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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星内心的压力不小,金丝边等人在押解途中脱逃,本就使他最近在局内饱受批评,现在金丝边去向不明,跛子劫持的人又是本市颇有影响的无极草堂继承人邬雅沁,万一邬雅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顶上的乌纱估计要戴不住了。
他此刻表面是在安慰孟谨行,实际上也是在安慰自己。
孟谨行沿着跛子他们上山的路走在李红星前面,由于雨水的冲刷,根本找不到跛子和邬雅沁前进的痕迹,只能大致判断可能行进的方位。
在山里兜了半个多小时,先行上山的民警已经转回来与他们汇合,并在东坡撞上赶来支援的刑侦队人员,唯独找不到跛子和邬雅沁的踪迹。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刑侦队的老何提出是不是收队时,老柴领着十几个人突然出现在孟谨行等人面前。
没等孟谨行询问来意,老柴就急急地说,“孟乡长,我从石场逃过几次,对这一带熟得很,他们几个以前都常在这一带转,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把人找出来!”
已几乎失去希望的孟谨行,一把拉住老柴的胳膊道:“柴哥,谢谢!”
“说这话就见外啦!”老柴凝重地看着孟谨行,“要不要一起找?”
孟谨行点点头,跟上他。
老柴带来的十几个人分成四组,分别与刑侦和经侦的人马组队,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山上去。
这片山头正位于采石场后山,背面有大片被炸掉后裸露的岩石,老柴与孟谨行、李红星在一组,带着他们绕到后山,指着裸露的岩石说:“要不是被刷了漆,你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其实有不少岩洞。那些地方,过去我们经常用来藏身。”
由于这一片望过来几乎都是断壁,孟谨行与李红星在刚才的搜山过程中,都忽略了这里的藏身可能性,被老柴一指,二人才发现这里的断面有容机械操作和人通行的位置,不由心里都是暗暗懊恼自己的疏忽。
孟谨行与老柴走在最前面,一个岩洞一个岩洞地找过去,每找一个,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雨渐渐停了下来,乌云一点点散开,却因为天黑在即,天空并没有显得多亮堂,众人心中更是焦虑万分。
老柴此时突然在一个很小的岩洞口不远处停住脚步,回头看孟谨行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朝洞口的地上指了指。
孟谨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地上有不少打湿的烟蒂,和一个揉成一团的中华烟盒。
这片罕有人至的山头,不要说不可能出现烟蒂,更不可能出现中华这类高价烟,所有人都意识到,跛子和邬雅沁很可能就在这个岩洞内。
考虑到老柴的安全,李红星让他退后,由他带来的一位民警先过去探看虚实。
很快,这位民警便退了回来,小声汇报:“洞口很小,只能一个人爬着进去,洞口有不少新鲜的湿泥,人应该在里面。”
李红星双眉深锁。
跛子在暗中,手里还押着邬雅沁,一名警察爬进去抓人,很可能人没救出来,反倒也被暗算。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马上派人回去请求增援时,孟谨行已经朝着洞口摸了过去。
第051章 洞穴救人
李红星想到的困难,孟谨行同样也想到了。
孟谨行更想到,无论谁来增援,要想进洞,只能一个个进去,危险永远存在。
如果不进洞,采取诱敌的办法,除了孟谨行本人是跛子想对付的人之外,李红星这边根本没有可以跟跛子交换的筹码,更不要说什么亲情攻防之类的,一来没有这样的人选,而且用在跛子这种人身上根本行不通。
短暂做出分析后,孟谨行的结论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李红星和老柴都想把孟谨行叫回来,又都担心一喊之下惊动洞内的跛子,俩人随即交换一下眼神,带上家伙,跟了上去。
岩洞口仅容一个人匍匐通过,孟谨行深吸一口气,双手平伸先探进洞,然后头和身子也慢慢地钻了进去,一点一点,每进一寸他都谨慎地用手先做探摸。
他清楚,跛子如果就躲在暗处守株待兔,他一露头就会被袭击,反之,只要没有受到袭击,就证明跛子躲在岩洞深处,他的小心谨慎可以使自己和邬雅沁都多一丝生存的机会。
谨慎行为的结果是行进的缓慢,孟谨行有足够的耐性,跟在他后面的李红星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也有着同样的心理,但是趴在最后的老柴却将焦虑难耐的心情传递到肢体上,动作偏大撞脱洞口不少松动的岩块,“哗啦啦”的声音立即在洞内回响成一片。
“谁?”
