫,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丫鬟,具是凝神屏息不敢出声。
镇上的草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哪位老爷下来巡查地方政务。可是这巴掌大的芙蓉镇顶多也就是州县老爷下来游山玩水罢了,他们若是知道来这里的是当今大名鼎鼎的靖安侯,定会更加惶恐万分的。
亭角紧连着穿堂游廊,临江的竹椅上,卧着一个神情没落却又坐立不安的男子,正是一身寻常锦袍的君骞,头发简单束了起来,别着一只镶嵌宝玉的金冠。捏着酒杯百无聊赖的看着浩渺的江波,一边上了年纪的医官不停地皱眉。
“侯爷……侯爷的身体虚火焦盛,气血不足,需要戒酒养生……”
“滚!”君骞的视线随着江流而去。
那医官叹了口气,缓缓退了下去。
君骞看着远远荡去的江水,暗道果然是个好地方,不过……他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欧阳云阔却是在这里生活过了很长一段儿时间。
楚天临行前的那句话着实刺痛了他,他早已经派人将芙蓉镇四周翻了一个底朝天,哪里有欧阳云阔的影子?欧阳云阔应该是到了涿州,可是为什么楚天说三天后是芃儿和欧阳云阔成亲的日子?
欧阳云阔那个混账究竟在哪里?难不成躲在了衡阳山里,那样的话可是糟了,还需要另外加派人手,毕竟衡阳山欧阳云阔经营了这么多年,机关重重易守难攻。这倒不是他所忧虑的,他最忧虑的是芃儿那丫头现如今怎么样了?伤的到底重不重?他不敢过分逼迫,只得远远派人围着那所客栈。
她终归是恨毒了自己……
君骞猛地灌了一口酒,突然咳嗽了起来!迎着江风顿时颇显苍凉,他猛地站起来将酒杯狠狠掷进了江心。本来俊朗的脸突然之间涌出了几许不甘。
他迎着江风呢喃道:“芃儿,我不会放手的,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放手的,你可等我?”
“大人!”
君骞眼角的泪被风吹散了去。转过头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冷峻:“讲!”
“大人,楚天向窗户外扔了这个,说是让大人亲自过目。”
君骞接过属下呈上来的一卷软帛,打开一看却是沈苾芃的笔迹,忙敛了十二分的神色,屏住了呼吸看了过去。
字体娟秀,却又带着几分大气,正如她的人一样华丽而不张扬。君骞的脸上陡然呈现出几分喜色,连着那修长的指尖都微微轻颤。
沈苾芃倒也没写什么,只是邀请他今晚在月楼边做一个了断。
君骞将锦帛缓缓收进了怀中。紧贴着心脏的地方,了断?呵!了断!君骞向来是玩弄阴谋的祖宗,当然猜得到这是楚天的把戏。而且只允许他孤身一人前往,呵!楚天你也太小看本侯爷的胆色了,还以为我真不敢去吗?
不过……他缓缓冲随从招了招手。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侯爷!这样甚是危险!侯爷要三思……”
“就这样办!!”
“这……是……”
芙蓉镇的月楼说白了就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戏台,位于芙蓉镇的最南面,而今芙蓉镇的花楼酒肆大多聚集在最北面。所以夜色荒凉下的芙蓉镇南边,最是寥无人迹的地方。
只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今夜月色分外的明亮,将一切都洒上了一层银霜,君骞一袭玄色袍角上的梅纹迎着风不停地飞舞鼓荡。显得整个人带着一种飘逸出尘的洒脱来。他只孤身一人立在月楼顶端,看着远处弯弯曲曲的小径。
小径上缓缓转出来一个纤弱的人影,纯色纱衫,墨玉般的头发绾了一个随意的桃花髻,鬓边别着两三朵粉嫩的桃花。俏丽的容颜在月色下莹然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是有些苍白。不知道他送到客栈的补品。她吃了没有?
沈苾芃站定了抬头看着月楼上的君骞缓缓拾级而下,走到距离沈苾芃十几步的距离,缓缓站定。
“芃儿,还好吗?”
“拜侯爷所赐好的不能再好了,”沈苾芃唇角微翘。肆意出浓浓的冷笑。
君骞一愣,这是他能料到的局面,但是真实的面对还是痛的不能自已。
“芃儿,如果你能冷静一下可否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沈苾芃气急反笑,“君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鬼话连篇?”
“我是鬼话连篇,但是……我对你从来没有……”他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我根本不知道你是狄水部落的孩子,我那个时候却是奉命行事,芃儿……你可知道一将成名万骨枯?你也应该知道君命难违……这本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你杀了他们……”沈苾芃的眼眸中渐渐涌出了冷意。
君骞一怔,缓缓垂下了头:“是的,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么拿命来!”沈苾芃的手中多出一柄匕首,柄上镶嵌着宝石在月色中熠熠生辉。
君骞的凤眸掠过巨大的哀伤,令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更深沉了几分,他抬眸看着沈苾芃那张清绝的脸:“芃儿,是不是你杀了我便能让你舒服一点儿?”
