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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沈苾芃眉头冷了几分,“京城可曾有什么陈妈妈的亲人 ?'…87book'且叫了进来处理一下后事。”
宋妈妈一愣,忙道:“陈妈妈只想见夫人,说是……有话要对夫人说,求夫人一定要见她一面。还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夫人不要忌讳什么……”
沈苾芃猛地抬眸。这是个什么话?她心中转了转叹了口气:“罢了,我且去看看她!”
她随着宋妈妈走到了半月汀后面的一溜儿略低矮的屋子里,虽然陈设简陋不比前堂的富丽堂皇,但是靖安侯府对仆从们的照顾还是颇为得体的。
陈妈妈住的暖阁打扫的分外干净,泥炉子上炖着草药汤汁儿。一个专门伺候陈妈妈的白净小丫头,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看到沈苾芃后吓得缩了起来。
“怎么这得没规矩,还不过来拜见夫人 ?'…87book'”宋妈妈冷眼喝斥。
那丫头越发的害怕了还是哆哆嗦嗦走了过来:“夫……夫人,婢子月儿见过……见过夫人……”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巨大的恐慌和羞涩,想她这样地位的小丫头还不曾去前院见过夫人的面儿,终日只守着卧病在榻的朽木老人倒也难得。
沈苾芃突然心头一动,从这丫头眼角中分明看到了自己前世在沈府时候的那种怯懦和初见世面的慌乱。缓缓走了过去轻轻握着她的手笑道:“月儿是吗?”
小丫头的手抖得厉害,虚脱般的点了点头。
“宋妈妈,过些日子将这孩子送到我身边来!”
“是夫人,”宋妈妈看着那孩子暗道又一个好命的。
沈苾芃极不情愿的坐在了陈妈妈的榻边,看到了榻上几乎奄奄一息的老人,却是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陈妈妈,”沈苾芃忍着心中五味杂呈的心思,“你且好好养着……”
陈妈妈极力动着嘴巴,声音却是小的可怜,还扭过头看着宋妈妈。
“宋妈妈你退出去吧!”
宋妈妈知道陈妈妈临终必会有交代,忙退了出去。
沈苾芃看着她的唇动的艰难缓缓俯下了身子凑到她唇边听她说什么。
“姨少奶奶……”陈妈妈这一病错过了君謇与沈苾芃的亲事,错过了老侯爷的丧事,倒还认为沈苾芃是那个梅亭的姨少奶奶。
“陈妈妈……”沈苾芃不得不应道。
“老奴……知道你是……梅姨娘……的孩子……”
沈苾芃虽然清楚来龙去脉还是心头跳了一下。
“梅姨娘……梅姨娘……”她狠狠揪着沈苾芃的袖子想要喘一口气上来,但是被吊着气却出不来,终究咬着牙缓缓迸出几个字,“梅……姨……娘……没……有……死……不……要……恨……世……子……爷……”
沈苾芃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一把抓住陈妈妈“你说什么?!!!”
刚才那句话已经用光了陈妈妈最后的力气,她的身子颓然倒在了沈苾芃的怀中,再没有一毫生气。
沈苾芃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嘶鸣着,翻来覆去的回想着陈妈妈刚才的那句话,永不停息。
第245章 漏算
沈苾芃将陈妈妈缓缓放在了榻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如果陈妈妈临死之时其言也善,那么……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娘亲现如今在哪里?既然活着为何不找她?她可是她魂牵梦绕都思念着她的女儿啊!
娘亲美丽慈爱的脸庞已经深深刻在了沈苾芃的记忆深处,像是一块儿罕见的稀有珍宝,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忍心拿出来膜拜。
娘亲不会抛下她和爹不管的,不会的……沈苾芃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前面的路在眼睛涌起来的水意中渐渐迷离。她差点儿撞在了门口守着的宋妈妈身上!