一声警惕的断喝从洞内传来,瞬间又变得悄无声息。
孟谨行心头一紧,这是光头的声音!
也就是说,在他离开的时间,跛子救回了光头和小跟班,现在洞内除了邬雅沁和跛子,还有光头和小跟班。
但是,光头的喝问为孟谨行提供了方位和大致距离,他没作犹豫,就把双手拢在嘴边,“咕咪咕咪”学了几声夜猫子的叫唤,然后安静地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将耳朵贴于地面,辨别有无响动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完全确认对方没有出来查看的举动,孟谨行才重新往前爬去。
由于渐渐适应了洞内的黑暗,有着航天员视力的孟谨行,大致看到洞内情形后,吃惊不小,这里竟然是一个岩溶洞穴!
他知道双龙洞、七星岩,没料到下湾竟然也有这样的洞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下湾采石场经常塌方,实际就是因为这里的山体内部大都是空心的。
同样,由于常年开采,山体植被遭到破坏,这个洞穴内部的溶蚀情况并不好,空间低矮,洞壁节理不清晰。
随着爬行的深入,洞内空间渐渐变大,孟谨行他们三人能站起来弯腰前行。
老柴带了手电,一站起身就想打开,李红星眼明手快,一把摁住他的手,附着他耳边用几乎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不要暴露目标。”
孟谨行继续当头朝着光头发声的方向前进,越往深处去,脚下越湿滑,流水潺潺,冷风习习,岩洞中悄无声息。
孟谨行停住脚步。
他设想自己是跛子,在刚刚洞口传来响动,光头发出断喝后会做些什么?
李红星也想到了这一层,俩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朝对方点点头,三人分头行动,孟谨行和老柴开始朝边上的岔道前进,李红星依旧朝着光头发声的方向前行。
老柴这时拉了孟谨行一把,贴在孟谨行耳上道:“我来过这里,前面转弯有个内洞很隐蔽,不太容易发现,而且比外面干燥。”
他说着走到孟谨行前面,俩人先后向那个内洞走去。
不过十来步光景,走在后面的孟谨行先于老柴看到前方隐约的火星,立刻伸手拉住老柴,俩人闪身靠边贴向岩壁。
火光明明灭灭极其细微,孟谨行估计是有人在吸烟。
“有别的路绕过去吗?”他贴在老柴耳边问。
老柴冲他摇摇头。
孟谨行吸口气,重新趴到地上,一点一点往前挪,老柴略一犹豫也学样而行。
火光一点点放大,孟谨行听到轻微的说话声。
“老二,你丫的到底想好没有,咋整?”光头焦躁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吸气声。
“二哥,我们把这婆娘扔这里,快逃吧!”小跟班声音有点发抖。
“你俩缺心眼啊?”跛子冷声说,“这女的值钱着,给老大带回去发落,搞不好咱还能搞一票大的。”
“现在外面都是警察,带着她不好跑啊!”小跟班道。
“你小子真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跛子没好气地骂道,“警察也是人,找不到咱就会撤走,到时候把这女的藏这洞里谁也发现不了,咱下山找她家里人要钱,还不是妥妥的?”
他话音一落,三人突然没了声,两三分钟后,孟谨行与老柴突然听到小跟班惊呼:“警察,警察来啦,大哥快跑!”