沈苾芃一怔,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也无法回答。
君骞缓缓笑道:“既如此我便给你杀一千次一万次,但是可不可以留下我最卑微的一条命,因为……”他吸了口气,看着她,“因为我害怕我死了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着你。”
“闭嘴!”沈苾芃心头一阵慌乱,楚天的计划似乎有些问题,君骞莫非发现了他们三个人的秘密?
君骞苦笑着,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青龙剑在面前的地上稍稍一挑,一大片虚浮的草皮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地面上一人高的深坑。坑中布满了尖刺刀锋,在月色下显得冷意浓浓。
“楚天。素锦,你们两个可以滚出来了!!!”
“哈哈哈……”楚天笑的带着一些掩饰,嘻嘻哈哈没有正形儿手腕间的剑却是紧紧握着。
素锦面无表情的站在楚天身后,一如往常她站在君骞的身后一样。
“侯爷……我看你还是挺准时的嘛!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陷阱的?莫非你连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也不信任?还说什么芃儿我怕我死了以后没人照顾你……哦……我的好芃儿……不过侯爷你也太自信了些……你若是死了……我楚爷敢保证替你照顾芃儿的人排着队能从这里排到京城中去。不过芃儿有欧阳大哥照顾着也行。楚爷我反正没什么意见……呵呵呵哈哈哈……”楚天学着君骞的语气嘲讽着,不得不说楚天气死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高。
君骞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硬是咬着牙忍了回去,看着沈苾芃道:“芃儿,你不适合舞刀弄枪,且躲远些,莫要再伤了自己。”
沈苾芃一怔,刚才楚天的话虽然令她难堪,但是君骞这样的言语关心更是令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恨。
“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求死?”君骞的眼眸像冷冰冰的毒蛇直直逼向了楚天,还有垂首而立的素锦。
“素锦……你却也出息了?你知不知道背叛影门的下场是什么吗?”
楚天脸上嬉闹的神色收了起来。接过了话头:“下场?呵!君骞你也越来越出息了,只会咋呼这些手无寸铁的娘们儿!素锦有楚爷我照着,什么狗屁影门老子让他来一只死一只,来一双死一双!老子不寻影门的晦气就不错了!”
素锦猛地抬头看着身前楚天高大的身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浪荡却带着狂傲不羁。与对面的君骞却是天壤之别,可是他却始终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护着自己。回想自己与君骞,却是自己站在他的身前搏命。
她的心头开始跃动,虽然只那么一下下,不露痕迹却还是让她整个的世界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楚天像个男人一样和我比试一场不要畏畏缩缩。借着女人打掩护,”君骞凤眸中的讥诮化成了一抹闪烁的冷光。
楚天的脸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整,提起了手中的剑,竟然冲君骞抱了抱拳。
君骞的玄色衣袍将楚天的白色麻袍瞬间卷进了剑锋之中,两人的剑术造诣都是登峰造极的,防守攻伐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楚天的剑法虽然好。但是之前的宝剑被君骞拿走,从地堡中逃出来后没有一件称手兵器。
两个人斗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月影已移至了中天,只见楚天手中的剑竟被君骞的青龙剑削断了。楚天登时被君骞的剑气封住,素锦的月华剑直接刺了过去。
“你真要与我动手?”君骞唇角一冷。手中的剑花舞的更是密不透风,折射出无数的光影。
“素锦退开!!他学会了易武剑法!!”一边的楚天身上早已经被刺出无数条口子,他一时间有些震骇,君骞难道真的得到了《易武遗书》?学会了上面的剑法?
素锦却根本不是君骞的对手,几次下来便被君骞一剑逼到了楚天的身边。
“我这就送你们两个归西!!”君骞冷冷笑道,青龙剑锋上的血迹点点落下,他身上也是伤痕无数。
“君骞!!”沈苾芃清丽的声音传来,君骞转身,身子却是一震,他怔怔看着沈苾芃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眸。
她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君骞的胸膛,直没入柄,鲜血溅到了沈苾芃纯白如玉的脸上。君骞玄色衣襟上像绽开了一朵盛开的暗色青梅,缓缓晕染开来。
“别怕!”他抚上了沈苾芃因为杀了人而惊惧的脸颊,替她将脸上溅满的血迹轻轻擦试干净,自己唇角却溢出血来,“……别怕……芃儿……别怕……”
月影中,君骞高大挺拔的身子轰然垮塌。
第266章 见鬼
看着君骞轰然倒下的身影,沈苾芃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尘埃落定的轻松,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她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踉跄着竟然向前走了几步。
“有人来了!快走!”楚天将瘫在地上的素锦和一边失魂落魄的沈苾芃拽了起来,很快隐没在了荒草丛中。
“侯爷!侯爷!!”