“夫人 ?'…87book'”宋妈妈被沈苾芃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坏了,扶着门栏才不至于被她撞倒。
外面的那个小丫头月儿更是惊恐万分,宋妈妈忙走进了屋子里,一看陈妈妈早已经咽了气,只觉的头皮发麻。
“月儿,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禀报侯爷,好得陈妈妈也是侯爷的奶娘!”
月儿只是拼命的点头,两只手紧紧抓着门框,呜呜哭了出来。
宋妈妈折回来突然瞪着月儿道:“记着刚才夫人的事不准说出去,要是你敢说出去,小心夫人剥了你的皮!!”
“嗯嗯……”月儿哪里还敢说出去这些秘辛,只是觉得今天这事儿实在是怪异。
宋妈妈不放心,她现如今是沈苾芃的心腹,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若是侯爷知道夫人来看过陈妈妈之后,陈妈妈就这样死了,定会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月儿!我再告诉你一次!连侯爷也不要说!!听清楚了吗?”
月儿除了哭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宋妈妈一看将这丫头咋呼住了,忙敛了容颜。匆匆到前院报丧去了,陈妈妈的身份地位自不必说,厚葬该是有的。
沈苾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八岁之前那些记忆犹新的日子。善良温婉的娘亲。温文尔雅的爹爹,简单快乐的小日子。这过后便是一片噩梦,能支撑着让她走到现在全凭借着骨子里的那点儿温情。
陈妈妈的话将她所有的梦想打的细碎,娘亲还活着。娘亲没有找她,可娘亲知道吗?爹爹带着她找娘找的好辛苦。
沈苾芃身上的白色纱衣,迎着秋季的风在干枯的梅林中疯狂的飞舞着。她外面的披风早已经被挂在了梅林的枝杈间,浑身单薄的纱衣撕开了一条条道子,嫩白的手臂刮出了血色的痕迹。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没有方向,这一刻她就是那个被娘亲抛弃的可怜孩子。
“芃儿!!!”
沈苾芃猛地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狠狠喘着气,抬起了惊慌失措的眼眸看去。君骞诧异的凤眸映入了眼帘,他宽大的玄色袖口上绣着精致的红色梅纹刺进了她的眼眸中。
君骞正在这片梅林中散步。曾几何时在梅林中散步,想着那些隐藏于内心的秘密还有沈苾芃那张诱人的脸,已然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但今天实在是太过异常,自己思念中的那个人竟然惊慌失措的撞进了自己的怀抱,天意吗?他想着她的时候。她便主动投怀抱来了?
“呵!芃儿!你为何与我如此的心心相依?怎么知道我在想你?”君骞一贯作死的腔调。
沈苾芃眼角的泪滴落了下来,跑了那么久,她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君骞看到自己扶着她的手背上,晶莹的泪滴落了下来,一片凉意袭来。顿时收敛了拿腔作调的语气,凤眸微微眯了起来,闪烁着一点危险的光芒。
她曾经在自己面前惧怕过。软弱过,恼羞成怒过。她在自己面前玩儿过心机,闹过小脾气,也曾经陷害他,羞辱他,漠视他但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落过一滴眼泪。君骞只觉得心头猛地一痛。不忍地看着她似乎很绝望的眉眼,脸色越来越凌厉。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沈苾芃瘫软着想要倒在地上,却被君骞紧紧扶着,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混账了。她最无助。最无措的时候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现在她没了力气,也不想说话。
“喂!丫头说话!!”君骞捉急了,这疯丫头一向很强硬的,即便是输了也不会输的这么没骨气。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伤到了她,那更应该是一种活不下去的绝望表情。
“说话啊!!”君骞将她更紧的箍在怀里,看着她苍白如玉的脸颊,“莫不是谁又给你气受?说出来,”君骞的声音渐渐冷意毕现,“爷替你宰了他!”
