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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战重重握了握孟清平的手,“老孟啊,相信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从感情上,我真愿意相信谨行,但是!从声扬同志汇报的都江纪委调查内容来看,大量的事实让我们不得不去面对,我们眼里看到的谨行,与背着我们做事的谨行,都是同一个人啊。”
孟清平像是跌进了冰窖,他哆嗦着问:“真的有大量证据证明么?”
刘战朝他郑重地点点头,“而且,出入境记录显示,他已经持因私护照出境了,这之前他一直没向组织报备过!”
孟清平张大着嘴巴望着刘战,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滑下,不过数秒,他猛然转身推门下车,跌跌撞撞一路行去,对身后刘战的呼唤充耳不闻。
华蕴仪看到失魂落魄的丈夫,大惊之余再三追问,始知儿子真的已经离境,心痛之下还是安慰丈夫:“万一是有事出国呢?你不要想太多。”
“出国需要偷偷摸摸,需要跟家人丝毫不联系?”孟清平用尽平生力气冲妻子吼道。
第447章 扑朔迷离
孙季维亲自主持对孟谨行的调查工作,安排了三个小组轮番与孟谨行谈话,连续一周展开车轮战。
孟谨行天天不眠不休接受谈话,身上伤口开始复发,从第九天开始陷入昏迷。
孟清平开始发动所有的关系为儿子想办法,哪怕真犯了法,拿了不该拿的钱,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帮儿子把钱退出来还上。
葛云状来都江约孟清平见面,说了两句话,“我相信谨行超过相信我儿子!你不要再到处托人和筹钱,这次的事我觉得很蹊跷,向荣、铁成两位书记也是这个看法。”
“我见过刘书记,他都说铁证如山,迟、陆两位书记还会有不同看法?”
“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以前,他当然不能随便说话。我来见你前,见过刚刚从港岛学习回来的万逸夫,据他说,邬雅沁在法国因跳水事故身亡,时间大概就在一个月前,与谨行突然失踪的时间恰好吻合。而且,谨行在国外曾经遇袭住院,但已于一周前回国。”
孟清平怔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邬晓波父子是与谨行同天离境同天回国的,在机场发现谨行不见后,向机场jing方报案,但因失踪时间太短并没有立案。”
“什么?”孟清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他人呢?”
葛云状叹道:“这你还想不到?”
孟清平颤抖着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猜到了,人应该在纪委手里,可是一周前,传闻已经沸沸扬扬,刘战当时就说事实摆在那里,儿子还能回来么?
葛云状拍着孟清平的肩膀道:“老孟,不要太担心,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邬晓波当晚就赶回申城来找我,恰巧那几天我去了didu,与他正好错过。但我与他和万逸夫见过后,我相信事情与传言并不一致,这是有人故意要混淆视听!”
“你有没有向刘书记汇报?”孟清平不无担忧地问。
“铁成书记向他汇报过了,万逸夫也跟着去的。”葛云状回他,“另外,我为云谣的不懂事向你和蕴仪道歉!”
“不要这么说!”孟清平连连摇手,“云谣是个好孩子,作为妻子,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什么样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
两位父亲的手再度握在一起,心情都是难以平静。
……
就在一天前,刘战单独召见了陆铁成,希望他立刻安排人手介入对孟谨行的调查工作。
葛云状与孟清平见面的时间,省纪委的工作小组已经到了都江市委,在傅声扬的办公室内,与孙季维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谈话,全面接手了孟谨行的案子,并于下午六点将孙季维带走后,孟谨行终于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孟家人接到电话悉数赶到医院,与早一步到医院的万逸夫、叶琰伟、朱诚夫妇、余敏夫妇,在重症室外透过玻璃看着孟谨行。
所有人揪了许久的心总算因为真人又活生生躺在眼前而有了些许安慰,一直没有流过眼泪的华蕴仪到此时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
邬晓波、雷云谣、徐旸、蔡匡正等人于晚上八点多从申城赶到医院,雷云谣当着父亲和众人的面向公婆和小姑子道歉,请大家原谅她没有一如既往地信任孟谨行。
华蕴仪闻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长久地抚摸着她的头哽咽道:“云谣,妈理解你心里的委屈!”
朱诚走到雷云谣与华蕴仪身边,忽然九十度鞠躬说:“阿姨,云谣,我替小意向你们道歉!”
婆媳二人同时转过头,睁着一双泪眼望向朱诚。
朱诚表情极度尴尬,“小意轻信沈瀚涛的话,致使运来几近破产,这才导致德川借钱一事的发生,造成连串的误会。”
“沈瀚涛?”雷云谣圆睁杏眼瞪着朱诚,“他为什么要让运来破产?”
曹萍深知孟谨行从不对雷云谣说工作上的事,所以孟谨行与沈瀚涛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节,雷云谣不会清楚,也不是在这里就能三言两语跟她说清楚的,所以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对雷云谣说:“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这也是小意去纪委配合调查前告诉我们的,其他的可能需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葛云状将万逸夫拉到一边,悄声询问:“你们会不会介入?”