孟谨行与老柴俱是一震,转头打量四周,再耳朵贴地一听,地面传来的脚步声虽杂,却很稀啦,范围都集中在刚刚跛子等人发声的周围,他皱眉猜测,难道是李红星绕到他们背后了?
“小姐,别怕,我是来救你的警察!”
孟谨行冷不丁又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出言安慰邬雅沁,但绝不是李红星的声音,不由疑窦丛生。
“反复玩这样的游戏,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邬雅沁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来,孟谨行心头顿时一松,她现在没事!
同时,他的心里怒意升起,跛子等三人竟然假扮警察逗邬雅沁,用意真的是极其险恶。
“草你妈!”光头恶狠狠的声音再度响起,“臭娘们,敢说爷爷幼稚,爷爷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成熟!”
“嘿嘿,对,三哥,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你的雄风,尝尝成熟男人的味道!”小跟班笑得猥琐而yd。
“你俩真没出息,这时候还想这玩意儿!”跛子不咸不淡地啐他们,声音中同样透着浓厚的**。
孟谨行浑身的肌肉一下绷紧,快速朝老柴做了一个上的手势,就地一翻身朝光头和小跟班发声的方向滚过去,腿部用力扫出,立刻有反弹力道从脚踝传来,随即就听到小跟班“哎呀”一声大喊倒地,老柴的手电已经打开直射在跛子身上。
就在跛子抬手挡光线的刹那,偷袭小跟班成功的孟谨行欺身上前一把勒住跛子的脖子,意欲以跛子要挟住光头和爬起来的小跟班。
光头就着手电光线,一眼看清袭击小跟班的正是他们在找的孟谨行,立刻破口大骂:“草你娘的!姓孟的,看爷爷我劈死你丫的!”
光头、跛子都是玩命的主,自己不要命,也从来不把同伴的命放眼里,明明看到孟谨行勒着跛子,他照样挥刀就上,全无一点退惧。
与此同时,小跟班快老柴一步,把刀架在了邬雅沁脖子上,红着眼大喊:“谁再乱动,我立时就宰了这婆娘!”
孟谨行瞥清形势,毫不犹豫,一把将跛子推向冲过来的光头,倒地一个翻身再次踢倒外强中干的小跟班,一把抱住邬雅沁滚到一边。
二人刚刚站起,小跟班的刀已玩儿命似地从邬雅沁后面扎过来,孟谨行眼光所及,立刻把邬雅沁推向左侧,抬起右臂,化掌为刀劈向小跟班的虎口。
恰在此时,老柴趁跛子与光头撞倒在地,抽出腰后的铁钎向二人腿部抽去,不料跛子短小精悍,身子颇为灵活,铁钎未到已然跃起,左手探出抓住老柴的右手腕,右手肘撞向老柴下巴,使他吃痛,手上铁钎、手电同时脱落,洞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从光明到黑暗的瞬间,是人的视力转换盲点,孟谨行劈向小跟班的动作此刻完全凭感觉而动。
小跟班慌乱中挥舞手中短刀一顿乱砍,不但躲过孟谨行一掌,还在孟谨行掌上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邬雅沁被绑得结结实实,耳听得一片混乱,却不敢乱动,生怕给孟谨行他们添乱,只是紧贴岩壁站着。
孟谨行在黑暗中一恢复视力,便寻找邬雅沁的身影,待看清她安静地站在岩壁边,立刻暗松一口气,随即却又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柴与光头斗在一起,让跛子有机会腾出手,拔出他们跟金丝边脱逃时抢下的警枪,直接靠近邬雅沁,将枪指向她的头部。
洞穴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打斗全部停止。
跛子的声音冷如冰霜,“孟谨行,自己了断!”