“你……”沈苾芃的唇角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君骞凝着眸等待着那个令他大动肝火的人的名字,这个世界上谁要是让他心疼的女人不好过便是自寻死路。
“滚!!”沈苾芃散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趴趴的瘫坐在了地上,看着脚下的那条很明显宽阔了许多的小溪发着呆。
君骞一愣松开了手,任她坐在泥地中,有点点恼火。
“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君骞愤愤道 。
沈苾芃一动不动,看着清澈的溪水顺流而下,流向了深处的梅林。故去的靖安侯真的颇费了一番心思啊!将娘亲囚禁在这溪水边,梅林深处,给她锻造了一个天大的牢笼。但是娘亲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却抛弃了自己和爹。
她许是回到了狄水部落吗?可是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生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呢?
“既然你讨厌看到我,我滚便是了!”君骞猛地转过身走出了几步,却又猛地回过头来,几步跨到了沈苾芃身边。停住了脚步,拔了佩剑奋力向一边的梅枝斩过去,接着抱着一大捆梅枝在溪水边做了一方简单的榻,拔了一些枯草垫软和了。
沈苾芃不理会他的无聊,只是呆呆想着心事,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她就是一个被上苍厌弃了的人,还平白挣扎这些做什么?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捉弄与我?
君骞也不管沈苾芃的悲天悯人,直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了做好的榻上,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裹着。随即坐在了她的身边,转过脸察言观色般的看着沈苾芃昏昏沉沉的脸。
“蠢货!!”君骞除了骂她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苾芃觉得冰凉的身体暖和了一些。
“为何?”沈苾芃突然转过脸看着君骞。
“何谓为何?”君骞茫然的看着她,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
“为何不杀了我?”沈苾芃淡淡一笑,“我将你妹子远嫁北戎蛮荒,将你母亲的权柄夺了令她失魂落魄,拿着那卷画像加重了你父亲的相思之痛让他了无生机病重而亡……”
君骞的眉头蹙了起来,转过头不想看沈苾芃那张绝望的脸:“我不会杀你!”
“呵呵呵……”沈苾芃垂下了头苦笑。
“芃儿告诉我遇到了什么事?”君骞将她冰凉的手攥在掌中,欣慰的是她没有挣脱亦或是忘记了挣脱。
沈苾芃看着灰蒙蒙的天际,真是造化弄人,身边竟然只有他在倾听。
“我是被上苍抛弃的人仅此而已!”
君骞脸上掠过一丝疼惜,将她的手抓紧了:“那又如何?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我遇佛杀佛,上苍又奈我何?”
沈苾芃一愣,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朵明暗不定的火苗,那里似乎有君骞最真实的灵魂在燃烧。
她缓缓抽出握在了君骞手掌中的手,站了起来,肩上君骞带着风毛边儿的铁红披风掉落在地上。
“等等!”君骞挫败的一塌糊涂,总是这样逃避,她不累吗?
沈苾芃停住了脚步。
“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君骞还是有些纠结。
沈苾芃不知道为何竟然随口说了出来:“我娘亲还活着……但是……她……不要我了……”
君骞瞬间打了一个寒战,却看着她越走越远,清影扶风,心头慌乱的不知所措。也顾不上追赶她,忙折出了半月汀来到了自己现在一直养“病”的竹园。侯爷终究却不过三殿下的威严,将竹园重新还给了君骞。
素锦忙迎了出来,君骞将左右的侍女遣了出去,厉声问道:“谁将梅姨娘还活着的消息露了出去的?”
素锦一顿,垂下了头,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君骞猛地想起来素锦不能说话,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他晓得当年知道梅姨娘活着的人早已经全部死了,怎么可能……他猛地想起来还有先夫人……先夫人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她聪慧过人想必早已经猜出来了。
“去!看看地牢中的楚天在不在?”他心头担心莫不是楚天将秘密说了出来,欧阳云阔也很有可能,但是若欧阳云阔真的知道真相,绝不会告诉芃儿的,那样与芃儿来讲太危险了。这一次他要赌上欧阳云阔对芃儿的感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那个先夫人身边的陈妈妈……他一拳砸在了案几上,该死!漏算了一个人!