万逸夫朝不远处的众人望了一眼,随后看着葛云状道:“省委下了指示,公检法联动调查,由于可能牵涉到刘飞扬,刘书记昨晚连夜进京汇报,希望通过公安部协查他们父子的下落。”
“刘创天也出去了?”葛云状震惊不已。
“最关键的调查时间错过了,所以……”万逸夫叹气道,“从铁成书记他们那儿反馈过来的信息看,刘飞扬充分利用了与刘书记的关系,帮助杜方华等人实施了这次有计划的,针对谨行等人的一次反扑。”
万逸夫小声继续,“从巴黎方面传递过来的消息显示,谨行在那边遇袭时,如果不是为救邬晓波父子,他自己是可以脱身不受伤的,伤人者前几天被抓住后供述,他们收了钱,要同时做掉他们三人。”
“简直是丧心病狂!”葛云状愤怒至极。
“他们就是想造成谨行外逃这一事实,只要他永远没有入境记录,国内就永远没办法证明消息真假,他们所炮制出来的证据就具备了可信度。加之……”万逸夫瞅葛云状一眼,“你爱人当初给的信息起到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葛云状明白万逸夫说的是孟谨行临走让雷云谣取存折的事,不由皱眉道:“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他让云谣取钱在前,接到电话在后,当时又是深夜,拿着存折根本不能取钱,有备而逃这个说法其实是牵强的。”
“现在想来是这样,但当时消息芜杂,孙季维他们又故意要整事,真真假假掺在一起,几个人能辨得明白?”
葛云状沉默一阵,有些迟疑地问:“邬雅沁出事的确令人痛心,但邬晓波当时有儿子陪着,为什么一定要谨行陪同前往?”
在didu为女婿的事奔走时,他多次接到女儿的电话,一次次哭诉着孟谨行心里多年来都装着邬雅沁,这使他多少有点烦乱。
而且,平静下来细想,葛云状认为以孟谨行冷静沉稳的xing格,断不该这么失态又冲动地陪邬晓波出境。
万逸夫并不清楚中间纠葛,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记得孟清平的大哥么?”
“孟清太?”葛云状一愣。
“邬雅沁曾经是孟清太的准儿媳!刘飞扬此次把她带出境的种种迹象引起邬晓波的不安,他找到我,将孟家与刘飞扬之间的许多事情告诉我,希望我能帮忙找到女儿。我前些ri子说是去港岛学习,其实一直是在境外调查当年创天集团的旧案!”
葛云状急切追问:“有结果吗?”
“没能全部查清,但收获不小!”万逸夫道,“我找到了孟清太夫妇,把邬雅沁的近况告诉了他们,二人追悔不已,深感对不起她,跟着我回国了。”
他随即长叹一声,“可能正是发现他们偷偷回国,引起刘创天的jing觉,我们还没有到国内,不但创天海外公司一夜间全数关门,刘飞扬去向不明,刘创天也快速出境不知去向。唉!协查通知虽然发了,但是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啊!”
……
孟谨行于四天后醒来,陆铁成亲自到医院看他,在听完他对自己出境前后事情的汇报后,陆铁成沉声说:“你私自出境这件事,组织处分不可避免,你要有心理准备。另外,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希望你能镇静。”
孟谨行点点头等着陆铁成说下去。
“江一闻同志在接受孙季维等人对他的调查时,被上了手段,我们接手后曾对他进行救治,但最终没能保住他的生命。”
“一闻?”孟谨行大恸,“一闻!”
失去孩子、痛失爱人、与兄弟死别,人生几大悲事,孟谨行没想到自己竟然都遇上了!
“所幸,”陆铁成竭力希望能安慰眼前这位大受打击的年轻人,“他在临终前把向德川借钱的始末都告诉了我们,证实自始至终你都不知情,与陈运来、江南的说法是完全一致的。”
孟谨行仰躺着,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证实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你放心,孙季维等人,包括杜方华,都已经被双规,等待他们的将是党纪国法的惩处!”陆铁成正义凛然地说。
孟谨行凄然抽动嘴角,一字一顿道:“刘飞扬父子还在逍遥法外!”
陆铁成闻言黯然,“谨行,你要相信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并将他们带回国绳之以法!”
孟谨行勉强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再说话。
从孟谨行出境后一直在接受调查的朱志白,于一周前回广云上班,今天跟随陆铁成来医院,在陆铁成之后进入病房,二人的手长久握在一起,心中感慨万千。
“在运来和朱意的配合下,公安厅的调查取得重大进展!”朱志白给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第448章 雨后彩虹
“运来之所以当初会在跨市交易中大败,是沈瀚涛伙同龙氏兄弟、创天集团做假单证,人为做多市场。”朱志白说,“由于这是在国外进行的交易,所以增加了取证难度,好在已经基本完成这项工作。”
“沈瀚涛是主谋?”孟谨行问。
“刘飞扬父子。”朱志白道,“据创天财务总监柏乐交代,多年前他们在不列颠也多次运用过相同手法,吃掉了两家国内公司和一家在当地注册的华人投资公司。”
朱志白停下来看着孟谨行,孟谨行一下明白了,“这家华人投资公司是孟云飞的公司?”