邬雅沁心中发颤,有些绝望地望着孟谨行。
她相信,以孟谨行的冷静,加之心有所属,应该不会为她做出这样盲目的举动。
她全然不知道,在雨中的昌河面包车旁,当她闭着眼静待姜琴芳逃脱的时候,孟谨行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生死经历。
孟谨行估计不到李红星现在的方位,光头和小跟班一起在捆绑老柴,跛子的枪正黑洞洞地指着邬雅沁的后脑,他想拖延时间等待李红星或后面的警察来支援,但跛子突然扣动扳机的声音,让他不愿意拿邬雅沁的生命冒险。
他动了,捡起小跟班因为捆绑老柴而丢在地上的短刀,没有任何迟疑地扎向自己的左胸。
第052章 临时会议
孟谨行毫不犹豫地将刀插进自己胸膛的举动,不但令邬雅沁大叫着扑倒下去,亦令跛子、光头和小跟班三人也大为意外。
老柴趁机奋起一脚踹在小跟班腹部,一个轱辘往孟谨行这边滚过去,跛子回过神来举枪就射,枪击声在洞穴内形成沉闷的回响,惊动了远处的李红星,以及正从外面慢慢爬进来的警察,脚步声立刻朝这边聚集。
“老三,快走!”跛子听到脚步声知道不能恋战,反正孟谨行这一刀下去也活不成了,他急切招呼光头一起先藏起来,再伺机而逃。
邬雅沁心神巨震,梨花带雨,满脑子都是孟谨行一刀往胸口扎下去的动作,除了最初的一声尖叫,她的声音全部堵在喉间,五脏六腑如同撕裂一般。
李红星和其余的警察几乎同时冲到,二十多支手电将这个内洞照得如同白昼。
孟谨行双手握着刀把倒在地上,老柴在他两米远的地方腿上中了一枪,邬雅沁浑身泥水、披头散发往孟谨行所在的方向滚动。
李红星一个箭步上前,扶起邬雅沁扯掉她身上的绳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一把撞开他,扑到孟谨行身上,一边给他紧急止血,一边不停地喊,“谁来帮我拍他的脸,不要让他睡着!”
李红星指挥手下等邬雅沁给孟谨行简单处理完,就立刻送往医院,同时,他把剩下的人手分成四组,分头在洞穴内搜寻跛子和光头。
做完安排,他朝被老柴踹翻在地的小跟班走去,想问出金丝边的下落,待走近才发现,小跟班头下一大滩血水,他立刻将手指伸至其鼻孔前,再按了按颈部动脉,不由得暗叹自己不走运,小跟摔死了!
……
警车一路拉着警笛从山道上呼啸而过。
车上的孟谨行和老柴都是面色惨白。
邬雅沁一直握着孟谨行的手,眼睛死盯着那把短刀,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
长丰县委会议室正在召开临时常委扩大会议,这个会从下午三点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
县委书记郑三炮坐在会议桌中央,一脸的痛心疾首、义愤难填;县长肖云山两颊紧绷、抱臂不语;其他常委表情莫衷一是。
何其丰坐在靠墙的位置,如同霜打的茄子,有苦难言。
下午孟谨行扔下一句话匆匆离开后,郑三炮回来看见只有何其丰一人在等他,立刻就大为光火,指示施楠通知在家的常委立刻来参加临时扩大会议,何其丰列席,所有参会人员,除他和政法委书记章广生外,一律上缴通讯工具,他要和大家好好静心讨论一下桑榆的领导班子问题。
何其丰与孟谨行在桑榆的形势,正如何其丰自己所言,是同处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郑三炮要何其丰自己在会上向常委们汇报上午在下湾发生的事情,何其丰不能违背,但他尽力做到客观陈述,竭力表明此事并非出于孟谨行本意,是村里干部擅自而为,孟谨行也是为了扼制这种不良作风的蔓延,才当众承认是其犯错。
县委办主任顾梦柯反讥何其丰,指出,如果真如何其丰所言,孟谨行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向组织承认错误,而是甩手离去?
何其丰当即哑然,他无法解释孟谨行突然离开的原因。
不少常委都认为顾梦柯说得对,孟谨行不但弄虚作假,还目无组织,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当一乡之长。
郑三炮在大部分常委表态后,沉痛地说,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