“你准备一下,我要进宫一趟,我这病也够些时日了,”君骞再也不想等了,况且也不需要等了。北戎那边早已经按捺不住那血腥的*!
第246章 征伐
宫城的大门紧闭着,夜色如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九殿下同欧阳云阔在湖心小筑中对弈,青玉棋盘上白玉墨玉的棋子交相辉映。君謇坐在一边,静默不语。
“欧阳先生,这一局似乎陷入了僵局,”九殿下的眉眼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淡雅从容。
欧阳云阔眉头深蹙,在黑压压一片棋阵中落下一子:“殿下,有时候一步棋看起来凶险万分实则是活棋!现如今白子虽然被黑子围得水泄不通,但是这一处做一个气眼儿,白子便活了。”
九殿下动容道:“怎么做?”
欧阳云阔看了一眼君謇:“侯爷的兵力还在那儿摆着,三殿下虽然监国,但是兵力都在京城外围,自古以来京城的戍守都交给了靖安侯。”
君謇缓缓点了点头道:“欧阳先生说的是,若是京城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自是能拼尽全力护殿下周全。”
欧阳云阔看了他一眼道:“不仅仅是护殿下周全,侯爷的这枚白子虽然是活命的气眼儿,但是想过没有?”他轻飘飘点在了白子四周的一大片黑子之上,“寡不敌众的道理亘古不变,武功再怎么高强的人也抵不过汪洋恣意的普通士兵。”
九殿下俊秀的眉头一蹙:“欧阳先生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
欧阳云阔叹了口气,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逼宫。
君謇突地心头一跳,这犯上作乱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也太胆子大了一些吧?皇上虽然被三殿下囚禁在琼林苑,但是延庆王朝却还没有倒,若是九殿下这时候带着兵将琼林苑攻下来,三殿下有足够的时间要了延庆帝的命。
九殿下虽然夺了天下却要变成弑君的乱臣贼子被写入史册,不知道要被那些口诛笔伐的史家今后如何书写。
九殿下是真的犹豫了:“不知是谁想到囚禁父皇这一招,又使出了什么法子将延庆帝吸引到了琼林苑?”
君謇苦笑道:“除了我那位装病狠辣的弟弟,这世上再没有人如此阴损决绝了!”
九殿下猛地将棋盘扫到了地上咬着牙道:“若是夺了这天下。本殿下非将君骞那个畜生一刀刀活剐了不可!”
欧阳云阔垂下了眼帘,九殿下为人足智多谋,也心怀天下他日登基之后必是一位仁君。但是现如今可不是施仁义的时候,他必须要将君骞置于死地。这真的是个可怕的对手。江湖上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暗门的刺杀,他竟然次次逃脱,而且还不惜自毁身价装病住在芃儿的梅亭里,这让他倒也投鼠忌器了些。
此人谋划之细密,出手之果断,行为之狠辣,六亲不认,九殿下想要活剐他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惜了!他竟然心头对君骞这样的对手生出一丝敬意来。君謇能忍但是谋略不足,其实真正传得靖安老侯爷的衣钵智谋的倒是这个少子君骞。
“殿下,该是决断的时候了。侯爷手下驻扎京城两万禁卫军也该是露露脸了,”欧阳云阔看者九殿下,“殿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所写不足为虑。”
九殿下的眼眸微微闭着。浓黑的睫毛将光影扇动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形。他手掌缓缓落了下来,显得有些无力。
“就按欧阳先生……”
“殿下!!”轩阁外传来惶急的声音。
“说!”九殿下有些恼怒,这帮不长进的奴才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
“殿下!!边地紧急战报传来,北戎十万铁骑南下,已经连下朔州,云州,永州三州二十六县。直逼永平关!!”
“什么?!!!”九殿下惊怒交集,永平关口一破,京城西北门户顿开,多少黎民百姓将被北戎铁骑践踏而死,大好江山也将毁于一旦。
京城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