朱志白点头。
孟谨行闭了闭眼,叹道:“从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刘飞扬一直把雅沁当一颗棋子在发挥最大作用。”
“他的确是一只老狐狸!”朱志白道。
“木远生呢?”孟谨行突然问,“听我父亲说,木远生在接受调查的时候,一口咬定是我向他借的钱,并且运来不但没有遵照约定抵押现货,还把货给卖了?”
朱志白有点尴尬地捏了一下鼻子,“李婉的死查清了!”
孟谨行一怔,疑惑地看着朱志白。
“我们对德川的调查开始后,木远生的秘书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主动投案自首,把木远生授意他买凶杀妻的事都交代了。”
孟谨行倒吸一口凉气。
“说起来,事情和你还有点关系。”朱志白加了一句,“李婉自从知道木远生在外另有女人后,一直隐忍在心想保全婚姻,木远生却提出离婚,但表示李婉只要能接受可以由他安排她去港岛生活,他与她在米国另行登记。”
“他这是什么意思?”孟谨行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让她把国内的妻子名分让出来。”朱志白苦笑道,“但他没想到,李婉不但没有答应,还突然开始和你走得很近,又多次为你的事热情奔走,据说……”
“什么?”
“据说你有一次登门拜访后,还带走了李婉。”
“李婉那天只是出来送我,后来也并没有跟我走啊!”孟谨行替李婉难过,“所以他要除掉李婉?”
“知不知道他想娶谁?”朱志白突然问。
“我怎么知道!”孟谨行愤愤道。
“朱意!”
“谁?”
“朱意。他暗中追她很久了,朱意有次开玩笑说除非他离婚,否则不会和他在一起。他原本是想享齐人之福,没想到李婉不肯成全,你的出现就给了他一个除掉李婉的借口!”
“简直是禽兽!”孟谨行低声骂着,“你确定是朱意?”
“千真万确!朱意承认她跟木远生之间的事,但表示没想到木远生是认真的。”
细密的汗珠从孟谨行苍白的脸上渗出来,他的手捂在胃部,佝着身子连连作呕。
朱志白立刻收住嘴,沉默十来秒后说:“说这么多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接下来的ri子,亲朋好友不时来医院看孟谨行,但朱意来探望时,他始终闭着眼睡觉。
朱诚、余敏等人带来不少既可靠又直接的消息,不像万逸夫、陈前进等人顾及身份,对杜方华等人的案子往往不肯道尽,点到而止。
刘飞扬父子外逃,虽然使创天与许多官员的关键交易不能大白天下,但柏乐所掌握的材料已足以使杜方华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了。
“杜方华眼看大势已去,急怒攻心中风了,他们家人以为他能因此获得保外就医,谁知道抢救后成了面瘫,手脚行动都没问题,还是躲不过牢狱之灾。”朱诚在一次来看他时这样说。
孟谨行淡淡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
十天后,孟谨行出院时,jing神状态各方面都已经恢复得不错,邬晓波带着邬瑶菡和孟家人一起来接他出院,邬瑶菡一见他就眼泪扑簌簌下来了。
众人好一阵劝,她才止住了哭,抢了孟谨行手里的包,非要她来提着,到了孟家她又帮着忙这忙那,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众人理解她对邬雅沁的感情,都暗暗为她心疼。
孟谨行更是如此,但当着家人和妻子的面,他不敢过多地表露。
晚上,孟谨行借用父亲的,雷云谣进来低声说:“我和钟大姐一起去给雅沁上过坟,地址我写在纸上,放你书桌抽屉里了。”
孟谨行点了支烟,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雷云谣没有离开,而是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说:“知道么?当你接到电话失了魂似的离开,我感觉自己从那一刻真的失去你了!”
孟谨行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接了什么电话,为什么要满脸是泪地离开,而接下来,铺天盖地的消息传来,作为妻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雷云谣的声音哽咽了,“对,现在我们都知道,你只是陪邬老去的,但你能说你不是为自己去的吗?”
孟谨行低下头,狠命地抽着烟。
雷云谣轻轻拭去脸上的眼泪,幽幽地说:“以前,你舍不得让我掉一滴眼泪,听到我哭,你比谁都着急。可是现在……我曾经以为,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钟大姐,直到你流着泪什么都不想就出国,我才明白,你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是她!”
孟谨行无言以对,他不能否认,那样他更对不起邬雅沁,但他同样不能承认,陷雷云谣于痛苦,尽管这种痛苦随着邬雅沁的死已经产生。
雷云谣终于站了起来,缓缓地向门外走去。
孟谨行想说“对不起”,但嗓子眼里像被塞满了东西,堵得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