护卫们的脚步声极度慌乱,搅动着夜色分外的诡异不安。
楚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少不得别人也要欠他的情,这一次在芙蓉镇他倒是将这些人情尽数讨了回来。
他带着沈苾芃和素锦来到江边,早已经有人备好了乌篷船等在那里,一个中年汉子同楚天见过礼后将船只和银子一并交给了楚天后便隐没在了夜色中。
楚天将换洗的干净衣服拿了出来道:“你们且在这里换了衣服,我们一会儿去清镇。”
沈苾芃一愣,之前不是说好进衡阳山吗?当下也不便说什么,同素锦将身上的血衣换了去。
楚天也换好了衣服,将三个人身上的血衣一并包好,绑在一块儿太湖石上沉到了江底。
此时天色微明,乌篷船早已经顺着江流向下游的清镇驶去,距离芙蓉镇却是越来越远。楚天这一次学了乖巧,将沈苾芃和素锦脸上的芳华自是全部掩去,易容成了精瘦的兄弟两个,自己则装扮成了江上打渔的渔民。
沈苾芃看着天边渐渐翻起来的鱼肚白,总觉得心头压着一块儿硕大的石头,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边的素锦却哭得有些不像话了些,她过去所有的旧痕都随着君骞的倒下而彻底断了一个干净。她从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君骞打磨成了锐利的剑,却又在这样一个困局下土崩瓦解。
楚天实在看不过眼,叹了口气抚上了素锦的肩头:“丫头……若是这样痛为何还要背叛呢?既然背叛了。就不要想过去,看着未来的路,终归是要走下去的,况且……他也没死……”
沈苾芃猛地一怔。心头竟然不那么沉重了,很快又被自己这样矛盾的心境激怒。为何听到君骞没死自己竟然会这样轻松,她越来越无法饶恕自己。
楚天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沈苾芃缓缓道:“你们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吗?”
素锦止了哭,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干系利落不拖泥带水的转换让人无法将此时的她和刚才那个伤心痛楚的丫头比在一起。
楚天苦笑道:“这本就是君骞设计的一个局而已,”他又看了一眼沈苾芃,“那小子是心甘情愿挨了沈丫头一刀的!但是他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就此死去,也就是为了让沈丫头解解恨而已。哎!没想到我楚天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痴情种子没见过,没曾想君骞是我看到的最最痴情的那一颗。”
沈苾芃一愣。脸上现出一抹尴尬,唇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素锦越发不明白了,刚才明明沈苾芃那一刀是极狠地刺了进去,眼见着君骞便倒下去的。
楚天摸了摸鼻子道:“君骞刚一倒下,他的那些属下们便赶了过来。也真是奇了怪了。主子让人刺了,随从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追过来探查刺客的行踪,这是为何?还不是君骞早已经吩咐过了,不得阻拦我们。”
素锦眉宇间留露出一抹怅然,看着对面虽然易容但依然气质清绝的沈苾芃,暗道君骞终归是爱她爱得太过深厚了些。
楚天撑着船看着天边渐渐明晰起来的风景道:“依着君骞狡猾的性子,他一定会派人去衡阳山搜寻我们的踪迹。但是我觉得他根本所指还是欧阳大哥。欧阳大哥一天不死,他便是一天也不得安生。而我们也是要去找欧阳大哥的,君骞知道若是一直这样紧紧逼迫我们倒也是个死局。不若放我们逃走,他倒是可以暗中借着我们的眼睛去找欧阳云大哥的下落。”
沈苾芃猛地抬起了眸子扭过头看向了江心,除了他们的乌篷船也没有其他船只跟上来。
“沈丫头别看了,没有用的。君骞既然要跟着我们怎么可能让我们发现,不过……”他看着沈苾芃的神情苦笑道,“你那一刀倒是让君骞短期内元气大伤,我想他今后不得不躲在芙蓉镇养伤了,这一段儿时间对付他的那些属下倒是简单得多。彻底躲开他的追踪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务之急还是找欧阳大哥吧。”
沈苾芃默默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狄水部落的那位勇士……”她有些吞吞吐吐,终归没有相认,仅凭借楚天一面之词,她还是不能相信狄水部落的那个陌生的男人是她的亲爹。可是毕竟钟离墨被欧阳大哥藏在了衡阳山上,若是君骞真的要搜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不利?
楚天猜透了她的心思:“你放心,衡阳山不是那么好进去的,我们先去清镇找一找欧阳大哥的线索。衡阳山那边,你亲爹绝对是安全的,况且君骞在绞杀狄水部落的时候见过你爹。若是当初,你爹遇到君骞定是危险万分,现如今有了你这样一层关系,君骞绝不会再杀半个狄水部落的人了,况且那是你亲爹……君骞怎么也不会……“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又多了些,沈苾芃的脸色已然微微变了,叹了口气暗道。这丫头真是命苦怎么会同那样的一个人纠缠不清呢?问这世上最难缠的便是一个情字,情字当头,对错难分。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的好。不过……他看了一眼素锦,先得把这份儿人情还上。
“为什么……要去……清镇?”素锦现如今听了君骞的一番话,心头不是那么堵得慌了。君骞救了她一命,她早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只希望今生今世不要再和那个人有丝毫瓜葛。她的嗓音还是有些别扭沙哑。
楚天坐了下来,拿出了皮囊做得酒袋子,拧开灌了一口道:“清镇里有江南十三道暗门的分舵,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